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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

盛驍不清楚地球上有多少億人口,也沒盤算過有多少人會想跟他聊天, 他只知道某些話即使跟特朗普談了也沒用, 此時此刻唯有沈俊彬的金口玉言才能做數。

他的一顆心兀自燃燒到月落西沉天破曉,累得睡著了還在夢裡和沈俊彬的小手牽牽繞繞, 一覺醒來雖然不確定自己想說什麼, 但就是極有傾訴慾望。

偏偏左等右等, 沈俊彬都不回來。

就憑這小子伴駕來遲,也該打五十大板。

盛驍並非寵辱不驚的高人。大多數情況下他寵受得多了, 可以做到真的“不驚”, 但冷落於他而言十分罕見。他醒來兩小時後開始耐不住寂寞, 伸了個如怨如慕的懶腰, 撥了電話。

沈俊彬接通之後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聲音朗朗傳來:“您好,我是沈俊彬,請講。”

“哦你就是沈俊彬啊?”盛驍找茬一般, 語氣不善, 同時機警地豎起了耳朵, 聽到電話中傳來不遠處計算器按得飛快的噠噠聲, 估摸著兩邊會計正在對賬。

他壓著聲音問:“你這個人怎麼回事?你怎麼能讓我一覺醒來獨守空房呢?昨天你說的什麼你忘了?幾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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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俊彬笑了笑:“好,沒問題。等您有時間了,我們再詳談。”

他最後兩個字的尾音收得像條尾巴卷了一卷, 好像真有什麼秘而不宣之事需得面授機宜似的。盛驍嗤了一聲:“行啊,我是要跟你算賬。”

沈俊彬仍客氣地笑著:“謝謝,多虧了您的支援。”

“我還支援你了?”盛驍一拍沙發扶手躍然而起, “你看你回來我不收拾你!啊?我感覺你現在不得了了哦喲……”

不等他南腔北調地“喲”完,沈俊彬就打斷道:“好的,那謝謝您,再見!”

“什麼?喂!”盛驍看了一眼螢幕,“……”

他的那一躍,並沒能躍出寂寞的圈外。

被掛了電話的盛驍心裡驟然升起一股和無端挨了一掌的沙發扶手如出一轍的委屈,不禁腹誹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不懂自己談的這是哪門子物件,一點兒沒讓他樂不思蜀不說,還叫他上趕著看人冷臉,睡醒覺起來沒有熱飯可吃只有熱氣可生,真是吃了大虧。

手機一震,以示他比捱打的沙發地位好歹還是高了那麼一點兒的。

沈俊彬發來訊息:“我也想你了。”

“……”盛驍瞬間原地蹦了起來,滿口的大白牙得見天日,把五個字津津有味地看了十遍。不過確認自己沒看錯後他隨即冷酷地把手機遠遠一丟。

這小子這發的是什麼東西啊?啊?這裡又沒人給他發資訊,難道誰說想他了嗎?

夜裡十點半,沈俊彬從天而降。

盛驍門神似的往玄關一懟,幾乎要將人擠到牆角去,劈頭蓋臉地問:“怎麼這麼晚?”

沈俊彬手裡提著幾盒快餐店外帶的飯菜,不緊不慢地換完了鞋,既不因站在這麼一小點兒地方行動窘迫而皺眉,也不急著突出重圍。

他的視線越過盛驍的肩膀,掃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客廳和關著的電視,眼睛微微睜大,不答反問:“你就幹坐在這兒等我?”

沈總監的模樣真的是非常清純,非常無辜,下巴掩在豎起的風衣領裡,遮得他人好似又清瘦了一圈,一雙眼睛迎著吊燈被照得清清澈澈,彷彿他的那些機關算盡今天都沒帶上樓來,來的只這麼一個單薄的人兒而已,誰也不可以對他大聲講話。

饒是如此可人,盛驍還是覺得他明知故問得有點可恨,眯著眼道:“您不是對賬嗎?怎麼對個賬能對到半夜?”

