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剛剛轉移到新陣地的四門迫擊炮不得不以小博大，朝新一團迫擊炮陣地發射炮彈。
獨立團剩下十六門迫擊炮隨後進行反擊。
雖然射擊準頭很差，但炮彈數量夠多。
僅一輪齊射，鬼子一二號炮兵陣地僅剩的四門迫擊炮就被炮火覆蓋，無一倖免。
坂本大左現在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跟八路軍繼續拼下去，不然麾下炮兵部隊就會被對手壓著打，最後全軍覆滅。
與其這樣，還不如跟八路軍拼到底，同歸於盡，誰也不佔便宜！
臉一沉就開始下命令：“三四號炮兵陣地剩下的迫擊炮立刻反擊……”
“五六號炮兵陣地跟山野炮陣地剩下的火炮做好戰鬥準備，我要跟八路軍炮兵拼到底……”
同一時間，新二團剩下12門迫擊炮也參加戰鬥……
然後是獨立團剩下六門山野炮，新二團剩下四門山野炮……
新一團剩下四門山炮跟步兵炮和14門迫擊炮最後參戰……
半小時後，轟鳴了半小時的炮戰終於接近尾聲……
“啪……”坂本大左一圈砸在面前彈藥箱上，臉上全是怒火。
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沉著臉反問：“你確定炮兵部隊全軍覆滅，一門炮都沒剩下？”
一個大隊長訕訕道：“準確來說還剩兩門迫擊炮，一門山炮，相當於全軍覆滅！”
“納尼……只剩三門炮有啥用……八路軍隨便出動七八門炮就能把他們全幹掉。”坂本大左越聽越憤怒。
另一個大隊長很無奈道：“聯隊長息怒……”
“山下的八路軍太狡猾，提前動用山炮跟步兵炮，讓我們誤會他們裝備的迫擊炮已經消耗殆盡。”
“結果他們竟然隱藏了一二十門迫擊炮，等我們底牌出盡了再開炮……”
“這明顯是個針對我們炮兵部隊的一個陰謀……”
“卑職懷疑軍部通報給我們的情報也是假的！”
“進攻我們的八路軍並沒有在白天空襲中傷亡慘重，所有一切都是他們演出來的假象，讓我們產生輕敵思想！”
“不然以我們白天對山下八路軍炮兵部隊的認識，肯定不會在炮戰中輕易漏出底牌！”
“馬後炮有啥用！”筱冢義男沒好氣罵道。
“炮戰都敗了，現在才跟我說這些，那些戰死的炮手能復活嗎？那些被炸燬的火炮能恢復嗎？”
說完就盯著其中一個大隊長反問：“山下八路軍還剩多少火炮？”
“不超過三十門！”大隊長猶豫著回答。
說完又搖了搖自己腦袋，繼續道：“不，最後一輪炮火反擊，我們又幹掉他們好幾門火炮……還在炮擊中引爆他們好幾顆炮彈，戰果也不小！”
“要是把這些損失全加起來，八路軍剩下的火炮應該不超過二十門！”
聽到這個結果，坂本大左臉色好看不少。
八路軍剩下的火炮越少，進攻開始後，守城部隊面臨的壓力就越小，自己也就越容易擋住八路軍進攻，守住金牛山。
想了一下就開始下命令：“通知剩下三門炮炮手，他們是我們僅剩的遠端攻擊部隊，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進攻開始後，八路軍肯定會前移火炮，近距離攻擊我們建在陣地上的暗堡。”
“炮兵接下來的任務只有一個……精確打擊推進到我們眼皮子底下的火炮！”
“如果這些火炮進入前線擲彈筒攻擊範圍，他們也可以開炮！”
“只要我們保住那些暗堡，八路軍就突不破我們的防線！”
獨立團前敵指揮部，雖然炮兵成功幹掉鬼子炮兵部隊，但三個團長臉上並沒有露出勝利後的喜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聯絡陳大亮的電話最先響起，孔捷抓起話筒就聽到對方充滿心痛的彙報聲：“報告團長，參戰炮兵的傷亡超過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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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擊炮跟山炮部隊的炮手全部加起來還有139人，但損失的火炮太多了，只剩兩門山炮，一門步兵炮，五門迫擊炮，全加起來都湊不到一個連！”
