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牢獄之災,讓凌寒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因此對於隔壁男子的調侃之言,自然是毫不留情的嗆回去。
短暫的沉默後,隔壁男子卻主動搭話:“喂,觀你這熊樣,可沒上回那般淡然,莫不是你真的殺人了?”
“與你很熟絡麼?”
凌寒冷冷的回了一句,便沒有在說什麼。
“老子與你說話閒聊,那是給你十足的面子,你個小兔崽子裝什麼大尾巴狼?”
“……”
“喂!你聽到沒有?”
“……”
“哼!不識好歹!”
見凌寒一語不發,隔壁男子突然冷哼一聲,緊接著一道黑影瞬間穿過牢房縫隙,目標直奔凌寒的後背襲來。
啪!
“嘿嘿嘿,味道如何?”
“適可而止!”凌寒緊攥著散發惡臭的破鞋,語氣冷沉到了極點,“老王,莫要煩我!”
說完,破鞋如飛鏢,直接又原路返回了。
“老王?何人告知你老子姓王?”
“靠!你有完沒完?”凌寒不耐煩起來,“你個癆病鬼住在隔壁,不姓王還能姓你,全名你大爺?”
“嘿!還真讓你猜中了,老子名字就喚作xxx!”
“去你大爺的!取這個名字,你是想佔便宜想瘋了是不是?”
凌寒一聽對方全名就叫‘你大爺’,頓時就怒了,心說這他麼的就是故意要佔便宜。
“你才大爺呢!年紀輕輕莫非耳背?”隔壁男子直接提高了聲音,“聽清楚了,老子大名是黎大隱,不是你大爺!”
“你!……”
“當然,若是你願意尊稱老子為大爺,老子也甘願受之!”
“去你大爺的!”
凌寒鬥嘴沒吃過虧,沒想到這一次卻吃了癟。
不過他也沒心情與對方糾纏,而是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凌寒,反正這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何不與黎某一說你心中疑慮?”一向說話毫無章法的隔壁男子,突然間語氣鄭重了起來。
“此時此刻,在想一個人!”
“男人還是女人?”黎大隱頓時來了興致,“依我看,你小子長得一副桃花命相,一定是在想女人!”
凌寒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黎大淫這個名字,其實更合適你!”
“男人本色,千古至理,想女人有什麼?”黎大隱說起話來,比凌寒這後世人還要白話,“既然不是想女人,那就是想男人嘍!”
說完後,隔壁黎大隱還嘿嘿淫笑起來。
“這話為何從你口中說出,這味兒就不純呢?”
黎大隱連爆粗口:“靠!老子又沒說什麼鳥玩意,這天下間除了男人就是女人,你不想這兩種,難道還有別的念想?”
“……”
凌寒無論是在醉仙樓,還是在三味書塢,在眾人面前都是辯才無雙,可是今日在黎大隱這裡,他卻是幾次啞口無言。
牢房裡,又陷入了沉寂。
過了許久,隔壁黎大隱嘆了口氣:“此次你恐怕難再離開了,如今府庫失竊鉅額帑銀,總要尋幾個替死鬼,否則此事難以向朝廷交代。”
“栽贓嫁禍,我卻成了替罪羔羊,真是一手好算盤。”凌寒驀然坐了起來,看向隔壁牢房,“身在牢房卻訊息如此靈通,那你應該……”
“不要問老子作案之人訊息!”
“為何?”
黎大隱語帶肯定:“因為即便你知曉了,也是無濟於事,你這只替罪羔羊你是做定了!”
“嗬,即便如此,那至少也讓凌某所替何人吧?”
“作案之人乃是大盜百變銀狐,慣盜西南九路!”黎大隱語氣低沉了不少,“此人雖以偷盜為業,但栽贓嫁禍這等行徑,絕非此人所為!”
“百變銀狐……”凌寒反覆低喃這個名字,隨後點了點頭,“這自不必說,我的心中其實已有定見。”
能夠在作案之前,提前發下名帖註明來意與時間,這足以說明此人極度自負,又豈會做出這等低劣的伎倆。
“此人做事向來不留痕跡,西南諸州諸路雖多番作案,卻始終不見形跡可尋。因此老子才說,這個替罪羔羊你是做定了。”
“那……你又是什麼人?”
凌寒突然話鋒一變,直接詢問隔壁黎大隱。
“顯而易見,囚犯一個!”
“囚犯你做成你這樣,倒也是實屬難得了。”見對方不願坦言,凌寒也不想去追問。
“若是你能離開此地,黎某或許會回答你。”
“哦?你可別後悔!”凌寒突然笑了,“越是有挑戰的境遇,就越是讓凌某興趣大增,區區一隻狐狸而已,就是千年的狐狸,它也說不了聊齋!”
“雖盲目無知,但勇氣可嘉!”黎大隱冷冷一語,但隨後卻驚奇地問,“凌寒,這聊齋是何物?”
“聊齋……是個好東西!”凌寒也打起來懸念,“若你能離開此地,凌某或許會告知你它是何物!”
“好小子,竟與老子玩這一手!”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
略陽縣知縣錢遷越,卻突然來到大牢中。
錢遷越並沒有在牢中叱問凌寒,而是吩咐牢房獄吏善待凌寒以及一眾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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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錢遷越話語中,凌寒也終於明白了,昨日鐵南為何羈押如此客氣。
顯然錢遷越是顧及他與鄭克祥一點關係,這才吩咐鐵南不得魯莽行事。
凌寒不願坐以待斃,於是連連喊冤:“學生實在冤枉,縣大人定要為學生做主啊!”
“凌寒,此事可說是證據確鑿,你讓本縣如何為你開脫?”錢遷越嘆了口氣,一副惋惜的樣子,“以本縣私人之見,自是相信你受冤蒙屈,但……唉,本縣能做的,也只有屆時公堂問審時,讓你少受皮肉之苦!”
“縣大人恩情,學生銘記於心。若是縣大人能給予學生自證清白的機會,那學生定會結草銜環不忘恩德!”
錢遷越聞聽此言,卻是為之一愣:“此話何意?”
“縣大人,學生之罪在府而不在縣,因此無論學生是否真有盜竊之罪,您均是無功亦無過。”
凌寒說到這裡,突然話鋒一轉:“您現今雖是一縣之尊,但正是年富力強之盛年,將來官途不可估量。請恕學生言語冒犯,倘若是此事稍有差池,譬如數年之後,曝光此乃冤案,亦或是有心之人舊事從提,屆時您就是黨同伐異下的替罪羔羊,您就有可能體會學生今日這般境遇。”
“這……”
凌寒這一席話,聽得錢遷越泛起了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