“我來歷城之前,自助餐廳有筆賬一直掛著。”沈俊彬悠悠然地說,“也不多,就是重汽的接待團隊當時的幾次工作餐漏籤了,趁著今天一趟都給整理了出來。對賬對到六點,等開完票、辦完款就已經到飯點兒了。人總得吃飯吧?總不能人家配合我工作結完了款,我轉臉就不搭理人家吧?所以我陪著他們一起在自助餐上吃了點東西。吃完飯之後我回去處理了部門裡的事,再開車過來,不就到現在啦?”

說完,沈俊彬衝他一笑,微微點頭致意:“彙報完畢。”

他這一點頭,很像平時在晨會上向領導匯報工作的架勢,盛驍霎時感覺自己的地位平白上升了兩階。

但可惜平白就是平白,上升的同時他也像被拔苗助長、剛剛登基的皇帝一樣心裡沒譜,暫時沒適應新地位,於是很不“高層”地愣了一愣。

就在他愣神的工夫裡,沈俊彬在他手臂上輕輕一推,輕而易舉地將他這道城門轟然推開,拎著打包盒如入無人之境,優哉遊哉地進了廚房。

“哼。”盛驍一回神跟了上去,抱臂倚在門框上,“咱們沈總監這麼熱愛工作,我是不是應該給您發個小獎狀啊?”

沈俊彬不慌不忙地將小米粥倒進瓷碗裡,嘴角還掛著一點笑,說:“我不愛工作。”

盛驍無聲地呲了下牙。他已經能猜到沈俊彬想說什麼,無外乎:我不愛工作,你們哪來的獎金?

這確實無法辯駁,要不是沈俊彬的加盟,往年此時的明泉正處於全店上下求爺爺告奶奶、大肆打折並動用一切關係祈求企業來店預定年會的階段,否則今年的任務都不知能不能完成。

然而沈俊彬沒繼續往下說,他的目光漫不經心地在頂櫃上掠過,好像在找盛放飯菜的容器。當他的目光掃過幾乎和頂櫃一般高的盛驍時,他嘴唇輕輕一動:“我愛的是你。”

“……”盛驍目瞪口呆,抱著的雙臂“啪啪”兩下垂了下來,一隻手還撞在了門框上,整個人外焦裡嫩。

“幹嘛這麼看我?”沈俊彬無聲地笑了,打量著他的肢體語言,“難道你這點兒自信都沒有?”

自信盛驍從來都不缺,他只是還不習慣沈俊彬的直白。

從前兩人在人際交往規則的面前只說一半話,剩下一半全靠猜,盛驍自問還能和沈總平分秋色,勢均力敵一番。可現在沈俊彬一旦全面開放了,他這才發現沈總監的水平遙遙領先,他完全招架不來,次次都毫無準備地被正正擊中要害,像被雷劈了一般頭暈眼花,又像被丘比特穿了心,一陣酥麻。

他遭寂寞侵害了一天,本來打定了主意,準備擼起袖子脫下褲子以“男人”的解決方式讓沈俊彬認識到自己的不周,甚至哭天喊地地求饒、第二天第三天下不了床,可此刻看來,他的那些打算真是煮鶴焚琴,不解風情。

短暫的呆滯之後他恢復了行動能力,立即從背後抱住了沈俊彬,變了口風,道:“哎,不是。其實我是心疼你這麼晚了還要來回跑,我都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沈俊彬稀奇地回頭看他一眼:“這才多遠?半小時就到了。以前我有個同事每天錯峰上下班,路上不太堵車都要開一個小時,人家還不是照樣天天回家?”

“哦……”盛驍知道自己倉促間找的藉口不太漂亮,很站不住腳,可又不知答什麼話好,只能把人圈得更緊了一點兒,“辛苦了。”

沈俊彬煞有介事地一聳肩:“沒辦法,以後要養家餬口,不就得這樣?”

