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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澤被其人

天還沒亮, 龍爪峰六合寺的大門就被敲得砰砰響。

老和尚年紀大了, 正準備起來做早課。他聽到聲音身體一哆嗦, 跌跌撞撞地去開門, 結果寺院山門年久失修,經不起這樣大力的捶打,直接散架了。

一群凶神惡煞的錦衣衛衝了進來。

“這是——”

老和尚看到打頭的那個穿著從三品武官的服飾,立刻閉上了嘴。

那武官一張國字臉,鬍鬚花白, 舉步沉穩,周身威勢十足。

他審視著老和尚, 目光冷厲。

老和尚心驚肉跳,卻不得不擠出笑容, 顫巍巍地合掌宣了一聲佛號。

對方厭棄地轉過頭,緩步走上石階, 右手搭在了佩刀上。

寺廟後院裡傳來了吵嚷聲,以及兵器撞擊的打鬥聲響。

這些錦衣衛武功都不低,留宿六合寺的江湖人倉促迎敵,居然一時脫身不得,他們惱怒萬分地揮砍著兵器, 廂房裡的床榻案几紛紛遭殃。

老和尚跟著武官來到後院時, 正看到滿地都是破碎的窗戶,錦衣衛圍著六七個江湖人在空地上混戰不休。

“阿彌陀佛!”老和尚心痛得直唸佛。

這可都是錢!江湖人沒有賠錢的習慣,錦衣衛就更不會了!

六合寺裡的和尚沙彌也被驚動了,有的躲在屋子裡不敢露面, 還有人剛打開門,就被錦衣衛的刀逼了回去。

小沙彌個子矮身體靈活,一低頭就鑽了出來。

老和尚大驚失色,連聲叫著這是他小徒弟,刀下留情。

武官一揮手,追著小沙彌的錦衣衛便收了手。

小沙彌像兔子似的躥到老和尚身後,這才敢伸頭張望四周。

這時後院空地上的打鬥也臨近終結,武功差的已經被錦衣衛抓了起來,只剩下兩個使鉤鎖的人還在纏鬥。

四面還有錦衣衛帶來的兵卒,彎弓搭箭將院子包圍了。

“羅門雙鬼,半月前在運河上殺了三個船伕,劫銀百兩。半年前在滄州殺人越貨,將一家十幾口人都滅了門。自你兄弟二人出現在江湖上,每年都有百姓遭難,前後死傷者已逾百人……”

那武官邁步走近,他說話的時候腔調拖長,像是刻意打著官腔。

兩個用奇門兵器的人目光一閃,不約而同地大喝一聲,雙雙暴起,撲了過來。

武官後退了一步。

羅門雙鬼冷笑連連,挾持了這個當官的,還愁不能脫身?

另外幾個被擒住的江湖人聽到“羅門雙鬼”這個諢號神情立刻變了,顯然不知道住一個院落廂房的江湖同道就是惡名昭著的羅門雙鬼。

朝廷雖然發了通緝文書,但是羅門雙鬼手下從來沒有活口,苦主不能指認,城門口的畫像都是由他人轉述畫出來的,並不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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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的人這麼多,大家額頭沒寫著字,遇到了也只曉得是同道,連對方是正道還是邪派都不能確定。反正不熟悉的人,彼此都很警惕,走路都是遠遠避開不打照面的。這會兒猛地聽說了羅門雙鬼的名號,這些江湖人的臉色全黑了。

他們不是害怕羅門雙鬼,而是事情難了。

——朝廷抓捕江洋大盜,他們正好趕上了,這不是倒黴嗎?

最輕也得蹲大牢,運氣不好的話可能被錦衣衛順手砍了。

其他衙門還會講道理,錦衣衛就很難說了。

眼見羅門雙鬼衝向了那個當官的,這幾個江湖人立刻叫了一聲不好,這人的官職似乎還不小,要是死了事情就鬧大了!

