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爺，我們也是奉命行事，確實是我發的電報，但我也只是一個發電報的。”斥候通訊兵說。
通訊兵說完之後，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跪在地上。
“爺，我知道錯了，我給您磕頭，求您放過我吧，我願意在那些死掉的百姓墳前磕頭，磕多少都行。”
斥候通訊員猛地把頭向地上磕。
姚鵬舉一把就抓住了通訊員的衣領，就像提一個小雞仔一樣，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磕頭？你磕多少頭，能讓他們活過來？死的人裡有六十歲的老人，有十四五歲的孩子，一百多口人，你覺得你磕多少頭能讓他們活過來。”
姚鵬舉胳膊一推，斥候通訊員的身體猛然砸在了門上。
“哐”的一聲，整個門框都在晃動。
以姚鵬舉的力道，足以把整個門都拆下來，顯然他沒有用全力，否則砸在門上的人肯定會吐血。
“咳咳咳”
劇烈的撞擊讓斥候通訊員不斷地咳嗽著。
“老姚，夠了！”趙志國制止了姚鵬舉。
死傷百姓的事情確實是讓人憤怒，但是憤怒是最不值錢的情緒。
沒有實力，沒有還擊的憤怒，很廉價！
“我可以給你一條活路，如果你能夠按照我說的去做。”趙志國說。
姚鵬舉鬆開了手，斥候通訊員又緩緩地坐在了地上。
“一定，一定，我肯定想活，不想死。”
殺死一個偽軍斥候報不了仇，利用他殺死更多的日軍，才是報仇！
“你能利用電臺跟日軍聯絡上？”
“對，這部電臺跟崗村的通訊處能夠聯絡，不過是單獨的密碼，跟日軍的軍用密碼不是一個體系。”斥候通訊員回答。
崗村不可能把軍用電臺的密碼給他們用。
“能聯絡上就可以，以後你繼續跟日軍聯絡，你們平時跟他們聯絡的，就怎麼聯絡。”趙志國說。
“不敢不敢！我已經改邪歸正，不會再為小鬼子發任何電報。”
斥候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嗯？”
姚鵬舉的手又抓住了斥候通訊員的衣領。
“不是……”
剛剛的撞擊讓通訊員還心有餘悸。
“你們到底是要我聯絡還是不要我聯絡？”
“我們說什麼，你做什麼，哪兒那麼多廢話。”姚鵬舉呵斥。
“那……那我就聯絡？”斥候試探著詢問。
“以後這間房子就是你的，吃飯睡覺工作都在這兒，如果出了差錯，這兒也是你腦袋搬家的地方。”
趙志國從椅子上起身，走到斥候身邊。
當趙志國靠近的時候，斥候才勉強看清楚趙志國臉部的輪廓。
“早點休息吧，明天會有人來給你安排工作，如果需要上廁所，外邊有衛兵，你叫他們。”
趙志國走到門邊，開啟了門，走了出去。
“小子，記好了，這兒的事情，你該聽的聽，不該聽的別聽，否則我把你的腦袋掛在樑上！”
斥候通訊員知道自己活了下來，但他仍舊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劫後餘生，能有一個自己房間，讓他覺得這是老天爺最大的賞賜。
心有餘悸的斥候通訊員蜷縮在椅子邊，油燈亮了一個晚上都沒有熄滅，他不敢睡去，生怕在自己睡夢中掉了腦袋。
清晨，窗外的鳥雀嘁嘁喳喳地叫著。
訓練的號子聲讓斥候清醒過來，他昨晚努力了好幾次沒有開啟的房門，今天輕而易舉地被打開啟了。
門口有兩個士兵荷槍實彈正在站崗，沒有阻攔他。
不止門前有站崗的，院子裡還有兩處崗哨，院門口也有兩個士兵站崗。
憑藉斥候通訊員的觀察，以他的身後，根本逃不出院子。
而且根據院子外的號子判斷，外邊還有士兵駐紮，他已經打消了逃跑的念頭。
走出房門的時候，衛兵並沒有阻攔他。
很顯然，他的活動空間不止是整個房間，還有整個院子。
來到陌生地方的第一個清晨，儘管全身疲憊，但斥候的精神狀況不錯。
還沒等他觀察清楚院子裡的擺設，三個穿灰布軍裝的官兵走進了院子。
“你就是孫有才？”
孫有才立刻立正：“是！”
“電臺架好了嗎？”
“還沒有，我剛到，還不瞭解情況，也不知道自己做什麼。”
“你們兩個去幫忙！”為首的軍官說，“從今天開始你歸我指揮，我的命令你必須服從，否則我有權按照我們的軍紀處理你，對了，關於我軍的軍紀，我會籌集時間一點點講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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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有才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力。
“他們說要給我一條活路的。”孫有才說。
“誰說的？我這兒只有執行命令一條，完不成任務，我會用軍紀處罰你，至於你的生死，自然會有人替你做決定的。”
斥候，偽軍斥候，一個唯利是圖，心中毫無民族大義的偽軍斥候，只有利用價值。
不知道孫有才心裡有沒有贖罪的意念，但他必須要贖罪。
“昨天晚上的是誰？”孫有才壯著膽子問。
昨天晚上兩個人給他的壓力，讓他感到恐懼。
對他動手的那個人，只是力氣，就讓他感覺無法反抗，任由他人拿捏。
而說話的那個人，無論語氣還是方式，讓人無法反駁，更不能說一個不字。
“不該知道的事情別打聽，你要是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就算你立功了，也會要你的腦袋。”
孫有才點了點頭，他不知道這兒有什麼規矩，但是他知道，他的命在別人手裡攥著。
就像是一隻臭蟲，隨時可以被別人捏死。
但他還算是一隻有價值的臭蟲。
“還記得跟日軍怎麼聯絡吧？”
“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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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時間是六點半到七點，七點到七點一刻休息，然後我們就開始工作，我說什麼時候休息，你必須要放下手中的工作休息！”
孫有才雖然搞定了。
但是為了讓電臺發揮價值，趙志國他們就必須要想辦法弄出一套完整的假情報來。
“從今天開始，參謀人員一分為二，一部分由我帶領，負責編造假情報，以欺騙日軍，另外一部分，由姚鵬舉帶領，還是盯著河雲縣城的事情。”
“參謀長，我們人手也不夠呀，要不要從各旅調一些參謀來幫忙？”一個參謀提議。
工作量突然增加，人手還是那麼多人手，就算是加班加點，也難以短時間內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