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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殺意初成

林亞克爾城是星羅帝國所屬來丁王國邊境的一座中型城市。

因其臨海,且泊位水深、氣候適宜,又恰臨一條大河的出海口,便於內陸水運,是王國重要的港口城市。

雖不及同為沿海大城瀚海城那般繁華,往日裡卻也是熱鬧非凡。

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這座城海港城市卻是一片凋敝景象。

原來在半月前,大陸西南沿海一帶,遭了海嘯,十數丈高的巨浪不僅摧毀了泊於港口的諸多船隻,還順帶將小城摧毀近半。

城鎮的數十萬居民及聚集在港口,來自各地的船員遭災,城內近半民眾流離失所,傷亡不計其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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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沒有,這些在此處辛勞的醫護,那才能算得上是救死扶傷!你們之前做的,頂多也就是給真正救死扶傷的人打打下手而已。”

慕容復諸人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城市呆立無言之時,此前嘲諷過他們的那位醫療魂師,再次用那種極其而輕蔑的強調說著。

慕容復等人無言以對,因為從他們得到的資訊來看,這位雖然實力不算高明的醫療魂師,是第一批對這座城市進行搶險救災的支援隊伍中的一員。

並且,他一連在這座城鎮上進行救援工作整整三天三夜,最後因為魂力徹底耗盡,陷入昏迷才隨物資隊伍回了武魂城輪換。而剛剛甦醒之後,便又參加了那座因山體滑坡而受損的村莊的救援工作。

面對這樣的人,即便他出言不遜,慕容復等人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那個青年醫療魂師倒是沒有和慕容復等人多說什麼廢話,到來的第一時間便已經再次投入了救援工作。城鎮上不少居民和來自各地的救援隊伍,似乎都認得這個青年魂師,每每都對他報以最友善的笑意。

顯然,這個在慕容復等人看來實力低微到不足道哉的青年魂師,在這個地方真的做出了非常大的貢獻,以至於所有人都對他真心的喜愛。

慕容復等人到了此處,自是不會只看熱鬧,當下全部都加入了救援工作。

慕容復、慕容泰和馬紅俊並沒有去進行治療方面的工作,三人皆是高階魂師,這樣的工作對他們而言屬實浪費能力,三人憑藉著自身的力氣和體能,開始幫助城鎮進行搜救和重建方面的工作。

這一幫,就是一月有餘。

林亞克爾城是有所屬王國的,加上地理環境很是優越而重要,因此各種援助並不缺乏。慕容復等人的到來算得上是錦上添花,但真正說到影響其實並不算很大。

不過即便如此,在幫助災民重建家園的過程中。幾人還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精神海中的盤踞的躁動殺意明顯減弱了不少。

這個發現讓幾人喜出望外,尤其是慕容復。

此前他對於修羅考核第三考內容甚是頭疼,考核內容和時間衝突太過嚴重。偏偏教皇比比東不見蹤影之後,就連胡列娜也不知所蹤。

武魂殿上下都不曉得她們的去向。

恰好那個年輕的醫療魂師出言相激,慕容復等人索性便來到了這裡。

萬萬沒有料到的是,幫助他人竟然對於去除心魔真的有奇效。尤其是在那些被他們幫助的城鎮居民,對著他們千恩萬謝,誠摯的感激武魂殿和他們幾人的時候,慕容復便感覺,靈臺之上盤踞的心魔,在以可感知到的速度被削弱著。

