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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老猿問酒,關隘不在酒,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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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李隨安帶著洪家兄弟直奔雪猿部落。

山澗入口,早早便等候了一群身軀龐大的雪猿,一頭頭站在高處看熱鬧。見他李隨安的身影出現,都齊齊發出嗷嗷叫聲,氣勢喧天。

洪家兄弟嚇地腿軟,差點跪了,“哥,咱別想不開成嗎,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雪猿,還是快些跑遠點吧。”

李隨安笑了笑,“無妨,我又不是第一天跟它們打。你們且再此等候,我揍它們一頓,很快就回來。”

在兩人看瘋子般的眼神中,他緩緩邁步走向雪猿部落。

說起他與雪猿的這場緣分,也是從一場不期而遇的戰鬥開始的。

最開始時,他獨自外出,只是想找一處可以幫助淬體的地方,沒想到在拐角處碰到一頭落單的八品雪猿。

雙方一言不合,當即開幹。

李隨安當時刀子都亮出來了,是想見見血的,卻莫名扛了雪猿一拳後,發現這一拳竟能幫助自己淬體,便靈機一動收了刀子,散去殺意。改變套路,與雪猿開始了拳拳到肉的互毆。

那頭雪猿實力不濟,打完一架後,他渾身舒爽,雪猿已筋疲力盡倒地待宰。

李隨安當時正高興,在它憤怒、不甘的眼神中,也沒殺它。

反而摸摸猴腦,放下一罈醉春風,飄然而去。

熟料第二天,又來了數頭雪猿擋住去路,旁邊還有一隻空酒罈。

其中一頭高大的雪猿主動挑釁。

李隨安那時已經服下了所有的九品黑蓮蓮子,精神靈性大漲,即便不通獸語,也依稀感知到它的意思。

這是要找回場子啊。

當即應戰。

那一戰依舊是他勝了,雪猿被錘的頭破血流。其餘雪猿卻只是圍在一邊憤怒的吼叫,也沒有上前來打群架。

這讓李隨安對雪猿部落大感好奇,依舊留下一罈美酒。

從此便與雪猿結下孽緣。

對手一天比一天強,卻始終都是八品妖獸,他也樂得如此優良的陪練物件。

後來膽子漸大,在雪猿家門口,也敢跟雪猿幹一架。

卻再沒贏過。

這次出來的,明顯比上次的實力更強。

是一頭身高超過三米的高大雪猿,實力已經無限逼近七品妖獸行列了。它一出場便“彭彭彭”在胸口一陣擂鼓,衝著李隨安張開獠牙大口,一通咆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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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隨安被近距離噴了一臉口水,側過身子,以掌遮面,滿臉嫌棄。

待巨猿吼完,他甩了甩手掌,氣勁一放即收,身上口水全被崩散,再次恢復一新。

大拇指在鼻子上一抹。

衝著巨猿酷酷的輕搖手指,眼神中的蔑視和高傲,差點讓雪猿發瘋。

二話不說。

當即開幹。

龍象罡氣盾在周身一尺外撐起如水幕般的氣牆,龍吟象鳴之聲清晰入耳。

精神進入“子彈時間”,將方圓三十丈空間盡數納入感知之中,雪猿的拳頭頓成了慢動作。

如同見聞色霸氣一般,對它攻擊落點都判斷的一清二楚。

當即以掌做刀,後發先至,直入雪猿的關節。

“砰”一聲悶響,雪猿的拳頭打偏,手肘酥麻,嘶吼一聲,顯然極為痛苦。

但雪猿暴躁的脾氣,吃痛反而讓它更加憤怒,身上妖氣爆發,身形陡然暴漲三分之一。拳頭更快更重了,砰砰砸在龍象罡氣盾上,直被砸的氣勁飛濺、漣漪四起。

李隨安檢驗了三層的龍象罡氣盾,比想象中更有韌性,雪猿的力道大部分被卸掉、小部分反彈回去。任憑雪猿如何狂暴攻擊,李隨安的身姿,也不曾絲毫動搖。

“粗糙…”

