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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以力迴天

那位被崔大娘誤會的病病鬼年輕人正是前兩天才能下地走動的蘇御。身邊這位閒不住的大小姐硬是生生守在不能下地行走的蘇御身旁三個月,可把她給憋壞了。

見蘇御已經能夠下床行走,便美其名曰:給她補償,才下地的蘇御便被拉出來逛街了。

此時,他也是毫不用心,眼睛半開半闔,靈覺已是沉下了丹田。

看著丹田中那顆如米粒般大小,正像是呼吸般吞吐天地精氣的東西,心中有些無奈。

他丹田氣海內,現在除了一顆劍胎,又多了這顆米粒,還都是他不能左右的存在。

蘇御又抓了把披在肩頭的頭髮,輕輕散開,裡頭花白頭髮一抓一大把。

這一次的傷勢,比之前受的傷還要嚴重,儘管沒有跌境,但是實打實地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正思慮間,忽然覺得周圍人的聲音慢慢小了,就連旁邊嘰嘰喳喳鬧個不停的謝媛鴛的聲音也消失在了耳朵裡。蘇御面色沉重,耳邊無數人都在張嘴說話,但他卻一句也聽不清。

逐漸的,周邊的街道也在他眼中緩緩消失,整個蒼茫大地,只剩下他一個身影,子然而立。

“是誰!”

蘇御知道,暗中施法的人,已不屬於人世間的任何一人,或許可以說三界難尋。

“叮叮叮……”

突然遠方傳來銅鈴聲,蘇御抬眼望去,只見天邊一條身影手持算命幡,幡上掛著一個鈴鐺。

兩者間距離不知隔了多遠,那鈴聲依然清晰傳到蘇御耳朵裡。

又見得對方閒庭信步般走來,僅僅一步跨過、便是天涯咫尺。

長平才堪堪邁入春日雪霽的和煦景象,此刻已是烏雲密佈、雷聲滾滾。

皇宮中正賞花的謝曉如突然抬頭望著天空,身邊的薛青萍皺著眉頭,已是蓋世通玄的他眼中竟有罕見的凝重。

“什麼牛鬼蛇神都來找他,他也是真夠忙的。”

謝曉如輕笑一聲。

“一出手便是天機混亂,看來這位不速之客很不簡單啊,不知是五位逍遙境裡的哪一位?”

張晦明火急火燎的出現在御花園,臉色也是難看得像死了親孃一樣。

“娘娘,皇城下的真龍,氣息乎強乎弱,恐有大難。”

謝曉如抬手看著手上,不知何時那雙素手上,出現了一條小蛇般的異獸,而此時這並無實體的異獸無精打采,在女子手上盤成一圈。

“化龍之時遭此一劫,難道是命中註定的嗎?”謝曉如輕輕嘆一口氣。

“是老夫的無能。借龍宮大亂盜取真龍氣數,雖讓城下龍莽有化龍之機,但也承擔了諸多因果。這邪絕蘇御隨龍氣到長平就是其中一樁。”

張晦明語氣平淡,但卻透露出滔天大密。“這神秘的逍遙境來長平,也不知是福是禍。”

蘇御警惕著望著面前的年輕人,對方身著青衣長袍,腰間也系著兩個銅鈴,眼睛細長,長相普通。

“微生乞伏,見過道友。”來人微微彎腰行禮。

“你是誰?找我有何事?”蘇御回禮後問道。

自稱為微生乞伏的年輕人指了指手上的幡子,笑道:“算命的,說書的。”

“如此大動干戈,是要取我性命?”

蘇御舉目四望,上下四方,天穹與大地消失不見,兩人出現在孤島上,浪聲濤濤。

突石出現在長平,讓所有人措手不及的微生乞伏,看著蘇御搖了搖頭。

“身為孽,你的生死不在他人的掌握中,誰也不行,決定生死的唯有你自己。”

蘇御心頭凜然,又是孽嗎?所以命中註定孤家寡人?

“我來是想告訴你,就此罷手如何?”

