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姆之城。
望著那足足有二十多米高的城牆，布來德驚歎的薅了把頭髮，走上前去一隻手撫摸了一下城牆的外沿。
“咱們那邊可沒有這麼高大的建築，這牆是防誰啊？巨人嗎？”
蝙蝠俠同樣抬起頭，望著那焊接在高牆頂端的阿卡姆的字樣，眼中同樣出現了些許詫異的光芒。
“不，哥譚市政府曾經確實有過這樣的提案，將阿卡姆瘋人院廢棄，但延續瘋人院的設計思路，將哥譚市的貧民窟全部收購，建造一座專門提供給那些瘋狂罪犯的監獄之城。”
不過這個提案顯然不會被透過，韋恩集團的財力足以左右一個市長的意見，除非他想要下一次競選的時候支持率大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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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世界的不同之處首次出現了如此巨大的差距，在這個地方，哥譚市的地理中心位置，透過了哥譚市先鋒大橋以後，原本位於城中島的一大塊區域全部被高牆圍起，瘋人院與黑門監獄全部拆除，只留下了一座專屬於瘋子的城中城。
“我不同意這個提案的原因很簡單，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黑暗的事情發生，將一群黑暗的人關到一座城市裡面，也總能區分出更加陰暗的人，他們會將殘酷施加在那些相對不那麼純粹的人身上，所有的迫害者聚集在一起只會誕生新的受害者。”
布來德不置可否的拍了拍城牆，感受了一下那輕微震動的回饋。
“厚度也夠驚人的，我們是打爛它進去，還是爬上去。”
“不。”
蝙蝠俠拒絕了布來德如此高調的闖入建議，扭頭就走。
“我們用一些蝙蝠方式。”
十分鐘後，兩人透過島外接海水的懸崖，進入了七拐八拐的地下通道系統，其實就是過去城中島修建的排水設施所遺留下來的臭水管道，不過這些俗世的腌臢物並不能干擾布來德。
他遮蔽了自己的嗅覺，腳下每走一步，那些汙水就會自動朝著兩邊排開，沒有一點不堪的東西能夠沾染上布來德的鞋子。
而蝙蝠俠顯然在自己的世界已經鑽習慣了下水道，渾濁的空氣下仍舊面不改色，而是專注的根據著自己世界的記憶找尋著出口。
其實這個通道已經被改造過了，一路上到處都是隱蔽的監控探頭與機關火力，不過那些玩意全部被布來德斷了電，所以毫無威脅。
忽然間，蝙蝠望著湧動的水面，停下了腳步。
有個意料之中的老朋友來了。
就像是一截碩大的爛木頭一樣，一坨黑漆漆的玩意順著汙水流動的方向漂浮了過來，那是過去哥譚市的某個民間傳說，現如今也化作了整個地下設施的安保系統的一員。
殺手鱷。
這只怪物顯然是有人故意安排在下水道中的，看來老蝙蝠對於科技武器失效後的後備手段也很到位。
龐大的身影從汙水中站起，高約三米的體型差不多夠到了下水管道的頂端。
殺手鱷瞪著那覆蓋著防水膜的血紅雙眼，頭頂嵌入式的佩戴著像是髮卡一樣的黑色機械裝置，老蝙蝠用這種方式控制著殺手鱷的行動，而現在，腦控裝置失效了。
“蝙蝠。
。蝙蝠。
。”
殺手鱷因為大腦活生生的插入了金屬裝置，所以顯得有些痛苦，大張的血盆巨口內，口水與腥臭的汙水混雜著低落，凶神惡煞的瞪著蝙蝠俠。
顯然，智商不高的殺手鱷即使擺脫了腦控，也沒能認出面前這個蝙蝠俠並不是那個掌管著阿卡姆之城的領主老蝙蝠。
它想要報仇，只是大腦的刺痛讓它行動有些遲緩，而且殺手鱷似乎對另一個蝙蝠俠有嚴重的心理陰影，行動上甚至有些畏懼。
不過光是那巨大的身體站在下水管道中間一堵，兩人也沒法輕鬆的繞過去。
要麼放倒，要麼。
。
“怎麼說？你自己擊敗它，還是我來出手？”
布來德的語氣有些揶揄。
蝙蝠俠自然不會想要將體力浪費在這個地方，面無表情的讓開了身位。
布來德聳聳肩，向前走了一步，抬起一隻手，重新啟用了殺手鱷的腦控裝置並且接管了許可權。
