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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毒士對鬼才,再次交鋒!(中)

“董卓老賊,我誓殺汝!”袁紹瘋狂的大吼一聲,一把將捆綁書信的羽箭折成兩截,重重扔在跪在面前的兩個兒子臉上,“你們這兩個蠢貨,廢物,中了董賊的奸計還不知道,還拖累本公也中計!”袁紹習慣性的把過錯推到兒子身上,其實那個充滿爾虞我詐的董袁同盟壓根就是袁紹自己選擇失誤,袁紹如果不熱心陳王的位置,怎麼會上康鵬的惡當?

袁紹忽然發怒,袁紹軍文武還沒看到曹操那封告密書信,不知所以,董袁聯盟撮合人郭圖和逢紀更是驚詫莫名,郭圖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公,發生什麼事了?”袁紹臉色鐵青,

大步走到郭圖面前,重重給郭圖與逢紀一人兩記耳光,打得兩人嘴角流血,這才把曹操的書信砸在郭圖臉上,大吼道:“看看吧,這回本公可是被你們鼓動的聯盟坑苦了!”郭圖連嘴角的血都不敢擦,趕緊揀起書信,顫抖著開啟觀看,袁紹軍其他文武也湊上來一同觀看。

“主公饒命,主公饒命。”逢紀剛看完就嚇得書信就趕緊跪在袁紹腳下磕頭,連聲求饒,郭圖雖然也想求饒,可他無比清楚袁紹的脾氣,外寬內妒,心胸狹窄,現在就認罪,無疑是給袁紹殺自己的藉口。所以郭圖不象逢紀那麼立即認罪,只是在心中迅速盤算推脫之辭。

“主公,烏巢乃是糧倉重地,不容有失。”袁紹軍大將張郃抱拳道:“某願與高覽將軍去救烏巢。”高覽也站出行列,願與張郃一同去救烏巢。

袁紹臨事素來遲疑不決,在這危急萬分的時刻,袁紹居然又犯上了老毛病,而郭圖已經盤算完畢,立即抱拳道:“主公,不可,這定是曹賊的奸計!”

“郭圖!”張郃大怒,大喝道:“信中已經明白說了,董賊正在烏巢火焚我軍糧倉,如何是曹操奸計?烏巢危在旦夕,你就少出來妖言惑眾了!”

郭圖眼睛一翻,朝袁紹下拜道:“主公,曹操向來奸詐無匹,善於亂中取利,這書信只是曹操的一面之辭,如何可信?康王與我軍同盟,糧食武器無不供給無一或缺,龐德身出我軍重圍,放火燒糧,除非他龐德不想要命了,燒糧之事,切不可信!郭圖敢斷言,此書信定是曹操的奸計,曹賊冒險突襲我軍糧倉,定是全力以赴,寨中無人看守,才以此信迷惑主公,一使我軍與康王大軍互相起疑,二使主公不再派兵去襲他大營,使曹賊後顧無憂。主公明鑑,我軍應全力突襲曹操賊大營,曹操為保大營,定然回兵,次乃孫臏圍魏救趙之計也!”

“胡說八道!”張郃大急,大喝道:“曹操與主公僅是家仇,與董賊乃是國恨,家仇小,國恨大,曹操身為漢臣,豈肯為家仇而忘國恨?董賊焚糧之事,定然不假!”

“你如何斷定曹操不是用計?”郭圖反唇相譏道。

“都別吵了!”袁紹大吼道:“張郃、高覽,令你二人領兵五萬立即渡河去襲曹操!蔣奇,令你率兵一萬去救烏巢,烏巢絕不能丟!”張郃和郭圖各說各有理,袁紹無法決斷,只得採取折中之法,張郃與高覽無奈,只得領兵出營。

……

烏巢,沖天的大火已經籠罩了大半個袁紹糧倉,半個時辰前,董卓軍忽然發難,淳於瓊等將又醉臥帳中,袁紹軍群龍無首又猝不及防,被西涼鐵騎殺得大敗,董卓軍一邊殺敵一邊繼續放火,火焰四騰,濃煙遮天,袁紹軍刮地三尺搜刮來的寶貴糧食逐漸化為灰燼。

