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李家村祖墳山下，李明三兄弟就著冰冷的泉水吃完幾個又冷又硬的包子，李明把手洗乾淨又整了整衣衫。
“大哥，我先去你那等著，你們過半個小時再走。”
“嗯，你是大隊幹部，要注意影響，去吧。”
過了十分鐘，李亮把身旁的蛇皮袋小心翼翼地提到李光面前道：“這個袋子等下你來拿，不管是揹著還是抱著，千萬不要脫手清楚沒？”
“不就是塊破石頭嘛，有必要大驚小怪？”
“墓裡頭的東西能是一般石頭，你小子別他.媽一驚一乍地，叫你拿你就拿！”說完還朝他屁股踢了一腳。
“我拿還不行嗎，你這一踢就是一個大腳印子，回頭你給我洗啊？”
“幼呵，你小子脾氣見長啊，吃我的用我的他.媽.的養你這麼大，使喚不動了唄，你這是翅膀硬了會飛了是吧？那你飛一個我看看，飛啊，他.媽.的怎麼不飛了？啊？”
李光左右閃躲：“大哥，別打了，別打了！”
“怎麼滴，還想還手啊？那行，咱們兄弟高低過兩招唄，看看我這做大哥的還能不能壓得住你？”
“你神經病吧你？”
聽到被罵李亮沒來由地就覺得有一股血要往頭上衝，掄著大拳頭就甩了出去，沒成想李光身子一矮頂起他大哥就往前竄。
就跟牛架似的一把就將他大哥頂倒在地。
山腳下都有排水溝，他們剛才喝水的地方被圍成天井大小的蓄水池，專門供來往耕作的村民飲用。
李亮後腦著地，不偏不倚地正好倒在了砌水池的石頭上，然後，暈了過去。
說暈也不對，因為眼睛還是掙開的，半邊臉快速地抽搐著，連帶著右邊的嘴角和眼角跟著揚起，最後呈現出非常詭異的面容望向李光。
似笑非笑，無比猙獰！
“大哥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快醒醒，醒醒！”李光慌亂地一批，他使勁地拍著李亮變形的右臉，卻是沒有絲毫反應！
他趕緊從李亮褲兜裡掏出手機撥通李明的號碼，告訴他剛才的突發事故，讓他趕緊回來幫忙。
當然，事故發生的原因並不是他推倒的而是大哥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沒過多久，李明便騎著摩托車過來，調轉車頭下車檢視了下大哥的傷勢。後腦出血不多，臉部表情嚇人。
“你走後還沒過一會兒，大哥突然起身就暈倒了下去，估計是腿麻了，腦袋碰到那塊石頭上，我當時還以為他不行了呢，嚇我一跳。”
“你能不能說點好話，什麼叫不行了？有心跳有呼吸，就是中風了而已，走，咱們得快點送去醫院，興許能恢復過來，晚了怕半邊癱瘓就麻煩了。”
“啊？能恢復過來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確定是中風不是中邪？”
“是中風沒錯，我在大隊聽人說過，中風就是這個狀態，最明顯的就是臉部抽筋，可照這個抽搐的頻率來看，也有點邪氣。不行，得想辦法讓抽筋停下來，要不然這個臉就毀了，話都不能說。”
“那你想辦法啊！”
“光子，你過來？”
“幹嘛？”
“你使勁抽他幾巴掌，用外力牽制住這股邪氣的內作用力，這樣就能恢復！”
“這……這樣能行嗎？”
“你這是救他，這是最好也是最有效的辦法，趕緊的快點。”
“真能救大哥？”
“先……湊合著試試。”
“哦。”
“啪啪啪……”
幾個大耳巴子下去，一聲比一聲響亮。
“有效果了，再抽幾個差不多了。”
兩分鍾後，李亮的右半邊臉腫起好大一塊，彷佛被一百只蜜蜂蟄過了一樣，不過好歹是不抽了。
“二哥，左邊的好像也在抽啊？”
“這個……可能是戰略轉移，別廢話，繼續抽左邊，不能給這股邪氣可乘之機，要把它抽出來。”
“二哥不愧是大隊幹部，懂得真多。”
“快點，別婆婆媽媽的，要用點力。”
又過了兩分鍾，李亮的臉部抽搐終於停了下來，就是有點難看，像掛了兩個大紅蘋果一樣，嘴角不停地流著口水，眼神陰鷲地看著兩個弟弟，就是說不出話來。
“大哥，先忍忍，光子也是為你好，你別生氣，我們這就帶去你住院。”
李光甩著痠麻的手掌哭喪著臉道：“二哥，我這手也開始抽了，咋辦啊？”
“你傻啊，抽了這麼久能不抽嗎？快點把大哥弄上車，咱們去……先去縣裡醫院，掛幾瓶鹽水就好了。”
“哦，可是二哥，這塊石頭還沒弄回家呢！”
“不行，這玩意有點邪門不能帶回家，搞不好咱挖了自己祖宗的墳了，年代久遠又沒墓碑，誰分的清。這樣，你先把它倒出來，把幹松針全倒掉，然後再用蛇皮袋把它包起來綁後架子上。”
“哦。”
弄好後坐上摩托，上了村道往縣城方向駛去，李光感覺屁股下的石塊凍得發麻，快出村口的時候碰到了轉彎冒出來的李文冬。
車子差點撞一起，雙方都嚇了一跳，因為各自有事便都罵罵咧咧地騎走，約好下次碰面再決一勝負。
繼續騎出二三十米，李明把車停了下來，李光不知何故就問道：“咋了哥？”
“剛腦子淨想事，錯過了一個好機會。”
“什麼好機會呀？”
“咱們應該撞上李文冬那個逼.崽.子的車的，然後就說是他把大哥撞成重傷，住院費咱都不用出，還能白得一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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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錢李光想到那個人給錢的樣子，眼睛都不眨，的確是很有錢的樣子，於是也順著他哥道：“走，那你騎回去，騎他家裡去撞。”
“這個……光子，要不你帶大哥騎過去撞。”
“憑什麼又是我啊？不，我不去。”
“我好歹是大隊幹部，騎人家裡去成什麼樣子，你做這個最合適了。”
“我不去。”
說的很堅決，開玩笑，上午剛拿人家一萬塊錢呢，現在就騎車故意往人家家裡撞，好歹也是一起放過牛的小夥伴，真做不出來。
“那算了，只能怪大哥沒那福分，走吧。”
……
李文冬剛下車就打了一個大噴嚏，把黃鼻涕都打出來了。
“不會多穿點衣服啊，這種天氣別感冒了。”
他醒完鼻涕往身上擦了擦道：“媽，沒感冒，這是有人唸叨我呢。”
“李明三兄弟？我說文冬啊，有些事過去的就過去了，別跟他們計較知道嗎？你是有正式工作的人，凡事要多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