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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第 203 章

這一年是貞觀二十二年, 也是李二陛下繼位二十二年, 朝中老臣越來越少, 敢對他說實話的人越來越少,敢對他生氣的人更是幾近於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他不過是朝李元嬰要個近侍而已, 李元嬰居然還敢生他的氣?

擱在別人身上, 李二陛下會覺得對方獲得不耐煩了, 不過擱在李元嬰身上李二陛下覺得還挺正常。這小子從小被慣得無法無天,覺得人是他的, 不想讓給朝廷也很正常。

李二陛下也不是真想討走戴亭。

他只是要看看他許給戴亭足夠多的好處、足夠高的職位, 這戴亭還願不願意留在李元嬰身邊當個內侍。

要是戴亭還願意留在李元嬰身邊,那說明他對李元嬰算是有幾分忠心,容他留在李元嬰身邊也無妨;若是戴亭選擇功名利祿就不必留著了, 畢竟他既沒有家人牽絆,也談不上忠誠,完全是無根之人, 一旦讓他身居高位根本無人能掌控。

留著這樣的人實在太危險。

高昌那邊不提, 高麗、倭國、佔婆這些地方發生的事充分證明他要是有心, 足以挑起一地動亂。

朝廷需要人才,但不需要無法為朝廷所用的人才。

李元嬰不說話,李二陛下也不惱,端起面前的酒飲了兩口,等著戴亭過來。

戴亭是跟著李元嬰一起到別宮來的, 聽了李二陛下的宣召便趕去覲見。一入內,戴亭立刻察覺李二陛下與李元嬰之間的氣氛不太對,李元嬰氣鼓鼓地坐在那,一臉“我再不要和你說話”的生氣表情。他收起目光,恭敬地向李二陛下行禮。

李二陛下坐在上首,神色淡淡地說出為什麼召他過來。朝廷需要經略西域,去年王玄策出使天竺學製糖之法,使團被天竺人襲擊,這是對大唐的挑釁。所以今年拿下龜茲之後,朝廷會考慮對天竺採取各種制約手段。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很需要他這樣的人才!

李元嬰原本在生悶氣,聽李二陛下說出這樣的原委,氣頓時消了大半。他又湊到李二陛下身邊說起話來:“皇兄你不早說,早說我肯定讓戴亭去了。那天竺人居然對大唐使團不敬,真是太過分了,一定要給他們點教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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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陛下橫他一眼。

李元嬰乖乖閉嘴。

李二陛下看向戴亭,說了個官職,許他便宜行事,問他願不願意為朝廷經略天竺。

戴亭始終恭謹地聽著,直至聽到李二陛下詢問他願不願意,他才毫不猶豫地說:“小的不願意。”

李二陛下神色沒什麼變化,李元嬰倒替他急了起來:“這事多適合你去幹啊,我覺得你該去!”

李二陛下看了李元嬰一眼,接著問戴亭:“元嬰命令你去,你也不去?”

戴亭認真地說:“殿下若是命令小的去,小的會去。”

但是他並不想以朝廷的名義去做什麼。

一旦踏入朝廷,事情就會變得復雜,他不希望捲入任何權勢紛爭之中。

他的家人拋棄了他,把他賣入宮中當一輩子的閹奴,他對他們沒有任何印象,更沒有半分感情,他不需要肩負起光宗耀祖這種責任。功名利祿、權勢富貴,對他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

他這一生只要效忠於李元嬰就可以了。

如果李元嬰想讓他去為朝廷效力,他自然會去。

李二陛下看向李元嬰,現在可以讓他做決定了。

李元嬰剛才確實挺想讓戴亭去經略西域的,可戴亭剛才已經說了不願意,他不能不顧戴亭的意願。

李元嬰拉著李二陛下的手說:“皇兄,戴亭還是留在滕州吧。他又沒去過西域,說不定會誤了朝廷的大事。而且人家王玄策不是幹得挺好,戴亭這時候去摘人家果子不太好。”他對西域那邊的情況不甚了解,但剛才李二陛下提到王玄策借吐蕃、泥婆羅的兵在西域贏了幾場漂亮的仗,說明這位使者也很有能耐。

