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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掙扎的思念

望著那肥碩的背影夏冬梅恨不得抓起菸灰缸砸過去,偌大的房間順便變得尷尬起來,在牆壁掛了一個大鏡框裡面是一張全家福,一滴淚珠從衡紅露眼角滴落,爸爸好陌生的稱呼,腦海中閃爍出一副副溫馨的畫面,哎,在過一段時間我的記憶就會一點點的退化,對爸爸模糊的記憶也會徹底抹除。

紅露——就是那個男人,把我們打進了十八層地獄,受油炸之苦:夏冬梅看到那張全家福氣的渾身顫抖。

媽——都過去這麼時間了,你怎麼還忘不掉他:衡紅露對爸爸的怨恨從未忘記,十年以來一個電話都不打,彷彿沒有這個女兒一樣。

說那些沒用的幹什麼,你要是餓了,我給做一碗紅燒肉,剛才我看了冰箱裡都是好東西,來,在喝一瓶純牛奶:夏冬梅根本就沒有拿自己當外人,渴了水都懶得喝,直接拿飲料,荔枝吃了一盤,垃圾隨手丟在地上踩上一腳,恨不得把地板磚給跺碎。

一看到裝飾豪華的屋子,氣就蹭蹭往上冒,你日子過的倒挺滋潤,不知有沒有把你那可憐的女兒給忘記乾淨。

接到電話的衡青山心裡猛的一顫,十年都為聯絡過自己的前妻,怎麼會突然來到自己的家裡,到底是何居心,躊躇多時,還是決定回家一趟,順便看看十年未見的女兒。

直接在小區附近訂了一桌,才急匆匆的趕回家裡,門一開,看到了亭亭玉立的女兒,眼眶溼潤了,把各種水果洗好放在茶几上,用刀削了一個蘋果,遞到衡紅露的手裡,被拒絕了。

謝謝你,衡先生,我怕蘋果裡有毒:衡紅露真的很想抱住爸爸的脖子親一口,撒嬌一番。

衡青山尷尬一笑:紅露,可比小時候幽默多了。

青山——有一件事,得讓你這個當爸爸的有個心裡終備:夏冬梅看著給自己結過婚的男人已經發福了,眼角還要魚尾紋。

只要我力所能及,絕不推卸:衡青山以為夏冬梅是來要錢的,嘴角帶著一絲冷笑,當初說的咬牙切齒現在後悔了吧!

我要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不知廉恥的來你這裡化緣,青山,你現在有多少錢,全部借給我,不要害怕,等扛過這一關,我會連本帶息全部還給你:夏冬梅用乞求的眼神盯著。

冬梅——當初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只要把房子存款給你,就離婚,在加上我一次性付了十八年的贍養費:衡青山下面的話沒在說。

哎——我就知道是這個結局,早知這樣我就算跪在地上乞討,也不會來你這裡裝孫子,紅露,這個男人就是個無情無義的人渣,要是有人在問你爸爸去那裡了,就說被車給撞成肉醬,餵狗了:夏冬梅惡狠狠的說著。

媽——咱們回家吧!衡紅露不想在這裡待一分鐘。

青山——你也知道我性格,不是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輕易向人低頭,實話告訴你吧!為了給女兒治病,我已經把房子給賣了,親戚也借了一遍仍然不夠:夏冬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只需十萬塊錢,就能救我女兒的性命。

媽——我寧可死,也不要你踐踏自己的尊嚴,去求一個鐵石心腸的人:衡紅露無論怎麼用力都無法把淚流滿面的媽媽攙扶起來。

冬梅—

—紅露到底怎麼了,你不要光顧著苦,說啊?衡青山像是被雷劈了一下,天旋地轉。

哎——前段時間紅露再課堂上突然昏倒,被送到醫院搶救,經過全方位的檢查,得出的結論就是紅露腦子裡有一顆腫瘤,剛要壓著神經線,要是再不及時的手術,記憶就會一點一點消失,直到死亡:夏冬梅早已經泣不成聲了。

既然我犯了錯,幹嘛要懲治孩子,老天爺你的眼睛瞎了嗎?冬梅,對不起,我真的無能為力,如果給紅露治病,我就會付不起房貸,在加上飯店的合同也到期了,要是不交房租,飯店就要關門大吉,要是沒了收入,我們一家老小就要睡大覺:衡青山說完以後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哈哈——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衡青山,不想救女兒就明說,何必裝的那麼可憐,紅露你要有個好歹 當媽的活著也沒啥意思,青山,我祝你斷子絕孫 白髮人送黑髮人:夏冬梅話音剛落 ,孔祥芝就衝了出來。

夏冬梅—— 你這人說話也忒惡毒了吧!青山,不是不救,是沒錢救,如果你們像打這房子的注意,趁早死了這個心,因為房產證上寫的是我孔祥芝的名字。

真是一個不要臉的潑婦,老孃要不是看著你扛著大肚子可憐,怎麼會同意離婚,衡青山,女兒的命就在你的手裡捏著呢?到底借還是不借:夏冬梅吼道。

這邊吵的不可開交,茶几上的杯子都碎的滿地都是,衡青山站在中間當屏障,夏冬梅鋒利的指甲抓破了衡青山的臉一道道的血痕,孔祥芝不甘示弱蹦起來罵,不解恨也把火撒到了衡青山的身上,突然間一聲尖銳的嘶吼,三人瞬間安靜盯著跪在玻璃渣上的衡紅露。

