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若懷心不是沒見過傻子，後世見過不少，在這個時代也時常遇見，可是像虞柔這種不開竅的大傻子二傻子今日還是第一次見。
說話的正是虞世基之子虞柔，這傢伙別的本事倒是稀鬆平常，二世祖的點頭哈腰，溜鬚拍馬的本事倒是和他老子有一拼。
虞世基就有南牆草之美譽，牆頭草，隨風倒，這些年更是憑藉一口三寸不爛之舌，將自己一路送上了寵臣的地位。
“哥幾個，你們說是不是？”說完之後，屁顛屁顛的跑到楊恭道面前，恭敬的道：“世子殿下，這種沒眼色的蠢貨，我看還是捋了他比較好，等世子殿下返回洛陽，就讓觀王夜出手，最好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楊恭道率先笑了出來，韓世鄂眉頭輕輕皺了皺，裴爽的臉上則沒有一絲表情變化。
賀若懷心沒有說話，玲瓏的速度很快，不多時，她便帶著幾名面容姣好的侍女，將酒菜全部帶上了桌子，不是一般的幹練。
虞柔的目光在玲瓏的身上上下打量，從臉蛋到身段，從飽滿的的胸部到挺翹的臀部，暗自吞了吞口水，看到她乖巧的站在賀若懷心身邊，暗呼可惜。這妮子看上去除了臉上的皮膚黑一些，一條顯眼的疤痕刺眼些，從身材到氣質，算是一流人物了。
他浪蕩兩京多年，從歌舞坊的頭牌，到街市上的民婦，得手的美人數都數不過來，可還是覺得這個丫鬟有點特別的意思。
這就像是山珍海味吃膩了，偶爾吃點清淡野餐也是好的。
楊恭道看向賀若懷心，大喇喇的先在主座上坐下來，賀若懷心倒沒有說話，和之前有些融洽相比，現在諸人似乎都在試探，眼前這個賀若家族的私生子，到底是個什麼存在。
畢竟能讓霓裳公主另眼相看的傢伙，他們可都是好奇的很啊。
賀若懷心並不知道，這些天在洛陽不僅發生了誅除楊玄感叛黨的血腥大戲，另一場略帶曖昧柔情的情感鉅作已經將洛陽和長安的天都捅破了。
賀若懷心坐在牢門口，倒了一杯酒，等丫鬟將眾人的酒杯都滿上，賀若懷心才舉起杯子，向身旁的李靖問道：“藥師啊，剛剛被我殺掉的那個傻子叫什麼名字來者？”賀若懷心在這裡不稱呼李靖為大哥，而是直呼他的字，是有用意的，也是在告訴眾人，他年齡雖小，但在遼東這一畝三分地，沒有人比他更有發言權。
李靖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悅，反而賀若懷心能這樣稱呼，他很是高興。
眾人的酒杯剛端起來，就看到賀若懷心這貨居然露出幾分畜生一般的獠牙，看上去是一個面如冠玉的富家子弟，雖說在邊疆待久了，沾染上了邊地粗鄙漢子的狂氣與陋習，可終究長著一副好看的皮囊，若是沒有賀若弼那回亂七八糟的荒唐事，估計現在也站在他們的圈子裡，鬥雞走馬，調戲良家，過著豬狗不如的二世祖生活。
誰能想到他良久不開口，一開口就是殺人的重頭戲，簡直是限制級的。
楊恭道微微一愣，沒有說話。
虞柔則是臉色微變，至於鄭儼、韓氏兄弟則哈哈嘴角掛著微笑，裴爽、來淵則鐵青著臉沒有說話。
不管怎麼說，他們七個人，一同出戰，一同戰敗，一起投降，一起認罪，一起流放，也算是不淺的緣分了。
諸子之中，來淵和韓世鄂早已經在各自的位置上，幹出了一番事業，雖然成就算不上大，但也不至於混吃等死，白瞎了王侯將相的血脈傳承。
李靖淡淡的道：“名字也沒來得及問，只聽的他嚷嚷是來自驍果軍大將軍宇文化及的府上，想必能跟宇文化及說上話。”
眾人一聽，我的乖乖，這華麗的機鋒可不淺啊。宇文化及是什麼人，絕對是這批二世祖中值得仰望的存在，別提他自己多牛了，他都已經培養出一個更加虎虎生威的三世祖宇文承基了。
可看賀若懷心的意思，是完全不給宇文化及任何面子啊，他的人，賀若懷心想殺就殺，誰給他的膽子？誰給他的刀子？
賀若懷心笑道：“這樣啊，罷了，沒問就沒問吧，總不能讓他在活過來詢問。就是有些遺憾，宇文化及和宇文承基不在場，否則還真得讓他親眼看看，不守規矩的下場。”
眾人有些驚詫。
這時候就連一直閉目養神的裴爽都緩緩睜開了眼睛，精光四射。開始仔細打量眼前的賀若懷心，這個眼前的年輕人，不一般啊。
這是在給他們下馬威，也是再給他們他們表明自己的態度。
正所謂重劍無鋒，最是傷人。當你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殺機四伏。
裴爽微微眯著眼睛，看向賀若懷心，想看穿這個傢伙的內心，可是似乎什麼都沒有看到。
來淵已經在官場裡浸潤了數年，對於賀若懷心這一招心知肚明，不過他也沒有挑明的必要，畢竟他雖然算是貴二代，比之裴爽還要更務實一些，確實沒必要和那些尚未在仕途上取得突破的二代們攪和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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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柔終究咽不下這口氣，他豈能聽不出賀若懷心話裡的威脅之意，他既然連宇文化及都不怕，自然不會怕他們這些尚不及宇文化及的人，這句話深深的讓虞柔有些傷臉。他囂張跋扈慣了，從來都是他威脅別人的份，何時什麼牛鬼蛇神也能在他面前瘸子充大腿，威脅他了。
“賀若將軍，我們可不是宇文化及，你這是再給我們下馬威？”這些話，稍微明智的人就會看破不說破，比如來淵，比如裴爽，比如鄭儼，可是唯獨虞柔不僅看破了，還生生將這話說了出來。
既然其他人都沒有說話，自然也是認可了賀若懷心的威脅，畢竟眾人都明白，他們不管出身多麼的豪橫，畢竟這次犯的錯可不是什麼欺男霸女的小禍，可是會連累家族，亡家滅族的叛國背主之禍。
雖然諸位大佬們在自己兒子離開洛陽時，都承諾不會太久，可也沒說他們去遼東是繼續二世祖的無恥生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