他嘴裡咕噥一聲,決定不玩了。

一旦他火力全開,這頭雪猿再想打在他身上是不可能的。

不退反進,主動揮掌迎向雪猿。

他的速度極快,剎那間雪猿猙獰的面孔獠牙上粘著的口水就懟在他面前。震字刀訣,以掌化刀轟在雪猿胸口上。雪猿動作微頓,旋即以炮彈般的速度被轟退回去,重重砸在冰川上。

雪猿們的嚎叫助威聲夏然而止。

只餘下空氣中還殘餘著出手時掄爆空氣的噼啪作響聲。

李隨安捏起拳頭,架起雙臂,擺出健美先生大力士動作,“吼!”

如此不客氣的挑釁,當真讓雪猿氣急敗壞,掙扎幾下,只覺全身骨骼酥軟,竟然沒能爬起來。

這下看了好幾天好戲的雪猿們全都瞪大了眼睛,傻眼了。

“砰~”

一頭五米高的龐然大物轟然跳落下來。

七品。

李隨安忙收起囂張動作,露出真誠笑容連連擺手——我很乖的,你別亂來。

好在這頭大家夥也沒有其他動作,只是擔心李隨安傷到同族。

李隨安笑了笑,一揮手,十壇美酒出現在雪地上。

“我要走了,大個子。下次見,不知是何時,將來有緣再見吧。”

七品雪猿露出人性化的笑容表情,朝它點了點頭,又伸出爪子指向山澗內部。

“讓我進去?”

李隨安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躲地老遠的洪家兄弟。

此時兩兄弟已經看傻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面。

李隨安有些遲疑。

悄悄藉助元神黑蓮的力量,加強一下精神感知,也沒有從雪猿身上感覺到惡意。

但進入妖獸老巢,怎看也是腦殘行為?

然而第六感還是告訴他,進去也沒事。

他感覺對方應該是有求與自己,多半還與這酒有關。

雪猿見他遲疑不動,再次邀請。

四周圍攏的看熱鬧的雪猿紛紛讓開一條道,露出山澗的入口通道。

李隨安深吸一口氣,決定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但還是提高了警惕。

一會兒旦有不對,立即閃人。

就不信那老東西能封鎖住空間。

山澗中空間出奇的大,四周冰川中處處都是冰洞,一頭頭雪猿在冰洞中鑽出,都好奇的看著他。有的小猴子還好奇跟在後面,卻不靠近。谷中也不全是冰川,還生長著許多冰川植物,其中不乏靈果。

李隨安看的十分眼饞。

跟著高大雪猿走到山澗盡頭,一顆巨大的紅花樹映入眼簾。

這竟然也是一顆靈根樹,相距甚遠,也不知是什麼品種。即便在冰川環境中,樹下也縈繞著濃郁的霧氣。還不時有冰晶撞擊的鈴鈴鈴聲響,十分悅耳。

此前只在遠處觀看過戰鬥的那頭高大老雪猿,正在樹前廣場上一處空地等他。

它可真高,儘管眼神已然渾濁,精神卻無比安詳。李隨安面對它,有如面對一名耄耋老者,感受不到絲毫妖獸氣息。

之前幾次跟雪猿戰鬥,這頭老猿都在遠處觀戰。李隨安感知過對方的氣息,心中不止一次猜測它的實力,六品、五品還是四品,抑或更高?