孔捷也很心痛，但一想到鬼子裝備的四五十門火炮幾乎都被摧毀，手下大部分炮手卻活了下來。只要將來搞到火炮，立刻就能重建炮兵連，臉上的心痛表情頓時舒緩下來。
趕緊安慰：“只要人活著就行！”
“團部直屬炮兵連暫時壓縮成一個炮兵排，裝備兩門山炮跟一門步兵炮，你當排長！”
“各營直屬炮兵連壓縮成炮兵班，裝備一門迫擊炮！”
“等咱們突破金牛山封鎖線，回到根據地，我一定把山炮連跟迫擊炮連重新建起來。”
孔捷放下電話時，李雲龍同時放下話筒，沉著臉罵道：“狗日的小鬼子，老子辛辛苦苦攢下點兒家當容易嗎，結果一仗就打沒了，這筆賬老子早晚都會跟他們算。”
罵完以後才對孔捷道：“新二團的損失跟獨立團差不多，還剩116個炮手，兩門山炮，四門迫擊炮！”
“幸虧聽了你建議，遭到炮擊後不管火炮，先撤炮手，不然炮手的損失還會增加好幾成！”
“現在二十個炮手才裝備一門迫擊炮，但只要將來繳獲到火炮，馬上就能投入使用，不會出現原來那種有炮沒人使的尷尬局面。”
丁偉最後放下話筒道：新一團最後參戰，損失比你們少一點！”
“還剩126個炮手，兩門步兵炮，七門迫擊炮！”
“都差不多！”孔捷最後總結道！
“但我們的炮兵還不能放鬆警惕！”
“不排除小鬼子還有火炮可以參戰……除了掩護步兵進攻，還要分出一些迫擊炮隨時待命，攻擊鬼子可能倖存的火炮！”
“確保咱們進攻部隊不遭到鬼子炮火打擊！”
說完就對一旁的作戰參謀命令：“發信號，準備強攻金牛山！”
“砰砰砰……”
三顆信號彈徐徐升空，在天空最高點爆出三朵絢麗紅光。
剛剛炮戰時，獨立團主攻部隊已經摸到距離鬼子第一條戰壕兩百多米位置，再往前就會進入他們機槍暗堡殺傷範圍。
信號彈升空的瞬間，炮聲再次籠罩戰場。
但炮兵部隊這次打得不是鬼子炮兵陣地。除了六門迫擊炮嚴陣以待，剩下十多門火炮全部對準日軍一線陣地傾瀉炮彈。
不一會兒，一線戰壕就被炮火籠罩，到處都是橘紅色火球跟滾滾濃煙。
雖然鬼子不斷往天上打照明彈，仍然看不清陣地前面。
進攻部隊趁機從藏身點鑽出來，快速向前推進一百米。
跟平時的進攻相比，今晚的進攻非常奇怪。
除了武器彈藥，還要大量戰士揹著沙袋，扛著工兵鍬……
暗堡裡的小鬼子雖然不用擔心被炸，但勐烈的炮火把射擊孔遮的嚴嚴實實，裡面鬼子啥也看不到。
為了阻止八路軍趁機向前推進，只能憑經驗向前盲目射擊。
效果非常差，獨立團只付出很少代價就推進到預定位置……
背沙袋的戰士立刻把沙袋堆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半米高的掩體……
手握工兵鍬的戰士立刻在掩體後面挖戰壕，挖出來的泥土撞進袋子，當做沙袋繼續加高掩體……
不到十分鐘，鬼子陣地前面就出現十幾段一米高，十多米寬的掩體……
進攻部隊躲在後面，等待最後突擊命令。
黃宇帶著突擊連跟三個工兵排跟在進攻部隊身後，五六個戰士負責一門飛雷炮，兩個戰士抬油桶，其他戰士背炸藥包，全部趴在地上，等待進攻部隊把鬼子暗堡逼出來……
“滴滴答……滴滴答……”
炮擊還沒結束，嘹亮的衝鋒號已經在進攻部隊中間傳開……
“同志們，衝啊……”
分散在隊伍中間的營連長猶如打了雞血，舉起盒子炮跟衝鋒槍就往前衝……
“殺……”
進攻部隊躍出掩體的瞬間，炮擊停了……
“前進……我們在掩體後面架飛雷炮，找到自己面前的鬼子暗堡，用飛雷炮幹掉他……”黃宇同時命令。
日軍前敵指揮部，坂本大左一動不動盯著戰場看。
幾個傳令兵站在他身後，每個人身邊都放著一部電話機，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向前線傳達聯隊長最新命令。