“將軍,後面呂威璜和趙睿已經領兵來救烏巢,是否分兵拒之?”成廉衝到龐德面前稟告道,龐德大刀一揮,大喝道:“不用管後面的敵人,敵人到了身後,方準回頭殺敵!”董卓軍上下齊聲唱諾,爭先恐後的將柴草火把等物扔到尚未引燃的糧囤上,又冒著被火燒傷的危險將已經燃著的糧囤掀翻,使火勢更加蔓延,恰逢開春南風漸起,風助火勢,火頭更是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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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德小兒,拿命來!”押糧返回烏巢的袁紹軍大將呂威璜赤紅著眼睛從背後追來,抬槍直取龐德,而龐德仿若不知不覺,只顧用已經燒紅了的大刀挑起燃燒的糧包,砸在其它糧囤上,待呂威璜的鋼槍幾乎刺得背心時,龐德才大喝一聲,旋風般回頭一刀架開呂威璜鋼槍,龐德又喝一聲,手起刀落,呂威璜武藝遠不如龐德,手忙腳亂下被龐德一刀兩斷,血液濺在龐德燒紅的大刀上,冒出一陣青煙與焦臭。而龐德戰馬絲毫不停,繼續衝向正在與馬忠纏鬥的趙睿,“賊將受死!”龐德聲音有若雷鳴,大刀威猛無比的當頭劈下,趙睿舉刀舉架,兩刀相撞發出一聲巨響,趙睿氣力不支,大刀幾乎脫手,胸中氣血翻騰,三國頭號名將殺手馬忠乘機牛刀小試,甩手一支袖箭插入趙睿咽喉,龐德大刀又到,將趙睿攔腰斬斷。

“殺!”龐德再度舉刀吶喊,董卓軍士氣大震,一通衝殺將袁紹軍殺得人仰馬翻,仍然四處縱火不休,連一顆糧食都不給袁紹軍留下!

……

濟陰,曹操軍大營,張郃與高覽二人領軍強渡黃河,開始還順利,曹操軍大營中一片靜悄悄,不見絲毫動靜,幾乎讓張郃懷疑自己的判斷失誤,郭圖的判斷才是正確的。可是在袁紹軍渡河渡到一半時,曹操軍大營中一聲炮響,左邊曹洪、右邊郝昭與正面許楮三路一起殺出,袁紹軍前後不能支援,又被曹操軍三面包夾,立時大敗。

混戰中,曹洪與張郃碰面,曹洪大喝道:“張郃小兒,我家大王所料果然不錯,那袁紹不僅鼠目寸光,而且愚不可及,將我家大王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張郃滿面羞愧,無顏與曹洪對答,曹洪又大喝道:“張郃,若你還肯為冀州百姓著想,就快快收兵去救烏巢,我家大王交代,今夜暫時放過你等。”

張郃咬牙不肯答話,奮力去戰曹洪,戰不數合,郝昭加入戰團,與曹洪夾攻張郃,而在另一邊,許楮已經把高覽殺得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張郃見勢不妙,忙賣個破綻逃出戰圈,拍馬衝到許楮面前虛刺一槍,許楮急架,張郃乘機大喝一聲,“快走。”與高覽一路衝殺,逃回黃河北岸。而曹刃等人果不食言,沒有渡河追殺張郃軍。

“俊乂,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好不容易逃回北岸,高覽見曹操軍已有準備,知道今夜已難取勝,只得問張郃道:“我們是繼續攻打曹軍?還是回營稟告主公?”

“都不去。”張郃面上毫無表情,冷聲道:“去烏巢,現在趕去,或許還來得及!”張郃此著十分冒險,他明知袁紹喜歡推委過錯,卻抗命去救烏巢,一旦烏巢救不下來,那袁紹肯定不會放過他和高覽,但張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為的就是那唯一的希望。高覽也明白張郃這招極為危險,可他也知道烏巢事關重大,還是沒有反對,咬牙與張郃率領剩下的軍隊去救烏巢。

見張郃與高覽部隊往烏巢方向去了,曹洪等人松了一口氣,留郝昭率一軍繼續在黃河以南虛張聲勢,曹洪與許楮率領其它軍隊立即向黃河下游移動,時逢冬春之交的枯水期,曹操軍已在下游搶架起數座浮橋,以便許楮與曹洪軍隊渡河。

……

轉眼已是三更之後,龐德率領的鐵騎仍然在烏巢縱火,烏巢糧倉實在太大了,龐德部隊一旦不把烏巢糧食燒光,那袁紹軍就還有一戰之力,螞蟻多了咬死象,五十萬大軍畢竟不是鬧著玩的,給袁紹留下一絲元氣,那董卓軍進兵冀州的計劃就會增添難以計算的變數。

“將軍,敵人又有援軍來了!”成廉又衝到龐德旁邊稟報,龐德看看幾乎全部引燃的糧倉,咬牙大吼道:“迎戰!不給敵人救火的機會!”

