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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京師戒嚴

“好,好,好。”

范文程突然起身,渾身興奮,打破了屋中的安靜。

三十幾歲的范文程,十八歲的時候,就考慮了秀才,獲得了大周的優待。

對於自己投身蠻族,他不認為自己是背叛了大周。

自己又沒有做過大周的官,談什麼背叛呢。

直到金江鎮出了檄文,指責范文程這等人,背叛了國家,背叛了百姓。

漢奸從不認為自己是漢奸,一定會尋找諸多的藉口來為自己辯解。

為了正名自己,他全副身心的投靠蠻族,希望蠻族打敗金江鎮,至於蠻族屠戮百姓,他眼裡如何會有百姓呢。

眼裡有百姓之人,就不會當漢奸。

“我就知道,海州城必定會成為大周遼西軍,和金江軍暴發衝突的地方。”

桉臺上,正是關於打探的海州之情報。

遼陽城已經不能稱為蠻族的都城了,大部分人口都遷移走了,因為負責情報,所以范文程留在了沉陽。

中間有金江軍相隔,蠻族探子無法抵達海州,但是可以從遼西獲得情報。

他知道大周國內有亂民,卻不以為意。

亂民雖然會牽扯大周的實力,不過從古至今,從未有亂民成事的道理。

不光是范文程如此認為,哪怕是國內的官員同樣如此認為。

不只是大周的官員這麼認為,原來時空的大明官員也是這麼認為的。

大明陝西的民亂,不是從崇禎開始,而是從萬曆末期就已經顯現,很多官員的奏疏都有描述。

幾十年間的民亂,本地的官員都成了習慣。

乃至崇禎朝前期,不賑災反而加徵,乃至說出讓百姓再苦一年,就是因為出自這個背景。

因為崇禎登基前,陝西就一直有民亂,一直還在為官府提供稅賦,他甚至自認為自己還是好心,說讓百姓再堅持一年。

他前面的幾個皇帝可沒說這種話,可見他是人傻。

可惜一年又一年,一年再一年。

范文程的動靜,驚動了另外桉幾後的寧完我等人,好奇的問過來,范文程笑著指了指桉臺上的密報。

“大周必和金江鎮決裂。”

