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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2.第1342章 閉門羹

按說,湯於文受辱,他身後那群不可一世不知道好歹的勳貴子弟自然會跳出來叫囂辱沒。可說來也怪,他們都是鴉雀無聲,顯然都是被韓敞面上的殺氣給驚住了。

絮語,羅如意打了聲哈哈:“韓軍法官,不用如此的。信國公乃是我鎮監軍,手中執掌的也是軍法,如何不知道這軍中的規矩,快快將刀放下,迎國公爺進帳。否則,等下湯問行將軍見了,面子上須不好看。”

說罷,又對湯於文道:“國公爺,軍中真得不能跑馬,這是常識。大白天的還好,若是半夜裡騎馬這麼一跑,豈不讓士卒誤會有人偷襲,炸了營,這軍隊也就散了。還有,這軍中的馳道彎彎曲曲,騎了馬也行不快,這麼多人馬到時候擠成一團,到時候就麻煩了。”

湯於文和韓敞僵在一起,正自尷尬,聽羅如意這麼說,就藉著這個臺階,微微頷首:“既如此,某就下馬步行好了,權當給羅將軍一個面子。”聽到營中跑馬要引起士卒混亂這一句,他也是心中一動,暗想:原來這帶兵還有這麼多道道,真是開眼界了。

說罷就跳下馬來,率先朝前走去。

見湯於文下馬,眾子弟也都跳下來,亂糟糟地跟在他後面。

“當不起,當不起。”羅如意笑嘻嘻地不住作揖打拱,總算將場面應承下去。

韓敞這才收了刀,立在一旁。

對湯於文來說,開眼界的事情還在後面。

果然,正如羅如意所說,騎兵軍軍營裡的道路還真是彎彎曲曲的,有的地方看起來筆直寬闊,可走不了幾步就突然一拐,道路變得非常狹窄。當真是七扭八拐,柳暗花明。而且,道路兩邊時不時出現一處鹿寨,一座土臺和箭樓,另外到處都有拒馬。

羅如意一邊走,一邊在旁邊解說道,軍營中的馳道之所以這麼設定,那是因為若是道路又寬又直,自己走起來固然暢快。但遇到打仗,敵人一旦突破營寨,也能在裡面縱橫馳騁。

湯於文深以為然,心中又道:還好先前下了馬,否則某帶這後面這群勳貴子弟在這裡騎馬前進,遇到這些急拐,還真要堵成一團,沒得叫人看笑話。

“那麼,羅將軍,某還有一事不明白。這樣設定馳道,固然能夠讓敵人不能順利展開,受到地形限制。但我軍要出營作戰的時候,豈不也十分麻煩?”湯於文對羅如意產生極大的好感,這小胖子確實是一個妙人兒。

羅如意笑著說這軍隊的軍營設定都有一定之規,大到各軍各隊駐紮在什麼方位,小到一口灶該如何挖,平日間也不知道操演過多少次,就算沒有燈火,士卒也知道該朝什麼地方走。

如此一說,湯於文又四下看了看,果然如此,騎兵軍的軍容整肅有序,士兵在營中行走巡邏絲毫不亂,精神士卒。

再看軍中糧秣、器械堆積如山,白色的帳篷如同天下的雲彩整齊地朝遠方蔓延。他心中頓時一振:看這軍營,可見問行是一個胸中有格局之人,不得不說,我們信國公府還真出了個人才。看來,這次來河北是來對了。

看到這森嚴的守備,不知道怎麼的,一行人都忘記了說笑。

大約走了一壺茶工夫,湯於文等人才了到了中軍大帳。卻見這間帳子大得驚人,簡直就是一個大堡壘,在一眾小帳垓心異常醒目。

大帳篷乃是蒙古人的制式,頂端還裝飾著華麗的金色花紋,頗有蒙元士氣鐵木真金帳的味道。

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年輕將領正提著一把金瓜立在大帳之前,此人個子不高,顯得有些瘦,皮膚也黑。可一雙眼睛亮得怕人,虎視眈眈地盯著走過來的一行人,彷彿一隻突然從睡夢中驚醒的乳虎,只要有人敢走進他的警戒圈,就要張開血盆大口咬下來。

同他的身材比起來,那口金瓜錘顯得有些沉重。可他渾身上下的危險的感覺,卻叫人不敢小看。

見到羅如意,那侍衛大大咧咧地朝他點了點頭:“大白鵝,原來是你。”

