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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新生還是沉淪?(七)

藍劍暗運《八素衝靈訣》來到前方白雪紛揚的地方,只見有兩男一女在那,其中一男一女像是同伴,至於另一個必是敵對的了。

藍劍仔細觀察一下,那女子穿著綠色衣衫,手中拿著劍身仍在綠色劍鞘中的短劍,黑色長髮,眼睛也是烏亮,白皙的皮膚,嬌柔的五官,真是一個仙子!藍劍也像是被那女子驚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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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衫女子的身旁是一個白衣男子,手持一柄七尺銀白色長劍,劍鋒犀利,腰間佩戴著水墨色的劍鞘。男子隨意的束著長髮,有些蒼白的面孔,但是不能掩藏其中的俊美風姿。

而他們對面的男子卻顯得有些妖異,血色長袍裹身,銀白色頭髮長長垂下直至腰部,琥珀色的瞳孔,異常白皙的臉龐,五官似是天公作美一樣。嘴角勾起鬼魅的笑意,攝人心魂。此時手中拿著一柄七尺血色長劍,劍身上像是有烏光閃過,令人不敢小覷。

藍劍仔細的看著他們,隱隱約約能夠聽到他們的話音。

“北宮子,你我交手已過,遠不如我,你還想如何?若把玉牌給我,我還能看在同道的份上放你一回!”那個血袍男子聲音陰柔,有著血腥之氣,冷酷也不缺乏果斷。

藍劍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發現對面男子的嘴角有一點血液,而那個綠衣女子正用手中的綠色手絹輕輕地擦拭,眼睛中的關心傷心之情顯露無疑。

“巫馬千解,若不是做下那些喪盡天良之事,你又如何能夠比得上我?”北宮子雖然負傷,但是言語分毫不相讓,似乎有著濃濃的信心讓自己不弱於他。

巫馬千解嗤笑一聲,抬起黑色的靴子向北宮子緩緩走去:“要不?咱們再比試一場?爭爭誰才是邪道第一?!”

北宮子看著巫馬千解走來,挺直腰桿,緊緊握住劍柄說道:“你認為我不敢嗎?”倔強,銳氣鋒芒。說完之後,轉過頭對旁邊的女子說道:“夜玉,退後。”說完微微搖搖頭,示意她停手,眼睛裡不容拒絕。

夜玉猶豫了一下後靜靜退下,輕輕地道了句:“公子小心。”聲音裡有濃濃的擔心。

北宮子轉過身來,冷漠的看著眼前的巫馬千解,似是有些嘲諷的說:“巫馬千解,你說你一個好好地殺手整天的光天化日下行兇,你不是找死是什麼?”

說完不待巫馬千解有任何反應,猛吐一口心血在手中劍上,只見劍尖處隱現血光,直直的向巫馬千解胸口刺來。

巫馬千解嘴角依舊有一絲笑容,閃身避過的同時嘴裡還不忘說:“誰說殺手就不可以的?”手中劍隨意的格擋,似乎沒有將北宮子的攻勢放在嘴裡。

北宮子手中長劍豎劈,直砍,橫掃,尖刺,像是處處佔盡先機,但是他的心裡知道,自己相比巫馬幹解還是相差許多。

而反看巫馬千解,神情輕鬆,像是還沒有用盡七分力氣,嘴中還不停地冷嘲熱諷。不過他知道,自己已經用上了十分力氣。

“這一劍歪了。”

“斜了。”

“方向錯了”

“軟綿綿的,不著力啊!”巫馬千解說著就用手中劍去抵擋,突然眼睛中血光顯露,殺氣盡顯,猛地向前縱去,劍尖直指北宮子的眉心。

“用了禁忌之法也沒見你的力量上升多少啊!”看著北宮子劍尖的紅光漸消,目露鄙夷譏笑道,絲毫沒有注意北宮子頭髮散亂下依舊鎮定地眼睛。

當的一聲!北宮子的手中長劍被擊飛,遠遠的落下插在雪地上。

夜玉在後方看著北宮子見落下風,不由心急,雙手緊緊地握住手中短劍,想要拔出,但是又有些猶豫。

但是此時看到北宮子快要落敗受傷,一下子拔出手中劍,綠色的身影帶著綠色的劍光呼嘯而至。就在巫馬千解手中劍快要觸及北宮子眉心之時,夜玉的劍也已到達,同時北宮子伸出右手放在夜玉劍上。

