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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紫雲

清晨,紫雲觀位於武潭鎮郊外,建於山腳,既不遠離俗世,也不融入紅塵。

佛門大大方方入世,凡夫俗子來者不拒,道門卻總是保留著微妙的距離,憑添了偌多神秘。

今天不是什麼黃道吉日,又是大清早,日大且紅,紫雲觀門口羅雀,報上名諱,便有道士領四人入內。

領路道士不時回頭,目露好奇。

方才一聽名諱,師父二話不說,急要親見,印象中武潭大戶善人王居士都沒這待遇。

四人盡然氣度不凡,不過少年,如何有這份魔力。

過山門、靈宮,於三清殿中祭拜,再過若干宮觀,來到紫陽觀道士起居所在。

聞得朗朗之聲,四人相視一笑,下山近月,復又聽到這熟悉的聲音。

片刻,張之維不禁訝然,目光望來,李無眠同樣感到困惑。

經籍之聲,尤其之響,似乎是故意為之。

這也就罷了,其中竟有倒錯之詞,南轅北轍,饒是叫兩人哭笑不得。

常人對於經籍,如同天書一般,唸錯便唸錯,反正也聽之不出,又有雜音干擾,更是雲裡霧裡。

然兩人自小便浸潤其中,可謂是倒背如流,但也不會真的倒背,以免褻瀆經典。

現下這情況,就好比人間打招呼,將‘你吃飯了嗎?’硬生生念成‘飯吃你嗎了!’豈非貽笑大方乎?

田晉中撓撓頭:“好像有點不對誒。”連他都矇騙不了,聽出來不對味。

領路道士卻會錯了意:“我們紫雲觀,求道成風,今日這經典之聲,不過一角,何足道哉。”

“噗嗤~”劉懷義忍俊不禁,他亦然聽出。

領路道士微惱,好生不識抬舉。

兩人收攝心神,許是偶然,或是嘴瓢,經籍存心即可,念歪人之常情?

“懷義,晉中。”

兩人也收斂形容,輕聲致歉,倒是叫領路道士有些不好意思,不禁投去目光,好個豐神俊秀的小道長。

收回目光,又無甚感覺,恍恍惚惚間:“區師弟,辛苦你領路了,剩下的路,師父叫我來。”

“大師兄,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領路道士瞬間回神,一驚一乍道。

那人道:“區師弟,一驚一乍,成何體統。我道門中人,雲淡風輕,不假外物也。”

“大師兄教訓的是。”區師弟卻是額頭見汗,竟似誠惶誠恐。

“去做早課罷。”那人擺擺手。

領路道士離開,面上一副見了鬼的神色,不僅僅是大師兄親自來迎,還有,大師兄幾時這般溫和了?

那人作揖:“幾位師兄遠道而來,師弟少陽子這廂有禮了。”

聽到這奇奇怪怪的作揖禮,再有方才領路道士神色,李無眠困惑更深,也許,是意外?

四人回禮,少陽子二十出頭,面目白皙,皮下多肉,不至於走形,一眼看去,倒是頗為和氣。

見四人坦然受之,少陽子心中驚歎,這四位,果然是,師父還跟他打啞謎。

少陽子上前,笑容堆上:“家師恭候多時,快請快請。”

田晉中揉搓著雙臂:“那個,師弟啊,你不要這樣笑,我這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劉懷義苦苦憋住,少陽子面色一僵,尷尬的笑了兩聲:“是極是極。”

方才,面上笑容,至於諂媚。

“請帶路罷,紫陽道長的大名,常聽家師提起,叮囑務必要好生聆聽教誨才是。”

少陽子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那請隨我來。”

路過道場,李無眠終於確信,這紫陽觀或許出了問題,這些個道士,排列倒是整齊。

見得眾人,讀經聲愈大,卻有一半人拿著經籍,照本宣科,這像什麼樣子。

且以他的觀察力,這隨眼一掃,有人儀表不整,顯是剛從床上爬起,更有甚者,連經籍都拿倒了。

拿倒經籍者,鼓動唇舌,偏生還一副得悟似的模樣,不明晰的多半被糊弄過去,以為是什麼得道高人哩!

少陽子漫不經心道:“我們紫陽觀,那是求道成風,今日這經典之聲,不過一角,不足多提。”

此言一出,張之維閉上雙眼,劉懷義倒是沒笑,他是人麻了。

少陽子還道:“正所謂聲不大者心不誠,諸位師弟,你們的求道之心,夠不夠誠!”

一時間,這數十人也起山呼海嘯之音,經籍之聲鋪天蓋地,乃至於運炁吼出。

田晉中捂著耳朵,李張二人,面無表情。

劉懷義卻瞳孔一縮,嘈雜都似遠去,盯著眾人之後一條人影,十七八歲,不著青衣,面如冷鐵,腰掛柴刀。

幾乎是不假思索,在看到這條人影的一瞬間,他的目光,無法移開。

那人拔出柴刀,劈空,收回,再拔。

少陽子這時就心細如髮了,發覺劉懷義的目光,不悅擺手:“阿吉怎麼跑出來了,他什麼身份?快快帶下去。”

有人起身,經籍聲一亂,似魔音入耳,痛貫魂靈。

少陽子還不知其所以然,直到田晉中大叫:“快走啊!”