天下能人那麼多,戴亭不想去何必勉強。

李二陛下習慣了李元嬰什麼話都敢說,聽了李元嬰的答案也沒生氣。他看了眼始終恭敬地伏跪在地的戴亭,擺擺手說:“行,帶著你的人回去吧,省得你以後天天說我連你的近侍都搶。”

李元嬰帶著戴亭麻溜地跑了。

走出別宮後,李元嬰才和戴亭嘀咕:“皇兄他是什麼意思啊?真是想不明白。”要是他皇兄真想許給戴亭高官厚祿、讓戴亭為朝廷效力,怎麼問了他們幾句又把他們打發走了?當皇帝的人想法真難捉摸!

戴亭搖頭。

他猜不出來,也不想猜。

無論帝王心思如何,和他都沒有太大的關係。

李元嬰琢磨了一會,也覺得沒什麼好想的,反正他皇兄沒再對戴亭動殺心就好。不管是他還是戴亭,都沒想過造反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有那種閒工夫還不如想想有什麼好玩的!

左右沒人,李元嬰對戴亭說:“當皇帝太累人了,給我當我也不當。”他的思維開始發散,“大侄子和象兒以後肯定很辛苦,回頭我得邀他們過來玩玩。照我說,多培養培養朝臣,把事情全扔給他們去幹,日子才更舒坦!”

戴亭道:“不是所有人都能這麼想的。”嘗過權勢滋味的人很少願意放手。李元嬰也是因為從小有人寵著護著,沒受過什麼拘束,所以才對那個位置沒什麼念想。

李元嬰不吭聲了,踩著月光往回走。

離開別宮,滕州城的喧囂再次撲面而來,即便已經入夜,滕州也依然熱鬧繁榮,路上往來的百姓不少,叫賣的商販也不少。這些人大多認得李元嬰,瞧見李元嬰之後都熱情地朝他打招呼,問他要不要吃點喝點。

李元嬰一下子把剛才的愁緒丟擲腦後,高高興興地回應:“飽啦飽啦,不渴不渴。”這樣一路熱鬧回滕王府,李元嬰讓戴亭不用跟著了,徑自去尋魏姝要親親要抱抱。

李元嬰抱著自己王妃膩夠了,才和她說起李二陛下討要戴亭的事。有時候底下的人太有能耐也愁人。其實對戴亭、對武媚、對狄仁傑這些人,他都是有過心理準備的,要是朝廷需要他們、朝廷要給他們更好的出路,他不會強留。但前提是他們自己也願意去,要是他們自己不願意,他不可能逼他們去。

李元嬰道:“皇兄越來越難捉摸了,我都不知道他有沒有生氣。”要是朝廷真的需要戴亭,而他非留著戴亭不給戴亭去為朝廷效力,這確實是他不對。換成他是李二陛下,他肯定也會生氣。

兩個人成了親,李元嬰也沒藏著掖著,把自己察覺李二陛下曾對戴亭有殺心的事和魏姝說了。

李元嬰不願意猜測李二陛下的,但他現在已經不是孤身一人,他要保護身邊的人就得把事情想清楚弄明白,不能總糊里糊塗。上回他讓戴亭出海避禍,李二陛下應該已經看出他的心思。這次李二陛下歸京前突然提出要讓戴亭入朝,他覺得李二陛下並不是真心要人,而是在試探。

至於李二陛下試探什麼,他想不明白。

他也想不明白他和戴亭給的答案有沒有讓李二陛下滿意。

這些事以前李元嬰沒和魏姝說起過,魏姝也不知道戴亭早前去佔婆是避禍去的。

平時看李元嬰在李二陛下面前放縱得很,書信往來時也很肆意,魏姝一直覺得李元嬰膽大包天、沒心沒肺。現在聽李元嬰說起這些潛藏的暗湧,她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住了,有些疼,又有點難過。

