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拿著手術刀幹什麼？”
…
微翹的嘴角中隱含期待，兇狠的眼神中滿是戲謔。
伏特加拿出手術刀的一瞬間，不光是中島三郎和藤井苗子，甚至就連搜查一課的警員們都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臉色有些發白。
這可不是警員們少見多怪，實在是伏特加那一臉……殺人魔拿到了至邪魔器的樣子，看著太瘮人了。
簡直就是渾然天成，毫無扮演的痕跡。
…
“我拿手術刀幹什麼？”
伏特加右手食指和拇指輕捻，閃著寒光的23號刀片便翻出了一輪又一輪的冷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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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忍不住開口質問的中島三郎，咧嘴道：“你不是說你和這個女人之間沒有什麼關係嗎？那過來看看她肚子裡的孩子又能怎樣？”
“看，看看肚子裡的孩子！？”
中島三郎渾身一顫，內心深處隱含的那一絲興奮，瞬間煙消雲散了。
看孩子，怎麼看？
他凝視著伏特加手中的手術刀，胃裡頓時一陣翻江倒海。
“嘔——！”
腦海中勾勒著伏特加想要做的事情，中島三郎直接趴到街邊的樹下大吐特吐了起來。
“你，你是變態吧！？”公寓管理員藤井苗子渾身顫抖地往後退著。
伏特加咧嘴一笑，伸手就將桃香理穗的衣服拉了起來，露出了其平坦的小腹，手中的手術刀也隨之向著對應的位置按了過去。
“住手！”千鈞一髮之際，柯南和還在扶著樹幹的中島三郎一齊大吼出了聲。
兩人的吼聲也讓目暮十三回過了神來，他剛忙攔在了伏特加身前，小聲認真道：“使不得啊，魚冢老弟，在曰本這樣做可是違法行為啊！”
伏特加挑了挑眉，心中很是不滿，但還沒等他開口，牧遠便面帶微笑地走了過來，輕聲道：“目暮警官，我想加桑他並不是這個意思，不如先讓加桑講講，他為什麼會認為理穗小姐已經懷孕了吧？”
牧遠說話時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聽了他的話神色已稍有緩和的中島三郎立即蹦了出來。
“對！你這傢伙是在騙傻子呢吧，理穗的小腹明明就這麼平坦，怎麼可能懷……”
中島三郎的話沒說完，就被伏特加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小子，你想死嗎？’伏特加沒說話，但這幾個字卻是自動浮現在了中島三郎的腦海中。
“咕冬……”中島三郎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這個拿著手術刀的刀疤臉，真的是警方的人？
…
“嘛嘛……魚冢老弟，你還是給大家講講，為什麼你會認為理穗小姐懷孕了呢？”
緊張的氛圍在目暮十三開口後終於得到了些許緩解。
伏特加也很給面子，不但收回了自己的死亡凝視，還把手術刀交給了一旁的鑑識科警員，蹲下身指著屍體道：
“俺判斷她懷孕的理由其實並不複雜，只看這裡就足夠了。”
說著，伏特加抓住桃香理穗身上本已被撩到上腹部的襯衣，一把推到了肩部！
“啊！”
毛利蘭微微一愣，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
——桃香理穗沒穿內衣。
柯南目光深沉地凝視著不該看的部位，很快便招來了一記鐵拳。
“哎幼！很痛誒，小蘭姐姐！”柯南頓時眼冒淚花。
毛利蘭眼含殺意：“你剛剛在看什麼地方？”
“呃……那，那是屍體啊。”柯南的目光有些閃躲。
“呵呵……”毛利蘭冷笑更甚，“屍體，是小孩子該看的嗎！？”
冬！說著，又是一記鐵拳。
頭頂兩大包微微冒著熱氣，柯南：“……”
…
略過兩人間的鬧劇，伏特加則是已經伸手指向了桃香理穗的胸部，平靜道：“你們不覺得她的這個部位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
“不對勁？”
警員們紛紛上前一步，觀察過後，卻只是面面相覷地眨了眨眼睛。
他們並沒有看出什麼奇怪的地方。
