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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鹿鳴宴

鹿鳴宴就是拜師宴,明朝的鹿鳴宴,已經顯得格外重要了,在鹿鳴宴上面,舉人是要拜見主考官的,表示成為主考官的學生,從此之後,政治命運基本就和老師綁在一起了,就算是舉人想著模糊過去,老師也會提醒的。

朝廷之中出現的東林黨、浙黨等等,說到底就是利用這種拜師宴的方式凝聚起來的,東林書院、復社和應社等等,基本是讀書人聚集的地方,這些讀書人還沒有進入到朝廷之中,造成的影響不可能太大,想要完全結黨,也不是很現實,可是參加鹿鳴宴的舉人,絕大部分都是成為朝中官員的,這樣的情況之下結黨,就容易了。

鄭勳睿非常清楚這一點,但是值得慶幸的是,他的老師是董其昌,這是一個對政治不感興趣的老頭子,年紀也夠大了,七十五歲,恐怕皇上欽點董其昌為南直隸主考官,也是想到了這方面的原因,至於說副主考魏呈潤,鄭勳睿只會禮節性的拜見。

還有一關,那就是應天府尹劉宗周,四十五歲的劉宗周正當年,對時局也有深刻的認識,還有最為要害的一點,劉宗周是東林黨人,這是鄭勳睿最為忌諱的身份。

鄭勳睿絕不會加入到東林黨之中去,相反,日後他的發展之路,可能與東林黨產生極大的衝突,有一個觀點鄭勳睿是和東林黨格格不入的,那就是對待商賈的問題,不管大明朝,還是他鄭勳睿,日後要發展,必須依靠商貿賦稅,將所有賦稅的重擔都壓在農民的頭上,大明滅亡的同時,他一樣走入萬劫不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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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宴是劉宗周主持,也是在應天府衙舉行,所以鄭勳睿必須要過劉宗周這一關。

九月初二,卯時二刻,鄭勳睿來到了應天府衙的外面。

“清揚,我一直都想著去找你的,估計你昨日在家裡的事情很多,昨日我也是應酬很多。”

“淮鬥兄,我也要恭喜你啊。”

“同喜同喜,解元郎和亞元郎,想不引人注意都難啊,早上我起身的時候就在想,明年要到京城去了,你我肯定是一同去的。”

“那是當然了。”

陸續有中舉的舉人來到應天府衙,鄭勳睿和楊廷樞之間的交談,自然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鹿鳴宴在後花園舉行,這裡是府尹大人居住的地方,常人根本不能夠進入,,也就是新科舉人有這樣的資格,參加鹿鳴宴的還有鄉試的內簾官,他們也是最為主要的客人。

兩人下馬之後,一同進入府衙。

所有的新科舉人經過甬道之後,就在儀門處等候,應天府知事和禮房的司吏會帶著諸多的新科舉人到後花園,酒宴早就設好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解元和亞元。

鄭勳睿和楊廷樞再次見到了張溥、吳偉業兩人,兩人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年輕人,臉上也帶著微笑,至於說楊彝、陳子龍和吳昌時等人,站在後面。

“清揚兄,恭喜啊,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鄉試亞元陳於泰,鄉試第三名。”

鄭勳睿的臉上帶著微笑,連忙抱拳行禮,終於到齊了,崇禎四年殿試的狀元就是陳於泰,榜眼吳偉業,不過現在可說不準了,儘管說陳於泰和內閣首輔周延儒是姻親關係。

一行人朝著後花園走去。

領頭的自然是鄭勳睿,不過他的姿態很是低調,絲毫看不出志得意滿的情形,倒是身後的張溥等人,氣勢比他要強很多,旁人若是不注意,還以為走在前面的鄭勳睿是帶路之人。

劉宗周、董其昌和魏呈潤等人,早就來到後花園了。

大家的目光都對準了走在前面的鄭勳睿等人,特別是鄭勳睿,十六歲的年紀,成為了南直隸鄉試的解元郎,這是大明科舉的首次。

鄭勳睿的座位,緊靠著董其昌和劉宗周。

新科舉人到齊之後,鹿鳴宴很快開始,鄭勳睿有一項殊榮,那就是和主考官董其昌一起念《詩經》中的《鹿鳴》篇,其餘新科舉人在兩人的帶動之下,也跟著大聲念,也正是因為這個儀式,宴會被稱作鹿鳴宴。

