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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賈府落子

“天下強兵勁馬盡入賊寇之手,賊騎兵數萬為一隊,飄忽若風雨,過無堅城。”

程之信自從被封侯爵,說起話來也文縐縐。

言必稱本侯。

只有從遼西帶來的老部下,才知曉程之信的心意。

畢竟平遼侯的事蹟擺在那,誰不想成為第二個平遼侯,今日的保國公。

朝廷下旨,讓程之信北上剿匪。

程之信不願意,下面的將領們也不願意。

作為賊軍的老對手,他們深知形式不同往日,以前是他們追著賊軍打,現在去打賊軍,純屬肉包子打狗。

“官軍但尾其後問所向而已,卒或及之,馬隤士飢。”

眾將鴉雀無聲。

良久。

“頭,咱們打還是不打?”

程之信無言。

心裡生氣,語氣不善。

“打你個頭。”

眾將恍然,心裡這才松了口氣。

這就對咯。

打仗可以,送死不行。

賊軍現在兵強馬壯,武器精良,別看朝廷什麼多少面圍剿,多少兵力。

打仗哪裡是這麼輕易的事。

就賊軍手裡的幾支“死”兵,那被鋒利的槍頭捅入胸膛,眼睛都不眨的反殺對面的悍兵,誰敢與之捉對廝殺?

還有那不論眼前刀山火海,皆視死如歸的騎兵,猶如城牆一般的衝撞,誰能擋得住?

“可咱們怎麼向朝廷交差呢?”

“湊五千兵應付。”