微生乞伏接著道;“不去靈山,就此停下。你已修成仙胎壽充漫長,做一個普通人亦可無憂無慮,至於你體內本不屬於你的東西我都可以幫你拿去,包括那顆蜀山的劍胎、蓋世王者的假丹真元,甚至是你的命格:孽。”

隨著這神秘人一句句話,蘇御心裡已是沉入谷底,對方對自己的情況如此清楚,簡直比他自己還要清楚自己,這種情況他只在燕秋身上看到過,只有那個境界的人物,才能一葉知秋,萬事在

所以對於這位逍遙境的不請自來,蘇御也一直保持警惕狀態,就像是寂真,那位明明不假於物的逍遙就一心想要抹去他的存在。

突然間,波濤起伏的海面靜了下來,整個九州大地,錦繡山河分毫不差,出現在了海面上。

蘇御忽然覺得,面前這人以逍遙來蓋之,或許有些不準確了。

“天下大勢,天下氣數。”微生乞伏隨意一指長平,那裡有一頭氣運真龍盤踞,藐視九州大地。

真龍睜開金色的龍瞳,瞥了一眼微生乞伏,後者毫不在意,繼續道:“大唐百年內會成為九州第一皇朝,斬盡天下妖邪,靈山佛家、白嶽道家,亦會在百年內各展風流,儒家出了一個書奇,半個蘇幕遮,僅此二人平分儒家氣數,可想而知兩人將來的成就。”

神秘人輕輕開口,說起每人的命運,如數家珍,說到一處,海面上便展現出各自氣數洪流,“楊羅延會建立不遜與大唐的人間皇朝,陳霸先的陳國終是曇花一現。天下之人,各有各的造化,各有各的緣法。”

蘇御很討厭這種命不由己、淪為他人棋子的感覺,而面前之人給蘇御這種感覺異常強盛,“你到底是誰?”

微生乞伏毫不介意蘇御的敵意,“算命的,說書人。”

“你不奇怪為何我沒有說你嗎?”

微生乞伏突然面色肅然,“曾三界無敵,叫九天神魔露怯容,終身死道淌,尋遍九幽無遺骨。”

一望無際的海面,依然在天穹的籠罩範圍,此話一出,整個天空發出如怒吼般的雷聲,烏雲蓋頂,兩人九丈頭頂上空,如蒼天傾覆。

遠遠望去,孤島,海面、天頂,一線之間。

“聒噪!”微生乞伏沉聲一呵,整個天頂異象,在眨眼間消失不見。

同時,蘇御眼前景象變化,他如一道光芒一般,瞬間掠過無窮無盡的虛空,再次出現在長街上。

謝媛鴛依然說著些長平的趣事,殊不知,面前之人,剛才經歷了怎樣離奇怪誕的事情。

經此怪事,蘇御也沒心情再逛街了,轉身便離開,也不理身後的叫嚷詢問的謝媛鴛。

北俱蘆洲天機樓,兩位老頭子正在掐架,一旁的小道童左右亂轉,在旁喊著有趣,不斷鼓掌。

旁邊的華青揚無奈地看著鬧騰的三位,實在不敢相信,這九州人間界威名赫赫的天機樓,竟是如此的不正經。

“密林,這都是你做的好事,沒事兒非要加一個算奇,將那人拉下水,惹怒了那人,還活不活了?”缺了牙的老頭,本還坐著輪椅,此時也跳了起來,可見確實被氣的不輕。

稱為密林的老人也來氣,誰知道那祖宗脾氣這麼大,一言不合就下來掀棋盤,搞得人心惶惶。

“還不都是你,說是出去穩住氣數,可跑了這一大趟,連最重要的人都沒見到,就去看漂亮小姑娘了,還讓那祖宗親自下來敲打。”密林扯著陳老頭的頭髮,輕輕一抓,滿手都是。

陳老頭疼得哇哇大叫,一腳把密林給踢飛,瞪著眼睛道:“老頭子當年可是上過戰場的猛人,你敢扯我頭髮!”

