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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筋脈盡廢

當塵埃落定,人們視野當中,僅剩任飛一人,傲立臺上。

任衝則被氣浪掀翻,掉落擂臺,暈厥在地上一動不動,被任飛折斷的左臂,詭異地扭曲著。

這一幕,忽然令四周圍各家族的弟子們,心頭莫名湧起一股寒意。

此時他們的內心,只能用驚懼來形容。

之前還各種嘲諷、叫囂的他們,何曾想過,武生二階的任衝,竟然會在任飛面前敗得如此不堪,如此徹底。又怎會料到,任飛不僅修煉至武生境,還掌握了三門等階不低的武技,其中還有連大家族都得不到的步法武技。

任飛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誰不知道,半年多之前,他還只是一個武基二段的廢物。

而現在……

四周寂靜無聲,黑衣裁判一臉茫然不知如何判決這場比試。任衝,似乎是因為任萬侯突然出手,才被震落擂臺,與任飛無關。

突然——

“這場比試,任飛勝!”

城牆之上,任萬侯面無表情地丟出一句話,冷冷看了眼任飛,轉身離開。

片刻安靜過後,不知是誰先開口,人群中響起雜亂的議論聲,聲此起彼伏,任家幾個長老,急匆匆來到擂臺下,檢查任衝的傷勢。任飛並沒有下死手,任衝左臂僅僅是骨折,若是服用療傷丹藥,半月便可恢復。

即便如此,任衝的傷勢,也足以令幾位長老暗暗心驚,驚的,自然是任飛此時擁有的實力,和不知從何處得到的三門武技。

擂臺上,任飛目光落在開裂的青岡地面上,沉默不語,雙眸深邃而冰冷,沒人知道他此時此刻,內心深處翻滾著強烈的怒意。“若非我擁有七步追風此等步法武技,剛剛任萬侯這一下,我能躲開嗎?”

任飛走神之際,沒發現一身華衣的羅芳,帶著兩名侍女,從人群身後走上前來。

以為任衝也像那任雲一樣,被任飛直接廢了整條手臂,她連任衝的傷勢都還未弄清楚,便當著所有人的面,儼然一副女家主的姿態,厲聲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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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飛,你眼裡還有沒有家法,同是任家弟子,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下重手!”

話音落下,羅芳本以為任家弟子會出聲附和。然而,她卻是發現,四周圍的人全都在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自己,不禁眉頭暗暗皺了下。

“家法?”

循聲扭頭看去,見是羅芳,任飛禁不住幾聲怒笑,一步躍下擂臺,“武道切磋,拳腳無眼,生死搏殺,弱肉強食。我下手輕重與否,何時輪到你這賤人出來擺弄是非,說三道四?”

冷冷盯著羅芳,任飛一步一步朝她逼近過去,每次見到這女人,他都會燃起滿腔怒火,忍不住放聲罵道:“你這不要臉的賤女人,當年強迫我爹娶你入門,也不知是何陰謀。現在又趁我爹閉關修煉,三番五次暗地裡針對我和我娘做些見不得光的破事,以為我不知道?”

這是第一次,任飛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暢快淋漓地痛罵羅芳。

一旁雅座裡,羅家幾位長老臉色愈發陰沉。眼下,北安城南門至少上萬人,他們視線的焦點,無疑都落在這次突然爆發出可怕實力的任飛身上,聽得他當街痛罵羅芳,又驚又好奇。

羅芳與周嵐過去的關係和恩怨,各大家族和勢力都略有耳聞,只是礙於羅家的面子,很少有人談論。至於其他平頭百姓,幾乎不得而知,只知道羅芳是任家媳婦,任天河正妻,而任飛不過是私生子罷了。

沒想到,任家的家事,還有這等八卦。

任飛殺氣騰騰,步步逼近羅芳,嚇得她花容失色,驚恐道:“你想做什麼,別過來!”

“小雜種,休得放肆!”