雙劍相逢,瞬間震盪。

只見巫馬幹解面帶震驚的倒飛而去,退後好幾大步才站住身形,不敢再動。

“這是什麼功法!??”巫馬千解不禁開口問道,且不管兩方是敵是友了。

北宮子額頭冒出豆大的冷汗沒有理會巫馬千解的詢問,而是看著夜玉說道:“你怎麼拔劍了?!!”聲音裡有著埋怨,對於自己的失敗竟毫不在意。

只見夜玉有些倔強的說:“若不是我,公子又怎麼會輸給他!再說,我也願意!!”北宮子看著夜玉的嬌柔的臉龐,淡淡的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轉過身來看著巫馬幹解說:“還不走?今天的玉牌你是拿不到了。”

但巫馬千解像是沒聽到一樣,沉默了一下,然後轉過身來,望向藍劍躲藏的地方冷漠的說道:“閣下還不出來嗎?躲躲藏藏的有什麼意思!”說完一道劍光脫手射向藍劍的位置。

藍劍頓時大驚,以為自己的功法奇特才沒有被發現,未曾想早就被發現。於是不得不躍起身,躲避那道飛逝過來的彎月劍光。心中還有著濃濃的憤怒,如此狠厲的手段!!

戰之伊始,靜者動,思者辨。

藍劍從躲藏的地方現出身來,似玉樹一樣風姿卓越的立在場地中央,冷冷的注視著巫馬千解,同時也不忘防備後面的北宮子與夜玉。

北宮子二人對於藍劍的出現似乎並沒有什麼驚奇的神情,看樣子也是早就發現藍劍的藏身之所,不過並未說出來。

巫馬千解面對著藍劍,嘴角浮現詭異的笑容,但是細看又沒有什麼特別,而且對於自己剛才的舉動也並不認為有什麼不妥。但越是這樣,藍劍就越憤怒,不過藍劍遏制住自己想要動手的衝動。因為憑藉直覺,他發現自己也許並不是對面這個紅色長袍裹身的男子的對手。

夜玉、北宮子站在藍劍身後,靜待事態的發展,藍劍怒目而視巫馬千解,巫馬千解微笑以對。

似是覺得好生無趣,巫馬千解啟動血色的嘴唇,依舊是冷若冰霜的聲音:“這位小兄弟,你想要尋求更高的境界?你想要得到長生的秘密嗎?”

藍劍沒有想到他開口就是提問,並且提問的內容竟是如此的誘人!但是他沒有預料到藍劍是什麼樣的人。確實!即使是那些自命清高的人也並不能完全無視這兩者的力量。

“不想,也不願。”藍劍淡淡的回答,這倒是讓巫馬千解措手不及,便是北宮子也目泛好奇的色彩。

“為什麼?”巫馬千解依舊是不急不緩的說,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說的都是實話,而且秘密都在他們的身上!”巫馬千解忽然伸出手直指北宮子二人。

“他們身上有一塊玉牌,七星之一,生死的秘密,力量的源泉!”

“你我二人聯手,定能奪取。成功之後,秘密一同分享!!”

巫馬千解妙語連珠,環環相扣,不待藍劍有拒絕和說話的時間就將所有的話都拋出來。

藍劍順著巫馬千解的手指望向身後的北宮子二人,靜靜地看著他們,北宮子也是靜靜地與藍劍對視,目光純潔,毫無做作。

北宮子看著眼前的少年,微露笑意,然後冷冷的看著巫馬千解:“巫馬千解,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這位小兄弟是不會聽從你的誘惑的。論實力,你我可能相當,但是論識人,那你就要相差我十萬八千裡了!”

北宮子又望了望藍劍:“小兄弟,你相信他不會在事成之後害你性命,然後逍遙而去?!”

藍劍點了點頭,像是感謝北宮子的提醒。

人間幾年,藍劍也自行出去遊蕩過,所以還是能夠識辨許許多多的虛假詭詐之人之事,而且憑藉直覺,藍劍發現北宮子和嚴生的氣質有一點點的相似。醇厚、善良,不會隨意傷害他人。

“我不會和你聯手的,你還是放棄吧。”藍劍轉過頭來直接就拒絕掉巫馬千解。

“即使我痴迷力量,渴望永生,我也不會答應,你的手段讓我戒備,我不會讓自己為一件未知結果的事就將自己的安全放在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手上!”說完之後,藍劍瞄了一眼巫馬千解手中的七尺血色長劍,像是在提醒他剛才是誰狠辣!是誰先動的手!

