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明日我會親率一萬大軍，前往曲靖。”
沈傾權心中已有打算。
“不過，我會帶蔡廣平一起。”
“他會同意？”沈宇松表示懷疑。
此人顯然不願出兵，恐也是怕得罪安化王。
“快的話，晚上就會有答案。”
沈宇松頓了頓，皺眉，“這個蔡益，真的能說服蔡廣平？”
“那要看丟擲餌夠不夠大。”
沈傾權眼神意味深長。
很快，夜晚來臨。
蔡益帶回了答案，“他要三千石糧草，軍馬兩千，另弓弩箭矢五千只。”
沈宇松在旁聽後，冷笑，“真是獅子大開口。”
三千石糧草，都足夠供給三萬大軍一個月了。他們此戰繳獲的糧草，也不過六千石，他就敢開口要走一半，不是獅子大開口是什麼？
“還說什麼？”沈傾權眉眼淡漠，看不出起伏。
蔡益道，“他說，希望能提供給他的人雷鳴霹靂彈。只要東西一到，他蔡廣平任憑驅使。”
沈宇松臉直接黑了。
簡直貪心不足。
沈傾權聽後，沉默半晌，遂問蔡益，“你覺得呢？”
蔡益回道，“他說的這些條件，是有些過頭。只是我很瞭解我這個叔伯，無利不起早。若不能讓他看到好處，他絕對不會出兵。姑娘眼下能調動的大軍有限，我們還需要與他合作。”
沈傾權垂眸，不知在想什麼。
須臾，道，“我知道了，今日你也辛苦，早點休息吧。”
說完這些，沈傾權起身徑自離去。
蔡益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
此刻，城北駐地。
蔡廣平軍中。
他正同眾將士一同宴飲。
桌前擺滿了酒肉，眾人大塊朵頤，時不時傳來大笑。
酒過三巡，所有人都醉了。邊吹噓著當日的戰績，邊大罵蔡氏當初如何排擠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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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激動時，拔劍就對著面前捆在柱子上的人來幾刀。
只見篝火周圍，佇立著無數木樁，木樁上綁著一個個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許多都奄奄一息，傷痕累累。
頭耷拉著，腳下匯聚出一攤攤血跡，已是出氣多喘氣少。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
他們被綁在這，已經四天四夜。
許多人，根本連一天都沒撐下去就死了。最長的，也不過撐了三日。
“將軍，要我說，咱們乾脆殺出去！搶了那沈家的兵馬和糧草，去投靠安化王得了！安化王已命大軍前來，咱們跟他們對上，能有好果子吃？”
有副將燻醉醉說道。
他的話，得到不少人附和。
蔡廣平灌了口美酒，大大咧咧斥罵，“你們以為這沈家軍是那麼好惹的？別忘了蔡氏其他人是何下場！”
下方一陣沉默。
沈家軍如何短短一個晚上就攻破了平津城，到現在他們仍記憶猶新。
“不是說沈家軍才剛成立麼？以前都是各城屯兵，遊兵散將，蔡氏還在時，根本不足為懼，怎的一朝之間，他們就完全變了模樣？”
“我看啊，就是那雷鳴霹靂彈的威力，否則就憑他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突破蔡氏防線？”
他們議論紛紛，有人附和，有人不以為然。
蔡廣平打了個酒嗝，“你們這群只知道殺人搶掠的兵蛋子，懂個屁啊！沈家跟蔡氏不同，特別是沈家那個當家的，有點能耐，沒看幾天那些俘軍就歸順了？就連我那好世侄，都為她跑前跑後，來遊說我，哼！吃裡扒外的小兔崽子！”
說到這，蔡廣平就一肚子火！
這世侄就是個爛泥服不上牆的！他如今是蔡氏唯一的正統血脈，只要他振臂一呼，那些蔡氏的殘部都會跟隨他！
可他偏偏不願，還來勸他早些歸順，不然沒好果子吃！
呸！
他蔡廣平是嚇大的？
就算那沈家女是個能耐的，可也不過是個女娃！將來能成什麼氣候？此次若不是他們在城內牽制住蔡氏的大軍，他們能這麼快拿下平津？
“將軍，不如咱們就歸順安化王吧？”
“沒錯！安化王才是一方雄主，跟著他，咱們好歹也有口飯吃！”
蔡廣平卻不以為然，“安化王麾下能將不少，咱們去了，也難佔得一席之地！說不定還會受欺辱！還不如就另找個地兒，咱們自己當家作主，安安穩穩做咱們的山大王！”
“可將軍難道就不想建功立業？揚名天下？以將軍之才，絲毫不弱於那什麼驍騎將軍，您就甘心永遠這麼默默無聞？”
“依本將軍看，那安化王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他跟青海王嫌隙已久，說不好沒多久，就會開戰！咱們現在過去，豈不是自找死路？”
……
暗處的沈傾權聽著這番對話，面無表情。
這蔡廣平雖無利不起早，卻還有點小聰明。
可他這群手下，卻不是甘於平庸之輩。
這時，忽然遠處衝入一群衣衫襤褸的人，是俘虜。
趁他們著守衛不備，逃了出來。
這幾天他們受盡了折磨，拼盡最後一口氣反抗！
沈傾權眼看著蔡廣平的手下砸了酒壺，拔劍就衝了上去。
現場一片混亂！
但畢竟俘虜寡不敵眾，很快他們就被制服。
他們手無寸鐵，身上又傷痕累累，如何跟蔡廣平他們相抗？
“奶奶的！把這群狗娘養的東西吊上去！老子要親手抽的他們皮開肉綻！”
沒多會，他們就被吊了起來，蔡廣平的人拿著鐵鞭狠狠抽他們！還有的，竟用火鉗往他們身上戳！
一聲聲淒厲的慘叫響徹夜幕，夾雜著咒罵。更離譜的是，其中甚至還有平民和婦孺。
這些大多都是俘軍的家眷，其中就包括蔡氏主家和姬氏的奴僕。
蔡氏主系和旁系積怨已久，蔡廣平身為旁系，忍氣吞聲這麼久，如今一朝翻身，怎麼可能放過那些曾經欺辱過他的人？
他坐在上方，任由下面士兵折磨他們，時不時撫掌稱快。
“軍爺饒命啊！我孫兒只有七歲，受不住這麼打的！求求你們饒了他吧！”
一老婦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那孫兒被吊在半空，已經被打的奄奄一息。
“臭婆子，給我滾開！”
來人抬腳就踹！
這時，倏然一道冷箭射來，正扎在他腿上！
“嗷！”
他一聲慘叫，抱腿倒在地上！
“他娘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