每次都將自己的猜測提高一品,再次看見它時,卻依舊覺得低了。

對老雪猿,他不敢放肆,雙手抱拳,恭敬行禮。

老雪猿點點頭,“歡迎你,外來人,雪猿部落已經很久沒有人類武者到來了。”

李隨安勐的一激靈。

反應慢了半拍,才醒悟這不是老雪猿在說人族話語,而是在以精神與他溝通。

對方的精神安詳龐大,正以一種特殊頻率,傳遞著資訊。

李隨安可不會這一招啊。

正遲疑間,祖竅空間中元神黑蓮微晃,一股資訊傳入腦海,讓他瞬間掌握了精神傳音之術。

李隨安微一躬身:“晚輩李隨安,很榮幸能進入貴地一觀。這幾日打擾了貴部落的清淨,我很抱歉,願以美酒作為補償。”

老雪猿:“無需如此,我們的確需要這酒,很多很多。我們雪猿部落,願意跟你交易。”

一揮手,一群雪猿抬著一隻只籮筐出來。

李隨安好奇湊過去,筐中放的竟是一塊塊源石。

源石是官府禁止外流之物。

現在能從軍需處兌換一些,也是切割好的標準源石。

而雪猿部落中的這些源石都是天然的礦石,形狀極不規則,有些源石外面還有一層石皮未去,顯然是自己挖掘的。

如此大塊頭的源石,李隨安還是第一次見。

難道這冰川附近有源石礦脈?

乖乖,這可不得了。

若是被官府知道了,弄不好雪猿部落就要遭殃了。

他隨手拿起一塊。

源石的質地並不重,這一塊源石大概7號籃球大小,足有五斤多重。切成標準源石,能切五百塊有餘。100塊/封,便是五封源石了。

源石是天地源氣濃縮的產物,用途無需贅言。也能用源石輔助修煉,但低品武者,多半沒人會如此奢侈。李隨安現在實力低微,修煉可用不到源石,平日裡吐納天地源氣也足夠自己提煉氣勁所需了。

李隨安心中尋思著。

有人以源石換美酒,這買賣怎看也不虧,就看換多少。

但同時,他心中也不免有些疑惑,“敢問……您……”

“老朽雪猿部落的長老,叫我猿老即可。”

“敢問猿老,為何你們會需要我這酒?我的醉春風只是尋常酒水,並無出奇之處,你需要大量的醉春風,它對貴部有什麼幫助嗎?”

老雪猿深深凝視他半晌,道:“具體原因不便告知,我只能跟你說,你的酒中有一種奇特的成分,對我們很有用。”

李隨安皺了下眉頭,愈發不解。

“不瞞猿老,這酒是我家釀造的,但庫存數量不多。而且醉春風已被朝廷列為貢酒之列,每年都要上貢大量的酒給官府。能夠外流的酒,得看當年的額外產量……”

猿老猴老成精,當即道:“一筐源石,換一百壇酒。”

“這……”

李隨安心動了。

這一筐,最少一百五十斤源石,那就是一百五十封標準源石。

一封源石的兌換價格略有浮動,是180兩銀子左右。

一筐源石,市場價便是27000兩銀子。兌換一百壇酒,每一壇的價格相當於270兩。

一罈醉春風,哪怕是百年陳釀的,頂了天也賣不到270兩啊。

這與送錢何異。

幾乎當場就要答應下來,可他還是忍住了。

猿老看出他的憂鬱:“你不妨先看看後面的筐中。”

李隨安好奇走過去,筐口被封閉著,一隻雪猿掀開一角,頓時幾團表面帶著星星點點紋路的泛藍色金屬礦石漂浮在半空中。

他頓時愣住:“星星鐵?!!”

……

半晌。

山澗外,洪家兄弟擔憂的守護在轉道口。

“老大,李哥不會摺進去了吧?”

洪都成搖頭,“應該不會。”

一臉愁容,“你說,當著雪猿部落的面,暴揍雪猿,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洪都寶一臉天真,“難道李哥這些天,當真每天都在與雪猿切磋?”

洪都成思索一陣,“這事沒準。但是他有天賦神通護體,若是真遇到不對,恐怕這群畜生也攔不住他。”

正擔憂之際,便見李隨安安然無恙的從山澗中走了出來。

見他走地遠了,兩人這才快速迎了上去。

“李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