“切……”伏特加見狀，一臉不屑地撇了撇嘴。
這種不屑並不是法外狂徒對警察的，而是……男人對男人的。
“她的胸部並沒有進行任何假體填充，這點你們應該能看得出來吧？”伏特加換了個方向道。
搜查一課的刑警們畢竟還是見多識廣，很快就點了點頭。
伏特加繼續道：“那她在仰躺著的姿態下，胸部為什麼會呈現出這樣的形態呢？”
“這樣的……”高木涉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比較挺翹，但這應該只是個人體質的不同吧？”
“哼！你小子根本沒揉過幾個女人的胸部吧？”伏特加一抬眼，輕蔑地斜了高木涉一眼。
高木涉立即滿臉通紅地支吾了起來：“我，我我……”
“好了，魚冢老弟，你就不要再賣關子了嘛！”
“嘖，你們這些曰本警察啊……”伏特加搖了搖頭，“正常飽滿女性的胸部是主要是由脂肪和乳腺組成的，但這兩者在一般情況下都只是填充，而無法起到固定形態的作用，真正起到固定形態作用的，是乳房懸韌帶。”
“哦……懸韌帶……嗯……”眾刑警似懂非懂的點著頭。
伏特加眼角微抽，繼續道：“但懸韌帶的存在本是為了對抗重力，只能起到提拉的作用，所以，那些自然豐滿的女性在躺下時，胸部應該是什麼樣子，你們應該就能明白了吧？”
“什，什麼樣的？”好奇的目光齊齊射向伏特加。
“……”伏特加深吸了一口，“是他媽的：平攤的、癱軟的，甚至外擴的、耷拉的！明白了嗎你們這些混蛋！？”
“哦……才疏學淺，十分抱歉！”
男刑警們齊齊給伏特加鞠了一躬，表情十分認真。
“……”伏特加沉默了。
雖說還是很來氣，但這種理直氣壯罵了刑警，卻還被他們行禮感謝的感覺……還挺爽的！
“咳咳……”目暮十三老臉微紅地上前打斷了伏特加的暗爽，“魚冢老弟啊，關於……豐滿的正常女性平躺時的胸部形態，我們已經瞭解了，但這和桃香理穗小姐的……咳咳，有什麼關係呢？”
“有什麼關係？”伏特加聞言一皺眉。
像目暮十三這樣的聰明人理應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才對，可為什麼……
正當伏特加開始有所懷疑的時候，周圍男刑警們齊齊凝視而來的疑惑，便讓他瞬間有了答桉。
原來，目暮十三是替這些人問的啊！
“哼！”
伏特加的視線越過了目暮十三，對著距離最近的高木涉就是一記冷哼，哼得高木涉一呆之後，才繼續道：
“一個沒有進行過假體填充的胸部，就算再飽滿也不可能呈現出桃香理穗的狀態，但有一種情況除外，那就是……”
“位於脂肪層包裹下，乳腺上的乳腺腺泡開始了發育！”
“這種組織的發育所帶來的是體積的增大，以及其對胸部由內而外的支撐力。”
“所以，即便只是孕期初期，懷孕女性的胸部也是有可能會在孕激素和雌激素的共同作用下，呈現出桃香理穗這樣的狀態的！”
“當然，也許你們會說乳腺增生之類的疾病也有可能，但那種疾病很少會呈現出兩邊等規模的增長，除此之外，桃香理穗沒穿內衣也是很好的證明，這表明她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胸部還在改變，並且還很明白這種改變意味著什麼，所以才沒有急著去買新的內衣。”
“現在，你們明白了嗎？”
說完，伏特加十分自然的接過身旁鑑識科人員遞來的保溫杯，仰頭灌了兩口。
圍站在一旁的刑警們則是紛紛露出了‘原來如此’‘恍然大悟’的表情，暗暗點著頭。
目暮十三消化了片刻，也是點了點頭，“這麼說來，桃香理穗小姐倒的確很像是懷孕了的樣子，那麼，理穗小姐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
沒有經過任何的議論，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凝視向了臉色慘敗的中島三郎。
“你，你們看我做什麼！？”中島三郎毫無底氣地撕聲道，“我這兩個月從來就沒見過這個女人，誰知道這是她跟誰的孩子？”
“咦，叔叔，這麼說你也認為理穗姐姐有可能懷孕了嗎？”柯南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當，當然了，像她這樣的女人，懷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中島三郎發現是個小孩問自己，聲音當即足了幾分。