巫馬千解嘴角的笑容慢慢隱去,臉上彷彿是蒙上了一層寒霜,像是一個殺人機器,冷漠冷酷冷血,看的藍劍有些不安起來,漸漸地握緊手中的劍。

北宮子、夜玉兩人也開始戒備起來。

銀裝素裹的深山,寂靜無聲。

巫馬千解猶豫了一下,然後緩緩收回寶劍,冷酷說道:“這次算你們運氣,下次!”

“你們小心!”說完之後便化作一道紅煙消失在原地,留下藍劍三人驚吒不已。

“沒想到巫馬千解這次竟然這麼容易就離開了。”北宮子輕鬆莫名,然後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藍劍。

“恩,聽說巫馬千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只要有一點希望,即使付出重傷的代價也不會放棄。”夜玉也介面,但兩人說完之後卻像是事先商量過一樣,一起住口不語。

“小兄弟你好,我叫北宮子,她是夜玉,我的侍女。”北宮子望著夜玉介紹道。

“謝謝小兄弟剛才的堅持了。”北宮子感謝說道。

“沒什麼,再說我也沒有幫上什麼忙啊!”藍劍連忙推辭道。

“我虛長你幾歲,你喊我北宮大哥,至於夜玉,你就喊夜姐姐,不會介意吧?”北宮子微笑道。

藍劍也樂得這樣,雙手抱拳道:“義不容辭,北宮大哥,夜姐姐。”

北宮子剛要接著說話,但是胸口劇烈起伏起來,猛地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染紅身前的衣裳,點點血跡給這樣雪白的世界增添了不一樣的意味。

“公子!公子!”夜玉焦急的大喊道,並且慌忙的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粒綠色的散發青草芳香的藥丸,不顧有多少粒就向北宮子嘴邊塞去。

藍劍此時也已經屈膝在北宮子身旁,關心的看著北宮子,但是北宮子一點反應都沒有。看著夜玉焦急的神情和漸漸泛紅的眼睛,安慰說道:“夜姐姐不用擔心,我這有一顆藥丸,應該可以治癒北宮大哥。

說完之後,藍劍變化出一粒墨玉色的藥丸,這是先天之主給他的靈藥,據說可以療傷百病。

夜玉此時也只能期待著看著藍劍,似乎這裡只能依靠藍劍。然而初識之人又有幾人會真心以對?夜玉不知道,藍劍也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想。說是純潔,但是又會被人稱作迂腐,所幸的是藍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而夜玉也沒有想到。

看著藍劍將那顆藥丸放在北宮子嘴上,並且自動的化作一道液體流入北宮子的身體,夜玉就知道有救了。

果然,不消片刻,北宮子緩緩睜開眼,面露微笑的看著夜玉,然後感激的對藍劍說道:“謝謝小兄弟了。”

藍劍看著藥丸有效,也是十分高興:“大哥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北宮子細細的感受了一下身體,然後面帶疑惑的看向藍劍:“小兄弟你剛才給我吃的是什麼?我怎麼發現暗疾全部消失不見了!?”

“一顆療傷藥丸啊,怎麼了?”藍劍沒有料想到北宮子反應竟然這麼大。

這是夜玉介面道:“小兄弟,你恐怕還知道你剛才手中的藥到底有多大價值吧?你那藥丸屬於聖藥一列,世間少有。不過真的是感謝你的無私和善意,剛剛見面你就能夠這樣的坦蕩。”

“聖藥?”藍劍有些疑惑。這時北宮子已經能夠站立起來,而且氣色要比之前好很多。

“聖藥,採天地靈氣,集日月光華,百年火煉之後才有可能成型。而且期間的時間、地點、火候一樣都不能有絲毫差錯。就算是我,之前也只能有一粒,還是依靠我的家世背景,不過之前依舊使用過了。且聖藥服用之時會自動化為一股液體流入服用者體內,靈性十足,端的是神奇無比,珍惜異常!夜玉恐怕就是憑藉這個看出你那靈藥類別的。”北宮子說完後夜玉臉上卻浮現一絲愧意。

