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開始的非常突然。
進攻部隊好多小鬼子都認為八路軍阻擊部隊被炸跑了，陣地上已經沒有活人，大家衝上去只需要收屍就行了。
劇烈的爆炸聲突然在他們眼前響起。
坦克防護鋼板瞬間騰起兩團耀眼火光，滾滾濃煙隨即從坦克裡面冒出來。
鬼子帶隊進攻的中隊長躲在一輛坦克後面，親眼目睹火光飛濺的畫面。
幸虧炮彈炸出來的破片都往坦克兩邊跟前面飛，不然他肯定第一個被炸死。
心裡一驚，立馬抽出指揮刀。
“八嘎……”
“陣地上的八路軍沒有跑，他們想拼死阻擊……”
“陣地就在前面，馬上衝上去，殺給給……”
一百多個小鬼子迅速變成一群餓狼，嗷嗷叫著就往阻擊陣地衝。
中隊長不甘落後，混在隊伍中間一起發動攻擊。
“冬鼕鼕……噠噠噠……”
阻擊陣地還能用的三十多挺輕重機槍果斷加入戰鬥。
沒了坦克當擋箭牌，一百多個鬼子直接變成一百多個活靶子。
子彈所到之處，這些活靶子紛紛栽倒在地上，無一倖免。
…………
大隊長張著嘴巴，整張臉正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雙手緊緊握著望遠鏡，青筋暴露，整個人就好像一個隨時可能爆發的火藥桶，一點就燃。
太大意了。
沒想到八路軍作戰意志那麼強，沒有阻擊陣地也能頂住炮兵連續打擊。
看到進攻部隊被成片成片掃倒在地，作為依仗的三輛坦克也被摧毀，心裡全是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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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對手這麼厲害，剛才就不應該讓進攻部隊倉促發動攻擊。
而應該等炮兵反擊完八路軍炮兵後，把打向阻擊陣地的十輪炮彈全部打光後再發動突擊。
那時候，阻擊陣地上的八路軍肯定會多兩三成傷亡，進攻部隊面臨的壓力就會小很多。
但世上沒有後悔藥，輸了就是輸了。
還沒放下望遠鏡就急著命令：“進攻部隊馬上退回來……”
“炮兵繼續開炮，給我把阻擊陣地上的掩體夷為平地，炸光那裡的八路軍。”
“快一點兒……”
…………
此時此刻，鬼子大隊長作死都沒想到八路軍的最終目的是全殲自己。
戰鬥一開始，他的想法是儘快突破八路軍阻擊陣地，增援譚彎據點，增援騎兵部隊，完全沒考慮過自身安全。
當炮兵中隊殘存迫擊炮再次開炮時，超過四十顆不同口徑炮彈突然從天而降。
有的砸在炮兵中隊新炮兵陣地，有的砸在公路上。
火光衝天，無數士兵在爆炸中被炸飛……
兩個警衛同時出手，把大隊長撲在地上，用身體擋住四面八方襲來的炮彈破片。
這一次大隊長徹底被炸蒙了。
旅團指揮部提供的情報顯示：活動在鐵路線沿線的八路軍大概兩個團。
突襲軍列時被幹掉半個團，現在頂多還剩一個半團。
在川崎少將一手制定的作戰計劃裡：鐵路沿線有據點遭襲後，騎兵部隊先增援過去，最近的巡邏隊隨後趕過去，剩下兩支巡邏隊最後出發。
幾支部隊趕到戰場時間也就間隔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不等。
一個半團的八路軍有兩三千人。
減掉攻堅部隊，頂多分出兩千多人打援。
不管是騎兵還是巡邏隊，在兩千多八路軍面前堅持一個小時肯定沒問題。
到時戰場就會出現這麼一個情況。
八路軍越打越少，趕到戰場的日軍卻越打越多，最後合圍八路軍，聚而殲之。
結果眼前這場仗竟然跟旅團長計劃中的戰鬥場面截然相反。
正面阻擊自己的八路軍加周圍包抄自己的八路軍確實有兩千多人，但他們的裝備太好了。
火炮數量比自己多了好幾倍，還有騎兵跟飛雷炮助陣。
部隊還沒看到八路軍步兵身影，光炮擊就炸光自己一半部下。
集結在一起的部隊也被炸散了，兵找不到長官，長官找不到士兵，到處都是亂哄哄的。
如果八路軍趁機發動總攻，大家只能各自為戰。
整體戰鬥力連平時六成都發揮不出來。
“滴滴答……滴滴答……”
衝鋒號聲突然在戰場響起。
大隊長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
保定駐軍司令部，夜已經深了，顆川崎少將一點兒睡意也沒有，守著作戰沙盤來回踱步，不時抬頭看一眼門口電訊室。
正常情況下，騎兵部隊已經殺到譚彎據點。
如果那裡的八路軍還沒撤退，騎兵就能拖住他們，等巡邏隊殺到戰場後聚而殲之。
活動在鐵路沿線的八路軍就完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司令部仍然沒收到來自騎兵部隊的電報，這太不應該。
為了避免司令部跟一線部隊聯絡發生意外，司令部專門給巡邏隊跟騎兵加強了好幾部電臺，嚴令他們遇到敵情就給司令部發電報。
哪怕沒有遇到敵情，也要每隔兩小時聯絡一次司令部。
如果騎兵部隊順利趕到譚彎據點，肯定會給司令部發電報。
但現在沒收到電報，說明他們在路上發生意外，還沒趕到譚彎據點。
這也不對。
按約定，部隊發生意外也要匯報情況。
但司令部並沒有收到相關電報。
這就更奇怪了。
川崎少將很想主動給他們發一封電報，問問情況。
但在命令出口的最後關頭他忍住了。
雙方約定的兩小時常規聯絡時間還沒到，很可能他們正在路上策馬狂奔，就算司令部給他們發電表也得不到任何回應，還會徒增煩惱。
最後他決定再等一等。
沒有前線最新戰報，他的司令部就是個瞎子跟聾子，腦子裡再多戰術戰法都沒用。
“將軍……”
通訊參謀走出電訊室就朝他跑過來，進門就一臉著急報告。
“第二巡邏隊急電。”
“他們在距離譚彎據點六公裡位置遭遇八路軍阻擊部隊。”
“敵人兵力眾多，裝備精良，第二巡邏隊在突襲中遭到重創，正依託有利地形死守待援，無力增援譚彎據點。”
“點報上還說騎兵部隊半小時前遭到八路軍攔截，具體情況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