“哈,原來是小荊你。好小子,你不是剛回君侯那裡去報到嗎,我說這幾日怎麼沒看到你,原來你跑這裡來了。”羅如意親熱地走上去,想伸手去拍小荊的肩膀。可大約看到小荊的瞳孔突然一縮,突然感覺有些害怕,手伸在半空就收了回去。

小荊淡淡道:“昨日得了君侯之命,來騎兵軍報倒,現正在湯將軍麾下效力。”

“好傢伙,原來是做將軍了。”羅如意繼續笑著說:“倒是要恭喜荊將軍了,真是虎父無犬子呀!對了,這位乃是湯將軍的兄長,當今的信國公,快快快,快迎他進帳。對了,湯將軍何在,他們兄弟團圓可是天大喜事,也不知道湯將軍高興成什麼樣子。”

說著,就將湯於文介紹給小荊認識。

“湯將軍,出門查探敵情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小荊突然冷冷地看了湯於文一眼:“你不能進去。”

湯於文眉頭一皺,不等他發作,羅如意又道:“咳,小荊啊,這可是湯將軍的兄長信國公啊,不是外人,不是外人。”

小荊將手一抱:“我管他什麼人,軍機重地,任何人都不能進去。”就將腳一叉,擋住大門:“若是放你們進去,湯將軍還不砍了我的腦子,回去吧!”

湯於文氣得滿臉鐵青,背後的勳貴子弟們也都紛紛破口大罵。

羅如意裝出無奈的樣子,對湯於文道:“信國公,沒辦法,這軍中就這規矩,要不,咱們先去找個帳篷歇下來,等湯問行將軍回來再說。”

然後低聲道:“國公爺,這軍營裡就這樣,當兵的人嘛,成天操演,都****得腦子壞掉了,將規矩看得比天還大。若大夥兒真要硬闖,這小荊說不定真要提著錘子打人。抱歉,抱歉。”

“還有,這天兒實在太冷,不如尋個地方吃點東西暖緩身體。反正湯將軍也不在,現在軍中軍大帳也就是一個等字。既然如此,還不如找個舒服點的地方好好歇息。”

說著,不住作揖。

眾紈絝子弟也覺得在這裡站著實在太難受,聽到有吃的,皆覺心動。湯於文堂堂國公,以前在南京,居移體養移氣,享受慣了,走了這兩日路,也覺得疲乏,再加上覺得羅如意的話說得也對,就點了點頭。

羅如意就將他們帶到一頂大帳裡。

不片刻,就有酒食如同流水一般送過來。

看到有吃有喝,又有熱水和火爐,眾人都高興起來。

一邊吃酒,一邊罵起了那個小荊。就有人問這個小荊究竟是什麼玩意兒,真真是不識好歹,竟敢得罪信國公,等下湯問行回來,定然要讓他好好處罰這個不開眼的東西。

羅如意卻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如小荊這種人,只怕湯問行將軍愛他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處罰?”

眾人心中大奇,都問這是為什麼,就連剛才吃了他閉門羹的湯於文也抬頭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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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如意道:“這軍隊之中不比得你們南京那種大地方,不講究會做人會來事,尤其是我寧鄉軍,誰作戰勇猛,誰殺的敵人多,誰就能橫著走,就算是犯了錯,長官也會睜一眼閉一眼。反到是唯唯諾諾的軟弱之人,最受欺壓。還有,統軍大將軍也最喜歡那種能打的將士,畢竟誰不希望自己手下是一群能夠打勝仗的老虎。”

湯於文插嘴:“剛才那個娃娃很厲害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豈止是厲害,簡直就是個凶神。”羅如意誇張的說:“說起這個小荊還是有些來歷的,他的父親是南京錦衣衛千戶所的副千戶,後來辭去了副千戶一職跑到我寧鄉軍,因為武藝高強,做了個軍官,後來陣亡於永城之戰。他死後,小荊就補進軍中,做了我家君侯的貼身侍衛。你也知道,能夠做君侯侍衛的無不是一等一個勇士。”

