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非直接帶衛宏、李平修他們上了二樓的客廳。
客廳裡擺著兩個大魚缸。
一個魚缸裝著那條七十公分的血紅龍，另一個魚缸裝著兩條六十公分的血紅龍。
跟上次一樣，蔣非泡了茶過來，但他們的眼裡只有魚，根本顧不上喝。
蔣文康洗了冬棗，拿了幾個柚子上來。
放下水果，他好奇地走到魚缸面前。
剛在下面聽三伯娘說，這些人都是從別的城市過來，特意來看這觀賞魚的。
他上前瞧瞧是啥樣的魚這麼有魅力！
血紅龍在寬敞的魚缸裡遊動，身姿優美矯健，行動迅速，全身紅豔豔的鱗片，散發著紅寶石般的光澤，像一顆豔麗的紅色炮彈。
不管之前喜不喜歡，了不瞭解血紅龍，看到它的第一眼都會被驚豔到。
蔣文康側頭看了一下身旁的幾人，他們的眼裡滿是欣賞，甚至是痴迷。
對於喜愛紅龍魚，又對它們瞭解很深的愛好者來說，他們深知眼前的血紅龍有多麼完美。
衛宏和李平修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魚，一邊小聲地交流。
“太完美了，體型和顏色都是頂級，現場看比看影片更震撼。”
“對，昨天看了鍾建容買的那條，顏色也超紅、超正，跟這條比就差了點體長。”
“那也是蔣老闆養出來的，年紀輕輕就是養龍大師了。”
“鍾建容那條買了六十八萬，還有一個小年輕花了五十五萬買了一條稍小一點的，不知道這條的價格能翻幾倍。”
“我們看看就好，別多想了，少說一百萬起步，上不封頂。”
“蔣老闆要帶它去龍魚展覽會的，到時熱度一上來，炒作一番，多的是不差錢的富豪搶著買……”
兩人說話雖然小聲，但不是壓低聲音的竊竊私語，只是血紅龍喜歡安靜的環境，他們不想說話聲干擾到它們。
跟他們離得近的蔣文康聽了個全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非常努力才控制住臉上非常驚訝的表情。
他轉過頭去看蔣非，結果沒有看到。
蔣非下去一樓了，他拿了一張過年寫春聯的紅紙，用黑筆寫上“血紅龍觀賞”幾個大字，貼在院子的牆上，讓過來的人好找一點。
十點半一過，龍魚愛好者接二連三地到了。
他們都是開著車過來的，有些兩三個朋友共一輛車過來，更多的是單獨開一輛車過來。
來了二十多輛車，院子裡和右邊山腳下的空地都停不下了。
後面來的，蔣非只得讓他們把車子停到村委會前面的廣場上去。
那裡夠寬敞，因為各種設施還沒建起來，平時基本沒啥人過去。
蔣非一走進二樓的客廳，立馬被熱情的龍魚愛好者們圍住了，拉著他交流養紅龍魚的經驗，還有不計價格想從他手裡買走那條頂級血紅龍的。
蔣文康的內心震驚連連，聽到有老闆開價兩百萬，他泡著茶的手都抖了一下。
可抬頭一看自家堂哥。
呃......他笑著拒絕了，拒絕了......
蔣文康覺得自己需要靜靜，兩百萬啊，他打工一輩子都攢不下這麼多錢。
要是他有兩百萬......