說時遲那時快,羅門雙鬼賴以成名的鉤鎖已經勒上了武官的脖子。

“噗。”

鮮血直飆,直接噴到了寺廟的院牆上。

死的不是那個武官,而是羅門雙鬼裡的其中一個。

他睜著眼睛,鉤鎖咣噹落地,鮮血就是從他胸前噴出來的,從右肩到左腰橫著一道巨大的傷口,整個人幾乎被斬成了兩半。

屍體噗通一聲倒在地上,像是個不斷冒血的皮口袋。

羅門雙鬼裡剩下的那個人驚怒得大叫一聲,揮鉤猛劈。

只見青光一現,握著鉤鎖的臂膀就飛到了半空中——這次眾人都看清了,動手的正是那個之前打官腔的武官。

他神情冷淡,手按佩刀。

因為動作極快,沒有人看到他是怎麼拔刀的,甚至連那柄刀什麼模樣都沒人知道。

院落裡迴盪著淒厲的慘叫聲。

聲音傳得極遠,墨鯉在山門外面都聽到了。

沒錯,他們下了龍角峰,轉轉悠悠又回到了最初進山的龍爪峰——“孩子”塞回靈穴裡了,太京龍脈的老家也看過了,接下來自然要去厲帝陵查探一番。

墨鯉以為厲帝陵在上雲山深處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結果不是。

孟戚篤定地說,厲帝陵就在龍爪峰。

本地龍脈自然不會搞錯,墨鯉從前在歧懋山的時候,雖不知道自己是龍脈,但是地底哪裡有礦哪兒有大墓他是知道的,當時他還以為這是“靈氣”探查出來的,結果出了竹山縣就不好使了。

陳厲帝有好些個疑冢,都分佈在太京附近。

即使是疑冢,也有模有樣,據說頗具風水之勢。

龍爪峰地勢最低,山路也好走,基本見不到什麼猛獸。尋常人進上雲山遊玩,多半來的就是這座山峰,估計不會有人想到厲帝陵竟然會在這裡,陵墓上方就是六合寺。

墨鯉一晚上在山裡走了個來回,縱然內功深厚也覺得有些疲倦。

原本想著索性給點香火錢,進寺廟住下,沒想到剛靠近山門就聽到了裡面的慘叫聲。

山風一吹,有淡淡的血腥氣飄了過來。

“官府的人。”孟戚語氣變了。

為了防止抓捕的江洋大盜跑了,錦衣衛事先守住了各處道口,還有人站在屋頂上,孟戚一眼就認了出來。

錦衣衛那身官服特別顯眼,墨鯉飛快地扣住了孟戚的手腕,還抓得死死的。

孟戚:“……”

呃,不能怪大夫。

看到錦衣衛衝入寺中打打殺殺,這是怕他觸景生情再次發作。

“我沒事,那小東西還在呢!”

走了一趟龍角峰,那種煩悶的情緒消失了不少,再說大夫還給了一顆寧神丸,吃下去還沒過兩個時辰呢?

墨鯉卻不肯鬆手,堅持道:“一起去。”

孟戚默默跟著墨鯉潛入了六合寺。

山中樹木眾多,躲藏不難,結果因為兩人非要在一起的緣故,耽誤了一點工夫才來到寺廟後院。

羅門雙鬼已經有一個死透了,另外一個也被點穴止血後拖到了旁邊。

六合寺裡的人被錦衣衛陸續帶了出來。

是和尚就查度牒,留宿寺廟的人則查路引。

如果是別的地方,寺廟或多或少都有僧人沒度牒,是經不起細查的,然而這是太京,天子腳下,六合寺就屬於老老實實的那一類,連寺中的小沙彌都有一張不正式的文書,證明成年之後就會剃度,現在是半個出家人。

落在六合寺頭上的,最多就是個因為疏忽,收容江洋大盜的罪名。

況且這點也是可以辯駁的,出家人慈悲為懷,哪有把人拒之門外的說法,只要施捨幾個香火錢就能住進來。又不是開客棧的,還要檢視路引,不管哪家寺廟都沒有這個規矩。

老和尚暗暗打定主意,如果這些錦衣衛要追責,他就扯著嗓門喊冤。

結果那個武官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信步走到屬下搬來的椅子上,一撩衣袍大刀金馬地坐下了,彷彿要把六合寺當做審訊犯人的地方。