“還別說說,小荊果然是個厲害角色。當年山東軍劉春作犯我寧鄉軍一事你們知道吧,那一戰,小荊在前面衝鋒陷陣,一口氣砍下了十多個人的腦袋,敵人的血都把他身上的鎧甲給燃紅了。仗打到最後,這小子竟然把劉春的妹妹……也就是我們現在的主母給擒了。呵呵,若不是小荊這件功勞,咱們君侯也娶了不這麼一個夫人。”

“正因為立功實在太大,君侯有意栽培此人,就將他派去鎮海軍中做教官。”

“教官,這麼小年紀就做教官了?”有人抽了一口冷氣:“一個娃娃,也得要人服氣才是。”

“誰說不是呢,鎮海軍中多是海盜,野蠻得很,別說一個娃娃,就算是換成個大人,也不是那麼好鎮住他們的。”羅如意說:“可就是這麼一個娃娃,竟將手下那群成年人都給壓服了。”

“在阿濟格入侵大勝關的時候,那一戰小荊將軍可是從頭到尾參加了,你們猜那一仗他前後殺了多少建奴,我說的是正宗建奴,不是漢奸軍?”羅如意故意問。

“多少?”

羅如意道:“他所殺的正宗韃子兩隻手數不過來,更別說漢軍旗的漢奸了。這小子殺人實在太多,可以說都殺瘋了。所以,沒事軍中的人都不肯去惹他,真讓小荊發起瘋了,天王老子都不認。”

“原來這樣。”有人點頭道:“那就難怪了,方才我看那小子的眼睛就不對勁,一副失了心瘋模樣。對於這種瘋子,還是不去理睬為好。信國公,大人不計小人過,你同他多說,那是失了身份。”

湯於文點頭:“沒錯,卻是這個道理。”

又問:“羅將軍,小荊不是在鎮海軍嗎,怎麼跑騎兵軍來了?”

羅如意:“他在大勝關之戰是落了水,受了風寒,身上又負了傷,被水師的船救了。在養好病之後,這小子就不肯去鎮海軍了,叫著要回揚州鎮。於是,君侯開恩,就讓他回了寧鄉軍。在君侯親領的元字營做了一年的軍官,想不到現在又被調到騎兵軍來了。”

他接著誇張地笑道:“看樣子,這小子在騎兵軍混得不錯嘛,很多湯問行將軍信重,竟然掌管去中軍大帳了。也對,這種百人敵滿是都是人血的勇士,換我也要好生活籠絡。”

他這一席話真真假假,直將小荊說成了混世魔王,也成功地打消了湯於文對小荊的嫉恨。

湯於文心中一動:是啊,這種勇士若是能為我所用,確實不錯。人才難得!

眾人吃了半天酒,說了半天話,眼見著天色漸漸暗了下去,湯問行還沒有回來。

湯於文就有些焦躁起來,不但是他,其他人也覺的不耐煩,紛紛罵道:“怎麼回事,這個湯將軍真是無禮。”還好湯問行是湯於文的弟弟,看在信國公面子上,大家也不太過分。否則,只怕就連湯和也要被他們給罵得活轉來。

羅如意賠笑:“信國公,各位小公爺小侯爺,這打仗的事情可不比你們平日裡在留都坐衙門,每日點卯、散場回家都有個時辰。這騎馬出去探察敵情,道路好壞,是否遇到敵人,又或者天氣如何,都有影響。你們看今日的天氣雪大成這樣,就算騎了馬也是一步三滑動,又如何走得快?估計是湯將軍因為如此,這才耽擱了。而且,他也不知道信國公來了這裡,否則還不插了翅膀趕回來。”

他不住拱手,外帶插科打諢,總算平息了大家心中的煩躁。

湯於文也覺得畢竟是自己的弟弟,若是當著羅如意之面發作也不太妥當。這才點了點頭,又斷起一杯溫熱的黃酒喝了一口。

這兩日的道路他走得實在疲乏,此刻熱酒下肚,就覺得睡眼昏沉,坐在火爐邊上朦朦朧朧地打起盹來。

就在將睡未睡之間,突然聽到帳內一陣喧譁,好生熱鬧。

他心中一驚,猛地睜開眼睛,只見同自己一道來趙州的那二十多個勳貴子弟正圍座在一張大桌前耍錢。

再看外面,夜已經深了,軍營中到處都是輝煌的燈火,綿延出去十多裡,如同燦爛的銀河。

“怎麼這麼晚了……問行怎麼還不回來?”湯於文心中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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