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給嶽理的健康時間，或許最準確的名字不應該叫做健康時間，而是應該叫做……興奮劑？
激發嶽理全身的細胞，讓嶽理在極短的時間內達到一個非常“健康”的狀態，但是這一切並不是毫無代價。
嶽理消耗的時間，便是代價。
不停地氪命，用生命去換取為數不多的清醒時間。
這個壽命並不是被系統拿走的，而是等價交換，系統刺激你的身體，讓你的身體儘可能保證一個完整的看上去健康的狀態。
但是實際上，你的時間會因為不停地刺激，導致衰弱的更快。
偶爾一次兩次，如同嶽理之前那種，將一個小時拆分成兩次使用，這樣子其實倒也還好，對於身體的壓力並不是特別大。
但是嶽路這一次，並沒有休息休息使用，而是不停地連續使用。
就如同用興奮劑用多了，就算再怎麼正常的藥劑，也有可能變成毒藥。
拋開劑量談毒性，便是耍流氓。
嶽理他自己連續的氪命，直接讓他的身體達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
不僅僅是精神上的疲憊，更多的是身體內的虧空。
像這樣子的氪命，如果再來一次，嶽理甚至可能在健康的狀態中直接死亡。
就如同化道一般。
可能正站在臺上給眾人謝幕，一切都沒有任何異樣的時候，嶽理抬起頭，剛準備再次感謝眾人，他的意識便在舞臺上消散。
身體重重地摔在舞臺上，心臟與大腦停止跳動。
只留給這個舞臺以及他的人生一個無比盛大謝幕。
這完全有可能！
氪命的健康程度並不是給嶽理這樣無休止使用的，更多的是激發嶽理身體，在應急的時候使用！
就如同腎上腺素，人家腎上腺素是救命時候用的，你直接當飯吃？
簡直就是瞎胡鬧！
只是可惜，嶽理並不知道其中的奧秘，他在使用的時候，完全沒有感受到這一切。
第一次第二次使用都是應急，效果還行，並且很快就消失了，並沒有特別多的後作用。
除了嶽理第一次取消刺激後，直接暈倒在舞臺上。
不過這件事情嶽理更多的以為是自己身體本身造成的，而並非使用完整健康時間的後作用。
第二次的時候嶽理動作並不大，他更多的是依靠在輪椅上，感覺到疲憊，但也還好。
而第三次，這一次的濫用，他將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音樂之上，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體的問題。
這也就是他在這一次使用過程中幾乎瀕死的主要原因。
裴泣已經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嶽理現在如此，直接牽動了他的心，他將手中的作品發給錢塵後，便一直坐在嶽理邊上的床上，翻看著嶽理的作品，時不時發呆。
後面林青葉也過來了一趟，她看到嶽理身體無比枯藁地躺在床上生死不明，差一點沒直接暈倒在門口。
如果不是裴泣走過來告訴她嶽理只是昏睡，她可能起來後第一反應便是給嶽理送花圈了。
不過就算這樣，她看著嶽理枯藁的模樣，也不由得心疼起來。
“嶽理他……還能醒過來嗎？”
“誰知道呢？醫生說嶽理他只是身體虧空太多，多休息休息就能醒過來，不過嶽理的身體太脆弱，在嶽理醒過來前，誰也不知道嶽理究竟能不能醒來……”
裴泣坐在床邊看著窗外，表情冰冷。
他感覺自己好像變了，他一直認為，人比作品重要，但這一次，他居然讓作品超過了人。
他居然一直關注著作品，而沒有關注嶽理本身的身體情況，最終導致嶽理的昏迷。
他，無比的內疚，甚至不知道說什麼。
他已經將嶽理的作品送到了組委會那邊，讓組委會稽核。
錢塵看到了嶽理的作品，激動的跟什麼似的，不停地發消息問嶽理的情況，想要找嶽理聊一聊關於音樂上的東西。
現在這個時候，哪有空給錢塵單獨講解？嶽理能不能醒來都是一個問題。
並且，如果錢塵知道了嶽理現在這個情況，必然還需要再鬧出一波動靜。
因此，他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後，便直接把錢塵給回絕了，只是讓錢塵準備一下樂隊，別讓樂隊掉鏈子。
如果不是林青葉突然過來，他甚至不想要讓林青葉過來打擾嶽理。
至於李一以及魏雲二人，他們剛準備過來說要探望一下嶽理，便被裴泣趕跑了。
