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嗎?”
餘盡沉吟了片刻。
他知道倒吊人所說的‘代價’,並非是換取這枚戒指的代價,而是使用的代價。
這個世界是有封印物的,但這些封印物無一例外都有強烈的副作用。
比如餘盡見過的‘2-049’。
而倒吊人之所以有這麼一問,大概是以為‘犧牲戒指’也是如此。
然而……
“沒有代價。”
餘盡坦言道,“如果硬要說代價,就是你必須時刻戴著這枚戒指,因為它只有在被佩戴時才能生效。”
“這根本不能算代價好嗎?”
倒吊人眼角微微抽搐。
沒有代價的封印物,他可從來沒聽說過!
不過。
如果這戒指真的是由罪業女神親手製作,那沒有代價或許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畢竟哪怕那位罪業女神早已隕落,但畢竟是曾經的神明。
這種能夠豁免死亡的神奇物品,一旦傳出去足以讓絕大多數人趨之若鶩。
倒吊人也同樣如此。
畢竟誰能拒絕豁免死亡的誘惑呢?
然而唯一的問題在於,倒吊人很清楚自己無法支付足夠的代價來換取這枚戒指。
一想到這,倒吊人的表情就變得無比苦澀。
他既不是‘愚者’先生那樣高高在上的神明,也不是‘正義’小姐這樣揮金如土的富婆。
哪怕他現在有幸得知‘犧牲戒指’的存在,可他卻幾乎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這枚戒指。
除非……
“黑皇帝!”
倒吊人深吸了一口氣。
從餘盡剛才的態度來看,他對黑皇帝的資訊非常感興趣。
如果他可以獲取足夠的黑皇帝的情報,或許可以從對方那裡換取這枚戒指。
雖然希望渺茫,但總比完全沒有希望要好。
“唔~”
奧黛麗把玩著手上的戒指,眼神無比的猶豫與糾結,彷佛要將這枚戒指的模樣完全刻印在腦海中一樣。
明明親手接觸過這種神奇的戒指——
雖然只是藉助愚者先生的幫助才能具現的贗品。
不過餘盡先生手上肯定有真正的犧牲戒指,只可惜她無法為此支付足夠的代價。
雖然幾人心思各異。
但犧牲戒指的出現無疑將所有人的情緒都充分調動起來,又在最後讓所有人都陷入失落與糾結之中。
在這種氛圍之下,這場聚會逐漸走到了尾聲。
“愚者先生。”
餘盡忽然將目光轉向愚者,沉吟了片刻之後道,“我有件事希望可以與您單獨交流。”
‘愚者’克來恩略顯詫異。
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只是微微頷首。
身體微微往後靠了靠,切斷與正義和倒吊人的來信,將他們兩人先一步送出灰霧之上。
而後,克來恩將目光投向餘盡,似乎是在詢問他有什麼事?
“克來恩。”
餘盡一開口立刻就把‘愚者’嚇了個半死,童孔勐縮。
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是怎麼猜到我的身份的?
我有什麼地方暴露了嗎?
‘愚者’的身體瞬間僵硬起來,身份的暴露讓他的內心湧現一股無比緊迫的危機感。
“他是您的卷者嗎?”
餘盡接著又緩緩開口問道。
“……”
‘愚者’身體依舊僵硬,表情卻是微微抽動。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
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為什麼這麼問?”
‘愚者’整理好情緒,噙著笑容頗為神秘的反問道。
“我在他身上嗅到了與您相同的氣息。”
餘盡平靜的解釋了一句,頓了頓又補充道,“準確的說,應該是這片空間的氣息。”
說著,餘盡望向‘愚者’的頭頂。
【愚者】周明瑞
“你是狗嗎?!”
‘愚者’內心瘋狂吐槽。
雖然知道餘盡的‘嗅’只是一種比喻,就和他‘嗅’到老尼爾的‘人膿’氣息一樣。
但是,你的‘嗅覺’是不是太靈敏了一點?!
你和‘克來恩’總共也就見過一次,前後持續不到一個小時,結果你連他是什麼味道都牢牢記住了嗎?
“是。”
‘愚者’先生心中頗為無奈,知道在餘盡面前自己無法抵賴,只得想辦法儘量彌補。
於是他緩緩點頭主動肯定了餘盡的猜測。
“果然嗎?”
餘盡瞭然的點點頭。
之所以會有這麼一問,‘愚者’與克來恩相似的‘氣息’是一方面。
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殘存的記憶在提醒。
單獨的‘愚者’與克來恩,不會引起他的任何注意。
但當兩者同時出現在他的記憶之中,就讓他將兩者聯想到了一起——
沒有緣由的、武斷的、片面的無端聯想。
但餘盡一向很信任自己的聯想。
而眼下愚者的肯定,也證明了他的聯想。
唯一的問題在於。
身為‘愚者’卷屬的克來恩,他的頭銜為什麼不是【愚者卷屬】?
“其實也不虧。”
克來恩自我安慰道,“至少這樣一來,他就不會聯想到‘克來恩’就是‘愚者’。”
而且,‘卷者’的身份暴露其實也未嘗不是好事。
因為這意味著他或許可以藉助‘卷者’的身份,從餘盡那裡換取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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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者’的身份不適合主動與餘盡進行交易,但卷者可以啊!
而且在身份暴露的情況下,交流起來也就不需要遮遮掩掩,反而會更加方便。
唯一的問題在於。
身在廷根的‘卷者’克來恩,該怎麼跟與在貝克蘭德的餘盡取得聯系。
“不過問題不大。”
克來恩默默想道,“貝克蘭德與廷根的距離不算遠,只有四個小時的車程。”
這麼想來,說不定‘卷者’克來恩還能從餘盡那裡想辦法弄到一枚犧牲戒指。
嗯。
前提是他要付出足夠的代價。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賒賬。
克來恩的思維又開始發散,但好在他很快回過神來,詢問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暫時沒有。”
餘盡搖了搖頭,起身撫胸行了一禮,“下週見,愚者先生。”
“下週見。”
‘愚者’微笑著點點頭,切斷了與餘盡的聯絡將他送了出去。
與此同時。
貝克蘭德,皇后區的一棟豪華別墅內。
奧黛麗·霍爾抬起枕在柔軟的天鵝絨枕頭上的腦袋,低聲感慨起來。
“犧牲戒指啊,不知道如果找父親借一點錢的話夠不夠……”
“唔?”
奧黛麗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她感覺自己手心似乎有什麼東西很硌手。
她下意識的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一枚形制古樸、鑲嵌著光澤暗澹且有裂紋的綠寶石的戒指正靜靜的躺在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