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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為父續命,只能含淚告別愛情

思考了一路的羅志英陷入了痛苦當中,只要邁出這一步就無法給牛永強天長地久,要是選擇愛情就要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在痛苦中離開這個世界,雖然心事重重碰到村子裡的熟人,還是會主動打招呼,每個人都是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態度:哎,你爸多好的人,怎麼就患上絕症了呢?

人吃五穀雜糧,有個災也是很正常都,我爸的病並非治不好,而是家裡窮掏不起住院的錢才會在家裡等死,如今我回來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羅志英聲音裡透露出極度的不滿。

沒錯——上次你媽向我家裡借錢,不是不給,而是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小軍哥都三十多了也沒個媳婦,你說萬一有人提媒,成了,那錢就給擦屁股紙一樣,蹭蹭往外拿:說話聲的是一個扛著大肚子的農村婦女,眼角的魚尾紋很明顯,頭上有一縷縷的白髮 手指頭上都是堅硬如鐵的糨子。

伯母——您家的情況我當然理解,俺媽要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向您張口,要是沒啥事我就先回去了:羅志英移動著沉重的步伐推開門,看到媽媽正在拆電視機,影碟機,洗衣機,趕緊衝過去阻止。

媽——這些東西千萬不要賣,錢的事情,我都已經解決了,真的沒有騙您:羅志英聲音裡帶著一絲哭腔。

英子——咱家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親戚通通借了一遍,依然是杯水車薪,只要能夠湊夠二十多萬就能夠救你把的命,可我真的是一點法子都沒有:董鳳蘭急的是滿嘴都是水泡,就連常年戴的金耳環——戒指都給賣掉了。

媽——我想給您商量一件事,聽完以後千萬不要生氣:羅志英還是決定用自己一輩子的幸福來換取父親的健康,打不了給男方生個孩子,在離婚。

嗯——董鳳蘭點點頭。

我都快二十了,按道理講也該成個家了,外面的男人靠不住,我想再附近幾個村找找,不管人咋地,只要能給我爸治病,我就陪他過一輩子:羅志英說這句話的時候 腦子裡不由自主閃現出了牛永強的影子,摸著腹部再也忍不住落淚了。

董鳳蘭強行把羅志英拉到院子外面,聲音壓的很低:不行——你怎麼可以拿自己的婚姻大事當賭注呢?要是讓你爸知道事情的真想,會痛不欲生的,英子,你一定要斷絕這種危險的想法。

媽——難道你想讓我眼睜睜的看著爸爸死去,那對女兒來說比碎骨凌遲都要難受,請給我一個報答你們的機會好嗎?羅志英淚珠密如珠簾。

要不——咱們把房子賣了,在找親戚朋友借一點,就算不夠也差不多了:董鳳蘭緊緊的抓住羅志英顫抖的肩膀。

房子賣了您住那裡,在說了親戚們也各自是一家人,也有自己的難處,就算把錢借給咱們,不是還得還嗎?羅志英還是比較通情達理的。

說服母親以後,羅志英趁著夜色提著禮物騎著腳踏車來到喬槐花的家裡,擦去眼眶裡的淚珠,深吸一口氣,啪啪啪。

誰啊:喬槐花道。

嬸子——我是英子,閒著無事,來您家串串門:羅志英一想到給牛永強一起的歲月心裡就一陣被鈍刀劃過的痛。

吱嚀一聲門開了,一個穿著花褲頭,短袖 短髮瘦的給竹竿一樣的婦女,走出來看到提著禮物的羅志英就迎了上去。

英子——你只要能來,嬸子就開心,幹嘛非要花那冤枉錢:喬槐花拉住羅志英的手進到屋子裡,開啟空調,從冰箱裡拿出一瓶飲料,擰開放羅志英的手裡。

在外打工累不累:喬槐花道。

還行——嬸子你看我都快二十了,也到了結婚的年紀了,在外找吧!有點靠不住 思前想後還是在附近找,最起碼還能抽空回家看看雙親,想你的時候,騎著腳踏車就來找你嘮家常,多好啊?羅志英強顏歡笑。

沒錯——外面的男人十個有九個都是披著羊皮的狼,那有咱農村人實誠,既然你張口了,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橋槐花心想這妮子是想用彩禮錢給父親看病,這份孝心讓人感動,就算動用所有的關係,也要給她找一個不錯的婆家。

嬸子——能不能幫我找一個有錢的婆家,只要能救我爸什麼都好商量:羅志英終備把自己給賣了給父親治病。

這件事情看似簡單,卻牽扯著兩大家的命運,搞不好會落個埋怨,要是敷衍了事,那就有點壞良心,還是旁敲側擊一下。

志英——嬸子這人保媒,是想讓男女雙方踏踏實實的過一輩子,而不是沒過幾年就離婚,要真是那樣就缺大德了:喬槐花目光如炬,像是要把羅志英看透一樣。

嬸子——我但凡有的選擇,也不會走這一條路,為了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我只能這樣做:羅志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志英——你這是幹嘛!喬槐花陷入了沉默,真的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個難題。

