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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強勢逼宮

不管是羽林衛,還是巡防營的兵力,多為洗髓境武者,築基境武者只佔少數,只有軍官以上級別才是築基境高階或金丹境武者,但總體來說,由於平日訓練有素,整體戰鬥力尚可。

但何思道率領的一萬先遣軍儘管長途跋涉,戰鬥力卻非常驚人,不僅築基境武者所佔比例眾多且不說,更讓人震驚的人手一件上品武器,且邊軍不比羽林衛或巡防營養尊處優,一直都是風裡來雨裡去,在與敵人的對峙和廝殺中養育出來的,因此殺性和血氣更足,一萬何家軍所爆發出來的戰鬥力,堪比三萬羽林衛和巡防營。

很快,城門吃緊的訊息便傳到了周晟瀚耳中。

還有更壞的訊息接踵而至,煉丹協會和藥王谷發出公開宣告,大皇子周晟瀚暴虐成性、謀害父皇、戕害手足、謀朝篡位、動搖果本,人人得而誅之,煉丹協會和藥王谷從即日起停止與大皇子及其所控制的羽林衛、巡防營、端木家族、屠家等一系力量的業務往來,煉丹協會更號召雲武郡國境內的煉丹師停止為大皇子一系力量煉丹。

藏劍山莊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出宣告,凡是藏劍山莊打造的兵器,從即日起不再售賣給大皇子一系的力量,理由當然大同小異。

要知道,藏劍山莊幾乎控制了雲武郡國軍方大半的兵器鑄造生意,如此一來,羽林衛、巡防營幾乎面臨無兵器可替換的窘境。

更要命的是,兩大勢力發出的宣告,將周晟瀚的累累罪行揭露得淋漓盡致,不到小半天的時間,明州府及周邊的幾座城池,很快都知道了周晟瀚的惡行,並很快傳播到雲武郡國境內,輿論呈現一邊倒的格局,對周晟瀚非常不利。

小小的福寧宮,憑藉一座神出鬼沒的陣法,似乎被施了魔法一般,兩倍於史萬鈞的人馬,無論如何都久攻不下,更讓人意外的是,史萬鈞控制的三千羽林衛中,竟然多出了眾多陌生的面孔,其中一隻御火大軍尤其引人注目,幾乎憑藉區區五十人就將一條通道守得死死的。

且何思道同齡的這一部分羽林衛中突然多出了一些築基境中高階的強者,似乎忽然之間雲武郡國的江湖勢力都滲透到了皇宮之中。

更讓周晟瀚擔心的是,何家軍以治軍嚴謹、戰鬥力強著稱,兵力三萬,一萬精銳先期到達,剩餘的兩萬士兵最多兩日內也將到達。也就是說,若是周晟瀚在兩日內不能控制住局面,等待他的將是萬丈深淵。

原本以為穩操勝券、探囊取物的格局,突然變得撲朔迷離、風雨飄搖起來。

而這一切的變故,似乎都是在九公主返回雲武郡國後不到十日的時間悄然發生的。

不過周晟瀚既然已經破釜沉舟,自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他很快召集羽林衛、端木家族、屠家以及心腹臣子商量對策,決定釜底抽薪。

只要自己能控制住明州府內的局勢,好好利用天嵐王國南宮適這塊金字招牌和四大一等郡國強者蒞臨的利好,應該可以轉危為安。

很快,周晟瀚作出了部署。

明州府內原本有羽林衛和巡防營兩支相互牽制的力量,共計五萬人,除去史萬鈞分化的三千人,尚有四萬七千人,另有端木家族以及投奔端木家族的屠家、一眾心腹臣子的府兵,人數雖不多,但勝在武道境界高、戰鬥力強,其中金丹境強者也不在少數。這些金丹境強者,才是絕對最後戰局的決定性因素。

周晟瀚派遣了八千羽林衛繼續圍攻父皇的福寧殿;三萬羽林衛和巡防營的防守明州府城牆和大門,抵擋何家軍先遣部隊的進攻,爭取儘早消滅對方的有生力量;剩餘的九千兵力,則分別進攻九公主周若竹以及一些朝堂中頑固分子的府邸。

