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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夢裡的蟲子

檀香子曾經告誡過陳剛,亦餘和玲瓏雖然相貌神似,性格脾氣卻南轅北轍。

她沒有偏袒自己的孩子,玲瓏身體裡流淌著誰的血,基因裡的烙印,是跑到天南海北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玲瓏、亦餘同樣敏感任性,但玲瓏發洩負面情緒的方式是無邊界的,她習慣遷怒於人;亦餘除了昏睡就是自虐,在外人面前從不表露,壓抑隱忍。

陳剛被亦餘趕出家門,跑到樓下去追玲瓏,哪裡還有人影?

緣分盡了,哪還會有那些擦肩而過的回眸,街頭拐角的偶遇?上天不會給錯過的人機會,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下雨天,亦餘往往都會在惡夢中醒來,習慣了,倒也不以為然。

“你又夢見什麼了?醒過來就摸手腕?手弄疼了?”阿魚陪在亦餘身邊,她不能整天躺床上,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一個很奇怪的夢。”

“講講看。”

“在一個人山人海的菜市場,有只蟲子掉在了地上,翠綠翠綠的,長長扁扁的身體,頭是螳螂的樣子,又有點竹葉蟲的樣子。”

“你見過竹葉蟲嗎?”阿魚忍不住笑了,亦餘連螳螂都沒見過,竹葉蟲是什麼,她有概念嗎?就拿來形容。

“夢裡嘛,就算六不像的動物,也是存在的啊。”

“嗯,那蟲子怎麼了?”

“我看那蟲子在地上掙扎,想飛走,揚了揚翅膀,失敗了。怕人踩到他,我彎下腰把他撿了起來,近看,好多灰塵啊。”

“嗯,像你的風格,你要把它放生嗎?”

“如果當場放生了,也就好了,不是惡夢了。”亦餘苦笑了下,喝了口水。

“怎麼了?”

“我想把他身上的灰塵擦乾淨,但不行,總覺得不清爽,帶了他回來,好好的用水洗了洗,用紗布擦乾淨。你不知道,洗乾淨後的蟲子,綠油油的趴在雪白的紗布上有多漂亮。”亦餘講到這段時,語氣裡裡外外都是成就感。

“然後呢?”

“我喜歡他,隨身帶著他,他的翅膀一直沒養好,也沒飛走。”

“嗯?”

“但我忘了他終究是個蟲子啊,平時抓傷我,只有一些紅色的小劃痕,不痛,也沒引以為然。”

“你每天和一隻蟲子玩?”阿魚覺得這夢境好荒謬。

“天氣冷了,我又帶了他出去,去擠一輛很破舊的公交車。突然有人發現他歇息在我的袖管上,一把將他橫掃在了地上,我嚇壞了,拼了命把他撿回來,向眾人解釋,他不會咬我的,護了他周全。”

“寶貝,我們不講了吧?”阿魚聽到這兒,明白這夢境一點兒也不荒誕,是真實存在過的傷害。

“我怕別人傷害他,讓他藏到我的袖口裡去,冬天嘛,他順著我的手腕不停往暖和的地方鑽,拼命的用他的身體纏繞我的胳膊,應該是害怕掉到地上,被人踩死。”

“疼嗎?”

“好疼啊,越纏越緊,我的手腕有點出血了,我想把他從袖口拿出來,他抬頭咬了我一口,我嚇得尖叫著就醒了。”

“你看到了什麼?”

“蟲子沒有兌變成蝴蝶,他變成一條毒蛇,太可怕了。”

“你把他甩地上了嗎?”阿魚需要這個結果。

“當然,我拼命揮舞我的胳膊,直到把他甩到冰冷的地上。”

“這種惡夢,以後會越來越少的。”

“嗯?理由呢?”

“你說實話,其實最開始,你就知道默偲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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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係嗎?”

“他為了你改變,為了你脫胎換骨,變成和你一樣的人,變成你喜歡的樣子,對不對?”

“嗯,是這樣的。那又怎樣?”

“後來呢?你們仍舊一模一樣嗎?”

“如果在一起,肯定是一模一樣的,我會管的啊,也會給他最好的。”

“他需要你管嗎?他不用到你的髮型師那兒剪頭髮,一樣在當地也能找到理髮店。”

“水平差好多的,髮型很重要。”

“但他習慣的風格和圈子,只要優於以前的他,就很滿足。你明白了嗎?”

“你的意思,他現在面目全非了咯?”

“他只是回到了他的舒適區,不用偽裝得和你一模一樣,不用吃力討好你的品位和脾氣。”

“真的嗎?一起成長有什麼錯?” 相愛的人共同進步,一起承擔,才能不離不棄。

“一開始就錯了。”阿魚看到亦餘失望的表情,搖了搖頭,人最怕的是面對真相,想共擔風險的人,只有亦餘。

“好吧,我錯了。”亦餘不理解,已經兌變優秀的人,怎麼一下子就打回了原形。

你不是他,沒有經歷過他經歷的,沒有見過他見過的黑暗,當然,也不會有感同身受。

這樣的夢境,從心理學上解釋,亦餘慢慢的把對默偲的捨不得,一點一點理性的剝離掉了。

玲瓏在課堂上不再私下親近亦餘,待她和普通學員一樣,客氣的鼓勵,禮貌的微笑。

“玲瓏,我沒有出賣你。我沒有跟任何人講,我遇見過你。”在衛生間,亦餘堵住在鏡子前補妝的玲瓏,低聲講。

“你不要摻和我們家的事情。”玲瓏眼神好凶,嚇亦餘一跳。

“你不想念你媽媽嗎?”

“我沒有媽媽。”玲瓏一步也不退讓,她恨檀香子在最需要父母出面維護的時侯,反而幫了別人訓斥她。

“陳剛呢?他等了你那麼多年,找了你那麼多年,你捨得嗎?”

“你心疼啊?讓給你了。”玲瓏輕蔑的瞟了亦餘一眼,調侃到。

“我們還是朋友嗎?”

“你說呢?”

“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啊,我也是你媽媽從樓頂救下的,我能理解。”

“你神經病吧?”玲瓏頭也不回走了,這是第一次聽到亦餘也曾經情緒崩潰過,人對同類會有莫名其妙的親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