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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泉映月11神秘的貴婦

二泉映月(短篇小說)張寶同

為了安葬阿叔,阿炳背了許多債。為了還債,阿炳只得早出晚歸,整日奔波。仲秋前後正是惠山遊人最盛之時,文人雅士和高官貴人都喜歡來惠山尋幽覽勝,做逍遙遊。惠山古稱華山、歷山或是西神山,唐代以後始稱惠山,或作慧山。山有九峰,蜿蜒若龍,故又稱九龍山。主峰高三百二十八米,四周連綿二十多公裡,以泉水著名,有惠山泉和龍眼泉等十餘處,俗稱惠泉山。

惠山泉即為天下第二泉,又名陸子泉,相傳由唐代陸羽品題而得名,開鑿於唐大歷元年(公元766年)至十二年。水質甘香重滑,唐人以其宜茶,品為天下第二。宋徽宗時且成為宮廷貢品。惠山泉分上池、中池和下池,上池水質最好。惠山泉不但以宜茶甘香而享譽四方,而且,還以冷泉映月而名揚遐邇。每當入秋天涼,夜色將深之時,一彎新月映入泉中,泉月相溶,玉骨冰魂。此情此景,常能發人之深省,心懷清明之高潔。

遊人們飽覽過九龍山景,必會來到惠山泉邊,坐在小亭門前,聽著民間歌樂,品飲著二泉茶水。阿炳就是被請來為遊客們演奏樂曲的。每天早上九時,他就坐在二泉茶社的門前,開始為遊客們用二胡和琵琶演奏《寒春風曲》、《聽松》、《昭君出塞》和《大浪淘沙》等曲目。中午抽空吃個燒餅,然後,就一直忙到傍晚時分,有時,遊客要看冷泉映月,他就一直要陪到夜裡。儘管很忙,有時連飯都顧不得吃,但他覺得很充實,而且,錢也掙得不少,很快就能把欠債還清。

這天夜裡,阿炳一時情動而夜不能寐,就拿著二胡從自己住著的小屋裡出來,來到被稱為天下第二泉的惠山泉邊。此時,秋涼風清,夜空明靜,一輪明月從東山升起,越過林間屋簷,將清明安寧的月光投入泉中,映出著一片似夢似幻的沉靜與迷離。他望著這泉中之月,凝視遐想,一股激情湧向心頭,於是,他禁不住地拉起了手中的二胡,用委婉激昂的琴聲敘述起那心酸而美好的往事。

他不知道自己拉的是什麼曲子,只覺得這曲子悽惻悠長,聞之斷腸,就象是一個堅忍而執著的樂人在傾訴著自己悲慘的人生。他被自己拉的曲子深深地感動著,激勵著,一股從未有過的激情和衝動驅使著他一遍接著一遍不停著拉著這支曲子。彷彿他一停下,那種激忿而美好的情緒與遐想便會隨之消失,會讓他重新再回到那種獨寂而清冷的現實之中。

所以,他不停地拉著,一遍接著一遍地拉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寒冷,忘記了所有的一切。他就這樣拉著拉著,直到整個身心交瘁力不可支地倒在了地上。

之後,他得了場大病,渾身發冷,身體發虛,頭暈咳嗽,痰中帶血,走起路來都覺得虛弱無力,特別是他的眼病又再次發作,又無錢醫治,所以,炎症一直不消,視力急劇下降,幾近失明。茶館的老闆見他身心靡頓,整日呵嗽,怕他害的是癆病,影響自己的生意,加之此時秋深氣涼,遊人漸稀,就把他給辭了。於是,他不得不支著柺棍走街竄巷,四處流浪,繼續靠賣藝求生。

他戴著一頂氈帽,穿著那身常年不換的灰布長褂,象是怕冷似地,他的身子總是屈躬彎縮著,走起路步履蹭跚擺晃不穩,給人一種弱不經風的感覺。他滿目蒼桑,眉頭緊蹙,走到哪裡,就找個地方一坐,便開始屏氣凝神,如泣如訴地拉著那支斷腸依心的曲子。

聽到他的曲子,那些貧困市民和工人就朝他圍攏過來,坐在旁邊,吸著旱菸,扶著腮膀,一遍遍地從阿炳的悲曲中感觸著生活的艱辛與悲涼。這些市民和工人都是窮人,他們喜歡聽阿炳的曲子,但他們也是窮困拮据,飢寒窘迫,實在是拿不出幾個錢來給阿炳。但不管別人給錢多少,阿炳總是不停地拉著二胡,或是彈著琵琶,把自己從父親那學來的和自己自學的曲子一一地演奏。而那支被他稱為依心曲或是自來腔的曲子,可謂是阿炳最得意最珍愛的曲子,也可以說是他悲慘人生的自述與寫照,所以,在演奏這支曲子時,他總是滿懷著激奮與深情,用自己最精緻最純熟的演奏技巧,把心中那種強烈的忿憤和不屈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所以,這支依心曲也就成了市民和工人們最喜愛的曲子。