樓下，趕集賣完冬筍回來的白川豪和齊春花騎著摩托車經過。
看到外面停滿了車子，齊春花從摩托車上下來，好奇地走了進來。
“小梅，你家來了多少人？咋這麼多車子？”齊春花問道。
之前有不少人過來釣魚，也沒見有這麼多車子。
“來了快有三十人了，小非養了觀賞魚，他們都是過來看魚的。”陳小梅坐在廚房裡擇菜。
“看魚？魚有啥好看的。”
齊春花想不明白地搖搖頭，就跟她不懂那些釣魚老對釣魚的熱愛一樣。
看他們開車一兩個小時過來，坐在溪邊喂上一天的蚊子，她一問收穫，只有幾條巴掌大的小魚。
可過不了幾天，她又見著他們過來了。
“他們要在你家吃飯嗎？三十個人的飯菜不好做啊。”
齊春花說道：“要的話我來搭把手。”
“我過去問問小非，整十個八個菜搞不來，炒兩三個大鍋菜還行。”
陳小梅起身往屋裡走去，齊春花跟著走了進去，一樓的客廳空蕩蕩的，說話聲從二樓傳了下來。
兩人上了二樓，樓上雖然人多，但並不嘈雜和吵鬧。
龍魚愛好者看到魚缸裡的血紅龍，興奮、激動有之，可還算保持住了該有的基本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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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非。”陳小梅站在門口喊了一聲。
蔣非走了出來。
“準備做午飯了，我用大的電飯煲煮一鍋飯，五花肉跟鹹菜能燜上三、四大碗，排骨底下墊上芋頭，也能蒸出幾大盤來。”
“再把大康拿來的鹹鴨蛋切了，青菜有大白菜、生菜和西藍花。”
陳小梅問道:“你覺得怎麼樣？樣數不多，量管飽。”
她覺得讓他們去鎮上吃一頓飯又回來，挺麻煩的。
蔣非轉頭看了看客廳裡的眾人，點了點頭:“可以。”
“三哥，我跟三伯娘下去做飯啊。”蔣文康過來說道。
齊春花在客廳裡站了一會，看到陳小梅和蔣文康下樓，恍忽地跟了上去，同手同腳地下到一樓。
忽然，她一把拉住陳小梅，語氣輕飄飄地說道:“小梅，你剛聽到他們說那魚值多少錢嗎？”
“多少？”陳小梅問道，她剛才站在門口沒有聽到。
“兩百萬，小非不肯賣，你說我這是不是幻聽了？”
齊春花聽到這價格，都要懷疑人生了，一條魚，居然賣兩百萬，它又不會下金蛋。
“齊嬸，你沒有聽錯，我也聽到了。”蔣文康心情複雜地說道。
他在二樓客廳待了半個上午，聽的多了，他快要對數字麻木了。
“啊？這麼多，我以為也是五六十萬。”
陳小梅都愣了一下，她知道有一條魚長得比其它魚大。
可並沒有想到這點差距，能把它們的價格拉得這麼開。
“小非怎麼不答應賣啊，賣出去就發財了，那可是兩百萬！不是兩百塊！”齊春花激動地握緊了拳頭。
“他說要參加什麼展覽會，我也不太明白。”陳小梅搖搖頭。
“小非啥時候養的魚？我每次過來都沒見著過。”齊春花問道。
“養了好久了，他平時放在房間裡養，寶貝得很，我都很少見。”陳小梅說道。
“這麼貴的魚當然得寶貝了，換成我，把它供起來養。”
齊春花一想也是，肯定不會隨隨便便放在外面讓大家看到。
他們走進廚房，煲飯、洗菜、切菜，三人的情緒都很亢奮。
“小梅，你家有啥大好事，來了好多車。”鄰居梁軍良走進院子，朝廚房喊道。
“大好事，你去樓上瞧瞧就知道了。”齊春花神神秘秘地說道。
“賣關子啊，那我上去瞧瞧。”梁軍良笑著進了屋，往聲音傳來的二樓走去。
“小梅，你家……”
十一點多，正是大家回家做午飯的時候。
從門口路過的，看到院子和山腳的一排排車子，免不了都要進來看看，問上兩句。
一個個都是帶著疑惑進來，帶著震驚離開的。
做好飯，蔣非招呼大家下來吃飯。
雖然菜色不多，但量足，滿滿當當地擺滿了一大桌子。
也不用講究座位啥的了，大家盛了飯，夾了菜，自己找位置坐著吃、站著吃都行。
“陳大姐，蔣老闆，真是太打擾你們了，謝謝你們的盛情款待。”
衛宏他們紛紛表示對打擾的抱歉和感謝之意。
“別客氣，都是粗茶澹飯，各位老闆不嫌棄就好。”陳小梅笑道。
午飯在一番客套與交談中吃完。
下午的時間，有些人繼續留在蔣非家裡看血紅龍，以及和一幫有相同愛好的人交流養殖經驗之類的。
還有一些人到村裡逛去了。
村裡沒什麼景點，不過對從城市裡過來的他們來說，看看草地裡覓食的雞、小溪裡游水的鴨鵝、各家門口綠色的菜園子，也就滿足了。
反正來都來了。
跟衛宏認識的那對夫妻，一人抱著紙箱，一人拎著一個大袋子回來。
站在院子裡聊天的衛宏看了，走過去問道:“你們拿了什麼？”