屍體還留在原地,牆面跟地磚上都是血漬。

寺院裡的人瑟瑟發抖,還有膽小的和尚嚇得尿了褲子。

墨鯉微微皺眉,顯然對這種做法有點介懷,但他不知道死的人是誰,也不知道錦衣衛為什麼要在六合寺裡行兇,就屏住氣繼續看了下去。

這時他感覺到孟戚的右手輕輕一動。

孟戚抬起空著的左手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墨鯉最初不明所以,等看到孟戚使了個眼色,加上他鄭重的表情,這才隱約意識到了什麼,連忙轉頭朝場中的人看了過去。

六合寺裡的和尚不會武功,那幾個江湖人比較尋常,錦衣衛的實力倒是還行。

墨鯉的目光掃過一個埋著腦袋不停發抖的書生,最後停在了那個靠坐著的武官身上。

墨大夫見過的齊朝武官不多,劉常算一個,劉將軍也是一個,另外就是在筇縣皇陵遇到的守軍了。儘管都是做官,可是人跟人差得遠了,劉將軍一身的氣勢,看著就是戰場上拼殺出來的,說話做派都跟一般人不同,算得上是鋒芒畢露。

眼前這個披著錦衣衛大氅,品階看著不低的武官,卻是另外一種令人忌憚的感覺。

乍一看,只覺得這人陰惻惻的,不像個好人。

仔細觀之,又發現這人分明生著一張相貌堂堂的國字臉,很有官威。

俗話說相由心生。

儘管相面之說十句裡面有九句都是方士胡扯出來的,一個壞人不見得就長著一張壞人臉,不然也沒有何來道貌岸然這一說了,可是剩下的十句話裡面剩下的那句還是有根據的。

那些汲汲營營的人,沒辦法養出狂放不羈的氣息,整天算計的陰毒小人,眼神總要洩露出一兩分心思。

這個武官的奇怪之處,就在於他兩種氣息都有些違和。

——就跟裝出來的一樣。

墨鯉還在凝視對方,忽然感到孟戚翻過手掌悄悄撓了下自己的掌心。

“……這人是誰?”

墨鯉嘴唇微動,用細若蚊吶的聲音問。

他隱約覺得孟戚不高興,可能是因為自己盯了那個人太久。

怪了,明明是孟戚讓他打量對方的!

“他武功很高,大夫發現沒有?”孟戚回答,他心裡很不痛快。

幽魂毒鷲薛庭年輕的時候長得不錯,可是認識大夫很久,孟戚越想越覺得心塞。錦衣衛這位副指揮使武功很高,大夫認真看了很久,孟戚也不大高興。

歸根究底,都因為這些人太年輕。

還都不是一般人。

不過——

孟戚一想到這個武官的愛好,就鎮定了。

“咦?”墨鯉被孟戚一提醒,這才發現那人似乎像是身懷武功。

可是到底多高,他完全看不出來。

這很不尋常,內功高手一般都會有各種特徵,比如神清目明,比如太陽穴會微微鼓起,有時候步伐舉止也會切合所學心法,看起來不緊不慢,頗有禪意道境。

凡是看不出來的,不僅是返璞歸真,還可能經過了特意掩飾。

比如秦逯,老先生看著普通,可是他精神氣那麼好,一看就知道不尋常了。要徹底掩飾就要佝僂背,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眼神沒精打采,說一句話喘兩口氣——這麼裝挺累的!武林高手一般不這麼幹,除非是去坑人。

墨鯉只認識一個自帶隱匿氣息的人,那就是孟戚。

不過孟戚是龍脈,跟人不一樣。

墨鯉覺得這個武官應該沒有類似的天賦,那就是特意掩飾的了。

——難怪一會兒覺得是陰毒小人,一會兒又感到官架子十足,恐怕都是面具。

墨鯉側頭問:“你怎麼知道?”

孟戚感到氣息近在咫尺,脖頸與臉頰都被吹得癢癢的,他心猿意馬起來。

墨鯉:“……”

墨大夫冷著臉想,孟戚大約是忘了手腕還被自己扣著,這樣明顯的變化是人類所說的公然冒犯?還是花心?明明他們在說正事,討論那個武功很高的傢伙,怎麼忽然就“意動”了?

