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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忘記是最好的良藥

初月再次踏上這片土地,心裡不是沒有震驚,這已經不是他所熟悉的風之大陸。

天空是灰色的,土地是龜裂的,樹木和花草都病懨懨的垂著頭,就連空氣中都瀰漫著硝煙戰火的味道。

生靈塗炭,萬物凋零。

這便是戰爭後的風之大陸,曾經的風光如畫,山清水秀一去不復返,留下來的只有瑟瑟的秋風席捲著落葉,打著旋兒從腳邊滾了過去。

涼風蕭瑟,雪落了一場又一場。初月站在山坡上,眺望遠方的山脈。下意識的裹緊黑狐裘皮斗篷,縮了縮脖子。呼出氣的在空氣中變成了一團白煙,輕飄飄的散開。深不見底的瞳仁裡,依舊閃耀著晶亮的光芒。絕美的臉上依舊掛著一絲高傲的冷漠,眼神卻漸漸溫暖起來。

眼前依稀浮現出少女美麗的容顏,初月的嘴角忽地揚上去,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林愛,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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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愛這段時間感覺自己的頭暈暈沉沉的,總是禁不住想要睡覺。常常從早睡到晚,中途起來吃個午飯,就又覺得睏意襲來,接著爬上床繼續睡。

為此安斯頭疼不已,常常以怨毒的目光瞪向卡加,那意思是說,你看看,果然弄出後遺症來了,這樣睡下去怎麼辦才好?

卡加蹙著眉,頗為無奈的攤開雙手,言外之意,我也沒辦法,只能慢慢適應。

林愛頭暈的厲害,沒見到兩人的小動作,吃飽了轉身就往樓梯上走。腳下軟綿綿的,一個沒留神身子一歪跌了下去。卡加眼尖手快,一個跳躍飛過來,一把摟住林愛的腰,才險些沒有呈圓體自由垂落,摔下樓去。

林愛抬起迷濛的雙眼,漫不經心的道了聲謝謝,打著呵欠繼續朝樓上走。

卡加終於忍耐不住了,一把抓住林愛的手腕,將女孩扯了回來。林愛不解,一雙大眼睛迷茫的望著卡加:“怎麼了?”

卡加的雙手攀上林愛的肩,怔怔的望著眼前的女孩,欲言又止。

林愛更奇怪了,看看安斯,又看看卡加:“卡加哥哥沒事吧?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卡加忍了幾忍,終於禁不住問:“丫頭,這些天你有沒有覺得……額,身體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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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愛睜大雙眼,用力的想啊想,想了一會,才慢吞吞的道:“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咚——

椅子被掀翻在地,安斯迫不及待的跑了過來,急切的問:“愛兒,你究竟知不知道這些天你究竟睡了多久?”

林愛被安斯緊張的模樣嚇了一跳,連忙搖搖頭,不解的道:“是總想睡覺……但是,怎麼了?”

安斯怔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問:“呃……那你有沒有覺得偶爾會想起什麼奇怪的東西?”

“安斯——”話一出口,卡加立刻不悅的蹙眉,狠狠的瞪了一眼滿嘴跑火車的小正太,這樣敏感的事情怎麼能直接就問出來,要是林愛真因為這句話而陷進去所有的努力都前功盡棄了。

“我只是隨便問問嘛,又沒說什麼。”安斯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又笑著對林愛說,“愛兒別放在心上,我也只是順口胡謅罷了。”

林愛卻認真的搖搖頭:“不,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這回換做兩人一起驚訝,卡加更是緊張的手心直冒冷汗,目不轉睛的盯著林愛,生怕林愛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我忘了,我想了很久也想不起來,然後越想越頭疼,最後乾脆不想,反正也是記不起來的事情。”林愛撓著頭髮說著,又猛的抬頭看了一眼卡加和安斯,問:“我究竟忘記了什麼?”

卡加和安斯松了口氣,立即非常有默契的一起搖頭:“不知道。”

林愛輕輕的嘆了口氣,轉身欲上樓,安斯卻一把扯住林愛的袖子,對視上林愛迷惑的目光,急忙說:“愛兒,有的時候不要太勉強自己,失去了也許會更快樂一點。所以忘記就忘記了,不要再和自己過不去。”

林愛默默的聽著安斯的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轉身上了樓。

安斯的目光還落在林愛的身上,並不看卡加,只是輕聲問:“她真的全都忘記了嗎?”

卡加聳聳肩,幽幽的答:“或許吧,不過這樣不是很好嗎?”