程之信早就想好了主意。

自從當年虎口逃生,開始就地打糧,透過招降納叛,招募流民青壯拼湊起了十餘萬大軍。

現在的程之信,膽子越發的大了,已經不把朝廷的旨意放在眼裡。

以前盼望的馬上封侯,前些日子夢想成真,竟讓他越發的驕縱。

自己手裡十餘萬兵馬,天下盡可去得。

就是那平遼侯,手裡兵力也不過如此。

自己坐擁湖廣,論人口糧食遠超過平遼侯,加以時日,程之信如此想到。

雖然目前的湖廣,並不歸屬於他,但不妨礙他把湖廣當做自己的地盤。

誰讓湖廣境內,他的勢力最強呢。

不過熱血上頭的程之信並不傻。

現在不是和朝廷翻臉的時候,唐清安擁有金江鎮多年,都不敢成為第一人。

程之信同樣如此。

所以一邊湊了五千老弱應付朝廷了事,一邊上疏朝廷,說自己手裡人馬三十萬,需要足夠三十萬的糧餉兵餉才能發動。

不然他也彈壓不住,鬧不好反而生變。

算是半威脅朝廷。

三十萬的糧餉。

朝廷要是拿得出,也不用指望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程之信。

而且朝廷給程之信的兵額才兩萬五千名。

他擅自擴張,已經是罪大惡極,居心叵測。

人心散了。

隊伍就不好帶了。

至理名言。

驕橫跋扈,不為朝廷所用的將領,不光是程之信,很多地方的大將,也開始擁兵自重。

例如固原總兵劉明先,寧夏總兵李堅等。

這些將領,比流民的危害還要大。

流民軍的危害,是外部的威脅,朝廷可以用自身的力量去對抗,哪怕自身的實力弱小。

而這些內部將領的自立,不但削弱了朝廷的實力,又藉著朝廷的名義,大量侵害地方。

侵害了地方,獲得的利益肥沃了軍閥,卻讓朝廷失去了人心。

不但如此。

例如湖廣,本來還可以向朝廷提供兵額糧食,卻被程之信霸佔,也因為程之信的舉動,讓湖廣的力量平白消耗。

換句話說。

內部這些擁兵自重的將領,讓本來還有餘力的朝廷,直接失去了力量。

如果沒有這些擁兵自重的將領。

各地還能自保。

導致的結果是,流民軍還未侵入的地方,本來還可以遠遠不斷支援朝廷,卻陷入了癱瘓。

例如四川。

只憑藉四川本土的力量,是可以應對田永命的威脅,偏偏還有那些擁兵自重的將領。

相當於四川流著血和田永命打仗。

這種情況怎麼打的贏。

見田永命勢大,那些將領又直接投靠了田永命,加速了田永命割據四川的態勢。

四川周邊的雲南貴州。

有大量的土司。

大周承襲大明,認可土司自治。

此舉是參考漢唐歷史。

治理土司,費力不討好。

所以從明朝開始,朝廷只要各地的土司,遵守大周的旗號,就任由土司在自己部落作威作福。

只要土司不做亂,部落自己內部的事,大周官方不參與。

有些土司樂於現狀,有些土司心中不忍,主動學習道學,在自己的部落建立書樓。

大周的儒學,先不提西方。

只論東方。

一直是最先進的學問。

道學起碼對百姓是最好的。

要求統治者講究仁德,有仁德的統治者,才是天命所歸,以道德人心約束統治者。

那麼不在乎道學的統治者是什麼樣子的呢?

參考各地的土司。

有良知的統治者,必然會接納道學。

例如雲南的麗江王。

麗江王是木姓土司,木姓是大明太祖皇帝親賜,封麗江軍民府世襲知府。

木姓土司世代從習道學。

所以領地內吸引了大量的人口投奔。

到了今時今日,已經是雲南最有影響力的土司,不但如此,也被烏斯藏人稱為薩當汗。

麗江王去世後,他的兒子同樣心向大周,藏書萬卷。

請漢人儒者來麗江給子弟們授課。

建立玉嵩書院興教化,修萬卷樓,以滿足家族子弟學習漢文化的需求。

此舉也引起很多土司的不滿,認為木氏他們是叛徒。

因為木氏土司的樂善好施,導致他們自己手裡的族人,只要有機會就會投奔。

還有就是昆明。

大量的人口,最多的還是投奔到昆明,漢人的官府。

三宣六慰降了又叛,叛了又歸。

就是他們不願意眼看著自己奴隸主的權利日益消減,可又無可奈何的抗爭手段。

大明是不耐煩治理土司的。

因為求著對方,為他們帶去道學,對大明沒什麼好處,還容易引起反抗。

大周同樣如此。

就是這種消極的態度,道學仍然在雲貴日益強盛。

道學的強盛,代表了土官統治合理性的消亡。

讓流官地區開始變多。

是一種大勢。

例如麗江,已經不再是當年純粹的土官自治,而是土流結合的半自治態勢。

木氏掌握了族人的話語權,流官掌握了軍民府的治理權。

這一切。

當田永命抵達了四川,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竟然還有這麼殘忍的事?”

看見土司們的做法,田永命不可置信。

他是誰?

他是造反頭子。

“俺們還是別管吧。”

其餘的流民軍頭目,為難的說道。

朝廷都不管,他們當賊寇的來管,豈不是笑話。

“你懂個錘子。”

田永命鄙視道。

這些土司作威作福,不遵守王化,行事殘暴,在他眼裡,那些土民都是他的潛在支持者。

這種環境下,造反有理。

他就不信了。

自己掀不開這片天。

龍在前要掀大周的天,自己不能落後他。

在中原自己是贏不了他了,這裡倒是自己的天地。

造反還不簡單。

殺土司,分財物,收百姓。

三板斧的手段亙古不變。

殺土司。

土民們會反抗嗎?