酒宴自然是要喝酒的,喝的越多越好,這點銀子,府衙還是拿得出來。

喝酒期間是可以離席敬酒的,這敬酒就存在奧妙了,所謂的師生關系,就是在敬酒的過程之中明確下來的。

不出鄭勳睿的預料,新科舉人首先給董其昌敬酒之後,接著給劉宗周敬酒,而且敬酒的態度完全不一樣了,之後就是給魏呈潤敬酒了。

鄭勳睿的態度不一樣,他給董其昌敬酒的時候,態度恭敬,至於說給劉宗周和魏呈潤敬酒的時候,則是帶著平常心的。

這裡面的奧妙,誰都明白,董其昌是南京禮部尚書,退居二線,儘管說名氣很大,而且年紀也很大了,不關心政治,跟著這樣的老師,不可能有太大的出息,劉宗周就不一樣了,順天府尹,正值壯年,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進入朝廷,甚至是進入內閣,有這樣的老師,前途方面是能夠得到很大幫助的。

這也不能夠怪新科舉人,辛苦讀書就是為了做官,做官就要做大官,就要有出息。

整個鹿鳴宴的過程之中,鄭勳睿一直都很平靜,好像是一個看客,跟著他冷靜的還有楊廷樞,表現一點都不張狂。

鹿鳴宴結束,眾多的新科舉人和內簾官一同離開府衙,留在府衙的只有魏呈潤了,他是住在官驛的,官驛就在府衙之內,所以他不會離開,不過鹿鳴宴結束之後,最多兩三日的時間,他也要回到京城去了。

走出府衙,禮房典吏來到鄭勳睿的身邊,低聲開口了。

“董大人在府邸等你。”

鄭勳睿險些沒有反應過來,鹿鳴宴就是謝師宴,不過宴會上面,不可能公開拜見老師,行師生禮,鹿鳴宴結束之後,才會拜見恩師,那樣師生關系就徹底明確了。

他肯定是要去拜見董其昌的,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

匆匆和楊廷樞告別之後,鄭勳睿帶著洪欣瑜朝著董其昌的府邸而去。

進入書房的時候,鄭勳睿有些擔心了,董其昌這樣名聲顯赫的官員,不會隨便帶著人進入到書房的。

“清揚,老夫不要你的束蓨,也不要你行什麼拜師禮,老夫專門寫了一副字送給你,老夫從來沒有主動送人字畫,就算是有人來求老夫,老夫也輕易不會答應的。”

董其昌的話語,讓鄭勳睿真的有些迷糊了,這句話裡面包含了三層意思。

其一是董其昌沒有自稱本官,而是自稱老夫,那就是視鄭勳睿為晚輩,董其昌這樣的年紀,做長輩絕對沒有問題,只是長輩和晚輩之間的關係,是很親密的。

第二層意思,不要束蓨,不行拜師禮,那就不是完全的師生關系。

第三層意思,贈送字畫,董其昌的字畫,在朝野之中的影響都是很大的,許多人求都求不到,董其昌主動給他送了字畫。

歸根結底,董其昌是真正賞識他的。

“你在江寧縣縣試的文章,應天府府試的文章,老夫都看過了,老夫也沒有想到,你小小年紀,能夠寫出如此老道的文章,要是真的知道你的年紀,這南直隸解元老夫倒是要另外考慮了,不過你今日鹿鳴宴的表現,非常不錯,老夫很是欣慰。”

“老夫看不慣什麼拜師禮,尚未進入到朝廷之中,就和官員之間有了太多的接觸,將朝廷置身於何處,將皇上置身於何處。。。”

董其昌說到這裡的時候,鄭勳睿的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他終於明白董其昌的意思了。

“你才華出眾,寵辱不驚,更為難得的是如此小的年紀,竟然有著含而不露的氣質,老夫閱人無數,第一次見到,難免吃驚,老夫知道你是滎陽鄭氏子弟,不過這名門望族,延續千年之後,也在慢慢衰敗了,你能夠遵循家訓,克己復禮,不以局勢之變化而變化,固守家族優異的一面,很少見了。”

“老夫對你期望很高,相信你在殿試的時候,定能綻放異彩,為朝廷效力,不過老夫也有擔憂。”

“老夫一生不喜從政,不願意捲入到漩渦之中,曾經遭遇多人笑話,老夫不以為意,老夫見到太多了,不管是閹黨,還是東林黨,甚至是浙黨,無不是拼的你死我活,天啟年間那一幕幕,老夫記得很清楚,絕不會忘記。”

“皇上登基之後,勵精圖治,一改往日之頹勢,令朝廷大振,無奈天不假人,外有後金韃子的侵襲,內有農民造反,兼之災禍連連,皇上也是殫精竭慮,如此情況之下,更需要朝著文武大臣齊心協力,可惜這等局面,一直都沒有出現。”

“老夫不希望你進入朝廷之後,一心為了自身之名利,老夫也不希望你明哲保身,這不是你該做的事情,至於該如何做,老夫不會說,他日殿試之後,皇上自會教誨。”

。。。

離開董其昌的府邸之後,鄭勳睿內心證實了一個猜想,董其昌說這番話,其實是代表皇上的,也就是說,皇上對朝中的朋黨之爭,是深惡痛絕的,對東林黨也不會特別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