聽他油嘴滑舌還有點兒想佔便宜的意思,盛驍反而能坦然處之:“好,從今往後我就吃軟飯了。”

“可以。”沈俊彬一舉一動都帶著這個巨大的“尾巴”,還渾然不覺似的該幹嘛幹嘛。

丟掉了沒用的包裝,他抽了一張廚房紙,擦乾淨碗邊和檯面,自說自話:“再說,真想去就不怕遠,想買就不怕貴,等想等的人不覺得冷,追想追的人也不覺得累。我辛苦什麼?不辛苦。”

“……”盛驍又輸了,完全接不上話。

“我也……”、“我也……”幾個字在他腦海中盤桓了半晌,最終還是沒出口——學話容易,可人云亦云未免輕慢了些,他要說也得挑個好時候,下次搶在沈俊彬之前說,到時看這小子怎麼回答。

他把下巴抵在沈俊彬背後,心不在焉地磨蹭了一會兒,聞著沈俊彬髮間的香味,沉浸在與世無爭的慵懶中。磨蹭著磨蹭著,一個靜電噼啪一響,他腦海中隨之忽地靈光一現,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假設兩人易地而處,今天換做是他把這幾句肉麻的話說出口,甭管幾分真假,只要沒有得到激動亢奮的回應,那該多失望?

一旦想到這一點,他猛然發覺沈俊彬在自己身前做了很多無謂的動作,後翹的部位正好摩擦在他的前凸。

盛驍客氣地干預了一下沈俊彬的食品加熱工程,將易碎品放在了安全地地方,隨即彎腰一抄,猛地把人打橫抱起。

沈俊彬貌似驚訝:“幹嘛啊,我晚上沒吃多少東西,要吃飯呢。”

盛驍抱著人往屋裡走,深以為然地點頭,問:“我請你吃好吃的,又大又好吃,你吃不吃得下?”

沈俊彬知情識趣地愁了一愁,伸手摸摸他的臉,問:“很大嗎?要是很大的,那就嘗一嘗吧。”

依盛驍看,沈俊彬其實也不怎麼餓,否則不會拆了包裝又不好好吃。

這小子說是要嘗一嘗,實際上卻僅僅捏在手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偶爾才遠遠地伸出舌尖舔一小口,簡直暴殄天物。更慘無人道的是沈俊彬還不允許產品品質下降,一見它有歇業之勢,立即著手助它東山再起,重新威震八方。

如此循環往復了數輪,盛驍被折磨得苦不堪言,魂已出竅,壞小子終於大發慈悲,像吃某種雪糕一樣用口裹住前端,綿長而靈巧地吸了一口。

山鬼精怪是不是這麼吸人陽氣的,盛驍沒有探究過,他只知道他的魂兒被沈俊彬這一口全給吸走了。

那幾秒鐘,他不是自己,他漂浮在空中,上天入地。

沈俊彬猛咳兩聲,一抹嘴,哈哈大笑,笑到拍床。

這都是哪裡學來的旁門左道!

盛驍被物盡其用,只剩空殼一具,還被無情嘲笑,裹著被子悲涼地躺在床上。

“沒事,你要是真不行了,還有我呢。嗯?”沈俊彬在旁火上澆油地寬慰,“這麼一聽,你的聲音也挺好聽的,我喜歡。”

“……”盛驍心中無限滄桑。

第二天有接待,是一大型企業租用場地辦正經八百的年終表彰大會,並且預定了中午的午宴。這不是弄點新奇玩意就好交差的企業年會,對於菜品出品的要求非常嚴格。

儘管團隊已是訓練有素,但有經理人在場督導和沒經理人在場,出品和服務還是截然不同的。

沈俊彬天還沒亮時就起床出門了,過了中午還沒回來,甚至連個電話也沒打,非常無情無義。盛驍紆尊降貴地撥了過去,卻發現沈俊彬的手機關機。

他猜是沒電了,又轉打客房,誰知客房也無人接聽。他再打沈俊彬辦公室的電話,六響過後,自動轉到了餐飲辦公室的座機上。

餐飲辦的小秘書對內部人員的電話號碼背得滾瓜爛熟,一眼認出了盛驍的手機號:“您好,盛經理。”

“哎,你好。”盛驍儘量心平氣和地問,“你們沈總在不在辦公室呀?”

小秘書聲音甜美,道:“嗯?您找沈總?沈總今天沒來餐飲樓,好像是休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