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這老乞婆速速離開！”
馥苑樓外，堂倌夥計在門外正驅趕一名蓬頭垢面老婦人。
老婦人灰白絲髮遮面，乾裂枯手中拿著一隻破陶碗，不住地向夥計鞠躬。
“去去去，討飯也不看這是什麼地方！”
湯罐夥計一抖水袖抹布，呵斥了一聲轉身進了樓堂。
老婦人就在這空檔口，就蹣跚衝了進來，由於凌寒的坐席靠近門口，因此就撲到了桌前。
“額啊啊……”
老婦人不停地向凌寒與令狐雪梅鞠躬，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原來是一個啞巴。
“這……”
令狐雪梅挪了挪身子，秀眉微蹙的保持著距離。
而此刻，那堂倌夥計突然折返，眉眼倒豎指著老婦人就罵了起來：“你這賊婆子真不知好歹，驚擾了客人你擔待得起麼？”
說著，就赫然一巴掌扇了過來。
老婦人嚇得急忙驚呼，骯髒發黑的衣袖遮擋頭面。
“哎喲，客官您輕點……”
“是否驚擾，那是我的事，與你何幹？”凌寒捏住夥計的手腕，赫然站了起來。
夥計急忙討饒：“客官，小的知道錯了，還請您手下留情。”
等夥計收回手臂，卻發現手腕已經發紫。
“客官，這老婆子又不是您什麼人，你何必如此為她動怒？”
凌寒剛要說話，卻忽聞老婦人說道：“他……是……我……兒子！”
“啥？你說啥？”
老婦人這一句話，驚得夥計方言都出來了。
與此同時，凌寒也是詫異一愣。
自己好意出手，竟然多了一個老孃，老婆婆你這也太佔人便宜了吧？
更讓所有人都驚訝的是，這個難發一語的老婆婆，竟然此刻開口說話了。
“原來能說話啊，我還以為是個啞巴呢！”
“你這瘋婆子在這利州城乞討三年，也不曾聽說有過孩子！”
“就是啊，就你這腤臢模樣，豈會是這位少年郎的母親！”
“依我看啊，定是餓瘋了，隨意地亂攀關係。”
老婦人這句話，引得堂內眾人是啼笑皆非。
“三餘，不如先離開此地，免得……”
令狐雪梅剛開口提醒，凌寒卻突然笑了：“凌某高堂老母在此，其能獨自離去？”
“你！……”
“什麼！客官，她……”
“我擦，這都什麼情況？”
凌寒這一聲回應，比老婦人給眾人的驚詫還要猛烈。
“娘，孩兒苦尋您三載，如今終於得見，實乃蒼天憐見！”凌寒說著，直接是一撩衣袍當場跪地。
“孩……孩子……我……”
凌寒這番舉動，不僅堂內眾人紛紛意外萬分，就是眼前老乞婆也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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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枯的手顫抖了，灰白凌亂的髮絲中，嘴唇微微顫抖起來。
短暫地沉默後，老乞婆顫聲道：“娘……餓了，娘餓……”
“這都是吃的，來，孩兒扶你坐下。”凌寒急忙起身，摻扶著婆婆坐了下來，“夥計，兩碗小米粥，再來一份清淡豆腐乳！”
“額……好……好嘞！”
夥計此刻也是懵了，心說怪事年年有，為何今日特別多！
三年不語的瘋婆子，竟然開口說話了！
這一開口，就是亂攀親戚認兒子！
而最讓人無法消化的是，眼前這個少年竟然真的認了這個母親！
究竟是真有其事，還是這小子腦子有問題？
“娘！您先別著急，飯菜有的是！”凌寒一邊為婆婆夾菜，一邊在旁叮囑著。
“好……好吃……”
凌寒此刻只顧著照顧婆婆，已經將令狐雪梅晾在了一邊。
尷尬地令狐雪梅，最後只得告辭離去。
“凡兒，那女娃是兒媳？”
婆婆喝著粥，口中含糊不清的問了一句。
“額，不是，萍水之交罷了！”凌寒尷尬地笑了，他聽得出這位婆婆是有兒子，只是不知為何會落得這步田地。
“嗯，那便好！”婆婆又開始吃豆腐乳，“這女娃……配不上我兒！”
“額……”
凌寒一臉黑線，心說這婆婆可真是夠八卦。
不過他發現，這婆婆說話越來越利索了。
“娘，您飽了？”
凌寒神情有些焦灼，任由葉青魚一個人離開，他還是很不放心的。
“可以帶走麼？”
婆婆抬頭看向凌寒，神情中帶有幾分乞求。
“當然可以！”
凌寒吩咐夥計飯菜打包，隨後就帶著婆婆返回城中酩悅客棧。
特意又定了一間廂房，吩咐客棧夥計照顧這位婆婆。
“這丫頭竟然沒有回來……”見葉青魚沒有回客棧，凌寒頓時心頭不免一沉。
於是離開客棧，去尋找葉青魚。
一路向路人打聽，都是一無所獲，最後當詢問一孩童時，孩童一句話讓凌寒徹底如墜冰窟。
“被人擄走了！究竟是什麼人？”
凌寒從孩童的口中得知，有兩名青衣男子將葉青魚擄走，並向利州城外而去。
來不及多想，凌寒直接出了城。
然而出了城後，究竟該往何處追尋，就成了讓人頭疼的問題。
已近黃昏，早已經沒有行人！
心急如焚的凌寒，頓時感到了茫然無措：“究竟……嗯？”
就在他不知該如何繼續時，突然微風吹過，一股淡淡清香進入鼻息。
“這是……那香包的香氣！”凌寒頓時一愣，“莫非……”
來不及多想，凌寒循著香氣濃烈的大致方位追尋。
夜幕降臨，凌寒昏暗藉著夜色，已經搜尋了兩個時辰。
“這亮光？”凌寒看著地面上盈盈灑灑的亮點，心中疑竇再生，“依循香味而來，難道說這就是那賣香包婦人說的夜間妙處？”
此時的香氣已經逐漸淡散，更是毫無定向可言，發覺這個意外線索，凌寒心中多了幾分慶幸。
不過是否如心中所猜測，此刻他也無心考證，因為這是他目前唯一線索了。
城外五里，一片修竹茂林。
“沒了？”凌寒進入森森密林後，就再也看不到螢亮線索，“想必就在這附近，依循這條路尋找！”
心中打定主意，又是前進深入。
途中藉著月色，竟在泥窪之處看到車轍印跡。
“新車轍印，看來是有馬車經過！”
凌寒看到這一幕，心中更加篤定了方向，極速健步如飛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