安斯吐了口氣,大大眼裡卻蒙上一層憂傷:“可是,我總覺得她並不開心。”

“不開心也好過傷心吧,忘記才是最好的良藥。”卡加若有所思的拍拍安斯的肩,轉身離開。

忘記才是最好的良藥……真的,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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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落個不停,帝都的冬季儼然成了銀裝素裹的雪世界。放眼望去一片潔白,這樣的白雪覆蓋,卻沒有高貴聖潔的感覺。冷清清的街道人跡寥寥,偶爾傳來幾聲雞鳴狗吠,也都迅速被急速而過的馬車碾冰轍的聲音蓋了過去。

這個時候還行走在外的人除了守城的衛兵和王宮的近衛隊,就沒有其他人了。前方戰火不斷,各地百姓民不聊生。每天除了躲在家裡等待戰事早日過去,再無其他指望。所以馬車飛馳而過的時候,各家各戶都掀開窗簾,透過窗子偷偷向外張望。

馬車停在一家旅館的門前,車伕恭恭敬敬的放下梯子,一雙蹬著黑色靴子的腿邁了出來。初月用斗篷的帽子遮住了臉,走下馬車。

車伕已經敲開了旅館的門,老闆隔著門縫露出半顆腦袋,狐疑的打量著兩人:“你們有事?”

車伕不悅直接推開門,大聲道:“難道旅館不是接待客人的?快點準備熱水和房間,我家少主……額,不,我家少爺要休息。”

老闆又不放心的打量一眼用帽子遮著頭臉的初月,奇怪的問:“你們是從外地過來的?”

車伕不耐煩了:“哪那麼多廢話?!快……”

“安德魯!”初月出聲阻止了車伕繼續下去的話,看了一眼已經被車伕滿臉的凶神惡煞嚇得傻掉的旅館老板,沉聲道:“我們是從青莫過來的,因為有不得已的事情才被迫來到上京,可能要住上幾天,先給我們準備兩間客房吧。”

旅館老板見初月態度還算溫和,便唯唯諾諾的點頭應著,轉身上樓準備去了。也許因為戰亂,旅館已經大半年沒有進客了,四處都落滿了塵埃,幾乎快要關門倒閉了。

不過初月也顧不得這些,短暫的休息後,吩咐安德魯在旅館等自己,便匆匆忙忙離開了旅館。

帝都的街道還是原來的模樣,依舊保持淳樸的色彩。這裡的每一處,都曾經留下過他和林愛的足跡,他們手挽著手走遍大街小巷。一起遊湖,一起爬山,一起慢悠悠的在大街上上閒逛,享受著溫暖的午日陽光。這裡,留下太多太多美好的回憶,初月禁不住停下腳步,駐足遐想,冰冷的頰上劃過一絲暖意。

望了一會,想起馬上就得以相見的人,心裡更加溫暖。裹緊斗篷,腳尖踩在房簷上,像鳥兒一樣從城市上空飛快的掠過,最後落在一座寬大的院落中。口中默唸咒語,飛快的轉了兩圈,身影就憑空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再次抬眼望去,初月輕勾起唇角,一個燦爛的笑容出現在臉上。

柔軟大床上,美麗的少女正抱著枕頭睡的香甜。她的面容依舊恬靜而柔美,小小的身軀緊縮一團,貓咪一樣蜷縮在床上,均勻的呼吸。

林愛……

初月的手禁不住撫上林愛的臉頰,憐惜而輕揉的來回摩挲,目光深深的凝望著朝思暮想的人兒,幾乎想要看進眼中。

微微俯身,情不自禁的吻上女孩的唇,甘甜清新的氣息縈繞在唇齒間,林愛在睡夢中發出了喃喃的囈語。微微一張口,初月的舌趁虛而入,極為溫柔的舔舐著顆顆晶瑩的貝齒,貪婪汲取著少女口中的甜美。

這個吻,極為深情和溫柔,似乎怕吵醒熟睡中少女,只是輕輕在唇舌間遊走,纏綿……多日以來的慾火都在這一刻被輕易點燃,初月情不自禁的展開雙臂環抱起熟睡的少女。翻身上床,一把將女孩拉進自己的懷中,輕輕撫摸,像捧著極為珍貴的寶貝,小心翼翼的呵護著。

然而睡夢中的少女即使再遲鈍也察覺出了異樣的感覺,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眼前朦朦朧朧的出現一張陌生而美麗的臉,墨色的短髮,漆黑瑩亮的瞳仁,白皙細緻的肌膚。眼尾處,一抹冰藍的星月印記閃閃發光……不可否認,這是一張完美到極致的臉,林愛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人,幾乎蓋掉卡加的光輝,於是睜睜的望著……看痴了……

初月見林愛醒了,微微一笑。再次情不自禁的俯下頭,吻了一下林愛的唇,柔聲問:“醒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