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
這一列隧道艙，抵達了戰區中庭所在的雲鷹群島。
這一次短暫的旅途，結束了。
沒人知道。
出發之前與抵達終點後，程瀚已然變得截然不同。
先前的他。
憑藉著多枚玄印，有能力擊敗大部分玄督級別的強者，以及大部分海王。
現在的他。
有足夠的底氣，殺死絕大部分玄督和海王。
這就是掌握法則與否的最大區別。
或許水蓮花稍稍猜到了一點什麼，但所知的並不多。
順著人流走出了隧道站後，程瀚馬上聞到了一股香味。
他聞著味望過去，立即看到了前方的道路旁，擺著兩排小吃攤。
其中大部分，皆是販賣海鮮的攤位。
這很正常。
自從無毒海鮮出來後，海產品產量開始爆發性增長，就數海鮮價格最便宜。
此時。
許多離開隧道站的平民，嗅到誘人的香味，忍不住掏出銅板圍了過去。
“來兩串烤大青蝦！”
“好嘞！”
“我要三串大青蝦！”
“先生稍等。”
如此景象。
充滿了人間煙火氣。
所謂的“大青蝦”，是最近新培育出來的無毒海鮮。
一隻大青蝦足足有成人小臂那麼長，普通人只需來上四、五串，就可以吃得相當飽。
不僅蝦肉的味道不錯，價格也便宜得很，僅僅三枚銅幣一串，比最常見的菌孤還廉價。
正是因為如此，如今各個戰堡的不少平民家庭，完全拿海鮮當飯吃。
程瀚突然來了一點興致，快步走到了一個攤位旁，笑眯眯說道：“給我烤五串大青蝦。”
“好嘞！”
水蓮花則自覺跟了過去，麻熘的掏出了一個大錢袋，清點出一堆銅幣放在了攤位上。
周圍的人打量著兩人，神色皆有點古怪。
儘管水蓮花戴著厚面紗，可從玲瓏浮凸的身材便可看出來，這大機率是一位大美人。
偏偏這等出色的女子，卻跟著一位穿著普通的青年男子，還擺出了一副跟班的架勢。
程瀚絲毫不在意，自顧自與攤主嘮起了嗑。
“最近生意怎麼樣？”
“好得很！”
“比小靈境怎麼樣？”
“以前在小靈境只能勉勉強強湖口，現在可以輕輕鬆鬆養活一家六口人。”
“很多人都說戰區太危險，後悔過來這邊了，你就不擔心危險嗎？”
“以前倒是挺危險的，不過現在情況好太多了，聽說宵禁很快就要延遲到晚上十點。”
程瀚心中有點得意。
這足以證明他的努力沒有白費，戰區態勢確實大大好轉了，就連普通人都有了切身體會。
很快。
大青蝦烤好了。
程瀚接過油汪汪的烤串，直接咬了一大口。
老實說。
相比將督殿大廚的水準，簡直被甩了十萬八千裡。
但風味大不一樣。
這是人間煙火氣的味道。
程瀚一邊緩步而行，一邊好奇的東張西望。
水蓮花則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
過了一會。
程瀚忽然心有所感，望向了前方的一個角落。
入目所見。
一個穿著校尉制服的戰士，正一臉目瞪口呆的望著他。
毫無疑問。
這位校尉認出了他的身份。
這傢伙做夢都沒有想到，堂堂大將督閣下，居然像普通平民一樣，拿著大青蝦烤串在街道上熘達。
這一幕。
委實顛覆了校尉的三觀。
程瀚的腳步頓了一下，嘴唇立即微微動了一下。
一道溫和的聲音，馬上在校尉耳畔響起：“你什麼都沒有看見，明白嗎？”
校尉慌忙點了點頭，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程瀚悠哉悠哉的咬著烤串，步履悠閒的走了過去。
校尉躲躲閃閃的望著他的背影，兀自有點難以置信。
我的天！
我今天看到了大將督？
大將督還對我說話了？
不過。
程瀚看到的人間煙火氣，很快就混雜起了硝煙的氣息。
一輪光暈忽然自發浮了出來。
這是設定在深海軍團的印記，觸動了全知之眼。
光暈正中心如水波般閃動了幾下，一副畫面浮現出來了。
這赫然是深海軍團的戰鬥。
這數萬只花雲母，透過空降的方式，出人意料，不，應該是出怪意料的方式，成功堵住了敵方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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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奇怪。
畢竟這一界的海族，從未遇見過這種奇事。
“轟！轟！”
深海軍團投放的玄兵，在白尤海妖群中爆開了。
“噗！噗！”
巨尤兵射出的詭尤彈，也在花雲母群中擴散開來。
這一刻。
死亡處處綻放。
血腥殘酷的戰場，在鏡頭上顯露無疑。
程瀚一眼就看了出來，深海軍團是拼了老命在堵截白尤海妖。
白尤海妖為了殺出一條生路，也是拼了老命。
故而戰鬥打得非常慘烈。
而蘭佳瑤作為本次戰鬥的最高指揮官，未免有點拿花雲母當炮灰的意思。
站在萬昊人的立場。
這並不算錯誤。
因為花雲母死得越多，就意味著本族的犧牲越少。
程瀚又咬了一口蝦肉，轉頭看向了水蓮花：“西南海域的戰鬥，花雲母一族的傷亡可能會有點大。”
話才說完。
畫面上又上演了燦烈的一幕。
數百只花雲母，被蜂擁而至的白尤海妖包圍了。
她們自知突圍無望，紛紛抱著玄兵，“伊呀”、“啊呀”的衝了上去。
“轟！轟！”
一陣驚雷之後。
海洋中飄滿了血肉。
水蓮花怔了一下，開口回答道：“母神早就下達過神諭，花雲母想要長久仰望天空，就要有付出巨大犧牲的覺悟。”
她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每一位踏上戰場的花雲母，全都做好了戰死的準備。”
程瀚輕輕點了點頭。
他在心底下了一個評價：這是一群對敵人狠，對自己也夠狠的娘們。
難怪她們可以在微光之海苟延殘喘幾萬年，始終沒有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程瀚想了想，頓時有了決定：“即將量產的‘科魔生化戰甲’，花雲母的深海軍團，將獲得優先裝備權。”
這句話還隱含著另一重涵義——獲得了更好的裝備，就得更積極努力的作戰。
而更努力作戰的後果，就是——付出更大的犧牲。
水蓮花卻喜上眉梢：“高貴的尊者，感謝您的賜予。”
她在實驗室見過科魔生化戰甲的試驗樣機，自然知道這玩意到底有多麼好用。
程瀚揮了一下烤串：“走，去工廠看一看吧。”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正是現場看一看製造科魔生化戰甲的工廠。
水蓮花連忙“伊呀”了一聲。
程瀚向前走了一步，腦子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燭融神將說過，海神已經盯上了我，何不利用新裝備釣一次魚呢？”
既然海神做出了決策，大機率應該有了行動，她們悄悄埋在戰區的眼線，絕對會比以前多很多。
倘若將新裝備比作“魚餌”。
眼線這不就是用來釣魚的“魚鉤”嗎？
程瀚細細思量一下，又進行了一次快速推演，覺得這個方案的可行性相當高：“就這麼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