崗村突然開始選放棄部分據點和炮樓，這讓趙志國不得不懷疑日軍在河雲縣城佈下局，等著趙志國前來。
一個無法用近現代化的武器解決的危機真的存在於河雲縣城內，能靠什麼解決？
就算有超出常規戰爭的武器，難不成他們還要把河雲縣城從地圖上抹掉？
裡邊的無辜百姓怎麼辦？跟著日軍同歸於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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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煙嗎？”趙志國問馬修文。
馬修文搖了搖頭。
雖然戰爭讓他們很是焦慮，但他們兩個從不喜歡用煙來解決焦慮。
“算了！”
趙志國擺了擺手，他也不是能抽菸的人。
“我去給高倉發電報！”馬修文說。
他們如果拿不出一個解決方案裡，只能呈報總部。
“政委，你說我們能不能跟崗村談判？”
若是能夠換得一個平平安安的河雲縣城，趙志國倒是願意付出一些代價。
“談判？談什麼？我們能出得起什麼價錢？我們也不知道崗村想要什麼價錢？”馬修文問。
談判前的奸計，談判中的獅子大開口，談判後的變卦，這些小鬼子都能夠幹得出來。
跟小鬼子談判，除非是第一軍分區掌握絕對主動權和絕對的優勢，壓得日軍喘不過氣來，崗村才或許給他們談判。
崗村如果真的想把河雲縣城變成一座死城，用於跟趙志國同歸於盡，日軍提出的條件也絕不是第一軍分區能夠答應的。
趙志國沉默了，馬修文說的很正確，崗村就想著用河雲縣城來給第一軍分區重創，以振他在日軍中聲望。
“要我說，直接把崗村那老小子……”
姚鵬舉突然提高了聲音，但是當趙志國的目光瞪過來的時候，他突然低下了頭，然後悄悄地躲在了馬修文身後。
趙志國知道姚鵬舉說什麼：“你現在是第一軍分區的副參謀長，不是突擊隊的隊長！”
“老姚，改改你衝動的脾氣，我們司令部內的每一個參謀可都是挑出來的，他們可打不了你說的那種仗。”馬修文說。
“三旅已經在向前推進了，但他們還要留一個團在公路陣地留守，需不需要給他們增援一些兵力，或者換其他部隊上去？”
姚鵬舉連忙轉移話題，生怕再說下去，趙志國忍不住要揍他。
“這就對了！這才是你應該想的問題。”
趙志國不止有嚴厲，還有鼓勵。
姚鵬舉做得好，他從來不缺誇獎，畢竟是一起從屍山血海之中爬出的。
公路陣地方向，只有一個正規旅的兵力。
一個團離開公路陣地的火力支援範圍，向河雲縣城靠攏，很可能會被日軍出奇兵切斷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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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三旅拔掉一個個炮樓和據點，公路陣地方向又向前推進了非常遠的距離。
日軍已經把這片區域內的村莊禍禍了乾淨，第一遍是抓壯丁，第二遍是屠戮，第三遍火燒，第四遍還是殺戮……
村莊已經變成了廢墟，在某些角落裡還能夠看到那些無人埋葬的屍骸，普通人已經分辨不出屍骸是男是女。
趙自明曾派三旅的兵力去過附近的村莊，十個村子中有一個村子還有人。
有人的村子倖存的也沒有超過五個人，五個人當中還有被日軍折磨瘋了的人。
小鬼子或許認為瘋子在這世界上活不下來，所以他們沒有殺。
殊不知，小鬼子就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瘋子。
“都看看小鬼子做的孽吧！”趙自明指著地圖。
越向河雲縣城地區靠近，趙自明越覺得小鬼子是畜生。
村子內的老槐樹上吊著化為骷髏的屍骨，磨盤上還躺著被強迫女人的屍骨，邊上的衣服都已經接近風化。
“報告旅長，司令部電報，讓我軍不得繼續向前推進，一旅在前來途中，將接替我軍接下來的戰鬥。”通訊兵彙報。
三旅一個團駐守公路陣地，一個團繼續孤軍深入，很可能陷入日軍重圍。
“老高？”
聽到一旅要來，趙自明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
他們都是從長城一起下來的人，能夠相扶相攜走到今天，不是親兄弟，已經勝似親兄弟。
“高副司令已經發過電報，他會在明天早上到達公路陣地。”通訊兵繼續說。
“傳令下去，讓老三團的兵原地待命，等待換防，順便讓他們通知沿途村子的百姓，如果他們願意到公路陣地以西暫時避難，我們非常歡迎，等我們拿下河雲縣城之後，會還他們一個安定的家鄉。”趙自明說。
“旅長，他們在最困難的時候都沒有離開家鄉，這個時候……”
“我們盡力做吧！”趙自明說，“這片土地早晚要恢復生機，只要還有一個華夏人在！”
縱使這片土地土崩瓦解，只要還有一個人活著，他們仍舊能夠憑藉勤勞的雙手，讓這片土地生機勃勃。
高倉和衛兵騎馬率先趕到了公路陣地。
他對這兒熟悉，當年在晉綏軍，就是他跟趙志國一同守在這兒的。
“老高，威風八面啊，胯下東洋馬，腰裡德國造，嘴裡叼著菸捲，手裡拿著馬鞭，活活脫脫的一個大赤包！”
在第一軍分區十幾萬部隊中，旅長一級的，也只有趙自明敢這樣調侃高倉。
“趙大哥，您就別取笑我了。”高倉說，“大部隊今天晚上才能到，我先過來看看情況。”
“咱倆多久沒見了？”趙自明問。
“嗯……很長一段時間了，自從分兵之後，你，我，秦東昇還有司令他們，見得次數越來越少了。”
防區越來越大，部隊越來越多，他們的時間越來越少，見面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行了，別感慨了，地圖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趙自明帶著高倉來到了地圖前。
高倉提前趕到公路陣地，為的就是能夠從趙自明手中多瞭解他們接下來作戰區域的具體情況。
“趙大哥，還是您瞭解我。”高倉說，“趙大哥，您好人做到底，再給我安排幾個熟悉情況的怎麼樣？您放心，人用完之後，我一定還您。”
“人都已經準備好了，你不用擔心。”趙自明說，“地圖你也看到了，畫紅圈打上叉號的都是無人的村落。”
“這麼多？我咋沒看到沒打叉號的？”
高倉掃了一眼地圖，地圖上密密麻麻都是紅色的圓圈。
一個參謀來到了地圖前，給了高倉一個放大鏡。
高倉瞥了一眼參謀：“趙大哥，你的人也太實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