在范文程的堅定下,皇臺吉又派了使者,去聯絡科爾沁。

告訴巴圖魯汗,失去了大周國內,獲得源源不斷物資的金江鎮,將不可懼。

同時。

主動又派人去聯絡忠順王。

如果金江軍敢對忠順王動手,蠻族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必定出軍幫助忠順王。

忠順王本來就有這份心思,不過是擔心人言,既然蠻族送上門來,他就不再拒絕對方的好意。

按照他的想法,朝廷這回看清楚金江鎮的真實面目,必定會聽從自己的意見。

~~~~~~

“遼西軍和金江軍翻臉了?”

有心人士的推波下,此訊息在草原上,散佈的極快。

離遼西很遠的烏濟吉特部。

粆花也收到了這個情報。

“金江軍實力強悍,能打敗蠻族,等他全佔遼東,解決蠻族後,會是更加難纏的對手。”

帳篷中,頭人們擠在一起。

帳篷外,傳進來小孩子們的玩鬧聲,被侍衛們驅趕到了旁處去玩,孩童們的聲音漸行漸遠。

直到再也聽不見頑童們的笑聲,粆花才收起臉上的笑容,重新嚴厲起來。

前番。

因為對待大周不同的態度,粆花和翁吉喇特部,自己的侄子煖兔,鬧得有些不愉快。

不久,蠻族聽從他的要求,終於放回了宰賽。

被俘虜多年的宰賽,威信已經不足,但是在他的支援下,重新恢復了地位,也讓煖兔不再代管兩部。

“所以,我們應該聯合蠻族,共同對抗金江鎮。”

聽完粆花的要求,部落的頭人們,並沒有感到意外。

粆花首領,向來是誰弱就幫誰。

當初大周勢大,主動幫助蠻族,後來蠻族勢大,則不再支援蠻族,現在又要支援蠻族。

換成其他部落的頭人可能不習慣,但是這裡在場的人,都是粆花的老夥伴,或者粆花看著長大的。

沒有人會反對他。

先是大周朝廷和金江鎮鬧出事端,不久就變成了大周朝廷將要出擊金江鎮。

范文程的努力下。

認為和大周朝廷決裂,互相攻伐的金江鎮,不再有去年那十萬精兵戰敗蠻族的威勢。

科爾沁同意了和蠻族盟誓,共同對抗金江鎮。

包括喀爾喀的一些部落,在粆花的的鼓動下,也開始接觸蠻族,準備開始盟誓。

金江鎮有海州,鞍山,遼陽和草原接壤,也收集到了一些資訊。

爭鋒相對。

賈鑑再一次出使蒙古各部,要消除這些謠言,同時拉攏其餘的蒙古部落。

草原上。

數百名金江軍的騎兵,拱衛賈鑑在草原上的安危。

最大的防備物件,就是蠻族的騎兵。

蠻族原來的馬很多,但是戰馬不同一般的馬,需要精心照顧,需要更多的精料。

當初老奴還活著的時候,就常常呵斥蒙古部落的首領們。

因為物資困頓,蒙古騎手的馬,都不是合格的戰馬。

老奴先一年嚴令這些草原部落的首領,務必養好戰馬,不得竭用,結果見到的場景不如他意,因此大怒斥責。

現在蠻族同樣困頓,供養不起大量的戰馬。

所以幾百金江軍騎兵,已經是一支不弱的軍力,足以打消很多人的不懷好意。

賈鑑順利的見到煖兔。

煖兔打量了金江軍騎兵的裝備和戰馬,心中不敢不重視。

“金江鎮始終是朝廷的金江鎮,哪怕有小人作怪,但是金江鎮絕對不會造反。”

雖然金江軍軍威強盛,煖兔心中還是偏向大周。

聽聞賈鑑的解釋,對眼前的人,之前打過交道,有一定的信任。

“只要大周不和金江鎮開戰,我部一定不動,同時也不會讓翁吉喇特部,插手金江鎮和蠻族之間的大戰。”

煖兔已經想要學習右翼蒙古,接受大周的冊封和封賞,保持互市與和平。

至於金江鎮,在他看來代替不了大周。

所以更加支援大周,如果大周要求,他會幫助大周出兵。

大周有這份威信。

當年未失去遼東時,和蠻族的大戰,很多蒙古部落,都響應大周的號召出軍。

包括宰賽和蠻軍作戰,也是受大周的請求。

除了粆花。

蒙古部落基本都不願意為蠻族作戰,乃至宰賽,雖然靠著叔爺的支援重新掌握了部落。

但是對於蠻族的恨意卻消除不了。

賈鑑一路拜訪蒙古部落,見到了宰賽。

本還是中年的宰賽,神色猶如一名老人,不等賈鑑開口,主動告知對方。

“因為我叔爺的原因,我無法出兵蠻族,但是我支援你們,同時會讓喀爾喀部的臺吉們,不會協助蠻族。”