端木家族等精銳力量除派遣少數金丹境強者協助指揮守護明州府、攻擊周若竹及部分頑固老臣的府邸外,大部分力量都擊中在皇宮內,試圖快速拿下,挾天子以令諸侯。

但周晟瀚的部署並未按照他的預想軌跡發展,在一萬精銳何家軍的攻擊下,三萬羽林衛和巡防營疲於應付,且羽林衛和巡防營中人員混雜,有不少都是雲武郡國大臣和世家的子弟,出工未必出力,更何況還有一些人偏向聖主一方,畢竟,聖主代表天意,而大皇子意圖謀朝篡位,逆天而行,為天意所不容。

九公主周若竹和一些元老大臣的府邸人去樓空,只剩下一座空蕩蕩的府邸,人員不知去向,顯然,他們已經料到周晟瀚會惱羞成怒禍及自己,提前做好了轉移。

至於父皇的福寧殿,那就更是一言難盡,八千精銳羽林衛,竟然遲遲攻不破三千人馬駐守的福寧殿,要攻破福寧殿,必須先衝破一座大型陣法,損傷無數,等僥倖衝進了,又被埋伏其中的史萬鈞率領的羽林衛和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江湖力量絞殺殆盡,短短一日功夫,羽林衛已有近兩千名士兵非死即傷,損傷嚴重。

而反觀史萬鈞一方,死傷者不過時周晟瀚的十之一二。

入夜,周晟瀚

府邸。

羽林衛統領董帆、巡防營統領馬超、端木家族家主端木賜、屠家家主屠鐵手,以及一眾謀臣在列,商量對策。

明州府在一萬何家軍的攻擊下危如累卵,父皇的福寧殿久攻不破,周若竹等反對力量由明轉暗,何思道的兩萬何家軍鐵騎聲聲逼近,原本以為鐵定站在自己一邊為自己站臺的南宮適也持左右觀望之勢,由不得周晟瀚不愁容滿面。

“大皇子,如今之局勢,全系一人,解決這一人,整個看似紛繁復雜的局勢迎刃而解。而這關鍵一人,既是老聖主,只要將福寧殿攻破,將老聖主攥在大皇子您手心,九公主周若竹也好、何思道也好、史萬鈞也好,均要聽命於您。屬下認為,明州府照守,但調集精銳力量重點進攻福寧殿,爭取在明日內攻破福寧殿,結束這種紛亂的局勢。”

說話的是大皇子的一名謀士,所言之計,也確實抓住了問題的關鍵與核心。

“可是,你也看到,八千精銳羽林衛,拿三千兵力駐守的福寧殿毫無辦法,反而自己損失嚴重,你讓我怎麼辦。”

亂成麻的局勢讓一向老成持重的周晟瀚也失去了往日的風度和理智,聲音近乎咆哮。

咳咳咳……

一陣咳嗽聲打斷了周晟瀚的言語,此人為端木家族家主端木賜,論輩分是周晟瀚的親舅舅,因此才敢側面提醒自己的外甥。

“大皇子,八千羽林衛不行就一萬八千,留下三萬羽林衛駐守明州府城門,將剩餘兵力都調整到皇宮之內強攻,一個陣法而已,我就不相信用上萬的士兵的命還不填不平。而且,羽林衛和巡防營的人馬武道境界太過低微,兩軍對壘陣地戰還好,像這種層次的戰鬥,所發揮作用反而不大。不如將我們幾大家族的築基境高階和金丹境的強者都擊中起來,聯合攻打福寧殿。”

聽了舅舅端木賜之話,周晟瀚茅塞頓開,突然想到了母妃家族威震雲武的那位老祖,若是他能出馬,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於是小心的問道,“舅舅,老祖能否出面一下,畢竟,這關係到雲武郡國的帝位傳承和端木家族的千年基業。”

雲武郡國一些大宗門、大世家都知道,端木家族有一位輩分極高的老祖,已逾三四百歲,武道境界據說也進入元嬰境,有人說是元嬰境中階,也有人說是元嬰境高階,正是因為有這樣一位老祖存在,端木家族才能在百多年來穩穩位居雲武郡國第一大家族。

