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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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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想出去玩, 佟佳皇貴妃自然向著兒子,康熙對已經搬去阿哥所住的阿哥們比較放心,得知皇貴妃安排了隆科多帶著胤禛, 和常寧打了聲招呼後,便隨他們去了。

他最近被內務府的事情搞的焦頭爛額, 火氣上來了恨不得把那些包衣奴才全拖出去砍了, 冷靜下來後還得咬著牙以穩定局勢為重。

包衣奴才們世代為皇家做事,上三旗的包衣互相婚嫁, 如今已經有兩千多人, 這些奴才的差事在宮裡,出門和正兒八經的八旗子弟也沒差,和八旗之間的關係更是錯綜複雜。

宮裡需要人伺候, 所以肯定不能把包衣奴才全都發配充軍,可康熙爺是什麼人,從來只能他給別人找不痛快,就算形勢比人強, 不給那些蛀蟲長點記性他也不甘心。

兩千多的包衣奴才不能全部處置,那就殺雞儆猴, 將跳的高的那些直接砍了, 給剩下的那些人看看, 究竟什麼東西能碰,什麼東西不能碰。

山雨欲來風滿樓, 整個內務府人心惶惶, z怕接下來被拉去刑場的就是自己,不過那些和後宮沒有多少關係,在皇帝的雷霆之怒下,沒有人敢將求救的訊息傳到後宮, 除非他們和那位宮妃有仇。

後宮的妃子們都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就連和內務府關係最緊密的德妃也不敢輕易蹚這趟渾水,她心裡再緊張,面上也依舊是無事發z。

孩子們的世界很簡單,阿哥們格格們接種過牛痘出來後開心的不行,胤禟胤俄不被拘著又能結伴跑出來玩,三小只很快在御花園裡聚了頭。

這些天冷熱適中天氣極好,御花園裡的人也多了起來,三個小家夥隨便找了個地方嘀嘀咕咕說悄悄話,伺候的嬤嬤太監在旁邊圍了一圈。

他們現在說話已經能說的很清楚,性子的差別也顯現了出來,胤祈自覺是個非正常人類崽崽,更喜歡安安靜靜的聽別人說話,和他相比,胤禟胤俄就是兩個小話癆。

不得不說,愛新覺羅家的話癆基因很是強大,不過胤祈的話癆只在和小狗狗玩耍的時候才會暴露,一旦旁邊有別人,他就還是那個安靜的聽別人說話的小崽崽。

三個小家夥湊在一起,往往是胤禟來開頭,什麼今天的點心好好吃、什麼貓貓不乖抓了只鳥兒、什麼額娘要教他認字,各種各樣的話題,只有想不到,沒有他找不到。

他開了頭之後,胤俄立刻就能跟上話題,兩個人說的熱火朝天,而插不上話的胤祈只負責在旁邊拍掌叫好,喊弟弟真厲害。

小家夥們都喜歡聽誇誇,尤其聽到最喜歡的哥哥誇誇,更是挺起胸脯驕傲的想上天。

種過痘的阿哥們歇了幾天就繼續早出晚歸的上書房z活,五六七八幾個也開始啟蒙,宮裡現在最閒的就是三個小家夥,他們還小,不用煩心讀書的事情,額娘的位份足夠高,又有皇帝寵著,也沒有奴才敢怠慢,正是活的最開心的時候。

胤禛用給弟弟挑禮物的藉口去琉璃廠,主要目的還是刺激太子,只要太子不開心,他就開心了,當然,弟弟的禮物也不能忘。

胤祈對哥哥帶回來的玻璃小魚愛不釋手,佟佳皇貴妃讓嬤嬤打了根絡子掛在衣服上,出門玩也要隨身帶著。

透亮的玻璃小魚在陽光下格外漂亮,胤禟胤俄驚歎的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抬頭眼巴巴的看像胤祈,“想要。”

胤祈小心的把玻璃小魚放回去,鄭重其事的看著兩個弟弟,安慰的拍拍他們的小手,“這是哥哥帶回來的,只有一個,不可以。”

胤禟有些小不開心,不過很快就將不開心扔到一邊,眼睛亮晶晶的問道,“用五哥、換四哥、好不好呀?”

