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兩年過去……
神子的身體依舊崩毀著,她的耳朵已經大不如從前,而且眼前時不時地就會出現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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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臥病在床的時間越來越長,原本一月內有兩三天在生病,現在卻已經達到了二十多天的地步。
負責照顧的屠自古,小心翼翼地擦去了太子前額的汗珠,後者再次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而且最近有些開始說胡話的感覺。
“太子大人最近就會成為尸解仙,
所以屠自古,你做好準備了嗎?”
守在一旁,時刻檢查著太子身體情況的霍青娥,眉頭緊皺,似乎現在的情況稍微有些超出她自己的控制範圍。
豐聰耳神子身體崩壞情況有些太快了……按照自己的估計,至少還能再撐上三年,但看現在這樣,連十天都不行了。
反覆的生病,對神子的身體也是一個嚴重的打擊。
“我準備好了。”
屠自古認真地說道。如果自己不能成為尸解仙,那麼布都也自然不會……
如此,應該可以在冥界之下,看到這位繼母吧…
“咳!咳!”
猛然間,原本萎靡不振的神子忽然瞪大了眼睛,狠狠地咳嗽了起來。
屠自古馬上將手帕捂在了她的嘴前,同時按住了神子因為痛苦而掙扎起來的身體。
“交給我,你幫我把那邊的藥取過來。”
立馬接手過來的青娥,將屠自古挪到一邊,因為看著她那汗水與淚水摻雜的表情,實在是不能讓自己的情感表露出來。
而手帕迅速染黑了原本雪白的顏色,這才讓青娥的表情緩和了下來,細細地看著被染黑的顏色。
“青娥娘娘。”
“嗯。”
強行掰開了神子的嘴,將棕色的丹藥塞入了太子的嘴中後,青娥把太子的額頭向上輕輕一提,就讓丹藥順暢地進入了腹中。
很快,神子就恢復了正常,過了些許時候,這才算是清醒了過來。
“青娥……屠自古……”
輕輕的聲音,甚至感覺一不小心,就會被微風所卷走一樣。
“太子大人!”
聽到神子叫了她的名字,屠自古慌忙地跪在了太子的身邊,緊緊地握住了對方的一隻手,看她的樣子,是打算說些什麼的,但見到神子的狀態後,又生生地卡了回去。
“屠自古……我和青娥要說些事情…
你先出去一下……”
“………好的,太子大人。”
青娥輕輕地點了點頭,完全不是以前的那種調笑的表情,少有的嚴肅在她的身上,才真正的讓這位邪仙,真的像是仙人了一點。
於是,屠自古同意了,在又握了一會兒對方的手後,這才戀戀不捨的離開了。
“………噗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太子大人,屠自古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
在確認沒有人之後,邪仙徹底地施放了自己的感情,似乎是見到了天大的樂事,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她本以為她可以一直陪著您直到永遠,也能見到布都。
結果沒想到…噗哈哈哈哈哈哈!”
甚至,她的髮簪都差點被笑到了地上,不過神子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的表演,等到對方終於停下了之後,這才緩緩說道,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
“膳美郎女的屍體我交給了你,怎麼使用,那是你的事情。
她在我死後,肯定會選擇自殺,而無論我是否長生。
所以,你履行你和我,還有你和布都的私下協議就行。”
“您就這麼相信,那位膳美郎女會自殺?”
語氣雖然充滿了疑問,但那眼神完全就是明知故問,好滿足自己奇怪的心情。
“……那是個沒有自我的人偶而已,而我是主人,
那麼主人死去的時候,那個人偶理應陪葬…”
曾經無數次對上那絢麗的瞳孔,神子只發現,藏在那背後的只有一片虛無而已。
“是嗎……”
霍青娥輕笑著,但隨之從懷中取出了一份書信。
“我想問您一句,您不介意我這樣做吧?”
忽然間,神子猛地抓住了青娥的衣領,雖然她使不上什麼力氣,但卻儘可能地去做了。
“你要對屠自古做什麼?!”
“您需要更加忠誠的僕人,不是嗎?”
看著太子的憤怒,青娥毫不在意,只是微笑著,不過這次的眼神中,明顯帶著什麼。
“………”
熟悉青娥的太子,立馬就反應過來了她的目的:這是假的,她這麼做,只是為了尋自己開心而已。
屠自古要被做成殭屍………無論誰給了自己這樣的權力,我也不會去這麼做的。
“所以,這是藤美郎女的結局嗎?”
“沒錯呢,太子大人。”
看到這麼快就從自己的圈套裡跳了出來,青娥臉上的笑意卻更加的濃厚了。
“屠自古可是認識膳美郎女閣下的,但對方可不認識。
如果她在甦醒之後,看到的是曾經的敵人……
不知道身為長生種的她,會有什麼樣子的表現呢?”
“那種東西,你覺得屠自古會在意嗎?”
神子費力的動了幾下,想把身體支撐而起,卻最後在青娥的幫助下,立坐了起來。
“難道不會嗎?太子大人?
您與我都是女人,難道不懂這種情感嗎?”
“……明知我也是個女人的時候?”
神子避開了對方的視線,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窗外的景色。
清明之雨,化沙為春。
生命迴圈之中,開始的時候。
“愛可從來不分界線,而仇恨也是如此。
您的愛讓兩人甘願為您送死……
而兩人之間的仇恨,會激發什麼樣子的火花呢?”
青娥微笑著,說出了這樣的話語,同時,她也看向了窗外。
新的生命,誕生在舊的生命之上,這才展現了自己最完美的生命力。
無法在冬季支撐過來的動物們,成為了無數的捕食者的口中美餐。
所以,森林一片欣欣向榮。
而尸解仙,所要做的就是這個目的,以死求生,將過去的一切斬斷,然後化為最完美的形態,重新展示在這廣袤的世界之下。
她享受這個過程,因為只有殘忍的死亡,才能襯托出來那永生的美好。
於是,她喜歡欣賞一個人是如何死亡的,而且,是如何在臨死之際,所表現出的美好與邪惡。
“……不許挑撥她們的關係,青娥。
這是我給你的警告。”
眯著眼睛,太子對著身旁的虛影說道,同時,一股無法忍耐的倦意,席捲到了神子的腦中,讓她的眼皮和身體,都沉重不已。
可能是丹藥的效果,也可能是青娥打算做些什麼,但那些都不重要,因為神子明白,青娥會害無數的人,但絕對不會害到自己的頭上。
“……因為……這是我欠她們的。
她們應該……有個平和的未來………”
“謹遵聖命,太子大人。”
而青娥對著倒下的太子,輕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