裴泣抬起頭看向嶽理，表情沉重，他緩緩嘆氣。
除了想要保護嶽理之外，他更多的是自責，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面對嶽理，面對錢塵，面對這一切。
所有人都以為他能夠將嶽理保護的好好的，結果嶽理居然還就這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昏迷了？
他這個臉往哪放？
回頭作品成功釋出了，作曲家本人沒了，這個可就好笑了。
“裴泣老師，我……”
林青葉表情擔憂地看著裴泣以及嶽理，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
裴泣看著她，一時間有很多想說的，最終卻只是輕嘆一口氣。
“你先回去吧，等嶽理好了，我再跟你聯絡。”
“……”
“好。”
林青葉微微點頭，將屋門合上，轉身離去。
屋內只留下裴泣一人，表情沉重……
……
此時此刻，江州大劇院內。
譁！譁！譁！
無數地人在大劇院內快速走動，每個人的表情都非常嚴肅，沒有任何一絲絲地放鬆。
如同軍隊一般！
“低音提琴組，所有人跟上！”
“小提琴的人，跟著第二首席走。”
“第二小提，速度，不要浪費時間！”
“巴松管呢？管樂那邊的人速度報數，人數有沒有全？”
譁！
眾人在音樂廳內流動，小提琴首席站在中間監視著所有人，分配著所有人的工作。
很快，所有人便到達了各自的位置上，小提琴首席站在指揮的位置看著眾人，緩緩開口道。
“江州音樂節的閉幕式更改成作曲大賽的決賽，我們所演奏的作品也是同樣如此，這個是對你們的一次大考核，如果演奏不合格的，演奏結束後自己直接去經理那邊報道！”
說罷，小提琴首席將自己的目光看向小提琴組，高聲道：“小提琴第二首席，小提琴組樂譜確認過了嗎？”
“報告！確認了！”
“中提琴組？”
“報告，已經完成！”
“大提琴，低音提琴組，速度彙報，不要讓我提問！”
“報告！核對完成，沒有問題！”
小提琴首席看向面前眾人，緩緩點頭，隨後將目光放到管樂組那邊。
管樂組那邊經歷了差不多的騷動後，管樂組組長的起身，對著小提琴首席輕輕點頭。
“首席，作品已經核對完成！沒有任何問題！”
“好！”
小提琴首席點頭，抬起手錶看了一眼時間，靜靜等待。
很快，在最近的五分點的時候，小提琴首席放下手錶，厲聲道。
“江州時間，早九點十五分，所有樂隊部門跟隨你們上級領導，立刻開始準備樂譜練習！”
“按照樂隊等級，如果有問題向上級提問彙報，單樂器向樂器組首席彙報，樂器組首席向聲部組組彙報，聲部組組長向我彙報！”
“這一點，我不希望重複第二遍，所有人，聽到沒有？”
小提琴首席的聲音瞬間響起，作為樂隊中除了指揮之外的一把手，總負責人，眾人著小提琴首席不敢廢話，立刻高聲道。
“聽到了！”
“
hai好，散會，各樂隊聲部開始排練，楊博曉，李冊羅，劉洋，你們三個過來！”
“是！”
眾人聽到首席的聲音後立刻準備散去。
楊博曉與李冊羅還好，他們才進入樂隊，還沒有跟樂團裡的人有特別大的聯絡，他們聽到了首席的聲音，也只是輕微點頭，便直接走了過去。
而劉洋就不一樣了，他在剛剛進入樂團的時候就已經跟很多人搞得熟悉，因此低音提琴那邊的人立刻對著劉洋擠眉皺眼，用手肘輕輕戳了一下他。
“不錯啊劉洋，居然在首席面前留下了印象，說不定首席要提拔你成為老大呢，回頭起飛的時候別忘了帶帶我，回頭一定要安排我的樂隊單人獨奏啊！”
“滾滾滾，如果我真的當了老大，我不得要先給我自己爽爽，還給你爽，你做夢吧？有多遠滾多遠，去去去。”
劉洋笑著推了自己朋友一下，起身活動了一下自身的筋骨，邁步走向首席。
他很好奇首席究竟過來是叫他做什麼。
最近他也沒有做什麼事啊，總不可能突然辭退他吧？
劉洋想了想，怎麼想都想不到首席喊他的理由，只能暫且去觀望一番。
當他走到首席面前的時候，其他兩個人已經站在原地，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迷茫，很明顯有什麼事情砸暈了他們。
劉洋小心翼翼地走到首席面前，撓了撓自己後腦勺，不好意思地開口道：“那個，首席你找我？”
“嗯，坐。”
