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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平淡是福

工地上塵土飛揚,一棟棟樓上拔地而起,站在地面上幹活的牛永強渾身都被汗水給浸透了,手上也磨出了水泡,拿著鐵鍬不停的往攪拌機裡丟水泥——石粉——用鐵鍬戳了一下還有點稀,鼓足勁頭有幹了五分鐘到下班時間了。

洗過臉以後端了一副碗筷,走進大棚裡,盛了一碗燴菜,裡面有豆腐乾——芹菜——白蘿蔔——粉條——洋蔥——黃豆芽——隨手拿了三個饅頭,蹲下地上狼吞虎嚥。

永強!你一個高中生幹這種活真是有點屈才,還不如找一個體面的工作,學習一下為人處世的經驗:說話的是一個平頭,白髮,消瘦的六十歲的老人。

呵呵!大爺,以前在學校除了學習就是跟朋友們討論人生,說的是天花亂墜,卻沒有真正體驗過,就像是紙上談兵一樣,這次來雖然很累卻收穫頗豐,終於知道自己要報那個專業了:牛永強一口氣吃了三個饅頭,不夠有盛了一碗菜抓兩個饅頭。

你不會是要報建築專業吧!老者也就隨口一說。

沒錯——用一張潔白無瑕的紙畫出一棟棟的高樓大廈——花園——停車場——很有成就感,等我拿到建築證以後,就來這座城市大幹一場:牛永強聲音裡帶著一股堅定的信念。

這才像個年輕人說的話嗎?這年頭靠體力累死累活也賺不了什麼錢,不幹吧!兒子等著錢買房,結婚,幹吧!老闆不籤勞動合同,你說我們這一代人活著還有什麼勁:老者一想到兒子的婚事就撓頭。

大叔——緣分天註定,只要踏踏實實的幹活,肯定會遇上另一半的,你老人家沒災沒難的只要把身體養好,就是對子女最大的幫助:牛永強開導著。

說的也是——對了,給你來的那個女孩子挺漂亮的,嘴巴也甜,只要張口就把你爸逗的哈哈大笑:老者用豔羨的眸子望著。

那是我的同學,這次出來純屬是來體驗生活的,這不剛在工地上就待了一天,就受不了了,還說什麼累一點不怕,就是怕曬黑,要是成了煤球回到學校肯定會被朋友們取笑的:牛永強一想到羅志英那張曬得通紅的臉就忍不住笑。

哎!我那熊孩子一心想要幹出一番事業來 ,可能力有限,有沒有方向感,像沒頭蒼蠅一樣亂飛,幹過服務員——保安——業務員——搬運工——電子廠——現在都三十了才去酒店當廚師學徒,胡鬧這些年一事無成還把成親的黃金年齡給耽擱了,現如今他也愁,可那有什麼用,現在女孩子現實的超乎你的想象,第一次見面成不成五百——出去逛街吃飯,玩的都是錢,按道理說我都六十多了該享福了,可兒子結婚需要一大筆錢,我要是不堅持一下,他就要打一輩子的光棍:老者一說到這些就是一陣心酸,要是自己有本事在城市裡買套房子,兒子結婚準成。

叔叔——農村出來的孩子們攀比心比較強,膽子也大,只要能搞到錢,偷腳踏車,摩托車,撬開廠房的門盜取價值千元的銅,賺了錢就去按摩店瀟灑一回,在加上毒害我們這一代的賭博,真是一言難盡吶:牛永強老家是農村的有一群光屁股長大的死黨,上完初中就去南方打工,有的老實本分,有的就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盜取腳踏車,在賣給老鄉,慢慢的膽子也大了,召集同類開始打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最終沒有逃出法律的制裁,出來以後說是在監獄裡學的織毛衣,出來以hou進廠受不了那個苦,就跟朋友去蘇州當保安了。

呵呵!強子我們這一代也就到此結束了,國家要發展需要注入新鮮的血液,你們就是這個時代的主人,學好知識開創未來,等賺到錢也讓你爸爸——媽媽享幾年清福:老者道。

父母為了供我讀書,省吃儉用的,連一身衣服都捨不得買,天再熱也沒有買過啤酒喝,只要閉上眼睛就能看到汗流浹背的父親,坐在椅子上蹬縫紉機的媽媽,手上都是繭子:牛永強道。

老一輩人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只要子女能夠幸福,那怕累死都心甘情願,說句不吉利的話,要是有一天我得了癌症,就在家裡等死,去一趟醫院就是扒孩子一層皮:老者說的很悽楚。

叔叔——您肯定會無災無奈長命百歲,兒孫自有兒孫福,您老就踏踏實實的回家抱孫子吧!牛永強聽到這一段話就想到了自己走向衰老的父母。

呵呵!託你的福,永強累了一天喝杯酒解解乏,稍後叔叔帶你去個地方,那裡可是男人的天堂,年輕的面孔能勾起你那沉澱多年的情慾:老者眼神裡直冒綠光。

哎——沒想到您老人家還是一個色中餓鬼要是讓嬸子知道,非用剪刀把你給咔嚓:牛永強始終鬧不明白這些打工者用一天的工資換去短暫的歡樂。

男人嘛!只要能夠往家按時寄錢回去,就算完成任務,我吧!沒有別的愛好,除了喝酒,就是去紅燈區瀟灑一回,明知虧得慌,可心像貓撓一樣難受,你啊?還年輕還沒有嘗過女人的味道,等結婚以後才會知道那種欲罷不能的感受是多麼的美妙:老者緩緩站起身子走進用鐵皮屋搭建的宿舍,脫掉灰塵的工作衣 拿出大褲頭放在床上,拿著桶接了一點熱水站在每人的地方譁啦啦一聲響,打上香皂,洗髮露,洗完澡人也精神了很多,躺在床上抽了一支香菸才匆匆離去。

