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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墳圈校園

姥姥見我對扎紙很有興趣,就隔三差五地教一些小門道給我,具體的在這不能多說。由於扎紙是做死人生意的,在社會上是難於啟齒的行業!所以姥姥並不希望我將來從事這個行業,但多多少少瞭解一些還是可以的!用現在的話說,遇到特殊情況,裝下逼還是可以的!

時間過得很快,在我上完高中後,姥姥會的那些東西已經都教給我了,我也因為青春期的胡思亂想,精力沒有全部放在學習上,高考成績很不理想,勉強上了個委培大專。

在要開學去向姥姥告別的時候,姥姥說道:“記住一句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出門在外,不要逞強!不要去招惹麻煩!”

我心裡道:您教給我的都只是一些低端的法門,我敢去招惹誰?心裡雖這樣想,但嘴上還是鄭重地答應了她老人家,讓她不要擔心。

我本來以為兩年的大專生活會很快過去,不會發生什麼稀奇古怪的事。但來了以後才發覺我想錯了。我考的這所學校,總校是在省城。我們市這裡是新建的分校,地處荒涼的開發區。我們是第二批新生,新校區還在不停的擴建當中。

報到之後,我就逐漸發覺這裡不是尋常的地方。白天還沒什麼,但是到了晚上,偌大的校園內,連秋蟲的鳴叫聲都沒有,靜的有些可怕!我們來的時候,學生的公寓樓還沒竣工,兩屆學生都住在臨時蓋成的瓦房內,平時串門交流很方便。

聽上屆的學長說我們學校這裡以前是一座平緩的荒山,如果只是荒山也就罷了,關鍵還是一座墳山。當時要建校的時候,政府要求遷墳,但到了最後期限還是有很多無主的墳墓沒有人管。政府當然也不管,施工隊更不管,施工時就直接用推土機、大剷車推平了。據說當時墓磚、棺材板、白骨遍地散落,沒人收拾。

我問他那些被推翻出來的東西後來都哪去了?學長說,誰知道?按照推測,多出來的土石方肯定是被填到了原來低窪的地方!我們的校區原來肯定不會這麼平整。

想想自己未來兩年要生活在一片墳地之上,誰心裡能好受?關鍵是平房式的宿舍,裡面除了床,再沒有任何設施。廁所在宿舍外邊很遠的地方。一方面是因為懶。另一方面是因為恐怖的傳說,半夜起夜我們誰都不願意往廁所裡跑,就直接站在宿舍門前掏出傢伙,隨地就尿。雖然學校三令五申地禁止,但收效甚微。

如果遇到鬧肚子等非得去廁所解決的極端情況那就慘了,找人作伴是不可能的!壯著膽子,看著廁所門口那昏黃的白熾燈光往廁所跑,感覺就像跑向鬼門關。

硬撐著進了廁所,蹲下後除了頭幾秒廢物釋放後的快感,剩下的就是無盡的恐懼。無邊的寂靜中突然傳來一陣的聲音,絕對會讓你毛骨悚然。即使只是一隻老鼠弄出來的聲音也會把人嚇得半死。

最要命的是頭一股屎尿出來後,下一股屎意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醞釀出來,但你還不能提了褲子回去!因為怕回去後剛躺下,屎意就來了,還得再經歷一次肉體承受力與精神恐懼對抗的雙重折磨。

在等待的過程中,深夜的涼風會從廁所的坑道吹向你裸露的屁股,你會擔心茅坑中會不會突然伸出一隻沾滿汙物的黑手,抓向你的屁股或者腳踝……

這時你也許會想,可以唱首歌給自己壯壯膽吧!想法雖然有道理,但最好不要這樣做,在風聲鶴唳的環境中,你的嗓音和歌聲會走調,在外面的人聽來和鬼叫差不了多少!不但給午夜的廁所增加了恐怖元素,還會在第二天受到同學們的嘲笑,說你膽小鬼,上個廁所還要唱歌壯膽。雖然他們曾經也怕的要死!

我當然也害怕,但好在上了兩三個月的學,也沒遇到過什麼特別的事,心中的恐懼感慢慢消失。俗話說意外總在不經意間發生。就在我習慣了夜裡寂靜的時候,有一天晚上,睡夢中我忽然感覺一陣發冷,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睜眼一看,窗外月色皎潔,宿舍內老三和老五的鼾聲此起彼伏。我檢視了一下身上的被子,沒有蹬被呀!

忽然我眼睛的餘光藉著月色看到我們宿舍的老大直挺挺地坐在床上,睜沒睜眼我看不見,但手上好像還在做著什麼動作。我裹了裹被子,身上寒冷的感覺沒有消失,我知道今晚宿舍裡來了不速之客!

我在上鋪,老大在我對面的下鋪,那裡最靠近門邊。他的奇怪舉動我能看的比較清楚,他手上的動作好像是女人化妝或者是唱戲時的動作。我沒出聲,看了一會兒,想起姥姥的話。姥姥曾說過,大部分的鬼是沒有惡意的,她們可能只是因為生前極度喜歡或留戀某些東西死後還割捨不下而存在的!這類鬼沒有多大危害,遇到她們就裝作不知道,她們玩夠了就會自行離開!老大這類似夢遊的舉動對他應該沒有什麼危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明天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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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雞鳴時分,老大才消停下來,直挺挺地躺倒在床上睡去。起床的時候,我問老大,昨晚做了什麼夢?老大有些睏乏地回道:“想不起來了,怎麼了?我說夢話了?”

我說沒有,老大晃動著胳膊,自語道:“怎麼這胳膊這麼酸?腰也不得勁!”我忍住話頭,沒有將昨晚的事情告訴他。

白天無話,到了晚上,我在上鋪側躺著,偷偷觀察門口和老大的動靜。夜深了,宿舍內鼾聲,磨牙聲次第響起,就在我也昏昏欲睡的時候,一陣寒意襲來,我頓時清醒了許多。我知道那東西又來了!老大的鼾聲也停了!

今晚的情形與昨晚有些不一樣,老大竟然全方位的在床上動了起來,看那身姿活脫一個唱戲的女子。更要命的是,他竟然開口唱起京戲來,雖然拿捏著嗓子,但也算字正腔圓。他這一開唱,宿舍裡其他兄弟的鼾聲磨牙聲就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