首席依舊是之前的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他看著劉洋開口問道。
“聽說你之前跟著嶽理完成了他的一首作品，還跟著另外一個人一起將這首作品打入了名作堂？有這回事嗎？
“有是有啦，不過首席你……想要做什麼？”
劉洋感覺自己越來越湖塗了，完全不知道首席的想法。
難不成首席想要認識一下嶽理？
可是嶽理好像對於他們這些普通的演奏者並不怎麼感興趣吧？
劉洋看著首席，試探性地開口道：“首席，你是要我幫你介紹一下，讓你跟嶽理認識一下嗎？”
“介紹？沒有必要，我只是拉琴的，等我拉到他的作品再說。”
首席隨意搖頭，伸手在自己的包裹掏了掏，掏出來一份新的樂譜，一份非常厚的樂譜。
他將這個樂譜放在劉洋的面前，開口道。
“既然你對嶽理熟悉，那麼你回頭內部研討會的時候，你代替低音提琴首席，作為負責人給所有人講解這一首作品！”
“前面五首作品你就不用參加了，多你一個少你一個沒什麼影響。”
“最遲明天，給我交一份樂曲分析以及演奏方向報告上來，不得有誤！”
“到時候我會再稽核，你究竟是擔任低音提琴首席，還是只是提意見。”
說罷，首席輕輕拍了一下劉洋的肩膀，轉身離開
只留下還在面面相覷的三人。
東西太多，三人一時半會兒還完全沒有辦法適應接受，只能茫然地看向對方。
單聲部負責人啊！雖然只是單首作品的單聲部負責兒首席，但是也是首席啊！
想要成為首席，哪一個沒有經歷九九八十一難，跟無數人競爭之後才有機會，結果因為他們接受過嶽理的排練，就直接獲得了這個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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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好像還需要提交報告，提交報告後經過首席稽核才有機會擔任首席。
東西太多，得要捋捋……
劉洋看著另外兩人，尷尬地笑了一聲，打招呼道：“那什麼……兩位未來的首席好？”
邊上二人對視一眼後看向劉洋，輕輕點頭。
“劉洋，這一首作品你看了？”
“還沒，讓我先看看哈，首席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還讓我們理解以後擔任暫時的聲部首席位置，確定整體基調，這真的是……”
劉洋笑著將手中的作品開啟，看著上面的內容，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正如同他想的那樣，這一首作品，便是嶽理的最新作品。
這一首作品，無比的龐大，強勁，讓人看到第一眼的時候便被震撼。
劉洋看著手中的作品，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這一首作品，正如同他對嶽理的感覺一般，強大中帶著哀傷。
“音樂之中的核心完全沒有變，但是嶽理他對於音樂語言的運用，變得更加完美？這……究竟是什麼怪物。”
劉洋緩緩咽了一口口水，目光中充斥著茫然。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強，還這麼有潛力的作曲家。
在他記憶中，也只有那些古典音樂的神童，天才，震驚了一整個世界之人，才有這樣的天賦。
……
就在劉洋等人開始準備嶽理作品的時候，嶽理從昏迷中甦醒。
他緩緩睜眼，便發現自己頭頂上的吊水瓶又多了幾罐。
他就看著頭頂的水瓶發呆，最終不由得無奈地笑了一聲。
自己真的是作死，什麼都沒有搞懂就開始瞎搞，還好自己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沒有全部換成“健康”時間。
如果自己真的這麼做了，那麼最後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基本上就只能進入昏迷。
在昏迷中，進入最後三天倒計時……
到那個時候，事情可就嚴重了……
就在嶽理發呆的時候，裴泣從門外走入，目光勐地一亮，隨後，便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