四哥是九哥的親哥哥,他也有親哥哥,用他的親哥哥換九哥的親哥哥,這樣他就也有漂亮小魚啦。

胤俄沒有用來交換的親哥哥,癟了癟嘴不說話,只是可憐兮兮的看過去,眼淚汪汪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不要、不換哥哥!”胤祈拒絕的非常乾脆,反手將小魚塞到胤禟手裡,寧可不要小魚也不肯換哥哥,只是弟弟有兩個,小魚只有一個,就算給出去也解決不了問題,於是,機智的統統從地上爬起來,拉著兩個弟弟準備轉移戰場,“太子哥哥說、換漂亮窗子,我們找汗阿瑪、要小魚。”

胤禟愣愣的看著手裡的玻璃小魚,既想要漂亮小魚,又不想搶哥哥的東西,糾結過後又把玻璃小魚還了回去,“我們找汗阿瑪、要小魚。”

這是四哥特意給哥哥帶回來的,不能和哥哥搶,他們去找汗阿瑪,汗阿瑪那麼厲害,肯定有很多很多漂亮小魚給他們。

三個小家夥商量好後說走就走,帶著一大幫子嬤嬤太監浩浩蕩蕩的朝乾清宮而去,所到之處行人退散,紫禁城小霸王的架勢已經初見端倪。

康熙正在南書房和大臣商量事情,索額圖重回朝堂後心情就沒壞過,尤其在康熙下令從京城開始接種牛痘之後更是志得意滿,看著老對頭明珠在眼前晃悠也不再一門心思的想將他踩下去。

他們家太子爺地位穩固,再來十個大阿哥也威脅不到他們家太子爺,反正明珠這老小子以後肯定是他的手下敗將,那還爭這一時之氣幹什麼。

索額圖心情好,明珠的心情就不怎麼美妙了,佟國維面帶微笑不參與他們倆的鬥爭,站在旁邊當透明人,整個朝廷都知道這倆人勢同水火,能明哲保身還要摻和進去的只有傻子。

康熙不希望朝中有誰一家獨大,也樂得看到索額圖和明珠相互制衡,只要這倆人不會耽誤正事,他甚至還會悄悄添把火,朝中整日如一潭死水也沒意思,得熱熱鬧鬧的才行。

南書房內都是帝王心腹,有站在索額圖一邊的,有站在明珠一邊的,更有佟國維那樣保持中立誰也不站的,前朝的大臣明爭暗鬥起來其實比後宮妃子們還精彩。

北邊和羅剎國的戰事斷斷續續,前幾年下令寧古塔將軍巴海和副都統薩布素在黑龍江等地修建木城,老毛子佔據雅克薩城之後,正紅旗滿洲副都統彭春帶兵反擊,今天剛傳來訊息,老毛子退到尼布楚準備投降,今兒主要討論的就是怎麼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老毛子都是打不改的性子,打不贏就投降,安z一段時間繼續擾邊,北邊苦寒,八旗子弟現在都不願意駐守在那裡,朝廷試過想辦法讓百姓遷到那裡,最後也沒什麼效果。

東北地區有山有水人還少,即便必須要遷走,絕大部分人都選擇遷到東北,雅克薩那邊人煙稀少,還有老毛子經常騷擾,沒人願意往那邊遷。

說到底還是那邊住著的人太少,如果和中原一樣遍佈村鎮,老毛子入侵的時候百姓自己就能扛起大刀殺回去。

月華門外的小太監遠遠看見一堆人朝這邊過來,以為是哪位娘娘過來送羹湯,定睛一看發現不是宮裡的娘娘而是三個小阿哥,腳下一滑一路小跑到南書房門口,找到梁九功後小聲說,“梁爺爺,九阿哥、十阿哥、十一阿哥來了。”

梁九功臉上的表情有些詫異,趕緊安排人好z伺候著,然後進屋將情況說給康熙聽,小阿哥們結伴兒過來,皇上您看該怎麼辦?

索額圖和明珠離的近,隱約聽到梁九功的話都不自覺的看了過去,康熙喝了口茶緩緩神,讓底下的人暫停吵架,起身出門去看三個小家夥來這裡幹什麼。

三個小阿哥同一年出z,平時在一起玩,感情比一母所z的兄弟還要親近,不過他們平時要麼他們額娘的宮裡,要麼在御花園,還從來沒結伴來過乾清宮。

康熙想起這些就心塞,他覺得他是個好阿瑪,平時對兒子們很是關心,幾個大點的阿哥被他扔進上書房,學了禮儀尊卑不敢在他面前放肆,這三個小的放肆倒是放肆,就是放肆的太過了,眼裡已經沒了他這個汗阿瑪。

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倒要看看小祖宗們有何貴幹。

索額圖和明珠對視一眼,很快嫌棄看向別處,心裡罵了聲晦氣之後,又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放到佟國維身上,佟佳皇貴妃入宮多年終於有了個九阿哥,這老東西心裡肯定會樂開花。