這讓慕容復不禁想起,當初在星斗大森林中夜北辰曾經說過的,關於信仰成神的事情。

在鬥羅世界之中,他人真摯的信仰——姑且認為它是信仰力量,是真的會對魂師產生一定影響的,尤其是慕容復等人此時身上的問題涉及到了修羅神。

信仰的力量似乎和神的力量關係更加的密切,因此也就對他們身上因為神考而來的殺意有著格外好的效果。

而發自本心的行善,也是去處心頭殺念的絕佳手段。兩相結合,那心魔快速祛除,便完全可以理解。

對於這一點,慕容復並沒有向慕容泰他們點明。

這卻非是慕容復有心隱瞞其中奧妙,恰恰相反,他這是為了幫助幾人能更快速的戰勝心魔。

所謂心誠則靈,這行善事、養正氣來驅除心魔的手段,重在一個本心!出乎本心的行善,效果自然是更好的。若是知曉了其中奧妙緣由,抱著目的行善,只怕反而落了下乘。

至於信仰成神之類的推測和猜想,等到幾人心魔完全去除,再告與他們相說不遲。

慕容復和馬紅俊的心魔不及慕容泰和朱竹清的嚴重,按照慕容復的估計,如果能夠按照這一月的進展來看,少則兩三月,多則四五月,自己心頭那未成形的心魔便可以盡數化去。

而馬紅俊,許是因起初始發覺治療傷病對去除心魔有益,打從一開始就存了功利之心,因此效果卻是眾人之中最差的,怕是要半年至甚至更多的時間才能盡去心魔。

這個時間和心魔程度高於他不少的慕容泰、朱竹清也相差不多了。

海嘯覆蓋的是小半個鬥羅大陸西海岸,受災的自然不會只有一個林亞克爾城。只是這裡是最重要的城市之一,因此受到了最多的關照。

得知這一點之後,慕容復等人就開始跟著武魂殿的魂師隊伍,在整個沿海地區大大小小的城鎮、村莊進行幫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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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便是半年的時間,慕容復的心魔已經盡數驅除,已經在開始研究那殺意的控制之法。

對於氣和勢的掌握,前世晚年慕容復便有意無意的鑽研,只是彼時沒有精神力這個概念,並無什麼進展。如今兩世經驗結合,對於殺意的掌握極其迅速。

只是月餘時間,慕容復的殺意就已經到達了凝結的程度。

距離他們救援的一座村莊不遠處,便是天鬥帝國西面最大的海港城市瀚海城。

瀚海城是少數未曾受災的西南沿海城市,因而較往日裡更繁華了幾分。

城內有一座規模極大的鬥魂場。慕容復為了測試凝結殺意的效果,抽空到此,準備進行一場鬥魂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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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有些稀奇的是,瀚海城的鬥魂場,竟然是在水下比賽。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沿海地區的魂師武魂多是各類海洋魂獸,因而賽場多是水池。

因這緣故,在得知慕容復是火屬性魂師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觀眾都不看好他

然而比試才一開始,事情發展就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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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城的大鬥魂場比賽場地是一個巨大的水池。當然,即便是沿海地區,也有非水系魂師的,因此水池邊到也有一圈可供站立的地方,只是比起中間直徑百米上下的圓形池子,周圍的邊緣只有一米寬左右,就連閃轉騰挪都有些困難。

對此慕容復卻並不介意,他的魂力火焰在幾度強化之後,尋常水根本無法熄滅。別看這水池子不小,可若是對手真的藏在水中不出,慕容復大可以直接用火把這一池子水燒開。

當然,慕容復並不打算用那麼傻的手段。他此行主要還是為了測試殺意的效果。

魂帝級別的鬥魂比賽,即便是在天鬥大競技場也是少見的,這個瀚海大競技場自然更少。因此,慕容復這場比賽聚攏了大量的觀眾。

若是一年前,即便不用姑蘇慕容的名頭,慕容復那張臉在大陸上只怕也是到處都有人認得。可是殺戮之都這一年多裡,他恰逢身體發育,身量高了,容貌也有些許變化。

加上一年多時間過去,大陸上很多人已經漸漸將他忘卻了。因而,原本換了新鬥魂令的慕容復應該是不會引起任何關注的。

可是偏偏,他忘記了一件事,以至於一上場就讓全場為止驚呼。

他的對手,是一個四旬上下的中年人。

這個年紀,魂帝級別的修為按說已是殊為難得。故而這個魂帝在瀚海鬥魂場顯得很有聲望,一上場便引起了無數的歡呼和尖叫聲。

可這些個歡呼和尖叫,在裁判員示意雙方開啟武魂之後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驚異和質疑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慕容復的身上,確切地說,是落在了他的魂環上。

慕容復這才想起,自己魂環在修羅九考的第二考之後獲得了五百年的加成,第二魂環已經變成了紫色。此時魂環是黃紫紫紫黑黑,扎眼的厲害。

搖頭苦笑,慕容復可不想在這裡被眾人當西洋景盯著,因此在比賽開始的瞬間,他便全力釋放殺意。

對面的魂帝還停留在水池的邊緣,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慕容復的魂環。卻不料對方眼中似乎忽的閃過一道銀光。緊跟著,無比恐怖的氣勢從對方的身上釋放,朝著自己籠罩過來。

那一瞬間,這名在瀚海鬥魂場縱橫十幾年,從魂宗一路打上魂帝,從鐵鬥魂一路打到金斗魂的魂師,忽然就覺得,自己彷佛置身於大白鯊面前的一隻小海狗。

而此時,他這只小海狗已經被大白鯊緊緊的盯住,任何動作都會迎來致命而勐烈的一擊。

恐怖,太恐怖了!