華青揚不忍再看那老頭的慘烈景象,別過頭出門去了。

夜晚,正看著門前湖中那些不能理解的壯麗景觀的華青揚突然站了起來,屋子裡衝出那陳姓老頭,氣呼呼地道:“隨我出去,去見見那個無法無天的病疾鬼。”

這位曾遊歷九州七年、才回天機樓的老人又離開了,這一次,他要為人間界錦上添花。

那位突然出現又離奇消失的逍遙境並沒有影響蘇御去靈山的決心,這世上比生死重要的東西太多,而恰好靈山裡的那位就是在蘇御心裡比生死更重要的。

謝府之中,蘇御此時被謝餘庵拉住,正在聊家常。

這位看似和藹卻一股匪氣的謝家家主望著蘇御,像是在審視自家人一般,眼神奇怪地在謝媛鴛與蘇御間亂瞄。

“小友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謝餘庵關心地問道。

“已無大礙。”蘇御點頭道。

謝餘庵很是欣賞這樣的年輕人,捋著鬍子道:“客套話老夫也不多說了,謝家為救小友犧牲了多少,想必你也清楚,我只問一句,如今謝家有難,你是幫還是不幫?”

蘇御沉默了半晌,本來他是準備辭行的,可聽到謝餘庵的話,他又有些猶豫了。

大唐的水太深,皇宮之中的那道氣息逐漸暗淡,蘇御能清楚的感覺到。如突然回京的李承鳳、還有宮裡那位深不可測的皇后娘娘,都是極其棘手的人物。

因為上一次的事情,蘇御這個局外人已是不明不白之下,淌了一趟渾水,如果再在這裡面不脫身,恐怕以他目前的狀態而言,過不了多久就會死於非命。

可是,確如謝餘庵所說,他欠了謝家一條命,如此大的人情,蘇御又怎能不報,而且這個嬰子還是他捅出來的。

如果沒有貌王府的那件事,儘管謝家還是會面臨進退兩難的境地,但絕對不是現在。

可以說,蘇御的出現,打亂了謝家的很多後手。

“盡力而為。”蘇御最後點頭。

謝餘庵咧嘴一笑,走過去拍了拍蘇御的肩頭,“小友果然是重情重義之人,謝家青衣巷裡的藏書,小友可以隨便翻閱,半個月後便是小友兌現承諾之時。”說罷又望著謝媛鴛,“小鴛,帶他去吧。”

謝媛鴛欣然答應,出了謝家大門往東而去。

青衣巷,兩邊白牆斑駁,牆上很多石灰刷的表層都開裂了,因長平空氣潮溼,兩邊高牆牆角,佈滿了青苔。

謝媛鴛走在前頭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說的都是小時候待在青衣巷的童趣小事兒。

在這條整個大唐極其富有盛名的青衣巷,左邊是學堂,右邊便是藏書的地方。

謝媛

鴛帶著蘇御近了右邊的院子,院門上方題字:知了院。蘇御只覺有趣,輕輕推開了院門,裡面幾乎是空曠的庭院,除了幾棵梧桐樹,便無其他綠植。

謝媛鴛不想被蘇御以為這知了院便如此毫無底蘊,立即解釋道:“這進門梧桐苑頗有講究。先祖曾說‘同吾手植梧桐,生平知了憑生’,而這手植梧桐有個典故:當時先祖開學堂,十裡八鄉的人都送了讀書的好苗子來。這第一課,先祖便與諸多弟子種植梧桐樹,在一邊植樹,一邊講課間,調撥眾多學生。”

蘇御點了點頭,所謂憑生,便是憑何而生,第一課因材施教,勵志宏遠之輩,將來必定不凡

穿過第一個園門,第二個院中只有一座龐大的假山水景。

“仁者樂山,智者樂水。這座假山是九位學生共同打造,有九層變化,每一層便是一位學生在前者的基礎上闡釋對仁義的理解。下方水景亦是九人各展所思,所謂曲直變化,盡顯智慧。最後完工後,先祖故意將外臺建造得低一層,寓意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繞過假山水景,最後一個庭院內,終於有了建築物,一座七層閣樓。

這座七層藏書樓的名字依然奇怪,名:不知樓。

“儒家經典有言: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智也。先祖自然是覺得與這七層藏書比起來,自己的學識還遠遠不夠,便取此樓為不知樓。”謝媛鴛解釋道。

蘇御忽然問道:“聽說那個君諸己曾進了這藏書樓,僅僅三個月,就將所有藏書看完了?”