“殺啊!”西涼鐵騎席捲而上,與袁紹軍蔣奇援軍正面相撞,火光照耀中,西涼鐵騎揮舞的鋼刀反射出陣陣寒光,將以步兵為主的袁紹軍殺得屍橫遍野,刀槍碰撞,人叫馬嘶,聲音幾震雲霄,烏巢地勢較高,西涼鐵騎居高臨下,衝擊更見奇效,蔣奇雖然再三催軍衝殺,無奈裝備、士氣和地形都不佔優勢,鏖戰近一個時辰,袁紹軍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仍然沒法衝入火場搶救糧食。

“莫放走了敵人!”蔣奇軍後方喊殺聲又起,張郃與高覽的軍隊也已經趕到了烏巢,龐德見勢不妙,又見烏巢大火已經吞噬了整個糧倉,很難搶救,龐德果斷下令道:“撤!”龐德親率一軍殿後,掩護主力往北撤離,袁紹軍則留蔣奇奮搶救糧食,張郃、高覽率軍緊追龐德。

龐德部隊且戰且走,一直逃到烏巢以北的黃河支流,河上早搭起五座浮橋,由董卓軍大將魏續親自看守,龐德迅速指揮部隊踏橋涉水渡河,而張郃、高覽軍也殺至河前,龐德大喝一聲,催馬上前獨戰兩將,張郃與高覽各使鋼槍,與龐德纏鬥在一起,龐德開始有些小瞧了張郃與高覽,漸漸落入下風,正危急時,後面馬忠殺來,奮力敵住高覽,龐德乘機抖擻精神,與張郃殺得難分難解,四人分作兩對各自廝殺,董卓軍方才得以渡河。

待董卓軍大部過河後,龐德還能支援,而馬忠畢竟年輕,氣力與經驗都不如正當壯年的高覽,已經全身傷痕累累,龐德命令身邊的士兵撤退後,奮力連起數槍逼開張郃,衝至馬忠旁邊助馬忠殺退高覽,兩人最後撤過黃河,而張郃與高覽已經殺紅了眼,驅軍渡河繼續追殺,後面蔣奇因為烏巢糧倉的大火已經無法撲滅,害怕袁紹加罪,也率軍趕來,想用龐德等人的人頭到袁紹面前將功折罪。

經過連續數場大戰的龐德部隊過河後逃出三十餘裡,已是四更過後,龐德軍人困馬伐,可後面袁紹軍還在繼續追趕,龐德對眾人吼道:“弟兄們,我們不能逃了,折頭殺回去,曹操軍正在強攻白馬,我們只要把這支軍隊殺回去,就能安全脫險!”

“殺!”董卓軍上下一起大吼,奮起精神正要回頭殺去,北方忽然殺聲四起,一支黑色的騎兵席捲而至,火把蟻聚,打的旗號居然是——曹操軍!為首一員大將僅有一隻眼睛,正是曹操軍大將夏侯敦,夏侯敦哈哈大笑道:“龐德小兒,汝等中我家軍師之計爾,納命來罷!”

事起突然,龐德等人大驚失色,而身後張郃大軍已經殺到,與曹操軍聯手將龐德部隊包夾,曹操軍一起大叫,“袁紹軍的弟兄們聽著,今天我們先殺董賊,日後再戰!”張郃哈哈大笑,指揮士兵叫道:“曹操軍的兄弟們,我們也先殺董賊!”兩軍一起合力,將龐德軍團團包圍……

……

與此同時,許楮與曹洪率領的曹操軍已經渡過了黃河,正飛速殺向黎陽;而在另一條路上,曹操正與曹洪、于禁、李典等將率領曹操軍主力殺奔鄴城,與董卓軍秘密聯絡後,郭嘉利用董卓軍的計劃漏洞,建議曹操冒險饒道官渡渡過黃河,搶先搶佔鄴城,利用龐德部隊與袁紹軍火拼、董卓軍主力還未進入冀州的這段短暫的時間,搶先佔領冀州人口最多的戰略要地鄴城與魏郡,只需佔領了這兩個冀州人口最多也最富裕的城市,遠道而來的董卓軍便無機可乘,曹操軍再靠出賣龐德部隊的機由聯合走投無路的袁紹軍乘亂取利,與袁紹平分甚至獨吞冀州。

“哈哈哈……!”眼看鄴城在望,曹操乘在爪黃飛電上放聲大笑,十分得意,“奉孝妙計,鬼神難測,孤可迫不及待的想看董賊傻眼的模樣了!”