“藍小兄弟,看得出來你還未真正的遊覽人間,尤其是修行世界。當你步入塵世,一定要記住!財不外露,實力更不能外露的道理!”北宮子告誡藍劍。

藍劍點點頭,明白了許多,難道這就是真正的修行?藏著?掖著?把自己掩藏在迷霧之中?一切不得而知,就好像北宮子無法看透他一樣。

北宮子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藍劍,如同做了什麼決定,然後將手伸入懷中,緩緩地拿出一塊藍色透明的玉牌出來。北宮子嘴角浮現微笑,夜玉想要阻止,但是又停下,靜靜地看向北宮子,滿含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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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開始那個開始了,為何我竟如此彷徨與無奈,為何我竟不知下一步將落在何方?前面還是後面?過去還是未來?然而不論我怎麼想,我發現自己的腳步都無法停止一毫一刻!此時的我已經走到哪裡了呢?何時是盡頭?請不要告訴我,現在是開始……

藍劍與北宮子和夜玉分開後便直接離去,等到回去之時已經傍晚。

金色的晚霞給這個冬天渲染一種神聖的光芒,像是祝福,像是告誡。

蒼茫暮色漸漸降臨,還有那無聲的寂靜給藍劍一種憂傷的感覺,感覺像是將有什麼事情降臨。

推開沉重的木門,吱呀聲中藍劍看到一切如舊,師父沒有回來,天玄還是沒有現身。

又是他一人,孤獨,淡淡的惆悵。

開啟房門,藍劍的目光定格在屋內的那張桌子上。只見藍劍箭一樣的跑過去,神情略帶慌張的拿起桌上的信封。

信封?師父留下的嗎?為什麼不當面對我說?而是用寫信留言的方式?

藍劍的內心越來越不安,似乎預感已經成真,好像所有的希冀都已然消失,留下的只是失望與迷惘。

“藍劍,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你已經有所預感,我們將離別!

曾經我是你的師父,現在是,以後也是,但是千萬不要對他人訴說,因為你是所有有生命者的敵人,任何人都不應該相信。

你可以有感情,但是千萬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感情是你最大的敵人。

誠然,為師知道,只要你步入世間闖蕩你就不會無情,但是為師還是希望你能夠睜大自己的雙眼辨明所有的是非,看淡所有的情感。

或許很難,但是無法避免。

我們是死神,生命擁有者的敵人,他們的歲月收割者。

不論前路如何如何,你要相信!你是他們的主宰,生死的主宰,歲月的主宰。

你要高傲,你要存活,你將長生!

我們會相見,那天,我有等待,我在等待。”

藍劍的雙手在微微顫抖,信紙也像是在哭泣般發出沙沙的聲音。

滴答---滴答----

淚水順著藍劍的臉頰緩緩滑落,然後像直線一樣落在藍劍手中的紙上,打溼一片,同時也在藍劍的心裡布上重重迷霧。

孤獨的一個人,真正的一個人了。

想了好久的一個人,如願的未知的一個人!

藍劍忍住迷亂的心境,將下面的紙繼續拿上來讀。

“你,藍劍,不是天生天養,你有父母,有爺爺,即便他們已死。

百年前冥界石橋上空異變,我知道我的生命快要結束了,那一天,我看到了你,襁褓中的你。

你的父母早死,你的爺爺也在後一刻死去。

有些事,我想了許久,我認為還是應該告訴你!

南山鎮因藍山得名,藍劍因藍山得名。

以後,藍山將因藍劍盛名,南山鎮將因藍山揚名!

我想現在的你已經能夠想到……

沒錯!這兒就是你的家,你住的就是你的家!

你的父母被埋葬在南山鎮南面的藍山底下,那個張天之墓,張天妻之墓就是,有時間就去祭拜一下吧,畢竟他們是你的父母。

生也是,死也是,永遠都是,無可替代,不能磨滅的事實。

生前無法奉養,死後卻要祭拜!

怎樣怎樣?如何如何?

生如此,死如此,一生一世都如此。

走吧,我如此,你如此,命運都如此。

我是你的師父,永遠的師父----先天之主死神灰侍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