這天傍晚,阿炳從清寧小鎮碼頭上賣藝回來,吃過晚飯,就坐在小屋的門前歇著。小屋門前是古老的運河,陽春三月,雨後天晴,水氣清清,可以聽到漁舟唱晚和春江花月的歌聲。也許是以樂為生,或是雙目失明,阿炳每聽到這種歌聲,就會心潮起伏,浮想聯翩,就會把那樂聲和歌聲跟他和阿紅聯想在一起,是啊,那時,每至傍晚,他和阿紅或是出外賣藝,或是一邊拉琴唱歌,一邊駕舟暮遊,那種情景現在想起來該是何等的美妙。可是,那種美妙的情景只能是遠去的黃鶴一去不返了。

這時,有人敲門。阿炳把門開啟,房東男人進來,說從外地來了一個貴婦人想聽他拉琴。阿炳就點著了燈,問那貴婦人想聽啥曲子。可不等那婦人答話,房東男人就說,“夫人說就想聽聽你那支用二胡曲拉的《依心曲》。”阿炳覺得人家貴婦人是專門找上門來聽他演奏的,自然就把事情看得很重。他拿起二胡,除錯了一下音質,然後,就屏氣凝神地拉了起來。

這是他拉這支曲子拉得最好的一次,泉清月明,往事久遠,命運的憂傷和無邊的愁緒正在心中聚消離散,如煙如縷。此時的他已不是現實中的他,而是那個重新回到久遠往事中的他,回到美好詩境中的他。在這美好的回憶和想往中,他看到自己和阿紅一起變成董永和七仙女,在一個遙遠而安寧的山林裡過著平靜美好的生活。

不知何時,他聽到有人抽泣的聲音,這聲音很輕很低,象是從天籟中傳來,又象是從身邊的地方傳來。但是,他知道這是對面聽曲的那個貴婦人在抽泣,儘管他已是雙目失明,眼看不見,但他卻能十分清楚地感覺到。他不禁在想這個貴婦人興許也是窮苦出身,或是也有過與他相同的悲慘經歷,要不,她不會這樣心酸悲傷。於是,他便越發地激奮起來,加力地進行重複和渲染,把那種激昂和憤忿的情緒一次次地推向**。

也許是絃線太脆,或許是用力過大,琴絃終於在一曲結尾的**之中突然繃斷。久久的沉寂中,他聽到婦人已是泣不成聲,不停地用手帕擦著眼睛。本來,他還想重新換上根琴絃,再繼續為貴婦人演奏,可是,卻聽那婦人從椅上站立起來,把一堆銀元放在了旁邊的桌上,然後,長嘆一聲,走出了小屋。

婦人走後,阿炳就把斷去的琴絃換了下來。不一會,屋東男人送走了婦人,回到了小屋,就用驚訝的口氣對阿炳說,“阿炳呀,你今天可是遇到了觀音菩薩了。你給人家拉了一支曲子,人家就給你了十個大洋。”阿炳並沒有因此而大喜,反覺得他只給人家演奏了一支曲子,就收了人家這多的錢,覺得受之有愧,就說,“我不能收人家這多的錢,阿福,我最多只能收人家一元錢,其餘的錢你趕快幫我還給人家。”可阿福卻說,“你沒見人家夫人一看就是個大戶人家的貴人,哪還把這點錢放在眼裡。”

說著說著,阿福就說,“阿炳呀,我咋覺得這夫人好面熟,就是一時想不起在啥地方見過。”阿炳一聽這話,就突然問道,“會不會是阿紅?”因為他想除了阿紅,不會有哪個女人會專門來聽他拉琴,而且一下就給他留下這多的錢。阿福說,“對了,就是阿紅,沒錯。”阿炳就說,“她的錢我就更不能要了,她去哪了?”阿福說,“我把她送到街口,她擋了個黃包車,說是讓人給她送到碼頭客站,大概是要乘船趕往外地。”

阿炳二話沒說,就把那些錢裝進口袋,連手裡的二胡都沒顧得放在桌上,就快步地朝碼頭趕去。可是,當他趕到河邊的碼頭上時,就聽到一隻小客輪發出兩三聲嗚嗚的聲音,已經離開了岸邊。阿炳就朝著離岸的客船高聲呼喊著,“阿紅阿紅”。但是,他卻始終沒有聽到阿紅的回聲。

他馬上就意識到阿紅已是貴婦人了,不能再象過去那樣回應他了,就仰天長嘆一聲,然後,坐在碼頭上的搭板上,對著茫茫夜色和悠悠春水一遍接著一遍地拉著那支《依心曲》,直到夜色沉靜,客船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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