“你在想誰?”墨鯉冷不防地問。

“大夫……”孟戚脫口而出。

墨鯉的眼神稍微緩和,然後轉念一想。

不對,天都要亮了,想那種事正確嗎?

孟戚坦然相望。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想想又怎麼了?他又沒有隨便想別人,難道還要分時辰,太陽昇起來就不準想?

兩人對峙的時候,錦衣衛已經在查問寺院昨晚有無外人出入,有沒有看到什麼異象。

上雲山昨日傍晚忽生異象,幾乎籠罩了大半個山頭,這件事六合寺裡的人根本不知道,一來是雲霧瀰漫的範圍不包括寺院,二則身在山中,不清楚這次“吉兆”的轟動程度。

傍晚掃山門的小沙彌被推了出來,他搖頭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倒是那些江湖人,猶豫著說出夜裡隱約看到兩道人影,輕功很高。

“好像朝著山頂的方向去了。”

他們言辭振振,錦衣衛們卻有些踟躕。

“稟告同知,您看這事……”

“再查。”武官扔出一句硬梆梆的話。

他的屬下顯然不情願了,低聲道:“指揮使故意委派您接這棘手的活,兄弟們誰不知道?不說別的,讓咱們的指揮使上一趟龍爪峰,他願意嗎?己所不欲,還要強加於人!依屬下看,咱們再抓幾個像羅門雙鬼這樣的江洋大盜,在龍爪峰附近巡查巡查也就是了,不必往深山走。”

武官斜睨了他一眼,淡然問:“你怕死?”

“瞧您說的,誰不怕死?”

武官聞言並沒有發怒,反而點頭道:“既然如此,就讓這裡的和尚收拾收拾,我在這裡住一天。你們再去四周看看,遇到棘手的派人告訴我。”

那錦衣衛大喜,連忙把命令傳了下去。

“還有,把人犯押解進京。”武官吩咐道。

“這個……關咱們那裡?”他的屬下小心翼翼地問。

錦衣衛治下的牢房才嚴密,普通的大獄關不住武功高的江湖人。

武官不悅地說:“什麼我們那裡?詔獄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嗎?”

“是是,這就廢了武功丟進京城治街衙門。”

那幾個江湖人立刻被拖了起來,他們驚恐著掙扎質問,卻聽武官阻止道:“這些傢伙你們帶了做什麼?放下,近日到京城的江湖人要多少有多少,全部抓了關進去,牢房都塞不下!難道朝廷辛辛苦苦抓了這些江湖鼠輩,就為了給他們供一碗牢飯?”

眾人訕訕地笑著,只帶著一死一昏迷的羅門雙鬼走了。

轉眼寺廟裡的錦衣衛就走了大半。

孟戚看著他們離開,神情莫測。

墨鯉怕他再次發病,岔開話題道:“羅門雙鬼你聽說過嗎?”

“在雍州的城門口看過通緝文書,搶劫財物殺過不少人,如果罪行不是假的,算是死有餘辜。”孟戚回憶了一下,只說他記得的部分。

墨鯉端詳著那些江湖人的反應,發現他們聽到自己不用被抓走,紛紛松了口氣,一點都不在意被帶走的“羅門雙鬼”是生是死,望向那武官的眼神也變得友善多了。

然而武官卻沒有跟他們和氣說話的意思,他一揚手,示意屬下帶了個江湖人過來。

武官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人,冷聲問:“你們來太京是為了尋找寶藏……”

那些江湖人立刻露出了警惕神色,同時還有一絲憤慨。

“哪個狗娘養的亂嚼舌頭?”

“胡說!”

他們反駁著,看神情很是痛恨洩露訊息的江湖同道。

居然把這件事告訴了官府,這不是添亂嗎?

“……你們在雍州把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話傳得江南那邊都知道了。”武官用佩刀拍了拍那人的後背,打著官腔說,“現在都上達天聽了,爾等草民,還敢狡辯?”