陣地駐軍在炮火覆蓋下，看不到八路軍進攻部隊……
坂本大左站在金牛山山頂，居高臨下俯視整個戰場，可以清楚看到八路軍一舉一動。
看到他們在陣地前修建進攻陣地，又是堆掩體，又是挖戰壕……氣得他連續砸壞兩個望遠鏡，馬上命令防禦部隊用擲彈筒展開反擊，不準他們修建進攻陣地。
不然一線陣地上的十多個暗堡就沒法徹底消滅進攻部隊，嚴重影響他們發揮！
但這道命令剛出口就被幾個大隊長攔了下來。
一線陣地正遭到八路軍炮火攻擊，到處都是紛飛的破片。
現在讓擲彈筒兵鑽出防炮洞反擊，無異於讓他們送死。
坂本大左也意識到自己被怒火衝昏了頭，趕緊收回命令，但並沒有放棄摧毀八路軍進攻陣地的念頭。
看到八路軍突然躍出進攻陣地，馬上意識到他們總攻開始了：“八路軍炮擊要停了……”
“擲彈筒準備反擊，先摧毀八路軍進攻陣地，再打他們進攻火力點！”
“哈衣……”
一個傳令兵趕緊抓起話筒下命令……
“一線陣地駐軍全部進入陣地，全線反擊……”
“機槍暗堡全部開火，集中所有火力幹掉他們！”
“八路軍兵力有限，我們幹掉的進攻部隊越多，他們接下來的攻勢越弱，我們守住金牛山的機率越大！”
“八路軍開始進攻了……全部進入陣地……”一個鬼子少尉收到命令就對部下大聲叫道。
結果衝出防炮洞就被眼前的殘破的陣地嚇了一大跳。
八路軍炮火對陣地造成的破壞非常大，視野範圍內竟然看不到一段完整的戰場，提前修好的輕重機槍陣地也都被炸沒了。
但小隊長反應很快，戰前長官就提醒過他們，知道八路軍炮火很可能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強大，短暫震驚後就冷靜下來。
“用炮彈坑當掩體……機槍手自己尋找掩體……馬上做好戰鬥準備……八路軍快衝上來了！”
“擲彈筒瞄準八路軍進攻陣地，現在就射擊……摧毀那裡的沙袋掩體……”
“轟轟轟……”
小隊長話還沒說完，幾聲爆炸就在他們耳邊響起。
其中一處爆炸隔他不到十米，要不是他反應快，立刻臥倒，爆炸產生的破片已經扎進他身體。
小隊長臉色刷一下變得慘敗，瞬間明白自己危險處境，失聲叫道。
“八格牙路……八路軍也裝備了擲彈筒……他們想用擲彈筒炸亂我們，摧毀我們火力點，不讓我們阻擊他們進攻部隊……”
說完就想到應對辦法。
“絕對不能讓他們陰謀得逞……”
“擲彈筒立刻還擊，先幹掉八路軍擲彈筒兵，在摧毀他們進攻陣地……”
同樣的命令出現在日軍陣地每一個角落，
坂本大左也被這個突發意外打了個措手不及，沒想到八路軍會用擲彈筒先發制人，逼得他不得不暫時放棄摧毀八路軍進攻陣地，先打八路軍擲彈筒部隊……
“冬鼕鼕……”
籠罩在陣地上的硝煙剛剛散去，鬼子架在暗堡裡的輕重機槍就開始加大火力輸出。
子彈不要錢一樣打向進攻部隊，轉瞬之間就幹掉一百多個戰士……
“臥倒……全部臥倒……機槍掩護，壓制暗堡裡的機槍……”沉泉順勢撲倒在地上，滿臉心痛命令……
“冬鼕鼕……噠噠噠……”
身後很快響起輕重機槍掃射聲，幾條火舌交織著飛向暗堡……
但暗堡裡的機槍並沒有受到影響，繼續朝進攻部隊開火。
就算有子彈運氣好，飛進射擊孔，打中機槍手，鬼子也會很快換上新的機槍手繼續開火……
“營長，鬼子躲在暗堡裡面，只能用炮炸！”一連連長隔老遠喊道。
“不行……”沉泉搖頭回答。
“剛才炮戰，咱們的火炮幾乎被炸光了，肯定沒法兒近距離支援我們！”
“我馬上組織爆破手……用炸藥摧毀暗堡！”一連長咬咬牙回答，說完就準備去組織爆破手……
“先別急……”沉泉叫住一連長道。
“團長說黃參謀有辦法摧毀鬼子炮兵暗堡……讓我們遭遇暗堡後就地臥倒，匍匐前進，逼他們不斷開火就行了……”
“先等一等……要是黃參謀的辦法不行，我們再出動敢死隊殘破！”
“讓大家匍匐前進，速度慢一點兒……我相信黃參謀，他肯定能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