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官,不,現在或許叫他鬼將軍更貼切一點,他一腳將地上的兩節匾額踏的粉碎,然後伸出手指在佈滿鏽跡的寶劍上輕輕一彈。
"嗡!"
一道細微卻又尖銳的金屬錚鳴聲,鑽進了耳朵裡。
隨後,我發現劍上的鏽跡紛紛掉落下來,不過裡面的劍身依舊慘淡無光,似乎已經腐朽,爛到骨子裡了。
鬼將軍沒有罷休,他像是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跟隨自己征戰一生的利器,竟然已經腐朽到這個地步,他眼中射出不甘的光芒。
就好像小孩子心愛的玩具壞了,很不爽的那種感覺。
鬼將在坑洞中走來走去,身上的鬼氣在持續的攀升。
我看的心頭一涼,這鬼將軍是要大開殺戒啊!
"走!"
我扯了一下大包,示意他趕緊離開這裡。
一轉身才發現,整座衙門都在扭曲和變形,甚至已經開始蒸發。
亡魂們開始四處遊走,有些一已經恢復了意識的人,他們茫然的看著四周,不知道何去何從。
這些人走到衙門邊界之後,就像是撞上了一堵牆,被彈了回來。
所有的人和鬼都被困在了一個超大型的"鬼打牆"裡。
我拉著大包朝外面跑,跑出去沒多遠,就被一堵看不見的牆擋住了去路。
我伸手摸了一下,手被擋住了。
"怎麼辦?"大包擔憂的看著我。
我看了一下四周,衙門已經越來越虛幻了,揮發的越來越快,估計要不了多久,這個區域就會徹底的崩潰 。
"等!"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剛才一番打鬥累的夠嗆,要不是有一股莫名的精氣神支撐著,這會兒恐怕早就趴在地上了。
"等?"
大包詫異地看著我,見我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腦袋一點,"行!既然你都不怕,我怕個球啊!"
大包挨著我坐下來,一副很光棍的樣子。
這貨我是知道的,從認識他那天開始,他就沒有吃過什麼苦,就算是一起在飯店裡端盤子,他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要麼就是遲到早退,我那個時候一有時間就幫他幹活,他就請我吃飯喝酒。
情誼就是那個時候結下的。
說實話,我真正和大包在一起工作的時間也不長,就那們**個月,可就是那麼奇怪,我就是覺的他順眼。
後來我也認識了很多人,和他們在一起工作,時間比和大包一起工作的時間多得多,可就是不"來電"。
"嘿嘿,你還想做術士不?"我歇了一會兒,賊兮兮的問大包。
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我要是現在說不想,那玩意兒可以讓我走不?"
說完他抬起手指了一下前面。
我扭頭望去,頓時目光一凝,王八蛋,這鬼東西真是陰魂不散!
鬼將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坑洞裡爬了出來,手裡拎著一個燒火棍。
咦?
不是燒火棍,是那把劍,不過劍身上都是火焰,火焰波動的氣息和剛才我從大火爐中感受到的一模一樣。
該不會是他將火爐裡的火焰凝聚到了劍上吧?
鬼將一步步的朝我走進,低沉的聲音中頭盔裡傳來。
"我......雖然......不......喜歡省......那家夥,不過......你們大鬧......公堂,罪不可赦!"
鬼將剛開始說話有點結巴,後來越說越流利,說到最後的時候,他簡直就衝我們在嘶吼。
看著鬼將激動的樣子,我覺得自己好冤枉。
明明是那個鬼官搞得事情,他冤枉了大包,我們自然有反抗的權力。
看著鬼將手裡火光四溢的"燒火棍",我覺得今天是個很難過的去的坎。
我站起來,一步跨到了大包的前面,與他爭鋒相對,懟了回去。
"你既然是一方父母官,活著的時候就應該****,死了就要護佑一方水土風調雨順,哪有像你這樣,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竟然坑害了這麼多的無辜人,你對得起你身上的那身官服嗎?"
"對不對得起,不是你說了算!"鬼將森然說道:"你還是想想怎麼活下去吧!"
說他他猛地揮動"燒火棍"朝我衝過來。
我讓陰火出現在手掌中,雖然也有亮了,不過跟他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就在鬼將距離我還有五六米的時候,女鬼不知道從哪裡躥了出來,擋在我面前,她的腦袋一甩,頭髮迅速的飛卷而出,化作一道繩鞭,凌厲的抽向鬼將。
鬼將毫不猶豫的揮動"燒火棍"朝髮辮撩去。
"茲茲!"