謝媛鴛推開不知樓的一層房門,一股真正的書卷氣撲面迎來,蘇御輕踏入門,只覺得通體舒暢,整個靈魂像是泡入了溫泉之中,妙不可言。

“天地有正氣,其名回浩然。”

突然他想起了很小的時候讀過的一句話,當時無知,現在卻有感。

“那書奇本就看了很多的書,來不知樓也只是查漏補缺罷了。三個月將一片沒看完的書給看完,出去後還博得一個響亮的名聲。”

謝媛鴛不屑的撇了撇嘴,拍了拍雙眼微眯、像是睡著了的蘇御。

“小匣子,來這裡你怎麼還打瞌睡呢,難道從小不喜歡讀書?”

蘇御心頭暗道:還真被你給猜著了。但他剛才可不是打瞌睡,而是以靈覺感悟了這座書樓,心裡已是暗暗心驚。

整座不知樓中,竟有不下於三十種通玄意境,而且盡皆浩然正大,靈覺視之,如目驕陽。

謝媛鴛不能修行,當然感受不到這座不知樓的不凡,可君諸己身上有蘇幕遮的劍意,不可能感受不到此地的恢宏氣數。

如此看來,那個只會悄悄偷襲、毫無修為的書奇,將來真會如微生乞伏說的那般,成就非凡。

謝媛鴛帶著蘇御直上七層,來到一個比人高的書架面前。

“這裡的書爺爺讓你全部都要看完。”

謝媛鴛抽出一本古書,書頁泛黃,邊角已被磨的圓滑,這妮子將書遞給蘇御,道,“全是修行秘要、奇聞異事。”

蘇御沒有接過書,反而轉身走到一個書案上打起座來,這個明明膽大包天的邪絕驀然間語氣略有些不自然:“還是麻煩你讀給在下聽吧。”

謝媛鴛聞言一愣,用怪異的目光打量著他,最後竟是大肆嘲笑:“小匣子,你不會是不識字吧!”

蘇御當然是不會承認自己確實不認識有些字,而且從小讀書就打瞌睡,這是先天病狀,改不了。

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端坐在放書的書案上,閉眼假裝沒聽到。

謝媛鴛可是知道,被她隨手在河裡撿起來的人來頭不小,而且可能是今後要有求於他的人。

心頭急轉一番,也知道對這個不解風情的小匣子使不得小姐脾氣,便翻開書就要誦讀。

“先把書架上的那些書名和介紹讀一遍吧。”蘇御閉著眼開口,又轉過了身子,背對著那排看著就頭大的書架。

謝媛鴛氣的不輕,豐腴的翹臀一屁股坐在蘇御旁邊,背對著他,仰頭望著放書的書架上的名字與介紹。

“《白帝陰符經》,黃庭仙宗煉神法之一,餐食朝霞、啄飲夕露,以氣養神、歸置於體。”謝媛鴛念道。

蘇御心頭一動。

“《抱朴經》,返璞歸真、氣御千秋,修身養性、眾意歸元;《大般槃涅經》佛家涅槃、望輪迴而悟,般若世界、涅槃於生。《嘆浮萍》紫霄宮赤水一脈養神綱要……”

“好了。”

蘇御叫停,心頭有些暖意,不管謝餘庵最終目的是什麼,但對方真的是盡心了,知曉他上次強展聚散神意後魂魄留下不可補救的後遺症,這才將這一大架子各門各派的養神之術給他參考,希望對他有所幫助。