哎!這老頭都這把年紀了,就不怕把自己給累死:牛永強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騎著腳踏車在街上溜達了一個多小時,停在一家點心房裡,從袋子拿出一瓶奶茶,冰糖葫蘆走進去,輕輕的在羅志英後面拍了一下。

什麼時候下班:牛永強把包裹冰糖葫蘆的一層膜揭掉遞給羅志英。

快了,你怎麼想起來這裡了,不會是看上某位姐姐了吧!羅志英揶揄著。

哎——我啊?對全國各地的美女都垂涎三尺,就因有賊心沒賊膽才會讓你這個臭丫頭趁虛而入:牛永強說的很深沉。

滾犢子——像我這種貌美如花的絕世美女,怎麼會看上你這灰頭土臉的王八蛋:羅志英自己吃一顆山楂神心具醉,很強勢的放到牛永強嘴邊,牛永強剛要張口突然收回,笑眯眯的吃著。

嘿——你竟然敢調戲良家婦男,等會我讓警察叔叔抓你坐牢,我嗎?當然也會在身邊伺候——捏捏肩——捶捶腿—— 揉揉胸——親親嘴兒,要是可以的話可以的話咱們可以創造一個愛情的結晶:牛永強笑的很賊。

不給你聊了,我要打掃衛生了:羅志英走進去用最快速度把地拖出來,急匆匆的跑出來偷偷摸摸塞給牛永強一個麵包,這是我們店長賞你的。

牛永強咬了一口:味道不錯,裡面有花生米——奶油——巧克力——瓜子,對吧!

喲!沒想到你還是美食家:羅志英紅著臉抓住牛永強的手快速走出幾步發現不對勁一看竟然是店長的手,滿臉的尷尬。

英子!一定要矜持,要是死氣白咧的投懷送抱,會讓男人覺得你很隨意,是個不自愛的女孩子,到那時會被輕視的,這位帥哥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你可一定要小心:店長是一個三十歲的女人,頭髮很短像個男人一樣。

知道了,只要他敢對我有非分之想,我就打的他跪在地上唱征服:羅志英揮舞著拳頭。

有魄力——有膽識——就是胸小了一點,像飛機場有一樣摸著一點感覺都沒有:店長說完以後撒腿就跑

你竟然敢調戲我 活膩味了吧!羅志英吼著。

不要那麼兇嗎?人家就是給你開了一個玩笑 再者說人家說的也是事實:牛永強壞笑著。

嘿——你個王八犢子,找抽啊:羅志英笑道。

我有鐵布衫金鐘罩隨便打,要是敢喊一聲,我就不是英雄好漢:牛永強挺起胸膛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夜色星空璀璨,燈火闌珊一輛輛汽車從眼前開過,騎著單車的牛永強嘴裡唱著:妹妹你船頭,哥哥我岸上走,恩恩愛愛等悠悠。

大哥別人唱歌要錢,你唱歌是要命,要是在唱我就跳黃浦江:羅志英緊緊抱住牛永強的腰腦袋靠在他的後背上彷彿能夠聽到牛永強的心跳。

終於到了,英子這家燴麵做的不錯,冷盤雖然登不上大雅之堂,卻有一股女人奶香味兒:牛永強是故意說的。

你啊?真是大象嘴裡吐不出狗牙,強子,工地上累不累:羅志英關心道。

剛開始不是很習慣,每天下班渾身像散了架一樣疼痛,到第七天才慢慢的適應,這份工作不但可以賺錢還可以減肥,一舉兩得:牛永強開啟一拼冰鎮可樂遞到羅志英的手裡。

你啊?苦中作樂的本事倒是一絕,工地上處處兇險,寧可不要那份工資也要注意安全,聽到了沒有:羅志英非常認真的叮囑。

對了——英子,你在點心房幹的怎麼樣,老闆有沒有趁你佔你便宜:牛永強道。

哎!頭一天工作被罵的體無完膚,第二天工作被罵的遍體鱗傷,第三天工作被罵的身心疲憊,有時候我氣的是渾身顫抖,想要反駁,甚至大罵師傅一頓,打不了姑奶奶不幹了,可仔細一想,人家給我無冤無仇,既然罵我肯定是我做錯了,調整情緒用心去做事:羅志英苦笑一聲。

不錯有進步,英子我們一定要融進這個社會,不然等高中畢業了,依然是一片空白,大學是我的夢,也是我改變命運的捷徑,英子,我最擔憂的就是考不上,想要複習一年可父母已經老了,再加上我還有個上初中的弟弟:牛永強擺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車到山前必有路,就算落榜你也可以打工,再不濟學門手藝,雖然工資低一點,可一但學會,那就是師傅:羅志英這次出來感受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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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給你不了幸福,英子,咱們還是算了吧!像我這種家庭情況,根本就無力支撐高昂的彩禮,房子也沒用,你跟著我會吃苦的:牛永強一口喝了一杯啤酒。

強子——人不可能會永遠貧窮下去,只要努力肯定會看到曙光的,沒錢咱們可以一起賺,沒房子咱們可以一起奮鬥,只要給你在一起就算是吃糠咽菜,住狗窩,都是快樂的,你以後要是再說那種沒有營養的屁話,就是對我蔑視,愛情對我來說至高無上,因為有你在才會讓我的世界充滿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