海魂師魂帝原本已經釋放的武魂——一頭巨大的章魚,而此時竟然直接被慕容復的殺氣壓得縮回了體內,整個人不住地顫抖起來,甚至雙腳都在控制不住的打顫。

事實上不只是那名魂帝,這個擂臺所在的整個賽場,無論是裁判還是周圍的觀眾,此時全都被慕容復的殺意影響。

他們只覺得一股莫名的寒意籠罩了他們。明明正值盛夏,沿海地區還是燥熱的酷暑時節,竟然忽的就覺得冷了起來。

這種冷是發自內心的。

而且不知為什麼,那個長得很是俊俏的小哥,似乎一下子變得異常的可怕,似乎只要多看一眼,身上的寒意就會增加一份一樣。

慕容復也注意到了裁判和觀眾們的反應,暗暗搖頭,知曉這是自己對於殺意的控制還不夠好的緣故。

凝結殺意的圓滿程度,是應該可以做到殺意只針對目標,周圍人完全不會察覺才算是成功。此時看來自己還很是欠缺點火候。至於說凝實殺意和真實殺意,就還差得遠了。

發現了這一點之後,慕容復也就不在耽誤功夫,飛身越起,一躍便是七八丈,待到力竭之時,腳尖在水面一點,砰的一聲,水面暴起一個巨大的水花,而慕容復卻已經再次飛躍了五六丈。如此五次,慕容復已經到了那還沒能從殺意之中恢復過來的章魚魂帝面前。

慕容復的輕功極好,若是水面能有一尾蘆花,他可借力渡過百丈寬的水面,便是所謂的一葦渡江、登萍度水的功夫。但若只是踏水而行,則至少減半。好在這水池只有三十餘丈寬,還在慕容復的應對範圍之內。

雖然在水面之上點了五下,可時間還不過兩息。那魂帝才剛剛回過神來,慕容復已經到了身前。他連武魂都來不及再次放出,慕容復已經輕飄飄的一掌打在他的胸口。

章魚魂帝來不及做出任何動作,便跌落到擂臺之下。慕容復也不等裁判宣佈勝利,便下了擂臺翩然而去。至於十個金魂幣的出場費,慕容復表示完全沒有興趣。

出了鬥魂場後,慕容復快速離開瀚海城,回到朱竹清等人還在援助的小鎮。

抵達之時,已經到了黃昏。慕容復找到他們居住的小院,卻見朱竹清正愁眉苦臉的坐在院子裡的小亭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慕容復見了,悄然上前,然後一聲不吭的坐到朱竹清身邊,輕聲說道:“在想我嗎?”

慕容復的聲音雖然輕,可他過來時的腳步更輕。朱竹清又在走神,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被他嚇了一跳,回頭見是他,頓時都起小嘴,用小拳頭捶了他一下。

慕容復笑笑也不在意,問道:“想什麼呢?”

他和朱竹清雖然兩情相悅真心攜手,可是朱竹清並不是小女兒家做派。因此剛才那副模樣,不可能是因為僅僅半日不見,就思念自己的模樣。

果然,朱竹清皺眉道:“近幾日,那殺意消減的速度似乎慢了許多。大哥和小胖他們,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慕容復瞭然,他們來西邊沿海地區援助已經過了小半年時間。一開始,所到之處都是緊急救援,可謂是雪中送炭。收穫的真摯感激自然多一些。

可半年過去,再去的地方,往往都已經完成了救援或自救,慕容復等人去只能算是錦上添花,受到的感激自然沒有那麼強烈。情緒不強烈,收穫的疑似信仰之力的東西自然也就少,殺意消減自然也就慢了下來。

不過對此慕容復卻是並不擔心,嘿嘿一笑:“沒關係,我早有準備。”

“什麼準備?”朱竹清好奇的問道。對於自己的男朋友總是很有辦法的事情,朱竹清已經很習慣了。

“哈哈,算算時間,你就沒有想到些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