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八點，咖啡店。
柯效忠花了大半小時給趙晗講述了事情的全部經過，儘管這些事情應該對一般市民保密的，但他總是會不自覺的就對趙晗吐露自己的心聲。
尤其是在自己情緒低落的時候，腦海裡總是會浮現出趙晗的身影。
趙晗喝了口咖啡，問道:“所以你還是希望為王順做無罪辯護嗎？”
“我，我也不知道……哎，其實我也懵了。”柯效忠現在只要一想起廳長對他說的那番話，心裡就瘮得慌，與人民群眾為敵，這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事。
可這件事卻恰恰站在了法律的對立面，這就讓他更加的糾結了。
如今只能眼巴巴地望著眼前的趙晗，希望她能夠給自己一些寶貴的意見。
今天的趙晗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上身穿了一件長款紅色格子大衣，比純紅色多了幾分時尚感，內搭黑色的裙子，黑色的過膝襪，整體的內搭格外顯瘦。
看得柯效忠都不由得心跳加快。
可此時趙晗的思緒卻沉浸在解決這起案子的方法中，自從自己的精神與資質突破.0後，他發現他的思維變得極為敏捷，記憶力也突破到了一個駭人的程度，像是電視節目上經常播放的記牌，號稱中國第一人的乾悉老師花了18秒的時間，而趙晗私底下也自己試了試，發現僅僅只用了十五秒！
而且這十五秒還是有水分的，如果他撥動撲克牌的速度再快上一點，時間就還能再縮短幾秒！
趙晗也曾想過，萬一哪天電視臺的工作不幹了，當一名偵探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的選擇沒有錯，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趙晗思考了許多，終於回答道。
而柯效忠在趙晗口中得到了一樣的答案之後，臉上也表現出驚喜若狂，連連點頭。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樣一來，從今往後你在監察廳恐怕就待不下去了，下半輩子也會坐立難安，所有死者家屬也會把你視作一生大敵，甚至有可能會頭腦過熱……”
趙晗沒有再說下去，他相信柯效忠能夠明白其中的道理。
柯效忠緩緩低下了頭，狂喜的神情也隨之變得黯淡，這個道理他又何嘗沒有想過呢。
就在做出這個決定，走出監察廳門口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覺到身邊有無數雙熾熱的眼神望向自己，從往常的無人問津到如今的人人皆知，如果讓他們知道將夢幻毒劑師抓起來的英勇檢察官竟然要為嫌犯做無罪辯護，那即使有再大的喜歡，也會在瞬間化為灰燼，轉而變成了無盡的藐視。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趙晗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展露了淡淡的微笑。
“其實事情也沒有那麼糟糕，剛才只是為了讓你能夠體會到這份壓力，所以才說了這番話，今後再遇到這種事，可千萬不要再盲目行動了。”趙晗語重心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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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了咖啡杯，隨即手指在咖啡杯壁上一劃，在玻璃桌面上輕輕一點，問道：“進入正題，你現在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
柯效忠一愣，隨後將目光看過來，“咖啡？”
趙晗微笑著搖了搖頭，“我將咖啡倒在了玻璃桌上，你只看見了咖啡，卻忽略了這張偌大的玻璃桌，這就是你現在最大的缺陷，有時候看事物是需要有多面性的，不管這個方面有多扯淡，也必須將它劃分出來。”
“就像這次的夢幻毒劑師一案，人格分裂的相關書籍，你閱讀過多少，又瞭解多少？”
“你是懷疑他其實不是精神分裂？”
趙晗咂咂嘴，“都有醫院證明在了，人格分裂自然是不會錯的，只不過人格分裂也有多種多樣的，你憑什麼就能確認鮑旭東是壞人，而王順就是好人呢？”
“那當然能確定啦，那個鮑旭東除了惡意毆打檢察官，而且還非法監禁，險些殺死吳組長，他怎麼會不是壞人呢！至於王順……”柯效忠強硬的語氣陡然間弱了許多，那一刻堵塞的思緒也頓時茅塞頓開。
趙晗咧嘴一笑，“看來你已經想到了。”
只是因為鮑旭東是壞的，所以裝可憐的王順就是好人？
有這個說法嗎？
這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對於人格分裂的相關資料過於模糊，所以導致在柯效忠的認知中，兩個人格就必然是對立的，這也是種錯誤的觀點！
趙晗在來之前就閱讀過相關的資料，人格分裂分為多種，記憶共存的、記憶不共存的、弱者滋生出強者，強者滋生出弱者，同時分裂出來的人格不分男女老少，甚至分裂出三四歲的孩子都有可能。
“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他們……”柯效忠聲音變得顫顫巍巍。
“只是說有這個可能，既然鮑旭東知道王順的名字，而王順也知道鮑旭東殺人，那說明他們的記憶是共存的，一個看起來軟弱，一個看起來強勢，性格方面截然不同，但未必在行動上不可以成為朋友。”
“即使被抓了，只要曝出自己是人格分裂，也同樣可以赦免無罪。”
“你的意思是他們故意演給我看的？”柯效忠驚呼了一聲。
“不知道，我只是猜測他們應該對所有對他們有威脅的人都說過這番話，只是恰恰好你活了，他們死了。”趙晗無奈地搖起了頭，生命遠遠比他想象中要脆弱得多，也幸虧自己當初為柯效忠兌換了那一根五彩繩鏈，要不然現在還真有可能遭遇不測。
“但猜測始終是猜測，我們根本無法證明王順是幫兇啊！”柯效忠喊道。
“幫兇？”趙晗驚詫地注視著他，“喂喂喂！小柯，你不會到現在為止都還認為鮑旭東是夢幻毒劑師吧？”
“警方這麼久都沒有抓捕到他，不正是因為他心思縝密，詭計多端嘛，而據你描述，鮑旭東頂多就是力氣大點，能被你繞後打暈，他又怎麼可能是夢幻毒劑師呢？”
柯效忠眼前一亮，一拍大腿，“對哦，我都把這件事忘了！”
鮑旭東一直以來的行徑，雖然暴躁，但頂多也就是個襲警的罪名，可夢幻毒劑師，可是牽涉到六條人命啊！
這時，柯效忠的心咯噔了一下，思緒猛地回到了當初與鮑旭東在廢工廠的場景。
……
“你口中的他是誰？你是想告訴我你是幫兇，他才是主謀？”
“對對對！”鮑旭東頻頻點頭道。
“那他現在在哪裡？你誠實的告訴我，我以後在法院會為你申請減刑。”
鮑旭東的手指並沒有指向四面八方的任何地方，而是直直地指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他就在這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