你要是不答應,我就跪死在這裡:羅志英態度很堅硬。

英子——婚姻不是兒戲,更不是給你爸治病的籌碼,而是要用心去經營的幸福,萬一你們不幸,我就是罪魁禍首:喬槐花毫無保留把心裡話說出來,免得到時候豬八戒照鏡子。

不管是誰,只要願意給我爸治病,我就踏踏實實的給他過一輩子,就算是離婚我也會把欠的錢還上,我可以隨時打欠條,按手印:羅志英到了此時此刻才知道喬槐花的難處,萬一自己半路離婚 男方人才兩失肯定會找媒人的麻煩,為了斷絕橋槐花的後顧之憂,只能把事做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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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英子,你都把話說的這種地步了嬸子要是再不答應,就不夠意思了:喬槐花也被羅志英那一席話給感動了。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看到爸爸正坐在掉皮沙發上看梨園春,嘴裡時不時的還哼上一兩句,羅志英走過去坐在椅子上就那麼默默的注視著。

這個像猛虎一樣的男人被病魔折磨的骨瘦伶仃,還記得那是一個夏天,爸爸騎著腳踏車去河裡摸螃蟹——撈貝殼——捉野雞——追兔子——特別是編制的籠子,時常引起同伴們的豔羨,眨眼睛自己已經長大了,父母也沒有了當初的芳華。

英子——我床頭櫃裡,有你最愛吃的罐頭:羅通忍著劇痛從椅子上站起來,在抽屜裡拿出了一包劣質的香菸。

爸——抽菸有害健康,您還是喝茶吧!羅志英走過去把煙奪到手裡踩滅。

呵呵——抽了這麼多年一時也改不掉,英子,不要那麼強橫嗎?趕緊給爸爸拿過來:羅通對這個強勢的小棉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都說不抽菸對不起老祖先,如今我是真信了:羅志英強行忍著痛苦給父親開起來玩笑。

英子——在外這麼多年了,有沒有碰到心儀的男生:羅通想要在臨死之前看到女兒結婚,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爸爸——你女兒可是有名的校花 追我的男孩子都能從地球排到火星,很可惜 那些男孩子要不就是長得不帥,要不就是娘們唧唧的“對了”我們學校還有一個超級不著調的混世大魔王,整天以調戲女同學,惡作劇來博取眼球,有一次這個王八犢子竟然把死老鼠——蟑螂——壁虎——青蛙,偷偷摸摸放進我的書包裡,當我開啟那一瞬間嚇的差點失控,就連老師都驚動了 走到我身邊看到那一堆東西,無力的嘆了一口氣,爸爸,你女兒的脾氣給鞭炮一樣,一點就著,下課以後,我找了一根棍子追著那個缺德玩意兒打:羅志英越說越興奮,還手舞足蹈表演著。

哈哈——敢惹我女兒,那不是找死嗎?後來怎麼樣了,有沒有像電視劇上演的那樣,成為歡喜冤家:羅通笑道。

當時主要是以學業為主,對那種不靠譜的愛情,壓根就不信,爸爸,你給我媽是相親呢?還是自由戀愛:羅志英湊過去都能聞到爸爸身上刺鼻的藥味。

哎——我們那個年代壓根就沒有自由戀愛的想法,男女見面都不敢說話,只能委託媒婆,我記得那個時候家裡窮,衣服 褲子,襪子,皮鞋都是借的,相完親還的一家一家的還,那個年代的人很真誠,一到晚上就端著飯碗,去領居家看黑白電視,霍元甲——射鵰英雄傳讓我們的生活變得多姿多彩,吹牛,喝茶,嬉鬧,開玩笑都成了家常便飯。

那像現在的人,除了玩手機,就是看電視,人的距離感是越來越遠了,有的城裡人住了十幾年還不知道鄰居叫啥,特別是最近的這些年,朋友見面不是溝通感情,而是攀比,誰誰在城裡買了房子,誰誰狗眼看人低,誰誰忘恩不易,都是這些烏七八糟的煩心事:羅通一想到給自己光屁股長大放夥伴們,一個個趾高氣昂,說出的話,不是房子就是車,要不就是女人。

哎——現在的人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特別是在外打工賺錢的那些王八蛋,真拿自己當爺了,什麼東西。

爸——日子是自己的,吃苦受罪也是自己的,何必給那些外人斤斤計較:羅志英趕緊到了一杯釅釅鐵觀音,遞到爸爸的手裡。

英子——我想再臨死前,看到你穿婚紗的樣子,希望你能滿足爸爸這個願望:羅通很認真的說。

爸爸——你總不會讓我隨便在大街上拉一個就結婚吧!羅志英道。

要實在不行就相親,我知道這個要求有點過分,可那個父母不願看到兒女幸福:羅通知道這有點強人所難,可自己時日不多了,總不能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