頭髮沾火就著,瞬間就燒燬了大半。
女鬼尖叫一聲,收回了頭髮,驚叫連連的撲打頭髮上的火苗,非常的狼狽。
鬼將得理不饒人,他趁著女鬼慌亂的時候,衝到她跟前,一腳就將她踹的飛了出去。
"你這女鬼有點意思,得會兒,大爺我就吞了你,估計能夠誕生第三竅,到時候這個鬼地方就再也困不住我了!"
"哈哈......哈哈......"
我知道厲鬼是可以靠著互相吞噬增長實力的,可是這種方法也不是一本萬利的。
一旦吞噬別的鬼魂過量,就會導致自己本身的的靈魂出現問題。
斑駁亂雜的命氣充斥在身體裡,想想也知道,肯定是會影響到自己原本的意識形態,甚至產生第二人格,也就是常說的精神分裂。
這個鬼將一定吞噬很多的亡魂,幾百年下來,那個量是非常嚇人的,我現在已經在懷疑,這個傢伙是不是就有精神分裂症。
最開始在秋羅村出現的是一頂文官的帽子,雖然我不懂**的官服官帽,不過從電視裡看了那麼多,文官或者是武將的帽子,我還是分的清楚的。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更何況,古代無論是清官還是貪官汙吏,他們對自己的名聲都是很愛惜的,對於公堂匾額上"明鏡高懸"四個字都是很看重的,萬萬沒有將其一刀兩斷的道理。
鬼將伸手抓住女鬼的頭髮,然後對著她一劍劈去!
這個時候我哪裡顧得了那麼多,抓起身後的揹包就朝鬼將持劍的手砸去!
鬼將像是早就料到了這個場面,身體往後一退,避開我的攻擊,可是女鬼卻被他拽著頭髮倒退。
我伸手一把抓著女鬼的手,不讓她飄走。
同時女鬼的手指甲猛地暴漲,朝後一揮,切斷了自己的頭髮。
我將女鬼往身後一帶,然後左手舉著揹包,右手掌心凝聚出陰火,嚴陣以待的盯著鬼將。
這個時候已經容不得我後退半步。
不說大包,就說此刻站在我背後的女鬼,剛才她奮不顧身的救我,這個時候要我拋下她逃命,姑且不論能不能逃得出去,最少我做不出來這種拋下同伴的事情。
"小卒...師傅,你的手......"女鬼顫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看低頭看了一下,沒有什麼不對啊。
順著她的目光,發現她死死的盯著我右手,一臉的恐懼,就連身體都開始不穩了。
"你是說這個?"
我舉起右手,陰火在掌心跳躍了幾下,周圍的溫度似乎降低了一些,我沒有感到寒冷,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舒爽。
女鬼嚇得臉色大變,連續後退了兩步,才戰戰兢兢的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恐懼,似乎我才是厲鬼。
她畏畏縮縮的指著我手掌上的陰火,說:"這火好恐怖!"
我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了,她恐懼的是這個陰火。
在李大根家裡的時候,女鬼見到陰火的時候,就很害怕,可是遠沒有到這麼恐懼的地步,難道是吸收了李大根的命氣之後,陰火又變厲害了?
當初第一次見到陰火,還是在蘇婷婷的身上,她用陰火給我點菸,後來她在檀郎的坑蒙拐騙之下進入了女屍體內,和女屍原本的主人墨夷展開一場兇狠的爭鬥。
為了獲勝蘇婷婷在女屍體內**了陰火,當時情況很危急,我被檀郎逼得沒有辦法,用小鬼的命氣將陰火引渡到了自己身上。
當時老檀這個坑貨就說過,這陰火是了不得的東西,我當時也深信不疑。
可是後來老中醫帶著女屍來到書屋,談崩了之後,我用陰火對付女屍,結果很大臉。
女屍竟然不怕陰火,不僅不怕,還能想蒸桑拿一樣,非常的享受。
我那個時候一直在心裡詛咒檀郎,可他卻裝死。
後來老檀找我談話的時候,我也問過他關於陰火的問題,他沒有正面回答我,只是告訴我這是機緣,得珍惜。
我要不是覺得自己很可能打不過他,當時我就想呼他一臉。
無論老檀怎麼吹噓,陰火在我心裡已經淪落成了一個照明和我唬人的雞肋。
可是現在從女鬼的表情來看,陰火似乎變得厲害了。
我看著我陰火,沒有什麼改變啊,還是一副碧綠兮兮的陰森樣子,要不是這火是在我自己手上,我估計都會把它當成鬼火。
"你在怕它?"
女鬼點頭像小雞啄米,還往後退了一步,生怕我會用火燒她似得。
這是個好消息。
都是鬼,既然女鬼會怕,那鬼將沒有不怕的道理吧。
我頓時覺得眼前出現了一道曙光,一道可以活下去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