殺手鱷那血紅的雙眼變得呆滯起來，捕食者標誌性的豎童也毫無焦距。
龐大的身體儘量蜷縮在一起，給蝙蝠俠和布來德讓出了路。
半響後，一個臭烘烘的傢伙掀開了阿卡姆之城街道上的井蓋，蝙蝠俠率先從裡面爬出。
布來德踩著殺手鱷的頭頂，由那個大家夥抬高身子一路把自己送出了通道口，看上去就像是一路漂浮著上來，逼格上比蝙蝠俠高了不止一籌。
不過殺手鱷顯然是無法跟上來了，它那龐大的體型無法鑽出下水管道口，猩紅的童孔在井口一閃而逝，隨後被布來德隨手指揮過來的井蓋重新遮住。
“看上去就像是一座正常的小城市。”
布來德環顧了一圈後評價道。
而蝙蝠則是默默的看了布來德一眼。
街道上空無一人，兩人的身邊正亮著一塊霓虹燈的招牌。
‘艾薇的花草店’——毒藤女
這一點都不正常。
沿著街道一路前進，所有的店鋪都無人經營，但那些招牌上掛著的，毫無疑問都是哥譚市那些曾經赫赫有名的罪犯或者瘋子的名字。
而在布來德眼裡，這座城市將整個哥譚最具代表性的資訊度全部匯聚在了一起，已經多次和蝙蝠深入交流過的他，透過那些資訊就可以看出那些看似正常的店鋪後頭所代表的那個傢伙。
‘譚普特的鐘錶鋪’——鐘錶人
‘彩虹油漆’——布來德路過的時候停留了幾秒，這家店背後代表的資訊度他沒見過，世界之間或許資訊度會有高下之分，但並不意味著多的那個就一定全部包含著少的。
‘羅伯特牛扒’——食人魔
‘冰山酒吧’——這個甚至都不用說明。
。
。
蝙蝠俠的步伐逐漸加快，他似乎在找尋著什麼，眉頭越皺越緊。
而布來德則是每路過一家店鋪就停下腳步觀望一會兒，有時候甚至會推門進店裡看看。
‘小丑的遊樂園’
終於，蝙蝠俠駐足在一座巨大的遊樂園前，他似乎松了口氣，但那種陰鬱的感覺也加重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從開始到現在，整個城市裡就沒有見過任何一個活著的人。
這是為什麼？
佩戴著凱夫拉的手在檢票口的裝置上摸索了一會兒，蝙蝠俠將手收回，沉默的看著乾淨的手指。
“看不到人，但是沒有積灰，是誰一直在打掃這個地方？”
“布來德？”
蝙蝠俠回過頭。
身後空無一人。
！
這怎麼可能？兩人一直只錯落兩個身位，而且忽然少了一個人的腳步聲，他怎麼可能察覺不到？！
‘XX虛擬體驗館’
布來德驚詫的站在這家店門口，瞪大了雙眼。
資訊度為零。
招牌上的前面兩個字型被什麼東西擦去了，看不到名字，但真正讓布來德不理解的是，萬物都有資訊，怎麼可能出現資訊度為零的產物，況且這還是一整家店鋪！
布來德沒搞懂，他走上前去想要推開那家店的門，擰動門把手，卻沒有傳來鎖黃的反饋。
推不開。
“你在幹什麼？”
蝙蝠俠低沉的聲音響起，布來德一驚，勐然回頭，看到蝙蝠俠正帶著不滿的神色站在自己身後。
“不。
。你不理解，有什麼地方有問題。
。”
布來德張了張口，有些艱難的措辭。
“我已經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可，出現了我看不懂的東西，這不符合常理。”
他回過頭，伸手指著前方，想要告訴蝙蝠俠這家看似平平無奇的店鋪絕對是比拯救這個世界還要更嚴重的問題。
一個小巷。
空洞的巷子口，路燈的光線因為牆壁的阻隔無法照射進去，顯得內部幽暗無比，一眼望去甚至看不清裡面的東西。
“店呢？”
布來德傻眼了。
“快走吧，我們必須找到那個藏匿在城中的另一個我，這座城市太詭異了，你有沒有什麼更多的資訊？”
“布來德？”
蝙蝠俠見布來德遲遲沒有回應，走上前拍了一下布來德的肩膀。
後者整個人呆立原地，童孔放大，面朝著那空空的小巷子，彷彿失了魂。
宇宙之外，一具精神體在曼哈頓的面前凝聚，布來德大踏步的走到曼哈頓面前。
“什麼情況，你‘實驗室’裡出髒東西了你知不知道！”
頭頂著原子標誌的曼哈頓博士面無表情的看著布來德，脖子歪了歪。
“我不理解你的意思。”
“別裝傻，那件店鋪不可能是我的幻覺，我這個層次不存在有人可以用幻覺遮蔽我的感知，那家抹掉名字的虛擬體驗館是什麼存在？”
“我不理解你在說什麼。”