端木賜想了想,“我們先儘量自己應對,不打擾老祖,局勢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再請老祖出關也不遲。”

此次危機如果應對不當,對端木家族把控皇權、位居第一世家確實不利,尤其是當前雲武郡國已晉升為二等黃金郡國,對端木家族來說更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拓展機會,因此端木賜才會打破家族慣例,不惜請老祖出關。

有了舅舅端木賜的表態,周晟瀚心中豁然開朗,眾人也背心倍增,很快就商量了一個對策並部署落實下去。

……

次日清晨,又有九千餘名羽林衛衝入皇宮,會合原來的羽林衛兵力,一萬五千多名士兵,將史萬鈞率領的三千羽林衛守護的福寧殿圍得水洩不通,強攻福寧殿。

同時,端木家族、屠家等也抽調了不少高手助陣,因此,福寧殿儘管有八方風雨陣防護,有三千兵力駐守,但在周晟瀚調集的一萬五千大軍面臨顯得捉襟見肘,八方風雨陣防護的範圍越來越小,逐漸縮小到最後一座孤零零的寢宮。

可謂危如累卵、危在旦夕。

……

明州府外,一萬何家軍精銳部隊還在緊鑼密鼓地強行攻城,對守護明州府的羽林衛和巡防營奮力廝殺,但由於兵力上的差距,暫時還沒有一擊制勝的把握。

此時,東門之內,突然殺出了一隻八百餘人的隊伍,這些人穿著各式衣服,大部分人均是支援老聖主的臣子、家族的府兵,大約六百餘人,還有兩百餘人是前來助陣的一部分宗門、實力的馳援者,這些人均武道高強,戰鬥力驚人。

由於周晟瀚將大部分金丹境以上的武者都集中調往了皇宮強攻福寧殿,這也正是宣元昊和周若竹期望看到的局面,內部緊了,外部自然就松了,從而為周若竹裡應外合攻破明州府提供了可乘之機。

這八百人來勢洶洶,尤其是來自宗門力量的武者殺傷力驚人,內外夾攻之下,東門岌岌可危。

駐守東門的羽林衛武將,乃是來自端木家族的武者,金丹境初階的修為,一方面指揮應對士兵應對,一方面排除力量求援。

混戰之中,一對羽林衛的人馬,大約十餘人,佯裝退防,來到城門處,趁人不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啟城門,其中一人,赫然是出自姜山鎮徐家的徐浩鵬。頓時,城外攻擊的何家軍如潮水般湧入了明州府內。

這組內應的羽林衛,正是很早以前二皇子安插在羽林衛中的力量。

東門一

破,就如同牆壁上的一道巨大裂縫,整個明州府的防衛瞬間崩塌。而遠處,依稀可見濃煙滾滾,何家軍後續兩萬大軍,已經逐漸逼近明州府了。

很快,明州府城門失守的訊息就傳到了周晟瀚處。

而此時,福寧殿在一萬五千名羽林衛及端木家族等高手的攻擊下,已逐漸瓦解,只剩下最後一道防線,史萬鈞率領的三千羽林衛,只剩下不到五百人還在苦苦抵抗。

城門失守的訊息雖然讓周晟瀚不爽,但想到只要拿住父皇,一切問題都可迎刃而解,周晟瀚又堅定了信心。

“父皇,你還準備負隅頑抗、抵抗到底嗎?如若這樣,我們父子之情,真的要在今日恩斷義絕了。”勝利在望的周晟瀚大聲朝周正羽喊話。

“你要知道,你的身後,還有眾位弟弟妹妹,還有一幹元老大臣,他們都是無辜的,你就忍心讓他們陪著你一起下地獄?”