身體已經恢復不少的郭嘉此次也與曹操出征,聽到曹操的誇獎,郭嘉有些不好意思,回敬曹操一句,“還是大王英明,郭嘉此計極為冒險,也只有大王這樣的英主,才敢相信郭嘉。”

“哈哈哈哈!”曹操又是一陣大笑,“可笑那董卓無謀,賈詡少智,孤假做同意平分冀州,他們就信以為真,這次董賊不僅拿不到冀州,白白替孤將袁紹逼上絕路,還得陪上大將龐德與一萬鐵騎的性命,哈哈哈!”

轉眼已到鄴城外圍,此刻天色已然朦朧,曹操急命李典率一軍換上袁紹軍軍衣,到鄴城誘開城門,當李典等人手忙腳亂的換軍衣時,曹操忽然來了興趣,非要換衣與李典一同去騙開城門,曹操軍文武苦勸無用,只得由郭嘉暫時接過指揮權,任由曹操去發孩子氣。

不一刻,曹操與李典等人換裝後趕至鄴城城門前,城上喝問來者何人,李典對著城上大喊道:“我乃主公帳下大將韓猛,主公在白馬打了大勝仗,即將兵進青州,特命我回來傳令爾等,快快開城。”曹操軍士兵受曹操的指揮,也一起大喊,“快快開城,我們來報喜了。”包括曹操都忍不住了喊了幾嗓子,可今天不知怎麼了,曹操等人的嗓子都快喊啞了,鄴城上卻不見半點迴音。

曹操等人正疑惑間,城上忽然火把通明,一名身著儒杉的中年書生出現在城頭,那書生面目清秀,溫文爾雅的微笑道:“魏王殿下,不用裝了,中計的人不是我,是你。”這書生的聲音雖然清朗悅耳,卻帶有一種莫名的邪氣……

……

“不要放走龐德!”曹操軍與袁紹軍一起大喊,將包圍圈再度縮小,而龐德部隊左衝右突都無法衝出包圍,一名接一名的董卓軍戰士倒下,幾乎每一名戰士身上都帶上了傷,一萬鐵騎已經只剩不到六千。

“天亡我也!”龐德在心中暗歎一聲,又奮起精神大吼道:“弟兄們,我們西涼鐵騎從益州打到江南,就沒有輸過一次,今天我們或者會輸,但我們可以輸,但不能輸得窩囊,拿出你們的勇氣,就算死,也要拉足墊背的!”

“拉足墊背的!”每一名西涼鐵騎都是董卓軍軍中的絕對精銳,也是待遇最好的部隊,對董老大忠心耿耿,聽到龐德的激勵,西涼鐵騎發出嘶吼,“拉足墊背的!”舉起已經砍出缺口的鋼刀,在龐德的率領下再一次衝向敵人。

“垂死掙扎!”張郃等人在心中不屑道,張郃、高覽、蔣奇和夏侯敦四員大將一起衝出,將董卓軍當先的龐德圍住,剎那間,龐德身上鮮血四濺,也不知是被誰砍中刺中,張郃看準機會,挺槍直刺龐德心窩,大喝道:“去死吧!”

“殺啊!”張郃的話音未落,遠方又傳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張郃不禁一呆,馬忠、成廉和魏續三人乘機搶上,從張郃槍下救出已經遍體鱗傷的龐德。而袁曹四將暫時顧不得理會龐德的死活,都把目光轉向傳來喊殺聲的西面,看來的是友是敵。

黎明中,黑壓壓的騎兵出現在西面的地平線上,一匹火紅色的戰馬奔在最前,戰馬上的大將揮舞著方天畫戟大叫道:“令明,不好意思啊,本侯迷路了,所以現在才到,你給我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