爸爸——是您給了我生命,也結束了我的生命,咱們這輩子兩不相欠,就讓我在叫你最後一聲爸爸,謝謝您把我送進了地獄,死,死其實一點都不可怕,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那吃苦受罪的媽媽,媽媽您為了養活女兒天不亮就起開剁餡,包包子,我呢?一點忙都幫不上,要是有來世我還會做您的女兒:衡紅露說完已經破門而出,一口氣從二十三層跑到一樓,從口袋裡拿出一支掉色的紙鶴。鵬鵬,馬上就要給你道別了,我很想在還有記憶的時候,見你一面。

衡青山——你是送女兒下地獄的劊子手:夏冬梅衝了出去。

房間靜寂無聲 像棺材一樣死氣沉沉,一想到紅露說的那段話訣別的話,衡青山就痛不欲生,恨不得一頭撞死。

祥芝——咱家還要多少存款:衡青山想要盡到一個當父親的責任。

青山,家裡一共就一萬多塊錢,有一半是子豪的學費,生活費,另一半是應急用的,在加上咱們飯店的生意慘淡:孔祥芝也是為人母,怎麼會不動容,看著一條年輕的生命就要走到盡頭,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傷感。

要不,咱們把房子賣了,把錢給她們轉過去,也算是我盡了當爸爸的義務:衡青山道。

哎——你做事怎麼不考慮後果,要是房子沒了,家也就沒了,難道咱們為了救紅露就要露宿街頭嗎?天底下有這種道理嗎?青山,紅露的病就是一個無底洞,咱們填不起啊?孔祥芝道。

紅露是我的女兒,怎麼可以見死不救,祥芝,咱們結婚這麼長時間了,我從未求過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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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你讓我當一個合格的爸爸:衡青山恨不得跪下。

只要你敢打這個房子的主意,姑奶奶就給你離婚,兒子——房子——都歸我,欠外面的賬都歸你:孔祥芝如意算盤打的啪啪響。

夏冬梅追到公園抱住女兒的嚎啕大哭,一起坐在椅子上發呆,衡紅露知道媽媽一天都沒吃東西,就在公園路邊吃了一碗炸醬麵,散步回到住所,衡紅露從密碼箱裡拿出水晶瓶,裡面的紙鶴栩栩如生,像是要飛一樣。

鵬鵬——最近你有沒有想我:衡紅露對著不會說話的紙鶴,講出了心聲。

鵬鵬——其實我很想給你長相廝守,沒想到卻被一場突如其來的病,給改變了你我的緣分,佛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能夠在茫茫人海中相遇那就是緣分,你寫的情書雖然生澀,無味,卻讓我嘗到了喜悅。

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地——你是我呼吸的空氣——看不到你的日子裡,我痛不欲生,紅露,愛你愛的死心塌地,要是真有世界末日的一天,我會給你一起,來見證這個奇蹟。

就是這段話讓我堅硬如鐵的心動搖了,只要收到情書就會迫不及待的開啟,看著裡面那些動人的句子,我心理比吃喝蜂蜜都要甜,還記得你為了得到我的注意,竟然在烈日下唱情歌跳舞,別人都那你當神經病,只有我被感動的稀里嘩啦,因為有女孩子矜持我故作鎮定,其實那個時候我的心已經被你給融化了。

媽——我的腦子像是被百萬螞蟻撕咬一樣疼痛,趕緊給我那一片安眠藥,只要睡著了,就會忘記痛苦:衡紅露不停的用腦袋撞牆。

紅露——只要把藥吃了,就不會痛苦了:夏冬梅趕緊把一瓶進口藥開啟。

媽——這每一片藥都是你的血和淚,女兒怎麼忍心:衡紅露為了不讓媽媽擔心強顏歡笑。

孩子——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看著子女受罪,紅露,你要是在不吃藥,就是用刀在割媽媽的心,肺:夏冬梅拼命忍住不要哭泣,可眼淚卻控制不住往外流。

媽——我真的很想再見張天鵬一面:衡紅露疼的臉都扭曲了。

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夏冬梅說著話就翻開衡紅露的手機,發現上面有一千條的簡訊,都是同一句話:

紅露——看到你給別人男人在一起擁抱,我的心很痛,我真的很懷念咱們上高中的那段歲月,雖然平淡,卻很踏實,為了讓你開心,我就召集好友去你家包子鋪逼宮,看到你那副惴惴不安的樣子,我法發自內心的笑了,那個時候本以為會被臭罵一頓,沒想到未來的丈母孃是那麼的通情達理,詼諧幽默,竟然奇蹟般的答應了,還資助了一點錢。

在後樓村的高峰上我用盡全力喊出你的名字,當時你激動的跪在九幽聖母面前,說,此生非我不嫁,當時聽到這句話,我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在你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當時你羞澀的脖項通紅,像水蜜桃一樣誘人。

往事像潮水一樣在腦海中徜徉,衡紅露害怕自己不受控制的打張天鵬的電話,把手機上的號碼全部刪除,電話卡吞進肚子裡,一顆顆淚珠滴在手機螢幕上發出清脆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