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兩步,三步...
就在樊軒離開桌子七步的時候,我猛地一拉手裡的繩子,綁在釘子上的活釦時鬆開,屋頂上的人皮燈籠落了下來,砸在了焦屍上面。
黃皮燈籠破裂,屍油灑落在桌上,燈芯一碰屍油瞬間就燒了起來。
下一刻,八仙桌上燃起了熊熊的大火,大火將焦屍籠罩其中,發出吱吱的聲音。
一股焦糊的惡臭在屋子裡蔓延開來,我被燻得才差點當場嘔吐。
樊軒沒有料到我這一手,悲痛的喊叫了一聲,轉身就朝桌子撲去。
我哪裡會讓他得逞,強忍著腿傷衝過去,一棍砸在他的後腦勺,他腦袋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我趕緊把樊軒手裡的匕首一腳踢開,然後將小灰灰抱起來,後退了幾步!
"嗷嗚!"
焦屍忽然發出尖細的叫聲,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它想要逃離這場大火,但是沾滿了屍油的人皮包覆在它身上,它根本就無法掙脫。
小鬼太詭異,我一定要親眼看著他燒成灰燼,否則寢食難安。
我和他已經結下了死仇,必須以一方的徹底消散才能解開。
"咔嚓!"
焦屍忽然傳來一道斷裂的聲音,它的腿燒斷了,然後整個的倒在了火堆裡,繼續燃燒,已經沒有小鬼的聲音傳來了,應該被燒沒了吧。
眼前的火勢漸漸變小,我長出了一口氣,這下小鬼應該是死了。
又過了一兩分鍾,桌上的火徹底的熄滅了,鬼屋裡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但是溫度卻比剛才溫暖了,這就表明屋子裡已經沒有鬼物了。
小鬼真的已經和他的屍體,還有人皮燒的乾乾淨淨了。
我拿出手機開啟了手電筒,再搜尋了一遍,這屋裡髒東西了,就連陰氣也隨著這把火燒沒了。
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樊軒,看到他的胸膛還在起伏,說明他死不了。
我剛才也想過,要是他真的死了,我就說他被小鬼上身,和我打鬥的時候,被我失手打死的,就算同樣是殺人,罪名肯定會小很多的。
現在他沒有死,那就最好不過了。
我抱著小灰灰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柳木屋,在屋外給大包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事情已經解決了,讓他聯絡樊玉趕緊過來。
我拄著木棍,靠著一顆柳樹站立,摸出一根煙點著,深深的吸了一口,眼睛空洞的看著前面,心裡忽然一陣後怕。
恐懼之後,就是興奮。
我終於憑著自己幹掉了一隻厲鬼,這其中小灰灰的貢獻當然不可或缺,不過無論怎麼說,這都是我出道的首秀,能夠做到這樣,我已經很滿意了。
這一次我付出了很多,甚至大腿被樊軒戳了一個大洞,不過相比即將得到的收穫來說,這點傷,值得。
樊玉那裡還有十萬,待會可得讓她馬上給我轉款,這錢,還是落袋為安。
還有命氣的事情,這個得找檀郎問個清楚,別被他忽悠了。
"別擔心,這個小鬼雖然是只黑影鬼,但是經過特別的供養,你收穫的比我想的還要多,等回到書店之後,我再詳細的跟你說,有了這些命氣,賒刀人的東西,你也可以開始接觸了。"檀郎似乎是在睡覺的時候說了一番夢話一般,轉個身有接著睡覺,我連喊了好幾聲,他都沒有回答。
對於這個傢伙,我真的沒有一點辦法,高興了就說兩句,不高興,我估計就算跪下來求他,他也懶得說一個字。
同時,我想到了另一件事,既然樊軒養的小鬼這麼厲害,那我養的蘇婷婷應該也不差啊!
靠!
真蠢!
剛才就應該喊她出來的,那樣我也不用遭這麼大的罪!
危險解除,我的精神就鬆懈了下來,傷口傳來撕裂般的痛楚,讓我很吃不消。
還好,掛了電話沒多久,大包就從小路的另一頭跑了過來,他一看到我這麼狼狽的樣子,立刻就急了。
"我的天哪!你這是去中東了吧?搞得這麼慘烈!"他小心翼翼扶著我,問我需不需要坐下來歇一會兒。
我盯著他的天門看了一會兒,發現那團青氣已經消失了,說明他身體已經沒事了。
小鬼消散之後,他留在大包身體中的陰氣就像是無根之水,失去了跟腳,自然不是青氣的對手,很快被剿滅是必然的事情。
陰氣沒了,青氣自然也就消散了。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樊玉走了過來,不過她可沒有想大包一樣跑著來的,看到我身上的傷勢之後,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問了一句人呢?