一聲厲喝,城西羅家的羅宏,突然帶著十數人,撥開人群,臉色陰霾地走過來。任飛當著無數人的面,大罵羅芳賤人,羅家如果不表示點什麼,豈不被人笑話?

四十出頭,武師八階的羅宏,來到人群中間,一股可怕的武者氣機,瞬間將任飛鎖定,“小雜種,你剛才罵我妹妹是什麼?”

“好強的威壓!”任飛暗驚,一股無形的力道,如泰山壓頂般壓在他身上,雙腳一顫,差點就跪了下去。他急忙運轉內勁,方才穩住身子,抬起頭朝羅家的人看去。

羅宏剛要找藉口動手教訓任飛,卻在這時,人群外圍突然一陣騷亂,一撥又一撥人被撞開。任飛扭頭循聲看去,頓時身子一震,疾步迎上去,“天陽叔,小誠……”

任天陽抱在懷裡的任誠,全身溼透,蒼白的臉龐全無一絲血色,出氣多,進氣少,奄奄一息彷彿隨時都會死掉。

任飛心頭猛地一沉,“怎麼回事,小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任天陽滿臉陰沉之色,壓抑至極的嗓音,帶著些許顫抖,“剛剛在城外河邊找到,全身重傷,筋脈……盡廢!”

“什麼,筋脈盡廢?”任飛指尖一顫。

忽然,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任飛,隨後聽到任誠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說道:“任……飛大哥,我親耳……聽到……羅芳……懷了……任衝的……骨肉……還和,大管事,有……奸……姦情!”

話說完,再無一絲力氣的任誠,終於撐不住閉上眼睛,暈厥過去。

任天陽抱緊自己的兒子,拼命用內勁護住任誠虛弱的心脈,飛快朝任家幾位長老衝過去,他需要丹藥,此刻只有保命的丹藥,才能挽救任誠的性命。

任飛呆呆立在原地,望著任誠垂下的手臂,一道道血絲,自雙眼中蔓延,燃燒!

“任衝!”

霍然轉身,任飛嘴裡發出顫抖至扭曲的低吼。

“小飛,千萬別衝動,冷靜!”

養魂戒裡,任我行見狀,驚得急忙勸說任飛,生怕他做出什麼傻事來。

任衝早已被抬走,正在救治,如果任飛不顧一切殺過去,只會自取滅亡。任家裡任何一個長輩,都能輕鬆要了他的性命。

“老祖宗啊,任衝那畜生,竟然那麼心狠,要殺小誠滅口!日後我要殺他,你千萬別怪我心狠手辣,不顧家族兄弟血脈之情。”

壓抑至極的嗓音,在不住地顫抖,但任飛終究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任我行說得沒錯,他不能衝動,一旦他完了,什麼報仇都是屁話。

“哼,這種畜生,你不殺,老祖宗我都不會放過他!”任我行寒心道,他同樣非常憤怒。任衝不僅**,竟然還做出手足相殘的行徑,不殺,任家家法何在?

但此時此刻,他不得不勸住幾乎要暴走的任飛,“小飛,千萬要冷靜,現在的你力量太弱小,而且沒有足夠強大的靠山,千萬不能輕舉亂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你的資質和天賦,又何須十年,當下,必須忍!”

任飛沉默不語,忽然抬起頭,朝羅芳和羅宏幾人看去。

“好一個賤人,竟懷了任衝的骨肉,她讓我爹日後何以見人?”

名義上,羅芳乃是任天河正妻,現在她竟然懷了任衝的骨肉,還和家族管事有姦情。如果這件事不立即處理,以後弄得天下人人皆知,任天河豈不尊嚴掃地?

難怪高高在上的任衝大少爺,竟然會幾次三番跟一個廢物過不去,甚至要至他於死地。原來,任衝竟然跟羅芳有染。

一切,恐怕都是這賤人在背後唆使。

念及此處,任飛臉色愈發冰冷、深沉。他環視一圈,突然跳上擂臺,走到黑衣裁判所在的桌椅面前,鋪紙研磨,怒筆一揮——

代!父!休!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