寢宮內,周若竹緊緊握住父皇周正羽的手,宣元昊以及道玄宗、紫雲宗、真火谷、藏劍山莊等一眾高手,此時也全部收縮在寢宮內。

如果寢宮一旦攻破,而何思道的大軍又尚未進來,那麼,這些金丹境強者,就是守護周正羽和雲武郡國安全的最後一道防線。

好在何思道的一萬精銳先鋒,此時已經攻破了明州府的城門,大軍即將進入皇宮勤王,到時緊張的局勢就能夠得到緩解。

“大哥,你不顧綱常倫理,弒父謀權,殘害手足,此等劣舉,為天地所不容。如今何家軍已破城而入,且看你還能猖狂到何時?”周若竹代父作答。

周晟瀚聽到周若竹的聲音,先是驚訝,繼而狂喜,這真是喝粥不用勺子——一鍋端了。

如今有資格繼承皇位的六個弟弟都被自己控制起來,只剩下一個九妹,她偏偏還與父皇被困在一起,豈不是天助我也!

周晟瀚也不管城內的激戰,眼看福寧殿最後一道防線突破在即,按照之前部署,立即讓所有的金丹境和築基境高階的強者投入到最後決戰中,目的是生擒周正羽。

看到周晟瀚一方金丹境武者全部投入到戰鬥中,周若竹一方聚集的武者也分散開來,分別找上對手,只剩下周正羽的兩名貼身暗衛和宣元昊、周若竹等五人保護周正羽。

金丹境武者上場後,基本就沒有雙方普通士兵什麼事。

周若竹一方中,道玄宗出動金丹境強者八人,其中金丹境高階中高階六人;紫雲宗出動了包括金丹境五重的雲天豪在內六名金丹境武者;真火谷出動了包括金丹境七重的南天鶴在內六名金丹境武者;此外還有藏劍山莊、鮑家、何家等金丹境武者,數量竟超過四十人,不僅在數量方面略超周晟瀚一方,在戰鬥力方面更是碾壓對方。

周晟瀚原本以為祭出最後一招,由金丹境武者快速結束戰鬥,挾天子以令諸侯,逼迫何思道退兵,順利登上皇位,沒想到,父皇一系力量中竟然冒出如此之多的金丹境強者,竟然一直就潛藏在福寧殿中。

周晟瀚看著在一旁看熱鬧的天嵐王國南宮適,他此次前來,帶來的護衛和四個一等郡國的世家子弟,加起來有十多個金丹境強者,如果他們肯投入戰局,整個局面將徹底扭轉。

南宮適也在猶豫,他此次前來,不過是看中了周晟瀚承諾的豐厚報酬,並未獲得王國的授權,帶來的幾個一等郡國的世家子弟,也不過是一群酒肉朋友罷了。

原本以為周晟瀚即便不能名正言順地得到傳國玉璽,但挾天子以令諸侯,也足以將生米煮成熟飯,即便他日天嵐王國怪罪下來,也沒有他什麼事,他只不過再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方罷了,什麼也沒幹。

但如今這種局勢,需要他的人馬出手參戰,那問題的性質就完全不一樣,貿然出手干涉一個新晉的二等黃金郡國的帝位傳承,尤其是對方還屬於弒父篡位,一旦相關情況被天嵐王國知曉,後果還是非常嚴重的。

周晟瀚看南宮適還在猶豫,立馬又添了一把火。

“南宮王子,您在現場,也知道如今的局勢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如若您能出面幫忙收拾殘局,我承諾,今後每年雲武郡國進貢天嵐王國的同時,會單獨向您也進貢一份;同時,我會將雲武郡國南邊最富庶的幽雲四府劃撥給您,不受雲武郡國節制,幽雲四府內的稅賦全部歸屬您個人所有。”

周晟瀚為了挽回局面,不惜承諾鉅額優惠條件,簡直是狗急跳牆了。

這等於是將雲武郡國歷代列祖列宗辛苦開拓的國土分裂出來,免費送人,這是絕對的叛國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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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周正羽、周如竹、宣元昊等人聽完之後義憤填膺,即便是端木賜,聽了之後也不覺一驚,這是叛國罪啊!這個平日看著還算鎮定的外甥,情急之下怎麼會出如此下次,即便穩定住了局面,登上了帝位,也要被老百姓戳脊梁骨啊。

連帶著端木家族,也要在雲武郡國抬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