“跟村裡人買的雞和青菜。”
“這雞是真正的土雞，他們自家孵出來的小雞養大的，完全放養。”
“青菜基本上是送的，白菜價。”
紙箱上開了兩個洞給裡面的雞透氣。
衛宏透過洞往裡看了看，眼睛一亮:“多少錢？哪家買的？他家還有沒有？”
“一斤六十五，我買的那家最後兩隻子雞被我買了，你可以去別家問問。”
“行，我也去村裡隨便走走。”
衛宏跟李平修說了一聲，李平修也跟著他一塊出門去了。
到最後回家時，大家的手上基本都沒有空著，買了各種土特產回去。
他們的車子排著隊朝村口駛去，靠近大路的人家紛紛走出院子來看，湊個熱鬧。
等他們離開後，蔣非伸了個懶腰，隨便收拾了一下客廳。
蔣文康看著他欲言又止。
“我要先去一趟山上，晚上再聊哈。”
蔣非拍了拍他的肩膀，快步往山上走去。
……
吃過晚飯，蔣非的伯孃、四叔四嬸，還有蔣文康，都早早過來了。
“小非，那條值幾百萬的魚在哪呢，給我瞧瞧，長長見識。”金妙一進來就喊道。
從中午到下午，村裡都傳遍了，說蔣非養了一條神魚。
有很多大老闆開著車來看，還有大老闆要出兩百萬買下神魚。
“在二樓客廳。”蔣非答道，陪著伯孃、四叔他們上去。
“確實好看得很，這紅色看著多喜慶啊，紅紅火火的。”金妙指著血紅龍說道。
蔣志傑和李家夢跟著點頭:“好看。”
“小非，你這神魚哪來的？”蔣志傑問道。
“不是神魚，是觀賞魚的一種，叫做血紅龍。”
蔣非解釋道:“我從水族店買的小魚，把它養大的。”
“小非。”
樓下傳來熟悉的喊聲。
蔣非應了一聲，站在樓梯上往下看去，來了十多個人。
“聽說你養了一條神魚，給我們看看，沾沾好運哩。”宋冬雲看到了蔣非，笑著說道。
“上來吧，魚在二樓。”
蔣非等他們一塊進了客廳，又解釋了一遍自己養的不是神魚，是一種叫做血紅龍的觀賞魚。
“一條魚能賣兩百萬，在我眼裡心裡就是神魚。”梁軍榮說道。
“就是，能在縣城全款買兩套房了，不是神魚是什麼。”宋冬雲贊同地說道。
蔣非:“……”
他的解釋蒼白又無力。
“小非，你為什麼不賣呢？還有這兩條小神魚是不是也很值錢？”王燕問道。
“那兩條一般，暫時不賣是準備帶它去龍魚展覽會，大概在明年四月份。”蔣非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解釋了。
“明年四月份？那還有大半年，萬一……”
梁軍榮加重了語氣:“我是說萬一啊，把神魚養壞了，那不虧大了。”
“對啊，小非，神魚畢竟是活物，是活物養著就會有風險，還不如把錢實實在在拿到手實際。”金妙跟著說道。
除了蔣非，在場的人都這麼想。
要是真一個不小心養死了，那可就是兩百萬啊！
“沒事，我養它們很久了，有經驗。”蔣非笑道。
有養殖系統的血紅龍成長禮包，蔣非絲毫不擔心它們會出問題。
話剛說完，樓下又傳來了喊聲，又有一波人過來了。
一個晚上，蔣非家裡熱鬧得跟集市似的，一波一波的人上樓來看“神魚”。
為了給後面的人讓位置，他們看完了還得趕緊下去，不然客廳很快就擠不下了。
看完的人也沒有離開，下去一樓、院子裡三五成群地站著聊天。
比白天熱鬧了幾十倍，大半個村子的人都過來了。
本來想跟蔣非聊一下的金妙、蔣志傑、蔣文康他們，一看這情況，得了，他們連話都插不上，還是改天吧。
村裡人平常到九點鐘就覺得很晚了，大部分人家都關燈睡覺了。
但今天大家愣是待到了快十點鐘才走，他們都聊的太興奮了。
終於都走了。
蔣非覺得今天過得可太累了。
陳小梅和蔣非隨便收拾了一下，都不太想動。
而星星早睡著了，陳小梅一看快到孫女睡覺的點了，趕緊先帶了她去洗澡。
星星到點就睡，外面吵吵鬧鬧，也沒影響到她夢周公。
陳小梅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問道：“小非，你為啥堅持要帶血紅龍去龍魚展覽會？”
“就像今晚大家所擔心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把它賣出去了，不需要擔一點風險多好。”
“我也不是非要帶它去參加龍魚展覽會，只要能達到目的，去不去都行。”
蔣非想了一下說道：“媽，反正你不用擔心，我心裡有數。”
“說來話長，明天再細說吧，我現在感覺腦子都快湖成一團了。”
“嗯，都早點睡吧。”
陳小梅打了個哈欠，忙了一天，午覺又沒睡，她也感覺自己腦子不太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