會的。

大字不識,不懂道理,習慣了遵守土司的命令。

但是土司打不贏田永命呢。

三板斧下來。

土民們就改變了態度。

日子還能這麼過。

原來以前早就該反抗了。

反抗的不是田永命,而是土司。

從四川到貴州,從貴州到雲南,甚至烏斯藏南部。

田永命勢不可擋。

根基牢固,竟然比中原的新王都還要穩。

心滿意足,成就高漲。

自信的他,登基做了皇帝。

訊息傳開後,還在河南的新王龍在前,當眾大聲嘲笑老夥計。

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

在這片土地上,根存了上千年的土司,土崩瓦解,為後來的改土歸流打下了根基。

論起在地方的支援,哪怕新王所佔的土地人口十倍于田永命,但還真不如田永命在雲貴川的威望。

田永命手裡的隊伍,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大量的土民加入,讓軍隊堅韌不拔。

唯一的缺點。

雲貴川人口不豐,物產不足,特別是雲貴,太過貧瘠了,無法供養大軍,需要四川一地供養。

一年的時間。

大周南北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北方不提。

西南不提。

南方的廣東,集數省之力,打敗了英國,徹底讓西方的國家認清了現實。

因為西方的幾個國家,都被打敗。

所以今日的廣東福建,形勢反而安穩了。

然後就是江淮,金陵等東部地區。

靠著手工業的興盛,工業品的壟斷,雖然國內的商貿受到影響,但是國外的海貿卻日益繁榮。

這片地區需要濟州島,而金江鎮也需要這片地區和諧安定。

當地的核心權貴。

四大家族的政治力量,開始返回金陵。

帶動了依附他們的家族。

甄家被抄家,但是族人廣盛。

例如賈府。

在金陵有十二支族人。

王子騰居中聯絡,拉攏當地的節度使,又恢復民兵鄉兵,自保家鄉。

此舉受到唐清安的支援。

要為遭受戰火波及的中國,留下一片淨土。

這片淨土。

不但儲存了中國先進的生產力,但也不可避免的,讓舊有勢力殘喘了下來。

有利有弊。

在唐清安看來。

為了保住先進的生產力,可以忍受這些舊勢力的存在。

因為有時候,是分不太清楚的。

讀書人是不是舊勢力?

先保後治。

定下了調子,然後就是拉攏王子騰他們。

現在雙方合作各取所需。

但是東部地區,日後必定是要重歸天下的,不可能任其自立。

能不能和平的接收東部地區,就靠他們雙方的信任。

信任是什麼?

政治交換。

賈探春生了個兒子,這個籌碼可以讓賈府安心,卻不能讓王子騰滿意。

終於。

薛寶釵懷孕了。

得知訊息的王子騰,才終於舒了口氣。

金陵。

王子騰收到妹妹薛姨媽的口信,關於金州薛寶釵的書信,其中平遼侯的善意等等。

“你就這麼認定朝廷必亡?唐清安必定能坐天下?”

史鼐笑道。

他的弟弟史鼎,不願意背叛皇帝,留在了京城,但卻支援大哥帶領族人回金陵。

思來想去,弟弟留在京城,對家族是有好處的。

唯一的危險,就是史鼎。

萬一真有那天。

史鼎很難從叛軍手裡逃出生天

王子騰點點頭,沒有否定。

“朝廷已經失去了人心,人心才是朝廷的根基,失去了根基,朝廷就完蛋了。”

“賊首的新王,有坐天下的資格,但是他遇到的是唐清安。”

聽到王子騰的話,史鼐點了點頭。

唐清安有今日之勢,當年自己可沒少出力。

想到這裡,史鼐茫然。

自己做的對還是錯?

“賊首目前看起來得勢,但是根基太淺,軍隊太雜,反而因為地盤大,分散了力量。”

“金江軍積蓄多年,又是百戰老兵,又比如金陵,是傾向唐清安,還是傾向賊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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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唐清安。”

史鼐肯定道。

“唐清安從國內各地收攏流民多年,又和國內保持了千絲萬縷的關係,真到了那天,唐清安大兵所致,各地官員勳貴多半出城相迎,百姓樂於接受。”

“人心所向啊。”

“對。”

“這就是人心的力量。”

“朝廷的人心,已經轉移了,而大部分轉移到了唐清安的身上。”

王子騰嘆道。

“有時候令人驚悚,唐清安到底是不是人,如此佈局天下的手段,論眼光之深遠,恐怕無人能其左右。”

“可不能小瞧他。”

史鼐說道。

“當年可是他第一個提出,以海制蠻的人。”

“以後能不能保住家族富貴,就看今日的手段了。”

王子騰無奈道。

作為勳貴,他當然不願意朝廷亡。

但是無可奈何啊。

史鼐看著王子騰裝模作樣,只覺得好笑。

多久了?

王子騰那時候就把王家的女人送到金州,抱著什麼心思?

賈政不是傻子。

賈赦不滿意王子騰,也不滿意賈政,重心更放在自己的勢力上。

平安節度使以剿匪的名義,帶領幾千兵撤到山東徐州一帶,還有京營遊擊謝鯨,帶領兩千兵撤到淮安一帶。

賈赦的圖謀可不小。

王子騰落子金州,卻不小心被賈赦落子兩枚,賈府的話語權,在金陵直接超過了王府。

到底是賈府啊。

根深蒂固,輕易一發力,就讓王子騰應對不來。

一門兩開國國公,勳貴的旗幟。

最南邊的還有粵海將軍呢。

只要賈府一封書信,就會支援賈府的行動。

比起王子騰在意金州借勢攀登,賈赦更看重賈府在國內自身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