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洛子文急忙解釋:“這些年因家父毒癰之症,已讓家母心神俱傷,也被諸多無良醫者傷透了心了,所以言語難免有不當之處,還望見諒!”
“洛兄客氣了,身為家屬理當如此,凌某又豈會介意?”凌寒面向婦人鄭重道,“老夫人既質疑晚輩醫術,那晚輩只觀視症狀,不做任何處理下藥,一切等老夫人認可再作定論,如此您看可好?”
“如此,自然是好!”
婦人終於打消了顧慮,在兒子的鼓舞下,接受了凌寒的這個方式。
隨後,一行人來到幽靜的房間。
剛一開門,一股濃烈的草藥味撲面而來,在這股怪異的氣味中,還隱隱夾雜著腐臭的味道。
當凌寒來到臥榻前,床上躺著一名中年男子。
濃眉飛斜,兩腮有須,雖是昏沉而睡,卻給人一種英武之感。
等婦人為男子解開衣衫,胸前因包紮而浸透的暗紅血漬,直接映入凌寒的眼簾。
這個患處,倒是讓凌寒暗自吃了一驚。
毒癰,放在後世並不是絕症,但是放在當下就很容易要人性命。
明朝的開國名將徐達,就是因為後背生有毒癰,最後拖垮了身子喪了命。
至於徐達的死,究竟有沒有其他原因不是重點,重點是毒癰真的可以要了人的性命。
毒癰若是長在背後或是其他位置,凌寒或許還可以嘗試一下,但是如今見毒癰的位置竟在心臟處,這就讓他開始犯難了。
凌寒沉默不語,探查著患者的毒癰。
身後的洛子文母子,以及孟芊嬌也都紛紛安靜地在旁靜候。
“真是棘手!”
凌寒將患者傷口又遮掩了起來,雙眉緊鎖地自言自語。
“凌先生,家父……”
“洛兄,令尊之症甚是棘手,若是再不清除毒癰之患,心脈必將大損,心脈損而人衰竭,最後恐就再難迴天了!”
“諸多醫師也是如此診斷,但由於患處極為特殊,因此也沒有一個妥善的法子。”
婦人雖是擔憂丈夫病情,但是對凌寒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因為凌寒僅憑一眼就道出了其他醫師的診斷結果,雖不能坐實醫術精湛,但至少是個懂醫術之人。
“放心好了,瞧他那淡定自若的樣子,就知道有法子嘍!”孟芊嬌瞥了一眼凌寒,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
見洛子文母子二人急切的目光,凌寒神色鄭重道:“有法可治,但不是當下!”
“不是當下?為何?”
凌寒一句話,引得在場眾人神情一愕。
“若是毒癰生於他處,倒是無需選擇時日,但患者毒癰生於心口之上,須得尋季節而除病根!”凌寒認真地解釋,“春季萬物萌生,也是毒患躁動潛伏期,夏季酷熱炎炎血脈噴張,乃是毒患最易爆發之期,秋高凋零,乃是邪風入體之刻,唯獨冬季,才是根除患者病症最佳之時!”
“可是……”
“二位放心,凌某會開一方子,依照藥方送服湯藥,兩日可保患者如同常人!為確保所言非虛,凌某會暫住逗留兩日,如此二位也可大放寬心。”
“這……”
凌寒這一句承諾猶如定心丸,使得洛子文母子欣喜萬分,但也覺得有些尷尬。
接下來兩日裡,凌寒就住在了洛家,方便在送服湯藥的時候,給患者以針法疏通心脈。
對於洛家的背景,他也並沒有刻意瞭解,只知道洛子文的父親,也就是躺在床上的患者名喚洛東成。
洛子文的母親名喚薛氏,乃是杭州人士。
原本洛家上下,都對這個年輕地醫師心存質疑,更沒有對此抱有太大希望。
但是沒想到的是,僅僅一劑藥過後,洛東成不僅甦醒了過來,就是精神也好了很多。
平日裡說話都會牽扯毒癰患處,所以根本不敢大聲說話,如今竟然可以逐漸聊些簡單地話了。
這一意外驚喜,頓時讓洛家上下對凌寒信心倍增。
臥房裡,行針完畢後,凌寒收拾針包,顯得一臉疲態。
“噥,擦擦汗漬!”這
時,孟芊嬌遞上一方錦帕。
凌寒倒也沒有拒絕,結過錦帕擦拭額頭汗漬,口中自語道:“沒想到你一個女漢子,還有這女兒家的物飾。”
“凌寒你不要太過分了!”
一聽到女漢子三個字,孟芊嬌頓時怒氣騰昇。
孟芊嬌如何理解女漢子這個後現代詞彙,凌寒並沒有去深究,於是笑了笑:“好好好,是我錯了行不行?”
凌寒說著,就將錦帕歸還。
“你都用髒了,就像如此歸還?”
“哦?那是不是要等我清洗乾淨了,再來個物歸原主?”凌寒心說這個套路,我三歲的時候就見過了,“那好,這錦帕我就先留著好了!”
“這還差不多!”
孟芊嬌志得意滿地跟著凌寒離開臥房,然後折回洛家安排的住處。
“喂!此前與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了?”
凌寒一回到房間,就隨意地坐了下來,此時房中茶水正沸騰:“這幾日你說的話太多,我哪裡還記得?”
“既然你要到臨安府,你我結伴而行豈不更好?”
“我說過,此事不行!”
凌寒自顧地倒了一杯茶,雖是初夏酷暑炎熱,但是房間裡卻是格外通風涼快。
古代沒有二氧化碳超標,因此不會有全球變暖的蒸爐炎夏,加上古代建築群較少,更沒有高樓大廈擋風。
因此總體而言,古代的夏天並不是太熱。
當然,夏日必然炎熱。
不過洛家的客房裡卻是格外清涼,因為不僅房內擺放著原始古代版冰箱,而且洛家宅基下面,就有一個不小的儲物冰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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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孟芊嬌一副不依不撓的樣子,“反正你我不僅有了肌膚之親,更有了同房之實,這也算是入了洞房,你想拋妻棄子麼?”
噗!
剛入喉的茶水,被孟芊嬌這句話,徹底給嗆得噴了出來。
“孟芊嬌,你不應該姓孟!”
“為什麼?”
“你應該姓賴,耍賴的賴!”凌寒被嗆得臉色潮紅,“咳咳,同住一房是你強行霸佔要求,況且我又沒將你如何,這算是哪門子入洞房?”
“有區別麼?”
“額……”凌寒一想,似乎還真是沒有區別,“但你這拋妻棄子,可就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