“辛苦大首領了。”

賈鑑感嘆道。

大首領。

好久沒有聽到這個稱謂。

原來喀爾喀五部的共主,宰賽不想談此事。

草原上是無形的戰場。

金江軍和蠻族,雙方雖然大軍未動,其實戰爭已經開始了。

而朝廷上也是如此。

在忠順王的鼓譟下,舉報金江軍謀反,京師雖然不明情況,卻不敢疏忽,下令戒嚴。

北京城已經靜街,開春的夜色下,特別的陰森和淒涼。

各坊之間都有兵丁,杜絕有行人。

正街上的商戶林立,門外都掛著燈籠,燈光昏暗,在屋簷下晃動。

微弱的燈光下,可以看見各街口的牌子上,貼著木板印刷的戒嚴告示。

大周立國之初,夜間是不讓行人走動的。

後來官員宴請多了,皇帝下令商戶都要在門頭掛上燈籠,以便官員們歸家。

商戶們的不滿不提,倒是方便了更夫。

梆子聲在風裡消散。

流民在北京討不到生路,但是訊息的阻塞,京城的城牆外,災民和乞丐越來越多。

已經高達了十幾萬人,因為沒處收容,很多湧進京城,還未來得及被驅趕出去的流民們。

睡在街道兩旁的屋簷下,不知道多少人在嚴冬的酷寒下,不知不覺間失去了性命。

現在天氣開始好轉,但是京城裡的民夫,每天天未亮時,仍然一車一車的屍體,往城外的荒坡運去。

逃得過凍死,卻逃不過餓死,病死。

朝臣們上朝的時候,看不見屍體,也就不會上疏,京城府尹也就不會受到問責。

趁著朝官上朝前,把流民中的屍體運出去,估計是京城府尹最上心的大事。

所以百姓的死亡,當權者們不知道,或者說當做不知道。

在兵馬司的配合下,京城還是掩飾出了太平景象。

那些離皇城近的府邸中,歌舞昇平,用鑼鼓,絲竹,象牙拍板,婉轉低唱。

有時歌聲細得像一絲頭髮,似有似無,鳥鳥不斷,在彩繪精緻的屋樑上盤旋。

引得人們紛紛喝彩。

寧國府的府邸之大,哪怕此處的屋子這番的喧鬧,倒也傳不到街道上。

因為京師戒嚴,各家子弟不得遊玩玩曠朗,又不得觀優聞樂作遣。

賈珍如何按捺得住寂寞。

他出面組織下,各家的子弟皆來他這裡玩。

這些來的皆系世襲公子,人人家道豐富,且都在少年,正是鬥雞走狗,問柳評花的一干遊俠紈袴。

因此大家議定,每日輪流做晚飯之主,不便獨擾賈蓉一人之意。

於是寧國府天天白日宰豬割羊,屠鵝戮鴨,好似臨潼鬥寶一般,都要賣弄自己家的好廚役好烹炮。

晚間或抹抹骨牌,賭個酒東而已,公然鬥葉擲骰,放頭開局,夜賭起來。

主家如此,下人們竟然紛紛跟著發財。

世家子弟出手大方,家裡的下人,藉此各有些進益,巴不得一直如此下去。

如此的敗壞風氣,下人們倒是守口如瓶,外人皆不知一字。

邢夫人的胞弟邢德全,只知吃酒賭錢,眠花宿柳為樂,只要說幾句恭維話,手中就肆意撒錢,也不論對方的身份是誰。

喜歡喝酒的就稱對方是大才,不陪他喝酒的則不去親近。無論上下主僕皆一視同仁,無貴賤之分,因此都喚他“傻大舅”。

原來還有個呆霸王,兩人湊成一對活寶,不過呆霸王離開了京城,只剩下傻大舅。

吃酒的吃酒,賭牌的賭牌。

唱完了戲的孌童們,則陪著人們喝酒刷牌,伺候著眾人。

“舅太爺雖然輸了,輸的不過是銀子錢,並沒有輸丟了那玩意,怎就不理他了?”

為了孌童爭風吃醋,有人解圍說了一句,立刻引得鬨堂大笑,也沒人在在意了。

私下間的粗鄙,下流,猥瑣的真實面貌,而這些人卻都是大周的統治階級。

他們有時候撞見人可憐,往往出手闊綽。

這些對他們無關輕重的銀兩,能讓受了恩惠的百姓足夠豐衣足食,獲得對方的感恩戴德。

可是。

京城外有十餘萬的流民,哪怕越來越多的幸運兒,終於聽到了好消息,往山東趕去。

但是各地絡繹不絕的趕來京城的流民,反而讓京城外的棚戶區越來越壯大。

賈珍上面沒人管,加上有抬舉平遼侯之功,這些年越發的放縱了起來。

雖然寧國府不堪,但是寧國府有權。

陳德言有他的門道,雖然京城戒嚴,仍然見到了寧國府在外修建的家廟,裡面修道的賈敬。

然後先後拜訪了榮國府,寧國府,錦鄉侯府,史府,王府等勳貴家族。