“跳過與養神方面相關的書。”蘇御依然沒轉身,示意謝媛鴛繼續。

總的來說,這書架上被謝餘庵精挑細選出來的書籍,可以分為三大類,一類就是養神秘要,總共十五本,三道九流、無一不含,甚至是西牛賀洲的魔門心法也有。

還有一類是前輩所留修行手扎,包括對第二境蛻凡境修煉心得,還有幾本稀世珍寶級別的劍道手記,都是關於意劍方面的。

而最後一類就是九州各地奇聞異事,或是對傳說中的一些奇珍異寶的記載,總之此類書籍頗為雜亂,良莠不齊,記載的很多事或物都是因為年代久遠,從而是真是假,無從考證。

在蘇御指揮謝媛鴛、謝媛鴛又指揮看守人幹活下,這整整三百本書籍,被分成三份,裝在了三個書箱裡。

隨後便是謝媛鴛出力了,蘇御先選奇文異志類,這唐唐謝家的掌上明珠心不甘情不願的玉口輕張,一字一句地讀給那個幾乎目不識丁的邪絕聽。

整個青衣巷的學子在不知樓隨時都可以看見,那明明算得上是飽讀詩書、學富五車的謝家小姐,竟對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公子哥講故事。

“此乃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爾等還不趕緊溫習功課,天賦固然重要,但努力也必不可少,你們還在這裡看什麼?不覺得害臊嗎?”

學堂的先生以謝家小姐作為教育榜樣,吆喝著正圍觀著的學子們,將他們一個個說得面紅耳赤,立即捂面而逃。

整整五天,奇文異志類書籍差不多讀完,謝媛鴛都讀的有些嘔吐了,蘇御卻聽得津津有味。

兩人乾脆就在這不知樓七層住了下來,騰出兩間房間,本來用來讓學子們看書看累後稍微休息的床榻正好可以讓兩人晚上休息。

謝餘庵讓蘇御半月時間準備,實則就是希望他能多瞭解一些事情,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先聽奇文異志。

其中有一本書講了上古那位名叫第一人的陣法大家,讓蘇御特別感興趣,他可是領教過那人的陣法的,如今那個礦山,血鼎山早就停下了開採,因為經常莫名奇妙地死人。

據褚師不受所說,那裡是上古吳王之墓,兇險萬分,不達通玄進入其中,十死無生。

他又想起了洞裡那個精怪,也不知是不是被血鼎山的人給宰了。

也是聽了謝媛鴛的解釋,他才知道,原來精怪與妖族是不同的。所謂妖魔鬼怪,所指的便是四種對人類仇視的不同生物。

妖是指妖族,這毋庸置疑;魔是指與神族對立的魔族,因神族與人族修好,那魔族當然是“恨屋及屋”了;而鬼就是指邪魅,魂魄於大山深處集世間怨氣所成形,天生惡人氣;而這怪,便是因為天地萬物皆有靈,或忽然開頓,吐納日精月華、天地精氣所產生靈智,便為精怪。

而礦洞深處的那只蜘蛛,就是屬於精怪一類。

由於人類名萬靈之長,對很多有靈之物卻大肆捕殺,這才導致若有精怪,必將為禍一方的局面。可以說是咎由自取、因果迴圈。

第六天,蘇御讓謝媛鴛開始讀修行手札。

他本就算是野路子出生,雖聽張季痕講了一些,但終究是瞭解的太少,所以他很希望能少走些彎路。

雖然說,現在的他已經毫無修為了。但總要試試,看能不能找到方法,讓長生真氣恢復過來。

以往金針刺穴的方法他已經嘗試過了,不知是不是易血和脫胎圓滿的關係,現在這個方法根本就行不通了,所以他只能自己摸索其它的方法。

這一夜,謝媛鴛讀了三本書,皆是幾百年乃至幾千面前的三位通玄王者的修行手札。

旁邊的燈花有些昏暗了,窗外下著綿綿細雨,吹著冷風。

謝媛鴛讀著讀著,眼皮上下打架,背靠著蘇御便沉沉睡去。

蘇御心頭不斷推算,他聽了三本前人手記,受益匪淺。

“五行對應五臟,十二條正經寓意諸天星鬥。修行蛻凡,易血是為了比肩妖族戰力,脫胎是為了更好熔鍊天地精氣,那換骨難道是為了延長壽命?”