墨鯉一愣,上達天聽?

隨即反應過來,哦,這說的是皇帝陸璋都知道了。

那武官看起來也沒用力,被他刀鞘拍到的人卻結結實實地趴在了地上,掙扎著想起來,奈何除了四肢之外身體動彈不得,遠看就像是一隻划水的蛙,顯得十分滑稽。

“你們以為這是哪裡?天子腳下,龍氣所在,居然這般放肆,實在是找死。”

“……”

墨鯉有些不悅。雖然知道人們是習慣這麼說,沒有別的意思,但是天子腳下什麼的——分明是太京在上雲山腳下!皇帝與龍沒有半文錢關係,龍氣就更不搭邊了。

武官說的那些話,孟戚半個字都沒放在心上,只因曾經在朝廷裡天天聽日日聽,早就無所謂了。

“你見過這個人?”墨鯉肯定地說,因為孟戚顯得過於冷靜,一點都不著急,好像要看這個武官想做什麼似的。

孟戚的右手再次動了動,低聲道:“他是錦衣衛副指揮使宮鈞。”

“副指揮使?不是被你殺了?這是後來升任的副指揮使?”墨鯉還記得這事。

那個副指揮使帶著錦衣衛搜刮了孟戚在山中隱居的屋子,挖走了靈藥,小沙鼠大約是他們不經意間隨手弄死的,估計都沒想到那是孟國師養的寵物。

“錦衣衛有一個指揮使,兩個副指揮使。副指揮使的官職是從三品的同知,這就是剩下來的那個。”孟戚想了想,補充道,“當年我闖進北鎮撫司殺人,他挺狡猾的,見一招沒有攔住我,就自己飛跌出去了,吐了很多血裝得特別像是被我重傷。”

“……”

“運氣也好,挖參結仇都沒他的份。”孟戚冷哼。

墨鯉啞然,半晌才問:“那你怎麼知道他武功很高?”

“當日我滿腔怒火,是全力出手,他攔了一下沒攔住,竟然還全身而退。我看他裝得起勁就追了上去,結果竟然沒有追上……”

孟戚抽了一下嘴角,哼笑道,“他出招很快,步法更快,至少是天下第一輕功高手吧!”

墨鯉若有所思,心想這不是有仇,是不痛快。

“他還大言不慚,說我是被他攔住的,這才沒有進宮行刺皇帝。陸璋被他騙過去了,錦衣衛所有人都被他騙過去了,他在家養了半年的病。其實是足不出戶,俸祿照拿,賞賜不斷,還寫奏章給陸璋,說賴帝澤護佑,才有他僥倖生還。我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頓,也不打死打重傷,揍個鼻青臉腫就是了。”孟戚右手動了動,表情有些古怪。

墨鯉直覺這裡面另有隱情,並問道:“但你沒去找他麻煩,直接出京了?為什麼?”

“我打算潛入他家,給他一個教訓……”

孟戚原本不願意把這件丟人的事說出來,但他覺得這個情況大夫肯定可以理解。

“這個宮副指揮使,家裡養了整整八隻狸奴。”

不是一隻,也不是兩隻。

是八隻!

那是冬日,天氣嚴寒。

宮同知的臥房裡最暖和,於是床頭跟床邊一溜的狸奴。

揍個鬼!

只能等宮鈞出門,可是他“重傷”連床都下不了,怎麼可能出門?

孟戚再次發病的時候,直接出京了,這還是第一次回來。

那邊審訊江湖人的錦衣衛副指揮使忽然感到背後發涼,他警惕地抬眼,不明白為何有這種感覺。

“這厲帝陵寶藏,怎麼說也是皇家之物,爾等也敢肖想,真是好大的膽子。陛下帝澤惠及四海,是天命所在……”

宮鈞一邊說著毫無意義的官場套話,一邊心不在焉地想,難道孟國師回來了?

他怎麼有種急著回家的衝動?

作者有話要說:  天下第一輕功高手宮鈞!今天他要發表一個演講,如何對上【發狂的國師】這一暴走boss還能順利存活!!

宮鈞:首先,輕功要好

宮鈞:然後,要有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