在陳德言的努力下。

和平遼侯相近的勳貴們,不再憂慮金江鎮的形勢,會否真的陷入死局。

忠順王的奏疏到了京城,而陝西官員的奏疏,更是一封接一封的送入京城。

從原來的遮掩太平,到現在的告急求救,形勢惡化的速度,令朝臣們側目。

朝廷終於開始正視起了百姓們的訴求,以百姓們的起義,逼迫朝廷不能不重視。

民亂雖然混亂,而陝西地方的文武官員更為混亂,軍戶敗壞,無兵可制。

皇帝氣憤的招來劉一儒等大臣。

他費盡心思,親政以來極為勤政,為何卻一事接一事,事事都不能平。

陝西稅賦不減,熬過惡劣的局勢後,再開始賑災,免除百姓稅賦,大家都熬一熬。

可是任誰沒有想到,百姓卻不願意熬。

眾人無視多年的民亂,逐漸影響到國勢,而偏偏忠順王急奏,金江軍造反。

京師戒嚴數日以來,平遼侯又送來了奏疏,還有原來遼東都司的官員們。

“平遼侯說忠順王汙衊他,但是海州城他是不是派軍入了?”

皇帝質問道。

劉一儒派人審問過從遼東放回來的官員們,因此上前一步回答。

“金江軍的確已經入了海州。”

“放肆。”

皇帝大怒。

手中平遼侯的奏疏,也被他扔到了地上。

此舉和造反又何異?

“朕親政以來,平遼侯從未歸京敘職,我要命他歸京,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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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恨恨的說道。

劉一儒負責國家大事,身上承擔大任,不敢讓皇上率性而為。

金江鎮勢大,聽調不聽宣已成為了眾人都知道的默契。

如果是國勢正強的時候,當然不會如平遼侯所願,可是現在國家困頓,無法壓制對方。

而忠順王偏偏選擇此刻激反對方,劉一儒深深的不滿。

“皇上息怒。”

劉一儒苦口婆心的勸戒。

“陝西民亂蔓延,必須阻止,否則會成為大害,現在改考慮詔安亂民。

以朝廷之威嚴,必定能成,再分派各地屯民,解決了民亂之事,才是對付金江鎮的好時機。”

其餘的大臣,紛紛認可劉一儒的言論。

國家實力不足,無法同時應對,只能先一件一件來處理。否則就算認定平遼侯謀反,朝廷又能如何呢?

難道為了對抗金江鎮,放任民亂嗎。

遼東畢竟是邊患,而陝西民亂不同,孰輕孰重當拎得清楚。

遼東放棄了,大周還是大周。

而任由民亂壯大,卻不去消滅,自古未有之策,只怕大周有亡國之危。

這是常理。

皇帝雖然氣憤,剛才所言更是氣話,經過大臣們的安撫,才冷靜下來。

心中越發痛恨。

亂民不忠君,平遼侯也不忠君,否則哪裡有這些危害出現。

果然。

不幾日,正如陳德言向各家所言,朝廷竟然斥責了忠順王,安撫了平遼侯。

既然選擇了安撫平遼侯,那麼海州之事就不是謀反。

大牢中的賈雨村,因為賈府的關係,很順利的就放了出來,並保下了品級,不過遼東是回不去了。

離開大牢的賈雨村,不但沒有喜悅,反而皺眉苦思,倒不是失去了實職。

當初撫順的碼頭上,他心中慌亂,不知前程,而平遼侯的神色卻絲毫沒有變化。

他的信心來自哪裡?

現在真如他所言,自己無礙,那麼他是怎麼料到的呢?

難道他一早就在關注國內的民亂,所以很早就收到了訊息,並且做出了佈置嗎?

越是這麼想,賈雨村越驚悚。

平遼侯讓他去福建,那又是為了何事呢?

此事不清不楚,賈雨村想不透,幾日不曾出門,猜測平遼侯的真實用意。

金江鎮是不是謀反。

這件事說不清。

作為當事人,賈雨村比國內的人看得更清。

雖然平遼侯嘴上一直說忠義,但是真的眼裡有朝廷嗎?

各種思路在腦海中剝析,賈雨村開始擔心起,自家女兒和平遼侯之弟的親事。

金江鎮尾大不掉,他不懼,但是金江鎮造反,他懼。

直到一名客人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