蘇御暗自思忖,自古以來人們只是以為脫胎便是脫胎,但三本書中其中一本《五行定論》的書籍卻由深入淺的解釋了一遍脫胎到底改善了哪些以前的桎梏。

忽然蘇御雙眼霍然一亮。

“易血圓滿是為指真氣可融於血液,直達絳宮,而我的丹田氣海中的真氣卻不見了,會不會真氣不在氣海當中了?”

“脫胎圓滿五臟六腑盡皆褪去,而我脫胎時竟是一點也沒感覺到,心臟乃是五臟之首,藏血納真之處,看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的真氣必然是到了絳宮之中!”

有了這個猜想,蘇御卻更犯愁了,自古以來易血後真氣可融與血液,而他卻沒有絲毫感覺自己的血液裡有真氣存在。如果他猜真氣在絳宮這個前提條件沒有錯的話,那他的真氣必然是因為某種原因,導致無法與血液融合,從而無法運轉如意、無法感知,這才造成了他誤以為修為算失的錯覺。

“想要知道推斷是不是正確,恐怕只有妖物修煉法才能一探究竟。”蘇御輕嘆一聲,本以為妖血除去後,便不會與妖族再有瓜葛,沒想到到最後還要修行妖族法。

可以說,現在的他,就像是體內有真氣,卻沒有修煉的……妖族。

窗外風雨齊至,蘇御小心翼翼地將謝媛鴛放在

床榻上,用被子給這陣子辛苦的她防寒,背著手走到了窗前。

七層不知樓,比上目視之極的遠方皇宮大殿依然要矮上一頭,這是禮制,不能逾越。

正愁苦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的蘇御猛然回頭,昏暗的燈光下,三位白衣人正默默地看著他……

夜深,城內宵禁。

青石板面被雨水鋪得光可照人,一位年輕公子一步一步像是在丈量般走著,油紙傘下的他感覺到了今夜皇城的不同尋常。

行至朱崔大街一座高聳牌坊,眼前的景物飛快變化,打著雨傘的年輕人突不消失在原地。

一個似真似幻的洞穴中,年輕公子依舊打著雨傘,看著身前那一潭金色池水。

“皇帝陛下曾親自下令,宇文家後人不可踏入長平,否則殺無赦。”

可隨意進出皇宮大內的張晦明不知為何也出現在了這裡,眼中警惕地看著打傘的年輕人。

字文愷知道,那只青囊已經被那位九五至尊看見了,所以對於張晦明的來到毫不吃驚。

“今日來此,正是為了完成先祖遺願。”字文愷摸出懷中的青囊,“也是為了見證真龍的誕生。”

這枚青囊是裝著曾經安平城圖紙的物件,安平城改名長平,繼承前朝都城半數氣運,而這青囊就是安平城的另外一半。

隨繡著五爪金龍青囊的墜入潭底,就像是添了最後一塊炭火。

一潭金色池水,由平靜到中央形成漩渦,最後在那漩渦中心,連帶這漫天金光,一條長達九百丈的奇異生物沖天而起。

在這片似真似假的虛幻空間,中一老一少,震撼莫名。

興善寺九聲鐘鳴,不動自響。

整個長平的修行者,無論修為高低,都可以望見,長平城上空,一條龐大無比的真龍盤踞。

太極宮中,一位身穿龍袍的中年男子微微一嘆,望向旁邊母儀天下的皇后。

“朕,替大唐謀得萬世基業;就請如兒好好替朕守著這來之不易的太平了。”

那位皇后嚇得從寶座上跌倒在地:“臣妾惶恐。”

那位開創了大唐帝國不朽基業的皇帝沒有看腳下的謝曉如,只是萬般奈地說了一句:“你確實比小鳳更適合。”

蘇御看著那三位盜得一絲真龍氣數才得以現形的白衣人影,默不出聲。

“對於我們的存在,小友似乎並不感到奇怪?”其中一位美髯公開口,對蘇御的表現有點不滿意。

“世上通玄自有凡俗之人不可知的手法,可以再現人間。”蘇御道,“只是在下不知三位可有什麼未了心願,希望我這個修為已廢之人幫忙?”