哪怕是像李元嬰這麼快活的人,生在皇家也免不了要有這樣的思慮。

魏姝攥著李元嬰的手說:“我們沒有異心,不怕試探。”

李元嬰把自己藏在心裡的事全和魏姝說了,心情又明朗起來。他抱著魏姝親了親她的臉頰,說道:“皇兄對我還是很好的,要不然也不會特意來滕州看我們成親。只是他畢竟是一國之君,要考慮的東西很多,總之我們只要別讓皇兄覺得我們對那個位置感興趣或者對那個位置有威脅就是了。”李元嬰哼哼兩聲,“要是皇兄真容不下我們了,我們就坐船出海去,有多遠走多遠,再不回來了!”

小夫妻倆說了一會話,漸漸就不怎麼擔心了。擔心也沒用,李二陛下真要有了猜疑,他們最好的應對也不過是揚帆出海一走了之,總不能真去造反。那麼辛苦的事,誰愛幹誰幹去!

既然沒什麼應對之法,不想也罷!

第二日李元嬰去給李二陛下送行,騎著馬一路送出老遠,一直送到快走出滕州境外了,他才殷殷地和李二陛下話別:“皇兄您回京後一定要多回我的信啊,別我寫十封您才回一封,每次我收不到您的回信都可傷心了!”

李二陛下罵道:“你寫的信有什麼可回的?真當誰都和你一樣閒?”

李元嬰又換了個思路殷殷叮囑李二陛下保重身體,不要太忙,他看老房老魏他們身體還算英朗,多讓他們操勞操勞;實在不行,褚遂良、岑文本、馬周這一批也長勢喜人,可以把事情給他們去做。他看朝中人才濟濟,一個兩個都是國之棟樑!

李二陛下總覺得李元嬰提到人才是兩眼放光,瞧著想再問他討一批人。他毫不猶豫地趕李元嬰回去,讓李元嬰別再跟著煩人了。

不過李元嬰都殷勤地送出這麼遠了,李二陛下也沒讓他一點好處都撈不著,點了李君羨的名讓他暫且留在滕州幫李元嬰練練兵。

李二陛下讓李元嬰多招兩千人是讓李元嬰保護自己的,結果他讓這兩千人分散在滕州境內搞治安工作,手底下還是沒幾個像樣的兵,李德謇和杜荷他們也都被安排去了水師那邊,李二陛下實在看不過眼,留下李君羨讓他把王府親兵操練出來。

要是將來他自己老糊塗得容不下這麼個弟弟了,他還是希望能有人護著李元嬰出逃。這樣等他氣消了也能把人找回來,而不是只能對著冰涼的墳塋後悔。

李元嬰沒想到李二陛下會讓李君羨留下。這次李君羨能護衛李二陛下到泰山封禪,可見李二陛下對李君羨非常信任,現在李二陛下卻讓李君羨留在滕州幫他訓練王府衛兵。他紅了眼睛,下馬拉著李二陛下的手喊:“皇兄。”

李二陛下道:“想做什麼就好好做,讓我看看你能搗騰出多不一樣的滕州。”他看著李元嬰紅通通的眼睛,一臉的不贊同,“都是成了親的人了還動不動掉眼淚,也不嫌丟人,趕緊回去。”

李元嬰乖乖回到馬上目送隨駕車馬往前行去。

很快地,兩隊人馬在官道上分道揚鑣,一隊人得得往東,一隊人轆轆往西,各歸其位,開始了新一輪的忙碌。

作者有話要說:

小王爺:今天我心情起起落落!

更新!

勤快!

今天!我媽一說!我才知道是我生日!這年頭居然還有人過農曆生日!要不是有老媽,根本記不住!(。)

所以,生日的甜甜春竟哼哧哼哧寫了這麼多字,難道不值得澆灌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