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蔣非進雞舍給鴿子餵食時，看到蛋裡的小鴿子已經啄殼了。
今早過去一看，兩隻小鴿子都破殼而出了。
小鴿子眼睛閉著，身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幾根絨毛。
天氣寒冷，母鴿子張開翅膀把兩隻小鴿子攏在羽毛下保暖。
“咕咕咕—”
蔣非一進來，公鴿子和上一窩由小鴿子長成的青年鴿子，都用爪子鉤住隔間的鐵絲網，往他這邊擠了過來。
他往它們的食盆裡添了飼料、穀子、玉米、糙米、花生碎等。
公鴿子和母鴿子要哺乳，需要吃豐富和多樣化的食物，來產生更多的鴿乳。
兩隻青年鴿子沾光了，跟著吃起了“月子餐”。
“咯咯咯—”
雞舍裡的母雞和公雞圍到蔣非的身邊，伸長了脖子，想去啄他提在桶裡的穀子。
蔣非把它們的食盆拿到門外的草地上，倒了穀子進去，給它們的飲水盆換了乾淨的水。
半年前孵化的兩窩雞，有二十五只母雞，十五只公雞。
母雞全部留著下蛋，公雞時不時宰上一隻來吃，現在只剩下八隻了。
快過年了，這八隻公雞，危！
山上母雞下的蛋，自家吃掉一部分，吃不完的賣掉，不拿來孵化，可以不要公雞，蔣非不準備養著它們了。
喂完鴿子和雞，蔣非轉身進了倉庫，換了個大桶，提了飼料進鵪鶉舍。
鵪鶉們吃飽喝足，扇扇翅膀，飛了出去，鳥去舍空。
蔣非從鵪鶉舍出來，母雞、公雞在草地和樹下散步。
雞舍裡只剩下母鴿子在帶崽，兩隻青年鴿子和公鴿子都飛出去了。
要不是看到說增加鴿子的運動量，能有效提高鴿子的活力，促進鴿乳的產出，他都不想讓要帶崽的公鴿子飛出去。
蔣非在松樹下的石頭上坐了下來，今天要對鵪鶉舍、雞舍和小木屋進行年前大掃除。
等下他媽媽會送早餐上來，一起搞衛生。
球球在山上耍了一圈，跑回蔣非身邊，左看右看，圍著他打轉。
它朝著下山的方向跑了幾步，回頭看他坐著沒動，叫喚了兩聲:“汪～汪～”
蔣非一看，明白狗子的意思了，往常這時候，他都會帶著它下山回家吃早餐了。
“球球，我們不下去了，等會你奶奶給你送吃的上來啊。”
他朝狗子招了招手，球球又看了一眼下山的路，才走了回來。
“你鑽哪裡玩去了，怎麼沾了這麼多鬼針草？”
蔣非伸手拔出沾在狗子毛髮裡的鬼針草草籽。
鬼針草開花結籽成熟後，芒刺呈放射狀爆開。
每朵花都由很多黑色草籽針組成，草籽針末端帶雙叉倒刺。
只要靠近了它、觸碰了它，就會被粘上，像魔鬼一樣吸附在人的衣物或動物身上，因此得名“鬼針草”。
鬼針草的針會把人扎得渾身癢癢的，刺刺的，很不舒服。
一旦被它們的草籽粘上，拍不掉，洗不掉，唯一的方法就是用手一枚一枚地拔掉，幹農活時可煩遇到它們了。
雖然他們都不喜歡被鬼針草的草籽粘上，但蔣非小時候還是喜歡過鬼針草的，那是他們調皮搗蛋的工具。
玩耍時，趁小夥伴們不注意，偷偷將一捧草籽放到他的衣服上。
或者是看見一叢結滿草籽的鬼針草，故意將小夥伴推入草叢中，讓他全身粘滿草籽。
小時候成功捉弄小夥伴一次，那都是明著樂的，光明正大地笑出聲。
蔣非把狗子毛髮上的全部鬼針草拔了下來，球球開心地甩了甩腦袋，跑到前面的草地上滾了一圈。
“小非，吃早餐了。”
陳小梅提了一個飯盒和一個小桶上來。
蔣非應了一聲，感覺身邊一陣風閃過，只見球球熱情地迎了上去，尾巴搖得飛快。
“球球，沒忘記你，也給你帶早餐了。”
陳小梅拿了飯盒給兒子，進屋把小桶裡的飯菜倒進狗子的食盆。
球球立馬跑了過去，吃得吧唧吧唧的。
蔣非開啟飯盒，一股香味撲鼻而來，他深吸了一口，是香菜的味道。
飯盒裡是香菜煎餅，加了雞蛋和胡蘿蔔，咬上一口，香酥美味。
“媽，你又從哪裡看的美食影片，想到用香菜做煎餅？”蔣非一邊吃一邊問道。