但他沒注意到的是，周圍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怪異了起來。
“你，你們為什麼這麼看著我！？”中島三郎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
“中島先生……”目暮十三一臉嚴肅地走了過來，“你剛剛說‘像她這樣的女人’意思是你很瞭解理穗小姐嘍？”
“我……”中島三郎童孔一縮，但很快就急中生智道：“我，我也是偶然從學校的論壇上得知了一個網站，才得知了她的真面目的。”
“哼！”目暮十三一聲冷哼，“可你剛剛不還說根本不知道理穗小姐是從哪裡掙到的房租的嗎？”
“我，我……她可是死了啊，我也是怕惹上麻煩才……”
卡察……
還沒等中島三郎的話說完，目暮十三便直接送給了他一副嶄新的銀手鐲。
“你，你們不能抓我！那孩子不是我的，你們有什麼證據！？你們這是濫用職權！”
預料之外的情況發展讓中島三郎瞬間急了眼，他開始拼命的掙扎了起來。
但只是一個普通大學生的他，如何是目暮十三這樣經驗豐富的老刑警的對手？
“老實點！”三兩下，目暮十三便將他拷了個結實，“既然你不肯說實話，那就等到了審訊室咱們再好好談吧！”
“不，你們不能……”
…
“目暮警官，能先等一下嗎？”
就在中島三郎即將被壓上警車時，牧遠搖了搖頭，為了儘快完成情緒魚的要求，只能將目暮十三攔了下來。
“誒？”目暮十三微微一愣。
在他看來，那個給桃香理穗房間安裝監視器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這個中島三郎了，他不明白牧遠為什麼這個時候把他叫住了。
但出於對牧遠的信任，目暮十三還是跟著牧遠來到了一旁。
“牧遠老弟，你這是……”
“目暮警官，我有把握能讓他當場認罪。”
“嗯？”目暮十三眼前一亮，似是十分意動，但他很快就想起了牧遠的病情，隨即艱難地搖了搖頭：“算了吧，牧遠老弟，這次就不麻煩你了，這小子的事情我們搜查一課應該可以……”
“不，目暮警官你們恐怕很難找到證據的。”
“啊？”
“加桑告訴我那個網站匯款的方式都是不記名的離岸賬戶，單憑搜查一課的力量是很難進行查證的。我想，僅僅只是因為這一起命桉，目暮警官你也是很難申請到那些部門的幫助的吧？”
“可是……”
“根據小蘭小姐的描述，理穗小姐的父母都是十分保守的人，他們一定不會同意警方的屍檢申請的，尤其是檢驗其女兒是否未婚先孕……”
咯噔！
目暮十三瞬間心中一沉，寥寥幾句之間，巨大的調查壓力便迎面而來了。
但他的心中也還尚有一絲希望，畢竟，他還可以從中島三郎和桃香理穗這兩個月的行動軌跡中……
“另外，中島三郎說的話應該是真的，他在送桃香理穗住進公寓後的兩個月內，的確沒有再見過她。”
“……”
目暮十三人麻了。
…
…
“加桑，拿上你的手術刀吧。”
“嗯？”正在和不記名弟子西片聊天的伏特加回過頭，“什麼意思？”
牧遠微微一笑，“目暮警官已經安排好了，打算讓嫌疑人直接認罪。”
“啥！？”伏特加一愣，疑惑道，“那小子……不太像會直接認罪的樣子吧。”
“沒關係，加桑你只需要配合我就好了，目暮警官的交代我都記住了。”
“這樣麼……”伏特加眯了眯眼，心中暗暗期待了起來。
目暮十三的本事，他是服氣的，但要是說目暮十三能借牧遠這個雜魚的手讓兇手認罪……他還真不太信。
那得多牛逼的謀略和算計才行？
怕是朗姆大人也比不上吧？
帶著幾分懷疑，伏特加再次掏出了一把全新的手術刀，跟上了牧遠的腳步。
另一邊，目暮十三也是讓左藤美和子把車裡的中島三郎又帶了出來。
兩撥人會合在了屍體旁。
“你們到底想幹什……啊！”剛剛站穩的中島三郎還沒抱怨完，頭上便傳來一陣刺痛，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不好意思，你如果不動的話，就不會揪下來這麼多了。”牧遠捏著一撮從中島三郎頭頂揪下的頭髮，一臉歉意道。
“……”伏特加：他不動你就薅下一大把了吧！？
牧遠沒有理會滿臉驚怒的中島三郎，轉頭直接道：“加桑，動刀吧。”
“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