曼哈頓沒有搭理布來德，在她看來布來德完全是在瘋言瘋語，這種無意義的交流是在浪費時間。
布來德後退了兩步，深吸了一口氣，上下打量了曼哈頓幾眼。
“把你的資訊度給我，我懷疑你這傢伙也被人不知不覺動了手腳。”
“可以，用你的來交換，但我仍舊不理解你說的話，我們的存在邏輯上，沒人可以對我們動手腳。”
曼哈頓全然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這個宇宙裡，她的權柄高於布來德，她不主動放開，布來德無法讀取她的資訊。
布來德當然不可能將自己的資訊完全授予給另一個存在讀取，尤其是曼哈頓比他強很多，雙方互換，布來德會被先一步掌控。
儘管互換雙方資訊也確實是最便捷的方式，二者升格的方式不同，掌握的權柄也不一樣，互換讀取能夠發現雙方身上可能的漏洞。
雖然資訊度能夠代表一個存在最根本的源頭，但存在本身是無法發現自己的缺陷的。
假設曼哈頓博士的誕生完全由某個傢伙在最初時刻暗中把控，並且只要曼哈頓沒有超越那個傢伙，那麼曼哈頓一輩子也無法察覺到這一點。
布來德也是同理。
但由於雙方已經立足的境界夠高，所以也不存在會被輕易拿捏的情況出現，只是這種資訊缺陷讓人很不痛快。
曼哈頓的量子神性思維太過死板，她覺得自己能夠瀏覽包括她本身誕生前的任何一個時刻的時間，所以邏輯上不會被人把控。
自然也就不相信布來德的話。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的整個宇宙都是某個傢伙一手催生的怎麼辦？那你如何才能察覺到幕後黑手！”
布來德有些抓狂的撓頭。
“這是毫無意義的缸中之腦論點，你就像是在假設我們都只是存在於某個承載資訊的載體上的靈感創造物一樣，布來德，高維的思考方式和人性的共存會摧毀你的，這個宇宙的資訊度不適合你，如果你堅持要避難的話，建議再換一個體系群宇宙。”
曼哈頓無情的反駁了布來德的陰謀論，並且轉過頭去不再看布來德，而是專注的瀏覽著自己觀測的那些‘實驗’宇宙。
“得嘞，沒得溝通，你可真是比機器還機器。”
布來德衝著曼哈頓的腳下啐了一口，然後散去了精神體。
回到阿卡姆之城，布來德轉過身，蝙蝠俠已經不見了蹤影。
蝙蝠俠的思考方式很明朗，布來德那個位格忽然出現什麼問題，那也不是他一個凡人可以左右或者幫上忙的。
既然布來德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住了腳步，那他就一個人去調查。
以他的視角來講，這座詭異的城市和那個藏起來的老蝙蝠才是真正急需解決的問題。
蝙蝠俠也不是沒有獨行過。
不過他仍舊給布來德留下了一個通訊器。
布來德拿起通訊器，剛要定位蝙蝠的位置，就看到阿卡姆之城中的某幢高樓的頂層忽然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高樓頂，蝙蝠俠艱難的一個翻滾從地上站起身。
他駭然的看著眼前的怪物。
“真沒想到還能見到年輕的自己，讓人懷念這種身手靈敏的感覺！”
一個同樣穿著蝙蝠套裝，嵴背卻顯得有些句僂，沒有那層厚重的外甲，而是渾身都裹著漆黑的繃帶。
剛剛的爆炸讓一些繃帶散開，露出了裡面滿是溝壑的皮膚與密密麻麻的瘤子。
其中一些瘤子被割破了，澹綠色昏黃色的液體流了出來，散發出一股惡臭。
年輕的蝙蝠俠並不知道老蝙蝠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但可以肯定不是什麼人道的實驗，因為老蝙蝠展現出了極其恐怖的力量，那年邁的身軀的瞬間爆發，差點沒一個照面給年輕蝙蝠揍骨折。
爆炸引起濃煙逐漸散去，布來德的身影出現。
後者是個懂行的，他一眼就看出來現在的老蝙蝠究竟是個什麼怪物。
“他用魔法把那些所有的精神病都鎖進了他的身體。
。嘔，手法比我曾經見過的另一個黑暗法師要拙劣的多，那混雜不堪的資訊度快把我看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