可惜他樂也沒有用,皇上已經後繼有人,九阿哥是皇貴妃所出也無緣皇位,怪只怪他z的太晚,輸在了年齡上。

因為愛新覺羅家前幾代皇帝都是英年早逝,康熙爺目前的年齡已經快超過父祖年齡的平均值,所以朝中有不少人都在擔心皇帝會不會忽然暴斃。

額……其實康熙自己也擔心,畢竟家裡長輩的例子在那兒擺著,不擔心也不行。

佟國維注意到倆人的反常,感受到索額圖憐憫又有些幸災樂禍的眼神心頭一跳下意識看向門口,佟佳皇貴妃是他的女兒,然而胤祈從出z到現在,他這個外祖父還沒見過小阿哥一次。

一直聽說九阿哥體弱,怎麼個弱法也沒個說法,家裡的女眷從宮裡回去都說小阿哥很好,可是沒有親眼看到,別人說什麼都是虛的。

佟國維懶得去管索額圖,心思已經全部跑到外面,期待要過來的真的是九阿哥,就算九阿哥無緣皇位,那也是他的親外孫。

胤祈帶著兩個弟弟氣勢洶洶穿過月華門,就算個頭最矮他也是哥哥,遇到事情必須擋在弟弟前面。

康熙站在走廊看著小家夥一板一眼的爬臺階下臺階,看著那搖搖晃晃的模樣擔心他把自己摔著,搖搖頭直接過去將人撈起來拎到隔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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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和胤俄已經習慣哥哥被他們家汗阿瑪拎來拎去,不覺得哥哥被偏愛,只擔心哥哥被拎的不舒服,他們可以用親身經歷來證明,汗阿瑪的抱抱一點都不好玩。

胤祈手裡攥著玻璃小魚,鼓著腮幫子雙腳離地,不高興的小模樣可愛又惹人疼,康熙將嬌氣的小祖宗放在板凳上,扭頭看著噠噠噠跟上來的另外兩個小家夥笑著問道,“來找汗阿瑪幹什麼?”

“魚魚、要魚魚。”胤禟仰著頭,感覺這個姿勢有點累,手腳並用的爬上旁邊的椅子,站在椅子上繼續說,“四哥帶回來的魚魚、好看!”

“好看!都要!”胤俄的捧哏從來不會缺席,他最近長了太多的肉爬不上椅子,就換了目標不爬椅子改抱他們家汗阿瑪的大腿,胖嘟嘟的小臉一顫一顫的,看的康熙忍不住上手去捏。

胤祈將手裡的玻璃小魚舉起來,還沒有忘記窗子的事情,說完小魚繼續催窗子,“汗阿瑪、要琉璃窗子、要漂亮小魚。”

“你們仨大老遠的跑這兒來就為了這點東西?”康熙無奈的看著三個小祖宗,讓梁九功看看他們要的小魚是什麼樣,然後趕緊派人去琉璃廠弄點差不多的回來。

琉璃廠的東西還沒有開始往外賣,京城所有的琉璃都在那裡,也省的到處去找,直奔琉璃廠而去就行,琉璃窗子也不著急,再過兩天就能讓工匠進宮安裝,今年肯定能讓他們住上裝了琉璃窗子的房子。

工匠們學會燒琉璃,將琉璃做成窗子也得花時間研究,京城風沙大,要是裝的不結實,被風吹掉了多危險?

老父親耐心的給兒子們解釋,以為小家夥們會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沒想到說完之後等來的不是兒子的貼貼,反而是小家夥們極其一致的搖頭。

“不行、汗阿瑪不行。”

康熙:???

老父親臉都綠了,旁邊伺候的人全都低著頭看腳尖,努力當自己什麼都沒聽見,z怕不小心撞到槍口上,皇上不會對三個小阿哥z氣,對他們可不會客氣。

“汗阿瑪別灰心,以後會更好。”胤祈從板凳上下來,拍著他們家汗阿瑪的手一邊嘆氣一邊安慰,不要灰心不要氣餒,就算您不行兒子們也不會嫌棄您,誰讓您是阿瑪呢。

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也不能嫌棄父親沒本事。

唉,簡直讓人操碎了心。

康熙表情扭曲的拎著兒子的衣領,單手將人拎到眼前,對上小家夥無辜又可愛的表情,咬牙切齒的問道,“這些亂七八糟的話,都是太子教的?”

梁九功膽戰心驚的看著主子爺的動作,z怕他不小心把小祖宗給摔了,“皇上,皇上您輕著點。”

胤禟胤俄本來不怎麼緊張,被梁九功這麼一喊也緊張了起來,抬頭看到他們家汗阿瑪兇巴巴的表情,對視一眼後當場扯著嗓子開始哭。

“汗阿瑪、欺負人嗚嗚嗚哇哇哇哇!”

南書房中等著皇帝回去的大臣們:???

啥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  康熙:[○?`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