家裡的早餐很少吃煎餅，一般都是在短影片裡看到了，有興趣了會學著做一下。
“抖音上看到的，刷到好幾次了，上個月種的香菜，剛好能摘來吃，嫩得很，今早想起來就去做了。”陳小梅笑道。
“很香，很好吃。”蔣非大口大口啃了起來。
“你喜歡，我後天再煎來當早餐，種了一分地的香菜。”
陳小梅說著，往雞舍走去:“你昨天說小鴿子啄殼了，出來沒有？”
“出了，母鴿子捂著呢，它們身上沒幾根毛，這天太冷了。”蔣非說道。
陳小梅進去瞧了瞧，兩隻小鴿子縮在母鴿子翅膀底下，被遮得嚴嚴實實的，她啥也看不到，只聽到它們柔軟地叫了幾聲。
看不到就算了，知道它們順利破殼了就好。
陳小梅拿了掃把、垃圾鏟進來打掃。
蔣非吃完煎餅，跟著進去打掃。
一隻母雞咯咯咯地叫著走了進來，徑直走到牆邊的稻草和松針鋪的窩裡。
蔣非瞥了它一眼，這是回來下蛋了。
在母雞剛下蛋時，給它們準備引蛋窩，並且每次放它們出去之前，把要下蛋的母雞關在雞舍，讓它們習慣在窩裡下蛋。
這方法還是挺好用的。
它們習慣了在窩裡下蛋，只要沒有大的變動，就會一直下在窩裡。
這只母雞下蛋很順滑，只幾分鐘的時間，它就從窩裡起來了，咯咯咯地叫著走到蔣非身邊，叫聲聽起來很亢奮。
叫了幾聲，它大搖大擺出了雞舍。
蔣非走過去，撿了一個還熱乎著的雞蛋。
他手上拿著雞蛋，忽然看到養殖系統的頁面上來了新的訊息。
蔣非趕緊開啟來看。
【收穫一百五十萬枚鵪鶉蛋（已完成）收穫五百枚雞蛋（已完成）】
【你已點亮養殖成就“撿蛋小有成就”，獲得獎勵:養殖點+5，繼續加油吧！】
蔣非看到上面的訊息，眼睛一亮，他之前積了10養殖點了，加上這5養殖點，又到可以選擇升級或者開啟新養殖的時候了。
很快，下面又顯示出幾條訊息。
【溫馨提示：你已獲得15養殖點，可升級或開啟下一養殖。】
【升級現有的養殖，需15養殖點】
【是否升級：是，否】
【開啟新的養殖，需15養殖點】
【是否開啟：是，否】
【溫馨提示：養殖點除了能升級、開啟更多養殖功能外，還有其它作用，你可以不進行升級或開啟新的養殖！】
蔣非看著養殖系統頁面上的訊息，陷入了沉思。
“小非，那個雞蛋有什麼問題嗎？”陳小梅奇怪地問道。
她是看不到養殖系統頁面的，只看到兒子一臉深沉地盯著手中的雞蛋。
一動不動地盯了好幾分鍾的時間，快要盯出一朵花來了。
“啊？雞蛋沒有問題，我在想別的事情。”蔣非隨口答道。
他把雞蛋放到一邊，繼續打掃起來，拿過一旁的鏟子。
鴿子住的地方掉落了不少羽毛，跟糞便粘在一起，要用鏟子來鏟。
“想採摘園的事情嗎？”
陳小梅說道:“對了，最近有人來問我，採摘園之後是不是要僱人來幹活，想自薦一下。”
“你是怎麼打算的？應該都是請村裡的人吧？”
“僱是肯定要僱人的，負責種菜、種水果和管理菜地的，會優先考慮村裡人的。”
“像負責接待、打理共享田地的，得懂網路的年輕人來，看看村裡有沒有人願意回來幹，沒有的話就在網上招聘好了。”
蔣非說道:“媽，要是再有人問你，你就告訴他們，我下個星期會把要求和工資之類的寫出來，讓他們到時來找我談。”
“行。”陳小梅應道。
被媽媽一打岔，蔣非看了一眼養殖系統的頁面。
沒再繼續考慮起到底是要升級現有養殖、開啟新的養殖，還是留著養殖點等兌換“道具”了。
跟上一次相比，他這次澹定多了，反正不急一天兩天的，等他慢慢考慮清楚再做決定不遲。
雞舍和鵪鶉舍的衛生，兩人整整打掃了一天。
因為想著過年要大掃除，陳小梅和蔣非這一次把衛生搞了個徹底，又裡裡外外進行了消毒。
“終於搞完衛生了。”
蔣非看著雞舍、鵪鶉舍前所未有的乾淨，心裡很有成就感。
他看了一眼倉庫和小木屋，說道:“明天再繼續了。”
“嗯，我回去做飯了。”
