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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掌 憶苦思餓

“狡辯!”馮招娣又拿起勺子,撥弄著清燉海參湯裡的海參輕聲說。

看來她的攻勢已經被我瓦解了。沒有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氣勢。面對已經反敗為勝的局勢,我沒有見好就收,而是決定乘勝追擊。我要讓她由百煉鋼變成繞指柔,於是我丟擲了最後的殺手鐧動之以情!簡單點說就是煽情。

我低著頭用刀叉扒拉著牡蠣,不去看馮招娣的眼睛,裝作心情沉悶的說:“我其實到現在也不知道,你心目中對我是一個什麼定位?有句話叫‘事實勝於雄辯’,上兩次來,都是別人花錢請我的!我覺得這裡不錯,所以就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帶你來感受一下!因為我覺得這麼美好的東西,應該與最好的朋友分享一下!你知道,我這人很含蓄,我不會當著你的面說,馮招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會默默的用行動表示。沒想到最後氣氛竟然搞成這樣!就跟審犯人似的!不過這事我不怪你疑神疑鬼,只怨我,事前沒跟你說明白!”

說完我把扒拉下來的牡蠣肉,用刀叉放到了她面前的盤子裡。

果然,馮招娣在我的連環殺之下,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她低下頭,用叉子撥弄著淋滿了湯汁的鮑魚肉說:“對不起,是我不好,破壞了今天的氣氛!”

“沒事!現在補救還來得及!”我說。

“怎麼補救?”馮招娣問。

“開心的吃呀!”我指了指面前的大餐說。

那晚,馮招娣因為葡萄酒後勁足的緣故,睡在了我的紙紮店。

……

第二天,吳大勇一早就來到我店裡要和我一起去輕工業局談租廠房的事情。我看了看桌上的bp機說:“勇哥,人家還沒上班呢?等會兒再去!”

吳大勇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說:“我現在覺得,等一天就是一天的損失!”

“這回好像你比我著急了!”我笑著說。

“是呀,昨天你比我著急,今天我比你著急,我們互相督促,辦事不就快了嘛!”吳大勇說。

“也是!互相促進,共同進步!”我說。

這時,漱洗打扮完畢的馮招娣從樓上下來,把吳大勇看得一愣。

馮招娣看了一眼吳大勇,她透過吳大勇胸前半敞的衣領看到了他身上的紋身。我看到她職業化的目光剛剛聚焦,就連忙介紹說:“這是我的合作伙伴,也是未來小蠻腰運動娛樂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吳大勇先生!”

馮招娣也察覺到自己犯了職業病,主動伸出手和吳大勇握手說:“你好!吳哥!”

我向吳大勇介紹說:“這是我的朋友,馮招娣小姐!”

吳大勇心神領會似的點點頭說:“你好!馮小姐!幸會!”

“你們聊吧!我去上班了!”馮招娣朝我和吳大勇笑笑說。

“慢點走!”我說。

馮招娣走了以後,吳大勇對我說:“兄弟,沒看出來呀!你還金屋藏嬌吶?”

“勇哥,別誤會,她是我很好的朋友,算紅顏知己吧!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係!”我說。

“是嗎?你這紅顏知己的眼神可真凌厲呀!頭一眼就把我嚇了一跳!”吳大勇說。

“她是刑警!”我說。

“我靠,怪不得這目光似曾相識,勾起了我心底深埋多年的恐懼!”吳大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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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進過刑警隊?”我問。

“沒有!不過進過派出所!”吳大勇說。

“我也進過派出所!”我想起了那次在我們鎮上的經歷,笑笑說。

“我靠,沒想到我們還有相同的人生經歷!這不是緣分是什麼?怪不得我們這麼投緣!你是因為什麼事進的派出所?”吳大勇說。

我想了想,便把在梁家村辦事和激怒賈姓警察然後被關了一晚的經歷講了一遍。

吳大勇聽完,拍著大腿說:“兄弟,你那算什麼事?你聽聽我的!”

於是吳大勇便把他的‘英勇’往事講給了我聽。

那是吳大勇上高中時候的事情,因為他是體育生,所以文化課他們是得過且過,但體能和專業訓練是不能馬虎的,因為將來是否能上大學主要是看他們的專業成績。

高強度的訓練使得他們的體能消耗很大,這就需要他們要有比普通學生更多的營養攝入,但那時的鄉鎮高中,因為條件限制,根本沒有針對體育生的專門食堂或飯食,不要說比我還大幾歲的吳大勇,就是我上高中的時候,也是一樣,體育生並沒有專門的飯菜,和我們都一樣,吃著硬硬的死麵饅頭,喝著能映出人臉的菜湯。他們唯二的辦法就是,要麼自己在校外買零食或者營養品,要麼比我們多吃些食堂的飯菜。

大量的訓練讓住校的吳大勇每次晚上睡覺的時候,都飢餓難忍。當他說出這段的時候,我也是感同身受。那時下了晚自習以後,食堂早就下班了,是不提供飯食的。學校裡的小賣店也是守法經營,只賣文具,堅決不賣小食品,當然就是賣,我們也沒有多少人吃得起。

那時正處於生長發育關鍵期的我們,只能在下午吃飯的時候,多買一個饅頭,留著晚上九十點鐘,下自習以後吃。菜湯是留不到晚上的,早就‘吸溜’乾淨了!我們只能從家裡帶些食鹽灑在饅頭上,就著吃。如果偶爾得到一包泡麵調料撒在饅頭上,那就是令人羨慕的美味了!

我到現在都認為,那時候,我要是有正常的營養攝入,一定會至少多長兩釐米,那現在我就是一米八以上了。而不是定格在一米七八的高度,再無力突破了!

那時候作為普通生的我都餓成那樣了,就更別說整天訓練的吳大勇了!所以當吳大勇說有一天晚上他和另一名同學餓的實在受不了,兩人稍一商量就一拍即合,偷偷跑到校外撬開了鎮上一家小賣店的門時,我並沒有覺得他有多麼卑劣。

吳大勇和那名同學在撬開了小賣店的門後,兩人在小賣店裡就像孫悟空到了蟠桃宴,把小賣店裡能吃的東西都嘗了個遍。像什麼火腿腸、麵包、餅乾、罐頭沒命的往嘴裡塞。吃飽以後兩人慌里慌張的離開了犯罪現場,但因為緊張和疏忽,他倆不但沒有收拾滿地的食品包裝,還把開啟罐頭時用的小刀落在了小賣店。

更要命的是那把精緻的小刀是掛在鑰匙環上的!鑰匙環上還掛著好幾把鑰匙,有宿舍的、有訓練器材室的,細心的吳大勇還在每把鑰匙上貼了標籤,最可笑的是,他自己的印章也掛在鑰匙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