又一位白衣人開口道:“我們來做筆交易如何?”

“我們看出小友魂魄受損,只要我們三人為小友解決這個麻煩,小友可為我們三人做三件小事兒?”

蘇御看著三位在他們那個年代,定然是顯赫一時的通玄,此時默不出聲。

美髯公道:“小友看出來我們只是殘留在人間的一縷道意了?”

“這有何難猜。”蘇御道,“那話就挑明了說,我不認為以三位現在的本事,能為我治療魂魄的傷勢。況且,你們讓我所做之事,我也不一定會答應。”

“這三件事對你來說就是舉手之勞。”那位看起來年輕不少的少年開口。

“老夫本家姓郭,家住東勝神洲楚國山河郡郭家村,當時離開家鄉求道時,家中妻子已經有孕在身,如小友能有時間,希望能對老夫後人提攜一二。”那少年書生開口便是老夫。

“我本名周子之,於崑崙之巔坐化,如今屍骨應該還在崑崙山上,希望小友能將我的屍骨扔在旁邊的枯井中,也好有個安身之地。”三位裡,一個老頭子接著開口。

蘇御聽後,總覺得不真實,一個是要提攜後輩,一個是要收斂屍骨,如此之事,怎麼可能從蓋世通玄的嘴裡說出。可是這些事卻又都是人之常情,對於蘇御來說確實是舉手之勞的小事。

他轉眼看著美髯公,問道:“老前輩你呢?有什麼後事交代?”

美髯公道:“西牛賀洲魔域之東,東勝神洲泰國以西,兩者交匯的地域,只要去了那裡,你便能看見千里孤墳,那裡便是我要去的地方。”

蘇御聞言沉思片刻,最後抬頭一笑:“成交!”

三位曾經的蓋世通玄相視而笑,齊身行禮:“多謝小友。”

整座不知樓泛起駭然光華,書卷翻飛,早已只在大儒身上才能看見些許的浩然之氣,此時卻源源不斷地從下面六層匯聚到了七層,最後凝成一顆比之皓月還要明亮的銀白丹珠,轉進蘇御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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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御紫府泥丸宮中本有一片星辰滄海,此時又多了一顆皎潔的月亮。此時的他,神意之強,不弱於通玄!

三位蓋世通玄留下的道意灰飛煙滅,消失不見。

蘇御猛然睜眼,眼前燈花已熄滅,而且窗外已是白天。

南柯若夢。

今早,謝家小姐回家探親,從小玩到大的貌王李承鳳擔心像親妹妹一般的謝家小姐在路上吃了虧,便調動了一隊親兵衛隊相護送。

相比之下,那個親哥哥謝晉可就差太多了,謝媛鴛動身之日也沒有出府相送。這不禁讓街坊鄰居議論紛紛,感嘆於王爺的大度,也感嘆謝晉的狠心。

皇城上身著龍袍的大唐皇帝看著那隊車隊出發,感嘆道:“若《九州經注》一事是真的,那九州之上又會掀起腥風血雨啊。”

“但願是假的。”謝曉如在旁邊開口,不知喜怒。

前方兩百鐵騎開路,這隊打著回劍南道探親的人馬就這樣上路。

那位都尉雙眼不時瞟過蘇御,露出刺眼的寒芒。虢王府大門被人給生生拆了,而且當事人還毫髮無損地離開,這對於貌王來說,不啻於赤裸裸的打臉。這位名義上是保護謝家小姐的都尉乃是虢王李承鳳的親兵護衛,對此當然心有芥蒂,甚至無需李承鳳開口暗示什麼,他便知道應該如何行事了。

蘇御眼不見心不煩,直接轉到謝媛鴛的馬車裡便沒有出來,眾將士對此也毫無辦法,心頭雖然恨死此人讓諸護將蒙受護衛不當的恥辱,卻不得不嚴加防範、保護那輛馬車,畢竟裡面可是有此次任務的主角:謝媛鴛。

