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愣！”
“八嘎呀路，雅集給給……”
花瓶轉動，後面大隊的日本浪人手舉著柳葉刀衝出來，張勝手下的僱傭兵手裡的火槍響了。
“砰砰……”
不要命的人最先倒下，接著是惜命的跪下。
小小的空間內掩藏的人令張勝咂舌，接下來的時間裡挖地三尺，整個民居內發現了六條密道，這個組織的首腦幾乎都跑了。倉庫有十二個，裡面裝滿了十三四歲的妙齡女孩，一個個面黃肌瘦。
因為缺少翻譯，張勝不得不將朝鮮公主李雪瑩叫來幫忙。
“雍王爺，他們都是京畿道的難民，當初跟隨招工的船隻來到天津衛，我曾經見過招工的船隻，這些人給的條件很是優厚……”
“天上有掉餡餅的事情麼？你們國家的官員是幹什麼吃的？不知道提醒民眾不要佔便宜麼？這麼多孩子都是來自於朝鮮，你們國家沒有未成年人保護法麼？你們也配做國家的領導人？還恬不知恥來我們這裡借兵，你們就應該被滅了！”
李雪瑩還沒說完張勝的怒火已經噴了出來，剛剛侍衛們調查發現在民居的後院有一個巨大的坑道，裡面埋藏著至少一百具十三四歲女孩的屍體，屍體身邊都被放了白灰，已經看不出這些女孩的死亡時間。
望著那些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的土地上被人殘忍的殺害，張勝的心在滴血。
“王爺說得輕巧，朝鮮兩年前還是豐年，那時候朝鮮的糧食足夠吃，我們府庫十分充足，恰好有來自國外的船隻高價收購糧食，百姓們爭相售賣糧食，誰都沒覺得怎麼樣，可是去年我們就發現市場上沒有糧食了，朝廷不得不開倉賣糧！今年京畿道大水，良田被淹，蝗蟲肆虐，百姓絕收，我們與百姓同甘共苦，但是糧食還是不夠吃！”
“大人能夠承受飢餓，孩子呢？不得已官方才會允許孩子們到大清來賺錢回家，而且這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百姓的要求很簡單，只要吃飽就可以，招工的船隊帶著饅頭來招工，上船先給饅頭！王爺你嘗試過飢餓的滋味麼？十天十夜不吃飯，看到饅頭的那種感覺麼？為了活下去他們的父母不得已！”
“但是我們朝鮮人有自己的底線，你看到房子後面的深坑了麼？如果我們是下賤的民族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寧願死也不去做妓女！”
迎著張勝的眼睛李雪瑩大聲說道，一旁朱督善扁扁嘴，兩邊都幫不上忙。
“王爺，有新發現！”
張勝和李雪瑩相互之間誰都不讓步，最終被勞恩的一句話打斷，張勝跟隨勞恩來到隔壁。
“人皮書？又是這玩意！”
足有水杯那麼高的人皮書放在桌子上，張勝帶上手套，裡面密密麻麻的記錄著從朝鮮運來女孩的名字。
人皮書下面按壓著一大摞資料，女孩們的年齡，三圍，來源地，是否已經來了月事全部記錄的十分清晰。
“怎麼還有蘇州，杭州，揚州，這麼多人都是透過天津衛進港，勞恩，你們給我一個解釋！”
指著一本賬冊，張勝對著勞恩怒目而視，勞恩抿抿嘴。
“雍王爺，我們的精力在鐵路，為了獲得鐵路的更多許可權，我們私下裡和河道衙門達成協議，內河歸屬他們管理，涉及到鐵路的一切許可權全部歸屬我們天津衛，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天津衛架設橋樑，填平河岸，徵用河邊土地的時候河道衙門才沒有任何一次的刁難！”
“誰也沒想到有人竟然拿這件事做文章，屬下監管不力，請雍王爺責罰！”
望著張勝勞恩低下頭，眼睛裡都是憤恨，作為張勝的鐵桿手下，勞恩十分清楚天津衛對於張勝意味著什麼。
自己所有精力幾乎都放在大搞建設上面，對於治安這些東西的監管的確放鬆了很多，現在看來有些人坐不住了。
“現在帶著你的人馬上在天津衛給我掃黃，發現童子雞的地方立馬關停，老闆給我抄家，貼出告示懸賞舉報，凡是家裡蓄養童子雞奴僕舉報主人立馬獲得自由，並且得到主人五分之一財產，天津衛賞銀五十兩；下屬舉報上級家裡蓄養童子雞立馬扶正；舉報同行家裡有童子雞，得對方財產，查實立馬兌現！”
對於兒童的傷害案張勝絕對不姑息，勞恩知道張勝這次玩真的，冷著臉一聲令下將全天津衛的所有駐軍和侍衛全部調動，所有風月場所開始調查。
伴隨著入戶開始，一個個令人髮指的事情被調查出來。
當然張勝的搞事貼出去更多的童子雞事件被揭發出來，一時間整個天津衛蒸蒸日上的色請事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主子，調查發現今年一年從我們天津衛傳送南下的女孩至少有三百人，全是精挑細選的，送往京城的也有一百五十幾人，這些人現在都在王公貴族手裡，根本無法調查，還有送往蒙古草原的不下於四百人……”
