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邢是你叫來的?”竇濤一臉懵逼地問蘇文。
“不是啊,我還想問你呢!”蘇文同樣一臉懵逼。他看向邢偉淵,那哥們正從摩托上下來,“淵子你怎麼來了?”
“說來話長。”邢偉淵放好頭盔,滿不在乎地迎上那四個小混混,“先把眼前的事料理了再說。”
這哥們有點故事啊!蘇文忽然想起來,一年前剛招到邢偉淵是什麼樣子。
大花臂,煙不離手,機車愛好者,天天有時間了就往酒吧跑,泡過的妹子比築夢所有男性生物加起來都多。
雖然不知道怎麼就混成了策劃,還在築夢當上了策劃主管的,可不管怎麼樣,邢偉淵的本職工作還是完成得相當不錯的。
沒等那混混撂狠話呢,邢偉淵先過去一把環住混混頭的脖子,跟見著老朋友似的,十分親密的樣子。
其他三個混混竟然被邢偉淵的氣勢壓住了!完全沒有阻攔,任由邢偉淵肆意妄為。
邢偉淵比那四個混混還要高出半頭,再加上一身酷炫裝扮,十分唬人,摟著混混頭領也跟摟著小弟似的。他另一只手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敲了敲,湊到混混頭面前。
“哥們,來一根不?進口的。”
“呃……”混混頭沒等發表意見呢,嘴裡就被強行塞了一根。而後邢偉淵給他點上了。
“聽說你兄弟被我朋友給打進急診室了?哎呦喂,這麼嚴重的麼?要不今兒個你帶我去醫院慰問下你兄弟吧,我替我朋友跟你兄弟賠個不是了!”
“你特麼算老幾”一個混混脫口而出,但是被邢偉淵眼角瞥過來的一抹寒光給嚇住了,後半句話嚥進了肚子裡。
混混頭被邢偉淵摟得死死的,試著掙脫了一下,竟然掙脫不得!混混頭臉上的肌肉跳了下,皮笑肉不笑地道。“哥們,哪條道兒上混的?”
“沒什麼道。瞎混。”邢偉淵輕鬆地說,“別扯閒篇兒了,咱還是去看看你兄弟吧。我挺好奇的,究竟給打成什麼樣了,要用四十萬醫治啊?”
“滾你媽的!”
那混混頭一聽就要暴起,他們這邊四個人,對面能打的也就三個人,怎麼說也佔了優勢不是。先搞定這個看起來最難纏的,剩下的就好辦了。
可還未等動手呢,忽然,又是數聲引擎的咆哮炸響!
遠方的一道道光柱一跳一跳,迅速朝這邊靠近過來。每一道光柱都是一臺機車,粗略看過去,竟然至少有十道光柱那麼多!
機車的速度極快,也就數秒鐘,十多輛機車就咆哮著衝上了斜坡,圍著那四個混混和邢偉淵轉圈。
基本上每個車手的穿著都跟邢偉淵差不多,皮衣皮褲,帶著深色的頭盔,身上有造型誇張的金屬配飾。
煙塵四起,遮天蔽日。圈外的蘇文和竇濤只能看到迅速閃過的一個個機車和車手的影子,至於圈內是什麼樣子,完全看不清楚。
十多輛機車圍著轉了差不多二、三十圈才停下來,這段時間裡,蘇文感覺耳朵都快被引擎的轟鳴聲震聾了。
停下後,那十幾個車手摘下頭盔,跟邢偉淵親切地打著招呼。煙塵漸漸消散,邢偉淵也笑著回應。
“淵子!怎麼樣,哥們來的夠快吧!”“大淵,晚上不泡妞,跑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幹嘛來了?”“今晚去哪個酒吧玩啊?定個地兒!”
邢偉淵還摟著混混老大呢,不過現在那四個混混都老實了,沒敢有什麼動作形勢比人強啊!
“今晚還真有件事拜託哥兒幾個,就是陪我去趟醫院,看看這幾位老兄的兄弟傷勢如何。”邢偉淵揚著下巴笑道,“就是去做個慰問。”
機車手們鬨鬧起來。
“慰問?有意思啊!”“好久沒去醫院了,咱這樣的讓放進去麼?”“你又不是殺人放火,有什麼不讓的?”“慰問是不是得買點水果什麼的啊?”
而後,在這群機車手的“盛情邀請”下,把那四個混混強行一人請到一臺機車後座,邢偉淵則載了混混老大,啟動引擎,就要離去。
他對蘇溫和竇濤喊道:“店長,老竇!我和朋友們去趟醫院,幫你們看看情況,你們就不用操心了!完事了我再聯絡你們!”
不等蘇文和竇濤回話,邢偉淵就一馬當前騎車衝出去了,後面跟著十多臺機車,浩浩蕩蕩遠去了。不多會,就不見蹤影。
只留下蘇文和竇濤兩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
倉庫裡。
蘇文打量著這間“屋子”。這裡約莫150平米左右,一共有兩條長長的通鋪,就是那種能並排睡上十多人的長條形床,各佔據了一堵牆。透過床鋪上散落的衣服來看,是男女分開睡的。
屋子裡沒有窗戶,準確來說,是沒有“正常屋子”裡的那種窗戶。只有在牆的高處有一個通風口,用玻璃封上了,除此之外,根本看不到倉庫外面。
除了長條床鋪外,還有兩個衣櫃,和四五個書櫃,書櫃上擺滿了書,蘇文轉悠過去,發現有給小孩子看的圖畫書,也有給年紀稍大點的孩子看的百科全書。
剩下就是生活用品了,蘇文看到有簡易衣架,有桌子,有被拆了腿的椅子。還有臉盆、米缸、做飯用的鍋碗瓢盆等,大都擺在地上的角落,雖然雜,卻很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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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電燈拉過一根電線,沿著牆壁蜿蜒,從倉庫頂的房梁上吊下來。燈泡的瓦數不高,所以150平米的倉庫依舊顯得昏暗。
蘇文打量倉庫裡的一切時,二十幾個孩子們都用一種警惕而膽怯的目光注視著這個陌生人。蘇文統統看在眼裡。
竇濤找著能給蘇文坐的椅子,發現沒有一個完好的椅子了,腿都被卸了,有點尷尬。“店長,要不你坐床上吧……”
“不用,不用,站著挺好的……”蘇文心裡嘆息。這群孩子每一個長點肉的,統統面黃肌肉,營養不良。“濤兒,你們在這裡……住多久了?”
“快兩年了吧。”竇濤說。
蘇文點點頭。那就是說,沒來築夢時,竇濤和這群孩子就在這間簡陋的倉庫裡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