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年戰爭，滿目瘡痍。
當有的土地從未荒廢過。
農民哪怕他們原先只是僱農或者是佃戶，沒有自己的土地，他們從為讓土地荒蕪過。
穿過鄉野，遠處儼然的村子依然矗立著。
多少次家園被戰爭摧毀，百姓又多少次在被燒燬的土地上重新建設自己的新家。
近處是長滿了莊稼苗的田地，從未在戰爭中荒蕪的田地。
“盼著今年風調雨順吧。”
姚鵬舉在馬背上眺望著田地，他的視線延伸到遠處的村莊。
若隱若現的犬吠聲似乎在告訴他們，那座村子並不是一座廢棄的村子。
“有人，有莊稼，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趙志國應著。
有華夏人在，這片土地就永遠是華夏的人。
“等打完了仗，我就在這附近找個村子住下來，種幾畝地，再養幾頭豬。”
鄉野間的寧靜祥和讓飽經戰火的人心生嚮往。
這只是普通人的生活，對戰爭的軍人來說，卻是一種奢望。
戰馬穿過田野，奔向了巋然不動的公路陣地。
趙志國來公路陣地有兩個目的，一是看望，二是謀劃。
這場戰爭打到這兒，趙志國已經證明，他們有守住第一軍分區的能力，有為部分人爭取到和平的能力。
防區內的普通百姓可以慢慢忘掉戰爭留下的創傷，過起和平時期的日子。
但作為軍人，他們不能馬放南山。
一個國家只靠防禦，是守不住和平的。
第一軍分區要想守住這份家業，給身後的百姓更多的長治久安，他們必須要打出去。
“哥！”
無論是私底下，還是正式場合，趙志國見到趙自明都會叫一聲哥。
倒是趙自明在趙志國面前，總是一副規矩的樣子。
按照趙自明的話，司令就是司令，司令在部隊中就該有司令的威嚴，這種威嚴不是親情所能觸犯的。
趙志國的到來讓趙自明略有慌張，因為三旅沒有接到司令部任何的訊息，趙志國會來公路陣地。
“日軍撤了，我來看看弟兄們！”趙志國臉上掛著笑容。
“五號地區打贏了？”
趙自明問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戰事。
戰爭是他們軍人最應該警覺的事情。
“不算輸！”趙志國說。
五號地區的戰鬥也不算贏。
只不過是他們互相拿著對方沒有了辦法而已。
崗村不想再過度的投入兵力，以免日軍沒有足夠的兵力維護防區內的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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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輸就是贏，日軍的力量遠比我們要強大的多。”趙自明說。
在一場不對等的戰爭中，弱勢一方沒有輸，還能夠逼迫對方會到戰爭發起前的狀態，就是贏。
“公路陣地的情況怎麼樣？”
趙志國沒有在輸贏上糾結，這場戰鬥，到底是輸是贏，自有後人評說，他只是盡一切努力，在降低損失而已。
“小鬼子在附近留了兩個小隊，白天撤回去，晚上就在公路陣地的出口處遊蕩，像孤魂野鬼似的。”
“兩個小隊？”
“對，我們試圖吃掉這兩個小隊的日軍，但是他們的鼻子很靈，我們的部隊出動，他們就跑，連槍都不開。”
日軍撤離公路陣地之前，在山裡留了幾個觀察哨，在山外留了兩個日軍小隊。
小鬼子聰明的很，大部隊撤走了，小股部隊從不敢在白天的時候靠近公路陣地。
他們又知道第一軍分區的部隊善於夜襲，總是能夠繞過日軍部署的崗哨和巡邏隊。
於是乎，日軍就安排了兩個小隊的兵力，夜晚就潛伏在公路陣地出口附近。
他們也不襲擾，也不作戰，目的就是盯著公路陣地的守軍，防備他們夜間進入日戰區對河雲縣城地區襲擾。
“我們能打他們一個埋伏嗎？”姚鵬舉提議。
既然日軍兩個小隊在附近遊蕩，他們完全可以在附近設伏，總有碰到的時候。
趙自明看了一眼姚鵬舉：“我們已經在設伏了，就等著結果了。”
他們自然不可能讓兩支日軍小隊在公路陣地面前如此囂張。
“哥，去你的指揮部看一眼吧。”趙志國提議。
這兩支日軍小隊已經無法對公路陣地形成任何威脅，就算是有騷擾，也掀不起波瀾。
趙志國相信，只要給趙自明足夠的時間，肯定能夠處理掉這兩支日軍小隊。
公路陣地的防禦工事還是那麼複雜，彎彎繞繞，曲曲折折，就像華夏的歷史一樣。
趙自明的指揮部在地下，此地沒有電力，漆黑的甬道內，更多的是馬燈。
在工兵的努力下，三旅的地下指揮部寬敞了許多，也只不過是能夠容納十幾個軍官在次部署作戰會議，再擺上幾把凳子，人都沒辦法轉身。
潮溼，煩悶，複雜的氣味，這是趙志國非常熟悉的環境。
“是不是比你以前在這兒的時候好了很多？”趙自明說。
“是好了許多，但還是很糟糕。”
趙志國回憶著過往，當初甬道內，低矮之處，人要半蹲著透過，才能夠避免頭被碰出一個大包來。
“第一軍分區這幾個旅中，我們三旅物資儲備最充足，其他部隊都羨慕我們呢。”
趙自明本想說，其他部隊有可能在怪當司令的偏向於他哥哥。
其實誰都清楚，經歷一番大戰，第一軍分區的家底早已經消耗一空。
公路陣地儲備的彈藥量甚至比其他幾個旅加起來的彈藥量都要多幾倍。
趙志國倒是不在意這種話，公路陣地在這場戰鬥中起到的作用已經是有目共睹。
“聽說崗村打算把河雲縣城也想打造的跟公路陣地一樣。”趙志國說。
“聽說他們在五號地區就想這麼做了？”
崗村是不是剽竊大師不重要，但是日軍想要打造地下防禦工事，手藝方面肯定比趙志國要好。
因為日軍有專業的土木工程人員，他們會更加合理的構圖，把火力部署在更加刁鑽的位置。
“如果五號地區沒有被呂正搶佔，五號地區的防御能力恐怕不比公路陣地差。”趙志國憂心。
五號地區是不在日軍手中了，也沒有必要擔心五號地區怎麼樣。
但河雲縣城還在日軍手裡，小鬼子想怎麼改造就怎麼改造。
“司令，您下命令吧。”
趙自明自然知曉趙志國要做什麼。
“先摸清河雲縣城外圍的情況，把外圍清理乾淨了，我們才有機會進入城內，把城內的情況搞清楚。”趙志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