暗恨此等將死之人還能抱得美人歸的趙都尉很是羨慕,他從小參軍,上陣殺敵依然是不在話下,年紀輕輕便軍功顯赫成為親兵都尉,在淮南道都是鼎鼎有名的少年名將。

此次隨虢王回京,跟隨有六百騎,可以說能跟著王回京的都是深得信任的下屬,他趙雪季心裡自然是感動的,誓死捍衛虢王的尊嚴。

正心頭暗暗不忿之時,忽然看到官道正中,有一個渾身籠罩在鐵甲之下的人影,趙雪季立馬輕輕抬手,兩百赤影衛立即停下,整齊劃一。

“前方何人擋道!”趙雪季一馬當先,手中長戟指著鐵甲人。

鐵甲人沒有說話,扔出一塊東西。趙雪季以為是暗器,當即以手中長戟刺向來物,只聽當的一聲脆響,胯下戰馬一聲嘶鳴,這才擋下。

趙雪季心頭駭然,握住長戟的右手略有些打鬥,來人實力之強,不是他能匹敵的。

“禁統衛辦事。”鐵甲人開口,趙雪季低頭看向地上的來物,頓時心頭一驚,那塊令牌正是皇宮禁統衛的。

“罪犯蘇俠出來。”鐵甲人雙眼冒著寒光,一掌揮出,竟是將一座馬車憑空掀翻,四匹駿馬哀嚎倒下。

在趙雪季再一眨眼時,鐵甲人已經出現在了馬車廢墟之上。

“這麼快就來了麼?”

蘇御當然沒有在那輛馬車上,而是在謝媛鴛的馬車上聽書,奇文異志讀完,現在他聽的是意劍綱要。聽得外面的動靜,他便知道,京城裡有些人果然不想讓他活著出皇城。

蘇御現在車轅上,看著廢墟上的鐵甲人,雙眼微凝。

來人的強大來自於對方毫不掩飾的恐怖修為,已越第二境極盡,可稱偽通玄!

“罪犯蘇俠,蔑視皇家威嚴,某家特來給你一個教訓。”鐵甲人說道。

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驚,難道是聖上密旨?不然也沒有人敢打著這個由頭,堵截官道鬧事。

蘇御也是有些摸不準這突不的來客屬於哪家勢力,可禁統衛確實是只屬於龐全英才能調動,而龐全英則是直接面對大唐皇帝的。

而且來人之強大,幾乎不弱通玄。

擋在前頭的兩百赤影衛在趙雪季的示意下緩緩退開,將中間的馬車給孤立起來。

鐵甲人向前一步,屈腿踏前,地面猛然沉下一塊,土石翻滾。

蘇御面色沉重,若是修為還在,他還有把握與之一搏,但現在的他確實沒有這個本錢。

忽而天空之上,雲層漸厚。

就在蘇御準備拼死盜天精、凝大勢之時,一個恐怖的身影從天而降,轟然落在馬車前頭,更為驚人的便是,在來人手中,竟抱著一顆巨大的樹木,枝繁葉茂。

手中的大樹被用作武器,直掃來勢洶洶的鐵甲人。

鐵甲人立即化拳為爪,虛著一擰,整根大樹被撕碎,葉片紛飛。

就在眾人還在驚歎於鐵甲人的一爪之力之時,又是一聲悶中帶脆的聲響傳來。那來人卻是瞬間穿過了氣機森然的漫天飛葉,僅憑肉拳打在了鐵甲人身上,而後者雙臂護著胸口,兩腳未動,卻足足向後滑行了八丈之遠!

來人收拳而立,周身上下明明毫無真氣起伏,卻讓在場之人都噤若寒蟬。

“回天門竟然還有餘尊在京城?”鐵甲人絲毫無損,甩了甩手臂開口道。

宗門旨意在於“以力迴天,求證大道”的回天門當年威名赫赫,一群明明是匹夫之勇的凡俗之人,卻是敢和修行中人叫板的一群瘋子。在惹惱了眾多修行宗門不滿後,上書朝廷,暗中有人推波助瀾,竟是讓皇帝陛下震怒,派遣龐全英將回天門攻破,給了他們一個慘痛的教訓。

而鐵甲人亦沒想到,這京城裡竟然就藏著一位恐怖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