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凌寒絲毫不給他反駁地機會,於是接著道:“教訓你這樣的人,凌某實在是沒興趣,其實你應該向江平學習,江平是丟人不丟分,而你呵,都丟到外婆家了還不自知,可悲可嘆可憐!”
凌寒這句話,不僅羞辱了付雲鵬,更是連帶著譏諷了江平。
果然江平聽了這話,臉色極其的難堪,但畢竟是年長老成一些,這一次他選擇了沉默。
“凌寒,我要殺了你!”
付雲鵬再也壓制不住,罵人他實在是二把手。
“付兄,不可啊,豈能與這等無賴置氣?”
“付兄,何必與他一般見識!”
周圍幾名書生紛紛勸說拉扯,這才成功阻止了付雲鵬。
“付雲鵬,你應該慶幸,慶幸凌某沒有打架的興致。”凌寒懶得理會瘋狗般的付雲鵬,而是抬眼看了珠簾背後,“素素姑娘,其實凌某有個問題想要請教。”
“哦?公子請說!”
“事先申明一下,對於答題入幕這等老套遊戲,凌某並不感興趣,更不想參與其中。”凌寒擺了擺手,緩緩地坐到了一張桌子前,拿起竹葉種子吃了起來,“確切的說,是凌某不想多花冤枉錢,美色固然秀色可餐,但也不能三餐溫飽,這二十貫錢,凌某可是捨不得啊!”
二十貫說多不多,但說少也不少,略陽府有名的南舟書院,一年的束脩學費也不過七八貫。
按照以往的穿越小說套路,此刻主角一定會在這個環節上賣弄文采,開啟低智商的裝逼外掛光環。
但他可不想將錢糟蹋在這無聊套路上,即便這個錢不是他的。
“窮鬼!”
“既有自知之明,那還多此一舉作甚?”
“”
凌寒的一些話,引來眾人的紛紛譏諷。
珠簾後方沉默了片刻,隨後幽幽地說:“小女子明白了,凌公子但說無妨。”
“姑娘可曾彈過秋夜長?”
凌寒撥開竹葉,咬了一口裡面肉粽。
“這”
凌寒的一句平淡問題,卻讓竹簾背後的人陷入了短暫沉默。
這讓在場眾人紛紛疑惑不解,心說這兩人莫非以前認識?
“公子為何有此一問?”
“凌某只是覺得唔!”
凌寒剛要說下去,卻被惠兒遞過來肉粽堵住了嘴。
看著一臉殷勤的惠兒,凌寒心說你這未免也太熱情了吧?
剝好的肉粽到嘴邊,他只得張口吃了。
這一停頓,卻是讓珠簾背後的佳人著急了:“覺得什麼?”
“凌某覺得你撫琴指法輕重,倒是與凌某曾經在晨間,所聽到的琴身指法相似,故而才有此一問。”
“晨間莫非”
一聲莫非出口,凌寒已然心中明了,於是也不回答對方,而是順手拿起包裹肉粽的竹葉,在嘴邊輕輕吹動起來。
清脆低婉的聲音,從凌寒口中緩緩而出,隨之便縈繞整個廳堂。
曲聲哀轉,如泣如述,令人聽者傷悲,聞者落淚。
即便是場中有厭惡凌寒之人,此刻也被這一首曲音所打動,紛擾的沁夢樓竟然是默契的安靜了。
就在眾人紛紛感懷之際,閣樓珠簾後琴音乍現,竟也是一曲幽怨琴聲。
“好一首秋夜長,沒想到素素姑娘竟將此曲撫奏的如此哀怨流轉,實在是讓人驚嘆不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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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長,乃是初唐大詩人王勃所作之詞,經由曲彈奏可謂是相得益彰。”
“琴曲雖好,那也要有知音附和,這凌寒以竹葉為器,所吹奏的曲子竟是如此哀婉動人,實在讓在下難以預料啊!”
“兩首曲子,竟然是如此的完美契合,與其說是天作之合也不為過。”
客人中有精通音律之人,對此大加讚賞:“秋夜長所述乃是閨中少婦思念出征在外的丈夫,而這凌寒所吹奏之曲,似乎透著無可奈何的離別之情,兩者可謂是陰陽互補啊!”
一曲終了,眾人還沉浸在曲中氛圍中。
“原來那一日,牆外附音之人竟是公子。”珠簾後的佳人,此刻語調中有著異樣地激動。
凌寒將竹葉丟在一旁,搖了搖頭:“凌某也不曾想到,當日彈琴的乃是姑娘你。”
“公子若不嫌棄,請登樓入內一敘。”
花魁主動發出了邀請,這讓眾人紛紛頓感意外。
“這小子”
“又是不花錢,他釀的,老子對這小子無話可說了!”
“今日看來是沒戲了,名花有主了!”
“經過此事,則說明了一個道理!”人群中有人搖頭晃腦,像似參悟了什麼天大的玄機。
身邊的人急忙追問:“快說!什麼道理?”
“就是男人人不僅要長得俊俏,功夫好,而且更要有才華!”
“臥槽,你胡說八道什麼大實話!”
就在眾人紛紛羨慕與嫉妒並存時,凌寒的一句話卻讓人大跌眼鏡。
“抱歉,凌某雖不嫌棄,但卻沒有閒情逸致,就此告辭!”
說完,便轉身離去,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將紙鈔歸還惠兒。
此時地惠兒,早已經因為聽了曲子而潸然淚下。
“凌公子”
花魁出言挽留,然而凌寒依舊是去意已決。
花魁素素走出閣臺,向離去的凌寒追問:“凌公子,此曲何名?”
“此曲名為離情夜殤”凌寒淡淡一語,隨後沉聲低吟,“君不見離人悲,一步一飲淚。君不見遊子恨,生時難盡意,死後更何為?白採此去陰陽隔,凌寒孑然入紅塵。男兒生逢紛亂世,豈圖安命一人身。命中輪迴皆造化,回首百年嘆三生。腕處印痕依舊在,再不聞,耳畔呢喃三寸心唉,一場紅塵路,苦了多少人啊”
遠去的身影,慨嘆的聲音,讓喧鬧的沁夢樓短暫沉靜了下來。
“他究竟經歷什麼,才會有如此深的感觸。”花魁素素雙眸感傷,似有心思,“沒想到他狂妄的背後,竟是如此哀綿深情,難道這才是真正地他?”
一夜浮華,一番荒唐。
翌日清晨,凌寒晨練剛回到家中,就看到一輛馬車停在了家門口。
進入廳堂一瞧,來的客人竟然是烏府的管家。
“實在抱歉,昨日失手傷了貴府家僕,凌寒在此先行賠罪了。”
凌寒說著,就口是心非的拱手行禮致歉。
烏府的管家急忙擺了擺手:“呵呵,凌小先生誤會了,今日老奴並非是為府中惡奴而來。”
“哦?那是為何而來?”
凌寒心中雖已明了,但卻是故作不知的樣子。