勞恩不斷唸叨著各種資料，一個個數字蹦出來勞恩臉色有些發白，額頭上全是汗珠。
這段時間自己監管天津衛，竟然讓這種令人髮指的事情發生，勞恩感受到自己的嚴重失職，為這件事張勝已經是第七天沒吃飯，現在嘴唇乾裂，勞恩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只得機械的彙報。
“章炎來了麼？”
沙啞的聲音從張勝嘴裡出來，作為現代人張勝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很多年沒有嘗受過節的滋味了，這次李雪瑩一個激將法，張勝心頭火起，連續八天水米沒沾牙。
“末將章炎……”
“帶領你的船隊給我嚴查從朝鮮來的船隻，在海上就給我查仔細了，一旦發現童子雞就給我把船扣了，河道衙門不是牛掰麼？老子讓這些船連岸都上不了！”
為了天津衛的發展張勝下了血本，河道衙門上次張勝鬧了一次，現在已經換了主子，張勝這個時候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太子的頭上，不可分心。
“末將領命！”
章炎立馬帶領手下出海，第三天的時候一支龐大的船隊緩緩駛來。
“發信號讓他們靠過來，我們要檢查！”
指著緩緩駛來的船隊章炎收起望遠鏡，遠方鯉魚旗海風之中來回擺動。
“枯木君不好了，是大清的海軍，不是河道衙門的人，怎麼辦？”
單手按壓著武士刀，小野大聲的對著門板說道，屋內傳出女孩痛苦的聲音，不一會一名禿頂男子紮緊腰帶走出船艙。
“不好，看來岸上出事了，把船鑿沉，我們乘坐小船朝著南面撤退，快走！”
小野答應一聲，小船放了下去，不多時大船開始傾斜。
“啊……救命……”
“嗚嗚……”
老遠的章炎等人都能夠清晰的聽到船隊傳來的呼救聲音，章炎等人想要靠近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大船沉沒。
“將軍，不能再靠近了，沉船產生的漩渦會把我們弄沉的，不行……”
幾個手下抱著章炎的腰，章炎恨不得自己跳下去營救，只是為時已晚。
等到張勝達到訊息的時候已經是第十一天，李雪瑩在給張勝喂粥。，章炎帶回來整整一千具少女的屍體。
“噗！”
“該死！”
張勝一口鮮血噴出去，李雪瑩潔白的衣服全部被染紅，但是李雪瑩一點都不介意，相反美眸之中一陣疼惜閃過。
“王爺不要動怒……”
“不要動怒？你讓我怎麼不動怒，一千條生命，就是淹死了一千頭豬老子都會心疼，何況人！來人，給我調查，看看都有誰參與了這件事，發現一個給我幹掉一個，老子這次不怕花錢，老子有的事錢，誰敢草菅人命老子弄誰，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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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著桌子張勝怒吼道，李雪瑩一個勁的給張勝拍打後背，讓張勝意外的是手下並未離開，張勝抬頭望去朱督善走進來。
“你們幾個都下去！”
指著李雪瑩和張勝的手下朱督善陰沉著臉，李雪瑩眉頭皺了一下悻悻離開。
“你真的想查下去？”
望著所有人都離開朱督善壓低聲音說道，張勝抬起頭。
“草菅人命，為何不查？”
想到那些青春的生命張勝心在滴血，朱督善卻搖搖頭。
“你真的認為河道衙門，大理寺捕快，步軍統領衙門在你之前沒發現這件事？”
單手拿起張勝桌子上的一摞供詞朱督善直接丟進炭盆，張勝忽的坐起來想要阻止，朱督善擺擺手。
“這件事不是偶然，有人在牽著你往前走，河道衙門，步軍統領衙門，大理寺都是太子的手下，這件事太巧了，趕著這個時候集中爆發，你覺得是意外麼？”
“呼！”
又是一摞證據丟進火盆，朱督善面無表情，張勝眼睛瞪得溜圓。
“從盛京國山海關進入北京都是你們滿洲人的天下怎麼可能三波使節團全軍覆沒？南部遭受倭寇無可厚非，倭寇侵擾朝鮮不是從大明朝開始的，你現在若是大張旗鼓的調查這件事無異於單槍匹馬的與太子集團對著幹；憑藉你現在的實力是太子集團的對手麼？”
“八王黨一動不動，大阿哥集團銷聲匿跡，這幫人在等什麼？”
“還有重要一條，整個北京城內王公貴族家裡都有來自朝鮮的童子雞，一旦查起來都有罪，你給誰定罪？我敢說查不到一半皇上就會先罷免了你，然後趁機收回你辛辛苦苦經營的天津衛，別以為天津衛沒了你不行，信不信現在殺了你康熙隨便派一個人都能夠接受天津衛！”
所有的證據全部丟進火堆，朱督善臉上升起冷漠，張勝驚得目瞪口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