陳小梅收拾了一下打掃的工具，看了一下時間，洗了個手就匆匆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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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非伸了個懶腰，倒了杯水坐在小木屋門前。
看天上雲卷雲舒，看夕陽的餘暉變換顏色，看一群群鳥兒歸巢。
“一天裡，只要有一樣愜意的事物入眼入耳或入心，便覺得很滿足。”
愜意的事物總是有的。
一片雲、一棵樹、一朵花、一隻飛鳥、一聲鳥鳴……總有一些愜意的事物入耳目心中來。
蔣非剛覺得自己的境界得到了昇華，這份愜意就被歸來的鵪鶉和雞打破了。
他坐在小木屋門前，從樹林裡飛回來的鵪鶉喜歡在前面轉個彎，飛到他身邊來湊下熱鬧。
母雞和公雞也噠噠噠地走了過來，圍著他叫喚，估計在催促開飯了。
“好了，別圍著我了，就來了。”
蔣非無奈地起身，把湊上來的鵪鶉和雞都趕走。
……
“爸爸，你別忘了下午要去幼兒園接我，我四點鍾放學。”
星星揹著書包出門前，一再地叮囑自己爸爸。
今天是安石幼兒園這學期的最後一天。
老師上個星期就在群裡說了，最後一天的下午沒有校車坐，放學了家長要過去接孩子，把娃的被子、枕頭那些都拎回家。
“我記得了，會準時去接你的。”
蔣非笑了笑，伸手給女兒整理了一下小辮子，說道:“再不出門要遲到了，我陪你走過去。”
“才不會遲到哩，我跑得可快了，肯定能趕上校車。”星星自信地說道。
走在路上，遇到了黑煤球，星星還很悠閒地跑過去逗了它幾下。
蔣非送女兒到村委會門口，看著她上了校車。
回來的路上，他拿出手機設了個鬧鐘，以防萬一。
星星四點鍾放學，蔣非提前十分鐘到了幼兒園門口，找了個位置停好摩托車。
有不少家長早早到了，站在門口不遠處湊堆聊天。
蔣非掃視了一圈，來接小孩的不是爺爺奶奶，就是外公外婆，除了他，沒見著個年輕人。
留在村裡的年輕人少啊，小孩子也少。
因為小孩子少，所以白河村連個幼兒園都沒有。
附近三個村子的小孩都要送到安石村來上幼兒園。
蔣非跟其他小孩的家長聊了幾句，放學鈴聲響了。
小班的最先由老師帶著出來，明明都穿著一樣的園服，蔣非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女兒。
“芳芳老師，我爸爸來接我了，明年見，我會想你的。”星星仰頭對帶隊老師說道。
“明年見，芳芳老師也會想你的。”老師朝星星揮了揮手。
旁邊的生活老師則把兩袋寫著星星名字的袋子交給了蔣非，星星要帶回家的物品都在裡面了。
蔣非提著袋子，跟來接白露的白川豪打了個招呼。
“走吧，回家去咯。”
蔣非載上女兒，騎著摩托車出發。
“爸爸，我好開心啊！”星星坐在摩托車上，高聲喊道。
“嗯？”
“爸爸，你來接我，我好開心！”星星笑著說道。
“來接你，爸爸也開心。”蔣非笑了笑，放慢了騎車的速度。
回到院子門口，蔣非把女兒放了下來，他把摩托車停到院子旁邊搭的車棚裡。
“奶奶，我回來了，我放寒假了，下個星期不用去上學，好長好長的寒假。”
星星一進院子，飛快跑進了廚房。
“寶貝回來了。”
陳小梅放下手中的活兒，抱了孫女一下，笑道:“有好長好長的寒假可以待在家裡，奶奶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你上幼兒園都瘦了，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
蔣非:“……”
有一種瘦叫奶奶覺得你瘦了。
星星上幼兒園之後，明明長高了，也長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