我一聽這話,頓時就有種自己被人算計了的感覺,不過都這個時候了,我也懶得再和她置氣,只是伸手指了指鬼屋,說道:"小鬼被我一把火燒了,至於你那個缺心眼的弟弟,被我一棍砸暈,死不了。"
樊玉冷著臉推開大門,走了進去,很快就走了出來,估計只是檢查一下樊軒是否還活著。
對這個女人,我不想和她多呆一秒鐘,"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請遵守諾言,將剩下的尾款打到我賬戶上。至於你們樊家的晚宴,我這個樣子肯定是參加不了了,請你和你爺爺說一聲,大包送我回去了。"
樊玉點點頭說:"錢我晚上就會轉給你。不過,這件事情希望你們能幫我保密。"
我嘆了口氣說:"我現在只想回去將傷口處理好,然後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覺,將今天的事情統統忘記。"
我這不是在敷衍樊玉,而是心裡話。
說完這話,我就對大包說:"走吧。"
大包嗯了一聲,然後攙扶著我一步步的朝停車的位置走去。
說實話,我這個時候恨不得立刻躺在地上,這每走一步對我都是一種**,傷口被牽扯到,劇痛啊!
沒走幾步,光溜溜的身上就出了一層的汗水,還好這個時候,樊家的人都在參加宴會,不然被人看到說都說不清。
至於鬼屋那裡,我相信樊玉肯定能處理好。
好不容易到了停車的位置,上車又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因為傷口在大腿上,腿根本就不能彎曲,稍微彎一點都會拉到傷口,就像割肉那麼痛。
最後,我就只能橫躺在後排上,小灰灰就在我旁邊趴著。
離開了樊家之後,大包開車直接去了縣城第一醫院。
這是我和大包商量的結果,意見很統一,都擔心匕首上不乾淨,傷口會感染,而且害怕破傷風,去正規的大醫院比較有保證。
萬一要是醫院問我這傷口怎麼來的,我們統一了口徑,就說是自己不小心弄傷的。
但是後來證明我們想多了,醫院根本就不管你是怎麼受的傷,只關心你的錢有沒有交到位。
我們到了醫院之後,大包下車跑去了急診科室,沒過一會兒,就有幾個白大褂推著一輛活動床過來,將我從車上移到床上,然後其中一個白大褂讓大包去掛號交錢,我就直接被推進了急診室。
經過一番忙碌之後,傷口縫了七針,醫生要我住院觀察。
等全部搞定,我躺在病床上喝著大包給我倒的白開水時,已經是十二點多鍾了。
因為失血過多,整個人都萎靡不振,我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就睡了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睜開眼睛時,剛好看到大包拿著電話走出去,他可能是擔心吵到我休息,才出去接電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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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啥時候變得這麼細心了。
沒過一會兒,大包拿著手機走進了病房,一臉擔憂的表情。
"發生什麼事了嗎?"我開口問道。
聽到我的聲音,他立刻滿臉的驚喜,高興的說道:"你終於醒了,昨天晚上你發了高燒,嚇死了我。"
看著大包真心的表情,我心裡忽然有一股暖流穿過,就衝著這,我昨天的傷就沒有白受。
雖然我昨天是收了樊玉的佣金了,但那小鬼要是沒有鎖定大包的話,我吃飽了撐得為了二十萬去拼命。
不過這也說明了一件事,這個行當的錢不難賺,只要你膽子夠大,命夠硬!
"死不了。不就是腿上被扎了一刀,過幾天就好了。"我大咧咧地說。
我怕大包心裡有疙瘩,故意這樣說的,其實我痛的想罵娘。
"哪裡啊!醫生說了還好傷口不深,不然就扎到動脈了,這是你命大。"大包很是很擔憂。
動脈!
靠!
樊軒這是想要我的命啊!
我渾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還好福大命大,不然就交代在樊家了。
大包在自責,要不是他好奇走進了鬼屋,招惹了小鬼,我就不會答應樊玉,也不會去賺那二十萬。
我則是在後怕。
一時間病房安靜了下來,我拿起手機,開啟支付寶餘額,錢沒到帳!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說話不算話。
我氣的將手機仍在了病床上,嚇得大包一跳,急忙問我怎麼了。
我氣憤地說:"這樊玉太不上道了,竟然到現在還沒有把錢轉過來!"
"對了,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兒呢。剛才樊玉打電話來說她弟弟,也就是那個被你放倒的人,就在這個醫院住院,可是早上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跑到了住院樓的天臺上,似乎是要跳樓,樊玉要你過去看看,她說要是她弟弟死了,不僅錢沒了,還要和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