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聲在他們的耳中響起，無比的寧靜幽美，以小提琴為主的旋律並沒有特別多的情緒在其中。
更多的，便是一種周圍環境的渲染。
一種清晰，愉悅，寧靜的環境。
一些之前關注過嶽理另外一首作品的人立刻聽出，這一個前奏，便是嶽理之前在《暖暖》中所寫的，那一個無比甜蜜，無比清新的前奏。
可是，之前的那種感覺明明應該是青春活力，甚至還帶有一絲絲甜美。
為什麼在這個地方，似乎只有景色描寫？
眾人將心中的疑惑放在心中，繼續聽下去。
音樂正如他們所想的那樣，一開始便是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三個樂器的合奏，以小提琴為主，演奏出音樂的主題樂段。
音樂配合上錢塵的解釋，眾人在聽音樂的時候，立刻能感受到音樂之中的美感。
正如錢塵所說，嶽理的這一個並沒有特別多變化，只是一小段很優美的旋律，他擁有的美感，讓人甚至有一絲絲懷疑，這一首作品真的是今年比賽時候出現的？
這一首作品的美感，只是單純的討論音樂中所做出的美感，已經超過了往屆第一名的水平。
即使他們對這一首作品儘可能提高預期了，也沒有想到音樂的技術這麼強。
開頭所表現出來的情緒，居然這麼美好。
沒有任何一個人發彈幕，他們所有人全部都沉浸在音樂中，忽略了周圍的一切。
主題的小提琴結束，等到第一次變奏，低音提琴的加入，音樂的底色變得更為厚重。
那些原本就經常聽室內的樂的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等等，臥槽？這個是低音提琴？”
“我之前還以為錢塵說錯了，把第一提琴打成低音提琴，沒想到居然是真的還有低音提琴？”
“等等，五重奏裡面有低音提琴？”
“沒有啊，我之前從來沒有聽過低音提琴的五重奏，這個是第一次知道五重奏裡面有低音提琴。”
“額，怎麼說呢，五重奏裡面帶著低音提琴的其實還是有的，只不過少，特別少，基本上全部加起來不到十首？”
少，很少。
真的幾乎沒有多少人會選擇用低音提琴來代替第二小提。
這一次他們看到了，一些人立刻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低音提琴上，試圖找到嶽理創作這一首作品的技巧。
他們找到了，但是……他們發現自己用不上，甚至不可能學會。
這種東西幾乎很難用上，他們的老師指導他們寫作的時候，學習的也都是二小提，一中提，一大提的寫作法。
他們從來沒有學習過用低音提琴來代替一個小提琴的寫法。
不僅僅是寫法上的難題，更多的是思維上的問題。
並且還有配器上的思路。
究竟是按照什麼樣的方法去配器，音色與音色之間的組合究竟又可以怎麼碰撞。
這些都是需要好好思考的東西。
音樂依舊在進行，第二次變奏的鋼琴雖然大家都還在聽，不過大部分已經不在關注音樂的本身，而是關注音樂背後的一些東西。
太恐怖了，這一首作品……太恐怖了。
之前的那些用低音提琴的作品也有，但是基本上都是一些沒什麼意思的作品，甚至你都不知道這些作品的名字究竟是什麼。
但是這一次，當他們的聽到了嶽理手中的《鱒魚》之時，他們突然意識到了一點；
或許，用低音提琴代替第二小提，可以有著完全不同，有著一個很有意思的音色效果。
這個是否可以成為他們之後前進的方向？
但是，這個只是某些人的一廂情願。
那些對於音樂非常清晰的人，他們很清楚。
這一首作品的誕生完全出自個人實力，這是嶽理的天賦導致，與未來前進方向無關。
按照嶽理本身在音樂家論壇的簡歷而言，嶽理似乎是沒有老師的，他寫作這些作品，大部分都是他自己一個人想出來的。
或許，不用兩個小提琴，將第二小提換成低音提琴，是他本身對於音樂的天賦敏感度，也有一種可能是正因為沒有老師，他才能夠想象的這麼天馬行空。
一時間，有些創作者感覺到了絕望。
無法追趕的絕望。
他們只能沉默地聽著音樂，感受著嶽理在音樂上的天賦，感受著那一抹極致的美好。
但是很快，他們便發現了不對勁。
音樂，產生了一絲絲的變化。
音樂之中的低音變得格外突出，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
一個無比恐怖，讓人無比驚悚的事物。
漁夫！
漁夫，正在靠近，而音樂之中的鱒魚依舊在肆意遊動。
他用無比冷酷的目光看著面前的一切，表情澹漠。
他對於鱒魚本身並沒有任何的同情，他的心中，只想著如何將鱒魚捕獵。
音樂之中的情緒愈發強烈，但是速度與力度全部都沒有加快。
變化的，只是音樂本身節奏的配器。
而這個情緒在第五變奏，漁夫真正開始屠殺鱒魚之時，變得格外強烈。
眾人原本還在思考的大腦，瞬間僵住。
他們完全沒有辦法進行思考，這個音樂，太過於震撼。
“臥槽臥槽臥槽？這個是什麼？”
“這個是什麼玩意？這個作曲真的是人能夠做出來的？”
“音樂本身旋律變化並不多，只是靠著音樂音色疊加，便將所有的一切變得如此震撼？這個是人？”
“我看不懂，但是我大為震驚……”
“牛逼……”
音樂之中的情緒太過於恐怖，音樂之中所蘊含的技術太過於強悍。
他們根本想象不到這一首作品居然可以寫成這樣。
如果讓他們自己來寫，他們怎麼想，都不可能寫出這樣的作品。
這個，不僅僅是實力上的差距，更是技術上的差距。
這個差距太過於恐怖，恐怖到他們就算再怎麼努力，也沒有辦法努力到的極限。
這個時候他們也突然意識到為什麼錢塵會這麼說話。
如果他們是評委組的組長，讓他們來評價這一首音樂。
他們……或許比錢塵更為的不堪，更加難以把持住自己。
正如錢塵所說，這一首作品絕對是可以進入名座堂的作品，甚至只要這一首作品的演奏者演奏的更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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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那些真正頂級的室內樂演奏者過來進行演奏，這一首作品或許可以變得更為恐怖。
所表達出來的情緒，也不止現在眾人聽到的那麼簡單。
而隨著音樂的結束，眾人心中緩緩一沉。
鱒魚，最終還是死了，而情緒，從極動再到極靜，並沒有衰弱，反而變得更為深遠。
讓人沉思時，足以回味數日。
眾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沉默，思索著音樂之中所蘊含的一切。
有的人，則是再一次開啟播放。
這一首作品，值得反覆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