好歹逃出那亂音魔窟,少陽子開口:“幾位師兄,我們這紫雲觀,沒別的,就是大家夥心裡特別的誠,求道…”

劉懷義道:“那是誰?”

“師兄怎的關注他?一個下人,平時幫忙劈劈柴,挑挑水,做些雜活。”少陽子目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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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晉中不解道:“道觀裡還有下人?”

少陽子道:“死皮賴臉留在我紫雲觀,多番驅趕也不走,狗皮膏藥似的,師父後來見他可憐,給一條活路罷。”

“幾位師兄,到了,師父脾氣和善,平易近人,道法亦是深不莫測,我等弟子仰之彌高。”

李無眠已經不抱多大希望,這一路走來,不見一絲道蘊,毫無道門清淨,盈滿煙火氣息。

雖說道門海納百川,道蘊清淨並不強求,煙火氣息亦能受納,然而,道門和菜市場,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不知那些個殿宇中的神像,若真生了靈性,是否會展神力,將這紫雲觀揚了。

心下喟然嘆息,師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嗎?

少陽子敲門:“師父,到了。”

“道本無門,得緣自入。”

聲音洪亮,方正,頗有威嚴,四人精神一振,也許,可能,一切都是意外、表象。

吱呀門開,無有偶然,皆為必然。

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若無觀主的放縱不顧,麻不不仁,又怎會有這一觀道士的渾渾噩噩、撞鐘度日呢?

劉懷義看開了,反正就是走走過場,張之維也無所謂,此番遊歷已有收穫。

田晉中小聲嘀咕:“少說仨月了吧?”

白胖道士,挺著個大肚腩,那絕非不是不可抗力或者病患,儼然一身肥膏,酒肉堆積而成的肥膏。

端坐於紅木椅上,面目倒是慈和,眼中之色,卻非悟道之明澈,而是市儈之光芒。

“幾位師侄,快快落座。”紫陽道長笑容滿面,似曾相識。

待到四人落座,劉懷義端詳著椅子的扶手。

紫陽道長面色一肅:“道衝,而用之或不盈;淵……其後真言,眾為師侄,誰可知乎?”

四人心中一震,田晉中莫名其妙,劉懷義頭皮發麻,張之維平靜至極。

“小維,還不速答,道長這是在考你。”

“?!”張之維面色不動。

於是乎,紫陽道長念前面,張之維念後面,跟背誦課文似的,沒有涉及到半點精義以及個人的見解。

田晉中劉懷義昏昏欲睡,李無眠頻頻使眼色,才讓他們正襟危坐,做洗耳恭聽之狀。

一段冗長的照本宣科之後,紫陽道長適時住了口,觀其面色,意猶未盡。

劉懷義覺得,不是紫陽道長體諒眾人,而是他肚子快掏空了。

不論如何,總算安生。

餘光一掃,二師兄面色仍是平靜,心中驚歎,所以說,他還有很多值得學習的地方呢!

“道長道法精深,小維差些就應付不來。”

紫陽道長感嘆道:“張師侄才是精深,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功底,實是驚為天人。”

面上竟是真切,劉懷義嘴角抽搐,基本的功夫,不值一提,就能驚為天人?那龍虎山豈不是一大幫子天人。

這天天驚來驚去的,別說龍虎山,太行王屋都成黃河平原了,愚公也莫得飯吃了。

李無眠思考,他怎麼接話比較合適,考慮到龍虎山大師兄的身份,也不能讓紫陽道長丟了臉面。

劉懷義揶揄道:“紫陽師叔,觀中椅子倒是不錯。”

紫陽道長笑道:“出自名家的紅木椅,有銀元都是求不來的,也只有貴客登門,才將擺出來。”

“紅木俗木,名家小家,其實並無區別。”

紫陽道長道:“李師侄所言有理,卻也無理,紅木椅子,道蘊總是多些,坐慣了紅木,再坐俗木,當能分辨。”

屆時少陽子入內,為眾人奉上香茗:“幾位師兄,這茗中的道意,可是深厚得緊,家師都捨不得喝呢!”

紫陽道長道:“誠然,這君山銀針,產於洞庭湖上,乃道蘊堆積之地,摘來內外都寄存著大道。”

正待品茗的李無眠,不由放下。

“家師對道長譽不絕口,常道少青時,與道長有過不淺的緣分,我四人雲遊,多番囑咐,務必前往紫雲觀拜會道長,然此間種種,卻是叫人一言難盡,道長可知,方才早課,竟有倒拿經籍者?”

少陽子眉頭大皺:“太過分了,經籍都能拿倒,師兄你說是誰,我馬上把他叫來,聆聽教誨!”

紫陽道長也很是不快,覺落了顏面:“是極,端是不當人子,少陽子,找出是哪個弟子,罰面壁思過七日。”

李無眠微愕,無藥可救!

令少陽子下去,紫陽道長摸著不存在的鬍鬚,幽幽道:“寬心,倒拿經籍必須受罰,有他悔改的時候,師侄方才的話,卻是叫我思緒翻湧,心緒難平,說起當年,張師兄怕是沒有講明白,憶往昔,他是英姿勃發,我呀,也沒差太多,時是清朝末年,人作妖鬼,橫行世間,張師兄登臨湘地,行斬妖除魔之事,與我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